掌上娇-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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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知道。”章老夫人扭头啐她一口,“我就看她是个主意大的。”
“可不是,”曹嬷嬷随着她的话附和,“寻常姑娘听了这个话,怕要哭死,娇姑娘却还要跟冯氏见面,真难得。”
“是啊,生的又好,又有见识,难得的是有主见,不由着人揉搓。”老夫人满口皆是赞赏的话,临了的时候略沉了嗓子,“只要不走错了路,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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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琼是在崔昱要去上学的时候,在角门旁的甬路上拦住了他的。
“姐姐怎么在这儿?”崔昱把小袋理了理,从崔琼手里抽出胳膊,退了两步,“吓了我一跳。”
崔琼脸色却不怎么好看:“我有话想跟你说,想了好几天,总不得空见你。”
崔昱一开始没当回事,就笑着劝她:“我这会儿要去学堂,要是迟了师傅要打的,姐姐等我回家,我去找你,啊?”
崔琼却拦在他面前:“这是很要紧的事情,不问了你,我总不安心!”
因她咬重了话音,崔昱才敛了笑认真起来:“姐姐这是怎么了?”
崔琼像是整个人绷的很紧,四下扫视了一圈,确定此处无人,才拧眉道:“你觉不觉得成娇有些不对劲?”
她话里提起薛成娇,崔昱眼皮跳了两跳,上了心:“成娇?成娇怎么了吗?是不是今儿母亲告诉她薛家来人的目的,她出事了?”
崔琼张口啐他:“平日里也是拿主意的人,提起成娇来就乱了心神。”
崔昱稍稍安心,知道不是薛成娇出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姐姐有话直说吧,可别叫我猜,一会儿我真要迟了。”
崔琼白了他一眼:“我问你,成娇刚住进来的时候,是不是沉默寡言,也很少出来走动?顶多是咱们去寻她,她才真心实意的说笑玩闹。”
“是啊,为这个你不是还没少劝她吗?母亲也没少叹气,生怕她养成孤僻的性子。”崔昱说着说着,发觉出不对,眉头深锁,“她近来……”
“我适才听母亲讲,成娇知道了薛家太太的来意,却还是要跟薛家太太见一面,说要把话说清楚。”她拿手戳了戳崔昱,“她什么时候这么有主意了?”
崔昱也吃惊,可又觉得不像什么大事,反手拍拍崔琼:“许是落水之后想通了吧,之前她自己不是也说了吗,还是与人相交的好。至于薛家太太的事儿……那毕竟是她亲婶娘,她想把话说开了,也没什么不妥的……”
其实这话他自己说的都有些底气不足。
崔琼自然又多看了他两眼,啧了一声:“那即便这些都不提,我只问你,络子那件事,又怎么说?那天下午,她分明看出来络子不对劲,却不提点你。到了晚间在祖母的花厅,还是她先说了一嘴,说像是年轻女孩儿寻常打的,祖母已经不痛快了,她还要添一把火,拱的祖母训斥你?”
说起这个事情,崔昱也觉得憋屈。
那天晚上回到屋中他细想了想,成娇的说辞其实站不住脚。她既然以为东西是三婶送的不要紧,又为何在祖母面前说那样一句话?摆明了是拱火的。
他一向待成娇与旁人不同,也知道她不会坑自己,可这个事确实说不过去。
眼下崔琼又提起来,他虽觉得不对劲,却还是替薛成娇辩白:“她许是无心的吧。”
哪知崔琼却摇了摇头:“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崔昱让她噎的没话说,便袖着手站着。
“我也知道成娇心地善良,更不会坑你,但是这件事太奇怪了不是吗?”她稍顿了顿,“第二天我们在祖母那里见姜家太太,姜云璧的腰间缀了根跟你一样的络子,我原本是没看见的,成娇特意叫我看。你真觉得这期间没什么关联?”
崔昱惊的张大了嘴:“你的意思是说,成娇不待见姜云璧?”
“我说不清楚,”崔琼也是一头雾水,只是深感奇怪,“祖母眼睛那样毒,姜云璧那根络子她肯定也看见了,打发了我们走后留下了三婶一个人。我觉得成娇是故意的,可她从前不这样啊?”
“姐姐也不要多想了,”崔昱心中早已是波涛汹涌,可他又怕崔琼猜疑薛成娇,将来对薛成娇不好,还是开口劝崔琼,“她从没见过姜云璧,何至于利用我去打压她?这件事看起来像有诸多联系,可万一就是偶然呢?姐姐想的这样多,若是给成娇知道了,她不是要伤心死?”
崔琼也心疼薛成娇,可心里的不安却一日重过一日。
她也想过去找崔琅商量,但是那个丫头近来陪着婶婶跪佛堂,哪里有空跟她商量这些。
找她母亲?显然不能够的。思来想去,她也只有找崔昱来问,可崔昱又这样……
她气不打一处来:“我也没说她怎么样,看把你急的。我来问你,不过是想让你也好好想想,成娇从落水转醒后,性格开朗了许多,在祖母面前都不害怕,又有这么些你所说的偶然发生……我也疼她,我也亲她,可这些事儿的确奇怪,不是吗?”
崔昱低头看崔琼:“我知道了,姐姐也别急,等送走了薛家太太再看。成娇既然要见薛家太太,到时候她说了些什么,叫人留心打探一下,总能够的吧?”
崔琼听了这句话气才稍消了些,嗯了一声:“你放在心上就好,快去学堂吧。”
崔昱扯了抹干笑,转身往角门那里绕出去了。
留下崔琼看着他背影滞留了好久,终究抬头望望天,正巧几只燕儿飞过,崔琼盯着看了会儿,长叹了口气,踩着竹叶洒下来的剪影回上房去了。
17:我做不了主
冯氏进府的那个早上,一向艳阳高照的五月天,竟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薛成娇想,老天爷果然是开眼的,这样的天,真衬冯氏这个人。
作为晚辈,她自然是应该往外去迎冯氏的,润大太太又指了茯苓与之同行,于是一行便踩着甬道,候立在垂花门西的抄手游廊上。
薛成娇站的久了,觉得腿肚子都有些发酸,撇着嘴活动了下,余光正好看见魏书脸上的不安和犹豫,略眯眼低声问她:“你有事?”
魏书没想到她看见,吃了一惊,忙摇头:“没……没事,姑娘累了吧?我叫她们挪个方凳出来……”
她说着就要招呼人。
薛成娇扯了她一把,板着脸:“有事就直说,打什么岔?”
魏书见她不高兴,轻咬了下唇,低语回话:“昨儿下半天我去给姑娘拿糕,碰上大姑娘,她问我了几句话……我觉得很奇怪,也不敢告诉姑娘。”
表姐?
薛成娇便问她:“表姐问你什么了?”
“要说也怪了,大姑娘只问我姑娘这几日吃的用的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再细问,大姑娘便只说怕有什么缺的短的。”魏书又挪了两步,“姑娘想啊,自打住进来,吃穿用度都有大太太操办,怎么会有缺短?大姑娘并不是不知道的,何至于特意拉住我问这些?”
薛成娇却抓住了这话里的重点,猛地扭头对上她:“表姐是问你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见魏书点头,她抿唇不语,心内盘算起来。
表姐难道是看出什么来了吗?她仔细的回想了下,那天从敬和堂出来,表姐欲言又止,像是有话想问她,可最终也没问出口。
这两日表姐也没往小雅居去寻她,就连昨儿姨妈告诉她薛家来人的事情,表姐都没赶到小雅居去劝她开怀。
这样想来,表姐是疑心了什么吗?
薛成娇脑袋里嗡嗡的,正好见了四扇绿屏门开,那一处有个富贵妇人仆妇簇拥着进到二门里来,她稍做精神,一时主意还未拿定,先迎了过去。
冯氏身上穿的是真丝香云纱的短褙子,袖口绣着牡丹花样,下配了一条湖蓝八破裙,走路见裙摆微晃动,看起来轻盈得体。
“婶子。”薛成娇快行两步上前,蹲福下去叫了一声。
冯氏惯会做场面,当着人前很亲近成娇,在她半蹲时已经伸手拉了丫头起来:“快起来,叫我好好看看。”
说着话果真拉着成娇看了一圈,才笑道:“几个月不见,像是又长高了。”
薛成娇腼腆的笑着,却一概不接她的话。
茯苓见二人叙旧的差不多,俏笑着上前:“大太太在客间等您。”冯氏便接下来:“那便走吧。”
于是拉了薛成娇二人行在最前,茯苓跟在一侧引路,不多时回到顺安堂,可并没有进到润大太太日常的晏居室,反倒将冯氏领进了东侧的耳房中。
润大太太见了她进来也不起身,先笑着招手让薛成娇到她身边儿。
薛成娇立时会意,笑着凑过去,做的亲热姿态,摇着润大太太手臂撒娇:“婶子来了。”
冯氏看在眼里,心中暗恨,才刚见了她,薛成娇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润大太太从前并没有见过冯氏,便先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她一通,又笑道:“快坐吧。今儿可真不巧,一大早下起雨来,我们老太太最厌烦这样的天气,断不肯轻易见客的,便先不过去拜见吧。”
冯氏心中暗啐,章老夫人因何不见,她清楚得很,不过也没什么,原本她到崔家来,就不是走亲戚的:“老太太高兴才最要紧,见不见我倒没什么,左右也不是今日就走,改天老太太心情好了,再见也不迟。”
润大太太笑着,心底却实在不屑,心说这冯氏狐狸尾巴露的这样快:“也不知你这次来,是看看成娇就回去,还是如何?”
冯氏的笑僵了僵:“前几日我们老爷来了书信,太太没见着吗?”
“瞧我这个记性。”润大太太轻拍了下脑袋,才想起来似的,“竟把这茬子事给忘了。”
冯氏便陪笑,只说什么您操多大的心呐,这么大个家都在您手上,多少事情要过您的手一类的,总归是捡好听话夸。
薛成娇坐在旁边听的直想笑,又不得不忍着。
冯氏洋洋洒洒的夸了一通,跟着问:“我几个月不见成娇,有好些话想跟她说,太太叫我领她去吧?”
润大太太心说你也忒着急,可却并不拦着,推了成娇一把:“跟你婶子进内间去吧。”
冯氏一愣,怎么是进内间?这意思她还要坐在外间听着不成?
可薛成娇那里已经起身来扶她,她又推辞不了,便一咬牙跟薛成娇绕到了内间去。
才进了内间,薛成娇自顾自的上前支开了月窗,往美人靠上坐下去。
冯氏见她这样轻慢,眯起眼来:“成娇,你在崔家住了几个月,可想家不想?我来之前你二叔还交代,叫我带了好些你爱吃的特产来,他可惦记你呢。”
薛成娇莞尔:“怎么不想呢?好歹在那里长了十一年呢。”见冯氏笑的更灿烂,她偏头看过去,“不过姨妈她们待我很好,崔家也很好,时间长了,许就不想了。”
冯氏的笑定格住,实在没想到薛成娇还有后话。
可她也只是怔了片刻,就上前来与成娇并肩坐下去:“胡说。你的根在薛家,多早晚那里也是你的家。”
“婶子这话若给姨妈知道了,要招她不高兴的。”薛成娇淡淡的开口,“况且当初又分了家,我虽然还小,却也知道,二叔和我们长房是隔开了的。我爹娘不在了,既把我托付给姨妈而不是二叔,那将来我该指望的也是姨妈这里,婶子说呢?”
冯氏再也笑不出来了,冷哼一声乜成娇:“你小小年纪,谁教的你说这样的话?这可不是要数典忘祖了?我竟不知你是姓什么的。”
“我自然姓薛。”薛成娇端的不骄不躁,“婶子这次来,是为了给二叔筹钱吧?”
冯氏让她噎的倒吸一口气,呵了一声:“我说你阴阳怪气的,原是你姨妈告诉你了。”
“那姨妈说的,又可否是真的呢?”薛成娇小脸舒展的很,全没有冯氏的狰狞,“婶子是为了向崔家借钱,还是为了分我手上的钱呢?”
冯氏啧声,一踏脚站起身来,素手指着成娇,恨不得戳到她额头上去:“那是你亲叔叔,你就是拿出两万两银子,也是应当应份的!”
薛成娇暗骂了一句无赖。
前世她怯弱,这件事情发生时,冯氏到崔家来,她是没出面的,而姨妈究竟如何打发了冯氏,她一概不知,事后也没问过。
眼下看来真不该来见冯氏,她是长辈,可面子里子都不顾,竟能对着晚辈说应当应份这样的话。
薛成娇身体往后仰,像怕她指尖戳上来:“才刚不是说了吗,当年是分了家的。我做晚辈的,二叔开这个口,我没有回绝不给的道理,可到了婶子嘴里,怎么就成了应当应份的?”薛成娇摇头,“况且我所有的东西都在姨妈手上,如今我住在崔家,可吃穿用度全是我自己的,不占崔家公中毫厘,婶子若要动我的钱,只管问姨妈便是,我也拿不了主意。”
外间润大太太听到此处,便动了身,往内间进来。
一进来就看见冯氏面容狰狞手指着薛成娇,尖长的指甲几乎要贴上薛成娇的额,她吃了一惊,忙呵出声:“这是做什么?!”
18:来日再登门
冯氏没料到她突然进来,乍然被呵斥一声,也慌了心神。
她这一慌神不要紧,原本该当即收起来的手,却不知怎么的,径直的朝着前面又近了三寸,尖长的指甲戳上了薛成娇左额处。
薛成娇闪躲不及,被她戳了个正着,额头立时红肿了些。
冯氏见伤到了薛成娇,更乱了手脚,这才想起来把手收回来。
润大太太一看这还了得?
快走两步近成娇身侧,就见她抬手捂着额头,先放轻了声儿:“乖,把手拿下来给我看看。”
像怕吓着薛成娇,润大太太轻手轻脚的去碰她。
等把薛成娇的手挪开了,润大太太的眼神立刻冷了下来。
左额处一道划痕明显的很,倒没多深,可还是破了皮的,渗出来有血,虽不多,可这是伤在女孩儿的面皮上,便很要紧了。
润大太太头也不回的吩咐茯苓:“快去请孙娘子进府,送姑娘回小雅居去。”
茯苓也被这一幕吓住了,心说薛家的这位太太下手也忒黑了些,多精致的一张脸,她竟也下的去手伤了。
听了润大太太吩咐,便领了两个二等丫头进来,搀扶起薛成娇往外走,又招手叫了个丫头去外头传话,请孙娘子进府来。
冯氏这会儿稍稍回过神来,强稳心神,见了成娇要走,腿上挪动,几步拦在了成娇身前:“你去哪里!”
润大太太的脸彻底黑了。
她呵了一声茯苓,丫头会意,绕开了冯氏带着成娇退出去。
冯氏这才扭头去看润大太太:“太太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润大太太冷笑睨她,“我还想问问你是什么居心。说出去也是我们娇娇的婶娘,怎么心就这样黑?孩子不点头给你钱,你就存了心毁她的脸?”
“你……”冯氏也让她气的不轻,“太太也看的真真的,我要存了心毁她,伤口合该见肉翻起来!”
润大太太拍案而起,显然是气急了:“亏你是长辈,竟说出这样的话来!高家如何待你们的?你们老爷的事压下不发,难道不是娇娇的外祖父出面说项?我倒想问问薛太太,你站在崔家的地头上,伤了我们姑娘,这事儿传回保定府去,太太打算怎么到高家赔礼?”
冯氏被她一句话呵的冷静下来。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