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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我有美颜盛世[快穿]-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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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霜霜茫然道:“什么?”

    高怀秀意识道妹妹口中的‘侍妾’不是阿嫣,舒出一口气,总算安心了:“没有。你是说,南宫夜又开始宠幸后院的女子了?”

    高霜霜心中剧痛,含泪道:“他都是骗我的……说什么心悦我,说什么对我好,到头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高怀秀淡淡笑了笑:“不对。”

    高霜霜抬头:“皇兄……”

    高怀秀神情莫测,黑眸温柔,隐隐却又有血光浮动:“这江山,不会改的。”

    摄政王府。

    阿嫣打开衣柜,想从中选一件顺眼的战袍,今晚穿去酒宴,足以艳惊四座,可挑来挑去,原主的衣裳实在少的可怜,稍微能看的就更少了,最后只好选中一条湖蓝色素净的长裙。

    这是南宫夜第一次出征归来,送给原主的。

    那时他终于初步实现复仇计划,高兴的很,不止给家里添了许多新的家具,也送了原主一件礼物。

    这条裙子,直到死,原主都没舍得穿,平时只拿出来看一看,摸一摸。

    午时已过。

    阿嫣坐在梳妆镜前,拿起老古董,正想看看自己有没有长皱纹,需不需要作出细微调整,忽听窗外有人道:“快到晚上了。”

    她走过去,打开窗,抬头看了一眼正午刺目的太阳:“王爷,您被日头晒糊涂了?这还早着呢。”

    南宫夜淡淡道:“快了。”

    他靠在雪白的墙壁上,低头把玩一枚玉扳指,怔怔出神。

    阿嫣又坐回镜子前,细细地描眉。

    过了一小会,南宫夜开口:“你不替他求情么?”

    阿嫣问:“替皇上?”

    南宫夜讥刺道:“你不是他的严才人?就这般无情无义?”

    阿嫣敷衍道:“随你怎么说。”

    南宫夜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你对他是不上心的,高怀秀也好,兰陵君也好,你这么蠢的女人,认准了一个人,又怎会移情。”

    阿嫣听见他的话,懒得评价。

    南宫夜转身,靠在窗口,看着女子执笔描眉,突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他独自在院中练剑,有时候累了,过来拿台阶上的水壶,偶然一抬头,便会看见窗户里对镜梳妆的少女。

    彼时他们生活不宽裕,没有买多余的胭脂水粉的钱,她只是拿着木梳,一遍遍梳顺乌黑的长发。

    眼前似乎又有杏花飘过。

    岁月无痕。

    南宫夜清了清喉咙,唤她:“阿嫣。”

    阿嫣偏过头:“有话说。”

    南宫夜犹豫片刻,缓缓道:“高怀秀是我的心腹大患,他表面上顺从于我,实则心怀怨恨——”

    阿嫣道:“那是自然,你杀了他爹。”

    南宫夜冷冷道:“他爹杀了我一家。”

    阿嫣点点头:“这是你们的恩怨,你说的有理。”

    南宫夜继续道:“他一直在暗中寻找机会对付我,所以,我不能留下他的命——这本就是他们高家欠我的。”

    阿嫣看着他,问:“然后呢?”

    南宫夜又沉默下来,过了很久,才道:“等到事了……我说过,总有一天,会住在天下最好的房子里,记得么?”

    阿嫣答道:“有点印象。”

    南宫夜板起脸,静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他背过身,淡淡道:“……你也可以住在里面。”

    阿嫣问道:“当御膳房里的烧火宫女吗?”

    南宫夜一滞,转过身瞪她:“谁说让你当宫女的?”

    阿嫣没什么表情:“原来不是啊。唉……”叹了口气,唇角弯起一点笑意:“都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到我这里,那就是,王爷往高处走,我往低处流,你也别怪我想歪。”

    南宫夜没好气道:“这次是往高处走。”

    阿嫣放下描眉的笔,转过头,脸上竟然没有笑意,这一刻,显得十分认真:“我替一个人谢谢你。”

    南宫夜皱眉:“谁?”

    阿嫣轻叹道:“一个曾经很喜欢你,视你为毕生骄傲,自己惨了一辈子,到死却只想你能长命百岁的傻女人。”

    南宫夜愣了愣:“你——”

    阿嫣起身,打断他:“王爷,我要小睡一会儿保存精力,晚上的宴席,想来你我都会很累的。你也趁早歇一歇吧。”

    几个时辰后。

    夕阳西下,暮色笼罩大地。

    一轮弯月挂在枝头,寒星点点。

    夜微凉。

    同样是在玉燕厅,丝竹声中,美人起舞,翩翩彩袖迷人眼。

    几名衣衫单薄、香肩半露的侍女端着翡翠酒盏,上前斟酒,先是主座上的南宫夜,然后才轮到下首的高怀秀,而在大厅的另一边,站着席寒等几名带刀侍卫。

    高怀秀只在进来的时候,扫视一圈四周,目光飘过戎装肃穆的王府侍卫,接着便对他们视若无睹。美人纤纤玉手斟上一杯清酒,他谢过,举起来,一饮而尽。

    南宫夜看着他,冷笑了下。

    过了一会,舞姬跳到第二支舞,一名穿着湖蓝色长裙的女子姗姗来迟,对着南宫夜低头行了一礼。

    高怀秀微微眯起眼。

    南宫夜笑了笑,抬起手,周围的乐声戛然而止。他盯着那名极为美貌的女子,慢声问道:“怎的这会才来?是不是本王离开后……”他停了一停,又道:“……你睡的太沉,起晚了?”

    高怀秀袖中的手握了起来,黑眸暗色的光影涌动,面上依然维持着轻浅的笑容。

    阿嫣行过礼,站直身子,很自然的便在高怀秀身边落座:“没来迟。这前半场戏肯定没意思,不看也罢。”

    南宫夜沉下脸:“你坐在那里作甚?”

    阿嫣看了他一眼,道:“那我站着?”

    南宫夜不悦道:“过来。”

    阿嫣答应的痛快:“好。”

    起身时,目光正好撞上高怀秀。

    她眼底浮起一丝笑意,对着他点头:“皇上,好久不见了。”

    高怀秀温声道:“是……很久了。”

    阿嫣问道:“别来无恙否?”

    高怀秀不答,轻轻叹了一声。

    阿嫣若有所思:“看来自别后,你过的不太好。”抬起头,看了看面色铁青的南宫夜,又转回来看着年轻的帝王:“不要紧,今晚你就能解脱了——王爷亲口说的,不会有假。”

    高怀秀见她转身欲走,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当真这般……你就在旁边眼睁睁看着?”

    南宫夜瞳孔收缩,一掌拍在桌案上,震得杯盏叮当作响:“放肆!高怀秀,你以为你在对谁的女人动手动脚?!”

    高怀秀不看他,恍若未闻,也没放手。

    丝竹乐声早已停了,舞姬和琴姬面面相觑,瑟缩在一边。

    席寒对着她们作了个退下的手势,她们得到命令,松了口气,一个个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气氛变得凝重。

    高怀秀没等到答案,手指用上几分力,柔声道:“是生是死,是解脱是折磨……你是作壁上观,置身事外,还是——”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手心沁出冷汗。

    阿嫣低头,看着他,算作安抚:“放心,我会参与其中的。”

    高怀秀微微一笑,放开手。

    阿嫣走到主座那人的身边,坐了下来,倒了一杯酒,不疾不徐地饮上一口。

    南宫夜的注意力从她脸上转开,霍地站了起来,走到傀儡天子的面前,嘴角挑起一丝残酷的笑:“高怀秀——本王留你一条命,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心中到底怀的什么心思,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否认也没用。”

    高怀秀叹了口气,语气依旧温和:“事到如今,我也没想否认。”

    南宫夜眯起眼,紧紧盯着他,负手而立,手指按住冰冷的玉扳指:“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今夜……等着你的是什么。”

    高怀秀笑了笑,迎上他的目光:“南宫夜,你若是问心无愧,你若是觉得所作所为皆是理所应当,为何不把霜霜带来?非得避开她,你才敢对我下手?”笑意一丝一缕从他漆黑的眼里抽离,他的声音冷漠:“——懦夫。”

    南宫夜一字一字道:“你会为你说的话付出代价。”

    高怀秀又倒了一杯酒,抬起来,晃了晃:“多说无益——动手罢。”

    席寒等人纷纷拔出佩刀,团团围住手无寸铁的皇帝。

    冷铁出鞘的声音,在无声的夜里,分外清晰,直击人心。

    刀光剑影,蓄势待发。

    阿嫣掀起酒壶的小盖子,掌心的一粒药丸悄无声息地掉了进去。她晃了几下酒壶,又倒出一杯酒。

    等了好半天,南宫夜总算有下一步的动作了,他旋身,疾步走过来,看见她正在晃动杯中酒,不禁重重哼了声:“你倒是还有闲心喝酒。”

    阿嫣看了他一眼:“我不喝……这杯敬王爷。”

    南宫夜看着她。

    阿嫣站了起来,将那杯酒双手奉上:“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从落魄贵族到权势滔天的摄政王,这一路不好走,尸山血海,荆棘丛生——终于,只差最后一步,皇城金銮殿上的龙椅,天下之主的位子,就都是您的了。”

    南宫夜扯起唇角,接过那杯酒饮下:“……算你识相。”

    高怀秀冷眼看着他们,并不说什么,握住酒杯的手是冷的,呼吸有些乱,黑眸阴沉沉的,看不清晰他的心思。

    南宫夜又走了回来,许是今晚喝了不少酒,他的脸色不如平时苍白,而是泛着一层浅浅的红,眼里则有刻骨的恨意蛰伏:“高怀秀,你可知道,当年……你的好父皇,是怎样对待我亲人的?我们南宫家曾为你高家的天下立过多少汗马功劳!到头来,只是几句奸人的谗言,就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那一场火——”

    他咬牙,隔着一张桌子,抓住高怀秀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那一场火,烧的好旺啊,半边夜空都染红了……你可知,我母亲才刚诞下一女,我的小妹还未足月!我的祖父曾随着你父亲征南伐北,落下多少伤病?而当他垂垂老矣,躺在病榻上,行将就木之际……等来的是什么?”

    高怀秀闭上眼睛:“若当年我是父皇,不会犯下此等错。”等了片刻,他睁眼,平静道:“可你当着我的面,杀我父皇,这仇,我也忘不了。”

    南宫夜大笑:“是,是!……冤冤相报,本就没有解脱之法。想要了结,除非你们高家死绝,一个都不留。”他偏过头,看着高怀秀,徐徐道:“至少,男丁都要死绝了才好。”

    高怀秀眼角的余光瞥向另一边。

    阿嫣已经站了起来。

    他便深吸一口气,淡然道:“动手。”

    南宫夜放下他,接过席寒递来的刀,正想一刀斩断他的胳膊,突然硬生生止住,侧耳细听——夜风中,似有兵刃相接之声。

    同时,席寒也听见了,神色剧变,当先冲出门,喝道:“出什么事——”

    话音戛然而止。

    那是……从院子外传来的。

    厮杀声、惨叫声,还有纷乱的脚步声。

    有一名浑身浴血的侍卫跌跌撞撞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王爷……大、大事不好了!京畿营的杜将军……他、他造反了!他带人冲进王府,就快打进来了!”

    南宫夜愣住,震惊过后,目眦欲裂:“他敢!”

    席寒浑身的肌肉紧绷,质问道:“来了多少人?”

    这话不必问了。

    那名受伤的侍卫尚未开口,一道中气十足的男音压过刀剑相击之音,传了进来:“京畿营统领杜天震救驾来迟,请教主恕罪!”

    席寒和南宫夜双双僵住,动也不动。

    无边夜色亮起火光。

    外面的厮杀声渐渐停止。

    一名虎背熊腰、身穿铁甲的大汉龙行虎步闯了进来,身后跟着数十名手执兵刃的京畿营的将士,他们整齐地排成一队,将玉燕厅围的水泄不通。

    南宫夜看着那个男人,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杜天震,本王待你不薄,你这算什么意思?”

    杜天震浓眉倒竖,义正辞严道:“你图谋不轨,欲挟天子以令诸侯,以下犯上,论罪当诛!我等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救皇上,清君侧,除奸佞!”

    数十名将士异口同声道:“清君侧,除奸佞!清君侧,除奸佞!”

    声震云霄。

    席寒挡在南宫夜面前:“杜天震,我看你是忘恩负义——”

    “呸!”杜天震不屑地冷笑,指着南宫夜:“摄政王倒行逆施,残暴不仁,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今我奉教主之命替天行道,我劝你们速速束手就擒!”

    南宫夜推开席寒,冷冷看着对方:“教主?”他脸上现出异样的笑,低声道:“原来……竟是我小看了高怀秀。说!”抬头,死死瞪住那戎装的将军:“你是何时与高怀秀接触的?他如何能逃过本王的眼线,成为邪教的头目?!”

    杜天震大怒:“你他娘的才邪教!你这么侮辱我们盛世美颜圣教,老子宰了你!”

    身后传来几声轻笑。

    南宫夜转身。

    阿嫣站在高怀秀身前,正在帮他抚平衣襟上的褶痕,唇角带笑:“宫里那时候,你总问我忙什么,如今你可知道了?”

    高怀秀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阿嫣放下手,笑道:“我忙着出去倾倒众生啊……”

    说罢,回头,看着惊疑不定的南宫夜和戒备的席寒,微微一笑:“王爷,我不早就同你说了么?那个呆头呆脑的小和尚,哪有这等远大的梦想,这等通天的本领……胆敢与你作对?”

    南宫夜沉默了很久,额角冒出冷汗。

    终于,他开口,尘埃落定的语气,不带丝毫怀疑:“……是你。”

84、王府贱妾(十七…十九)

    “是你救兰陵君离开地牢。”

    “是你创立邪教; 在江湖上兴风作浪。”

    “是你只身潜入皇宫,伙同高怀秀; 演了这一场戏。”

    “是你策反杜天震,命他今晚出其不意; 攻进王府。”

    “全都是你,一直是你!”

    ……

    南宫夜每说一个字; 脸色便苍白一分; 眼眸中,最初还有炽热的怒火燃烧; 冰冷的寒光掠过,最终只剩黯淡的黑。

    他心里清楚,大势已去; 即便想方设法通知扎营在帝都外的手下; 也是为时已晚,回天乏力。

    如今; 沦为他人俎上鱼肉; 任人宰割的……是他。

    满院的将士手持火把; 熊熊烈火,连成一片; 正如那一年的火海。

    冥冥中; 一切难道都注定了?

    他说话时,阿嫣始终安静的听着,等他说完了,才从高怀秀身边走开; 走出玉燕厅,站在院子里。

    杜天震一见她,双目放光,屈膝跪下:“属下参见教主!教主美颜盛世,千秋万载!教主——”

    席寒不可置信地瞪住那甘愿跪地叩首的彪形大汉,怒道:“杜天震,你他娘的疯了?你知道你跪的是谁么?这个女人只是王府里的一名贱妾——”

    杜天震怒不可遏,拔刀出鞘,带血的刀刃指向他:“混账!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在我们教主面前大放厥词!看老子不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席寒咬了咬牙:“你真是疯的厉害……你睁开眼睛看看!”

    杜天震呸了一口,眼睛瞪的像铜铃:“老子心里跟明镜似的,眼睛也亮的很,是你和狗贼南宫夜胆大包天,妄图谋朝篡位。这也就罢了,老子还能忍忍,可你们对教主出言不逊,这在教中是大不敬的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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