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故事-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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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静平辞掉了原先的工作,她希望到我公司上班,我并不喜欢这样,但我同意了她的要求。在婚后的生活中,我开始慢慢重新认识林,她对所有吃、喝、穿、用都十分讲究,她只用名牌,连厕所里的卫生纸都要考究。她告诉我,国内的所谓名牌都是拉圾,香港的东西也很烂,她听说只有日本和纽约第五大道上的一些名店才是真正的高档。她每天都要去饭店里的美容院做面部保养或弄头发。她雇了一个入住小保姆,因为她修长的、修理得漂亮的手不能做家务……我不介意她在这些事上的花费有多大,我只是奇怪象她这样一个贫家女、穷学生、打工仔竟会这样自如地享用财富。
她对我送她的那量日本进口‘本田'车不是特别满意,她更希望是辆’奔驰'。她曾问我为什么不在郊区买别墅,我说我更喜欢离市区近些。然而她还是那么温柔、甜美、大方。
那天做完爱,她趴在我怀里,我看着她那婆娑迷离的眼睛:“哼!你就象只精明的小母狼!”我笑着说。
“你是什么呢?”她也笑。
“我象个笨乎乎的大肥羊!”
“哈!你这个大坏蛋!”她笑着打我。
“其实你是个聪明、浪漫、多情、谨慎、狡猾的花┉花┉公┉子。”她有点得意忘形了,可她对我的评价不无道理。
时间过得很快,我已和蓝宇分手有半年了,我们都信守诺言,没再相互联系。可每当手机一响,我就想那会不会是蓝宇的电话,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期待。那天分手时,他的表现令我吃惊,他平静、理智、从容,他比我想象的要坚强,我也就少了许多的担忧。
我尽量不去想蓝宇,也不想我们的感情,但我却在和林做爱时想到他。我摸着林静平洁白、丰满的身体,看着她娇美的面容,可这远远不能激起我的性欲。我闭上眼睛,蓝宇那清秀、俊美的面孔又浮现在我脑海中,我好像又摸着他光滑的肩膀、脊背,摸着他健美、有弹性的肌肤……我的老二渐渐开始勃起,我不敢再多想,因为我想去舔他的身体,那会使梦破灭,我慌忙举起林的两条腿,将我的阳具插进去,可更痛苦的是,我迟迟无法射精,因为实在不够刺激,我不得不再靠着幻想,到达高潮。
以后我和林做爱大多用背后式,开始还过得去,但渐渐地越来越不能满足我。我只能更多的靠手淫来解决性欲。最终我决定去找其他男孩。
那是个和我只有几面之交的男孩,他大概二十五六的样子,是朋友介绍给我的。我对他的记忆已经很淡了,只记得他的眼睛里有股灵气,透着聪明、机警。一定是因为好久没和男人做爱的缘故,我和那男孩干得特别冲动,当我快达到高潮时,我乌七八糟地乱喊着什么。完事后,男孩儿笑着问我,是不是我从前的朋友叫蓝宇,做爱的时候都叫出来了……
我想我应该给蓝宇打个电话,不为别的,至少要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我打他的手机,是关着的,只好打到他的单位,一个女人接了电话:“麻烦您,帮我找下蓝宇。”我说“你是哪位?”她问。我最恨电话找人时遇到盘问。
“我是他大学同学。”我耐着性子说“他不在这里工作了。”她平淡地说“他调走了?”
“他被开除了!”对方已经不耐烦了“……为什么?!”我大吃一惊“不清楚!”那女人态度十分不好。我只好挂上电话。
到了傍晚,我往‘北欧'打电话,可没人接,直到半夜一点钟,仍然是同样的结果。第二天,我让刘征去电话局查蓝宇手机和’北欧'电话的通话情况,这两部电话的费用仍由公司承担。他回来告诉我,这半年多,两部电话都没有使用过。一种不祥的预感犹然而生。
“要不我到他单位问问去,到底怎么回事。”刘征帮我出主意。
“一起去!”我害怕听到什么恶耗。
……
刘征拿着介绍信,谎称是因为准备聘用蓝宇而来此调查的。一个保卫科的家伙和一个人事处的干部接待了我们。
……。
“是这样的,大概五个月以前,公司收到好几份传真,揭发蓝宇的一些流氓行为。”人事干部说。
“……”我和刘征都目瞪口呆“那小子刚来时可象个人呢,是‘华大'的大学生儿,长得也仪表堂堂的,可谁想到是个男妓!”保卫科的家伙眉飞色舞的补充着。
“可以看看那份传真吗?”还是刘征反映敏捷。
“我这儿有一份。”保卫科的家伙特别积极。
大概由于时间太长的缘故,传真已十分模糊,那是电脑打出来的,上面说蓝宇在外面勾引男人,并以此赚钱。说他出入各大饭店,兜揽生意,为男人提供性服务……
我看着传真,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惊恐,只觉得嗓子里有什么东西,直想呕吐。
“这些情况也不一定属实。因为他本人不承认,仅凭一张传真也不好下结论。”穿着绿军裤的人事干部说道。
“可你看他穿的、用的,一个新毕业的学生哪来的那么多钱,听说他戴的那块表就很值钱呢!”那个保卫反驳着。
我痛苦地想起那是我从美国给蓝宇买的‘劳力士'。“所以就将他开除了?”刘征问人事干部“没开除,让他办的辞职,他自己也愿意。嗨!一个学生,才二十出头,能坏到哪去?他工作还是挺不错的,认真,负责。和大家关系也不错。你要说他勾引男人……可在单位里也没看他勾引谁。”那个四十多岁的老兵身上有股正气。
“你们要是想聘用他,可以试试,还是名牌学校的学生呢。不过要小心爱滋病!”人事干部又说。
“他有爱滋病?!”我和刘征同时惊呼“他们这种人都有爱滋病,你们不知道?我们医务室的大夫说的”老兵严肃地说。
我想笑又想哭!我的胃拼命搅动,直想吐出来。
从‘城建九'出来,刘征问我:“这是谁这么王八蛋,干这种缺得事儿?也太黑了!”
“你说他会去哪?”我问。
“应该再找其它工作吧!肯定离不开建筑口儿”
……
他根本没住在‘北欧',他住哪呢?他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们说好的有急事来找我。从时间上看,他接到传真的日子,是我正办喜事的时候,或许他来找过我,而我不知道?他能挺得过去吗?他不会做傻事吧?我脑子里反复想着这些问题。我的胃好像有些绞痛。
我想尽一切办法打听蓝宇的情况,并调查那份传真的出处,然而毫无结果,我第一次觉得北京是那么大。圈子里没有人知道他,北京的建筑行业里也找不到他,我不知道他家里的电话,但有地址,我请刘征帮忙去了西北,他父亲说他已经有将近一年没和家联系了,他彻底地消失了……
我很难去形容那时候的心情,虽然没有与他分手时那么痛苦,但很压抑,我被恐惧、和罪恶感包围着,我害怕他出事,害怕承受良心的谴责。我是个性格开朗的人,可那阵子,我变得郁郁寡欢。
第二十章
林静平的确是个很有能力的女人,她通过我认识了不少人物,她现在和“陈”的关系比我都近,我也从中受益非浅。在我的公司里,她主管人事,客观上很大程度地限制了我的自由,我觉得烦感。她高雅、入时的穿著,大方、得体的气度也已经不再吸引我,因为我看到那里面有太多做作的痕迹,而在性生活上,那对我几乎意味着灾难。
一天,我和林静平在闲聊,她告诉我卫国已经在‘北郊'买了一处别墅:“其实咱们也该买一处房子”她说。
“住这儿不是挺好的吗?”
“这种公寓房真的好土,在国外只有穷人才住呢!”
“我不喜欢‘北郊',离市区太远了,听说还总是断水断电的。”我无精打彩地应付着她。
“可你在那里有一桩房,是不是?”静平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那不是我的!朋友的房子我借用来着。”我知道她是指给蓝宇那桩别墅,这女人真是利害。
她再没说下去。我看了一眼她的眼睛,一片浑浊,深不可测。
酷热的夏季过去了,走在马路上,凉爽的秋风抚面而来。这是我最喜欢的季节,也是北京最美的时节。
我开始怀疑我和静平的婚姻能维持多久。她对我仍然很好,体贴、关心、照顾我的生活,甚至我每天穿的衣服她都要过问。她有权利过问我的一切,使用我的钱财,因为她是我的妻子,她得到道义上的认可和法律上的保障。可我开始讨厌她,就象我从前搞的其他女人那样,我开始腻了。我感觉我们貌合神离、同床异梦。
但无论怎么说,我不会提出离婚的,一是静平对我的感情始终如一,再有她对我母亲特别好,这是让我很欣慰的事。我妈不愿意和我们在一齐住,她更愿意一个人生活,她说那样自在。周末,静平经常拉着我回老妈那里,我在老妈家不是吃饭,就是睡觉,林和我妈在一齐开心地聊天,她们看起来情同母女,每当这时候,我会感受到一种天伦之乐,我和林结婚是对的。
那是一个下午,和暖的阳光射进室内,我一个人靠在床上边喝水边想着上午关于‘冲天'写字楼的谈判中我是否让步太多。我妈正在挥毫泼墨,她上了个什么老年大学,迷上了中国画。
“你和静平赶紧要个孩子吧!还拖什么?”老妈边作画边说。
“不是我不要,是她不生。”
“静平都告诉我了,是你不积极!”老妈瞪了我一眼。
“您听她胡说呢!”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我和林每月只有几次性生活,只在林的排卵期间,可还是没怀上。
“你是不是和静平吵架了?这几天老来我这儿?”
“没有”
停了一会儿,老妈又说:“你知道吗?李德山的二女儿离婚了!”
“哈!那不是挺好的吗!过两天我也给您换个儿媳妇。”
老妈惊讶的转过头来看我,当见我满脸的坏笑,她也笑了:“你个死孩子!”说着,老妈又继续她的创作:“静平对你真的不错,虽说家里差点,可什么都能容你,象你那样的事,静平不但没嫌弃,还为你著急呢!要不是她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呢!”
我先是一惊,但没动声色,我从床上站起来,边向客厅走边说:“本来就没什么事,就你们大惊小怪的!”
“那是我们做得彻底,那小流氓再也不敢找你了。”
我的心狂跳一下,手紧紧握着茶杯。
“您是说那份传真吧!”我故做平静的地问“那还是静平的主意呐!我本想找那小流氓告诉他,要是再来找你,就告到他领导那里。”
我沉默了几秒钟,看着手里的水杯……我用尽全身力气,将水杯向对面墙上扔去,随着“啪”地一声巨响,我冲出房门,我听到我妈在拼命喊我,可我头也没回。
……
已是半夜,我从酒吧出来,开着车子不知应该去哪?渐渐地我开到了‘北郊'的别墅区,我要回’北欧'看看。我已经有将近一年没来这儿了,自从那次分手,我没有勇气踏进这桩房子,况且那也不再是我的财产。
电动铁门徐徐拉开,我将车开进车库。我和蓝宇说好的,左边的车库是我的。我看了一眼右边的车库,不知为什么,我打开了它,随著门逐渐向上提起,蓝宇那辆白色的“凌志”呈现在我眼前,我心中一阵狂喜:他在家?我快速地冲到门口,打开房门,一股由于缺少通风而产生出的霉味儿扑面而来:“蓝宇!蓝宇!”我叫了两声,没有回音,房内出奇的宁静。
偌大的客厅收拾的乾乾净净,茶几上还放着分手时我抽的那包香烟,我来到厨房、餐厅,我记得那天餐桌上留有蓝宇喝剩下的饮料,可现在什么也没有。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对家务很少插手,我知道蓝宇也不是特别擅长,但除了做饭,都由他来承担。他喜欢整洁,东西摆放的井井有条,我笑他多事,他说这是工程师的作风。
我来到我们的睡房,看著那张我们曾在上面有过无数次云雨之情的床,我的眼睛酸涨。我打开蓝宇的壁橱,里面放着很多衣服。我们都比较在意衣著,可蓝宇有个习惯,若是他喜欢的衣服,他会不厌其烦地反复穿,若是他不喜欢的,无论是名牌、或档次多高他也没有兴趣。
我就这样看着、回忆着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来到他的工作间,这里好像显得比以前空旷,可我也说不清少了什么。我走进我们的书房,这里我很少用,倒是蓝宇经常在这看书。我想起那天他正在书房给一个同学打电话,我看到他那一本正经的神态,觉得特别可笑,于是悄悄走进去,一把扯下他的休闲裤,他吃了一惊,慌忙用一只手去提,边提边冲我皱眉头、瞪眼睛,可电话中还是一本正经的交谈,我觉得有趣之极,开始脱他的衣服,他用一只手使劲阻拦我,可我更起劲的在他身上抚摸、亲吻,后来他乾脆不理我,任凭我戏闹,最后他匆忙挂断电话,一把将我抱住,按在地上……我不想再回忆下去,我的眼睛觉得更酸。
我转身准备离开屋子,忽然发现写字台上放着一把钥匙,那是蓝宇的车钥匙,钥匙链儿是个镀金的牌子,这是我和他在香港玩儿时花了二十港币刻的,上面有两颗联在一起的心,下面还有L&H。我们当时做了两个,我那枚早不知扔到哪去了,可蓝宇却一直用着这个钥匙链儿。我看到写字台的第一个抽屉是半关着的,我慢慢拉开,里面放着‘北欧'房屋居住权、产权、保险等所有文件,旁边是一串’北欧'房门钥匙,以及手机、CALL……我神经质地在抽屉里乱翻,我预感我会找到什么字条、信、或者是……遗书,可我什么也没找到。
我有说不出的疲乏。我无力地躺在床上。蓝宇,你不能这么做吧,你要让我一生都背负着良心债吗?我不是个正人君子,可我还没有冷酷无情到泯灭人性的地步……我想着想着,渐渐睡著了。不知过来多久,我被电话铃声吵醒:……
“你丫没事吧!老太太和小林到处找你!都急坏了!”刘征焦急的说。
“告诉她们,我死不了!”我没等刘征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就象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还要象从前那样面对我妈、面对静平,我不能告诉她们那男孩对我有多重要,也无法指责她们的行为是多么的卑鄙、恶毒。我甚至对我母亲否认我是因为那个男孩而摔杯子,只说是因与林静平生气。
我感冒了,还伴随着低烧,吃了无数的药也不见起色,一个月后,连我都怀疑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静平对我的照顾非常周到,她小心翼翼地和我相处。我妈又问我关于蓝宇,关于那桩别墅的事,我告诉她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别在逼问我了,可怜的老妈再也没敢提起。持续了两个月,我的感冒彻底好了,我开始着手办理离婚手续。
第二十一章
……
“静平,咱们还是离婚算了,维持这样的婚姻两个人都痛苦。”我要开诚布公地和林静平谈。
“到这个地步吗?是我对你不好,还是我做错了什么?”静平含着眼泪问我。
“我是觉得咱们在一起并不幸福。”
“不是不幸福,是你已经厌倦了吧?可我们结婚才一年多!”
“无论你怎么想,我们一定要离!”我态度十分坚决。
“捍东,我们都是成年人,婚姻更不是儿戏,你不觉得你太草率了吗?”静平哀哀戚戚地说。
“我想了很久,实在觉得我们不能一起生活。”我说得很空洞。
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