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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北京故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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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
  随着轻轻地敲门声,刘征进了我的办公室。他从前是不敲门的。
  都沉默了片刻,刘征先开的口:“捍东,你别说了,我知道是我有责任……这几年跟着你干,我也攒了几万块,就算赔公司的……我只求你一件事,那房子你先别收回去,你也知道我弟在我爸妈那住着,我也没法子回去。等我找到个地方。
  ……要不诗玲和小伟……“刘征也住在‘临时村'的单元里,和我那套房子一样,都在公司名下。
  他说得很艰难,我们之间还是第一次这么尴尬。
  我打断他:“现在是公司最困难的时候,本来生意就不好做,这把火烧得更是麻烦,维持都很难了。”我有意夸大其词。
  “我已经让小周打好一份通知,张明和张顺国都开除。他们是直接责任者。”我停顿一下,接著说:“你呢,我扣你三个月工资,你给我白干三个月,我是希望你能有个教训。这事就别在公司里传了,我直接让财务扣。”刘征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意外。
  “小伟怎么样了?”我又问。
  “还没退烧呢!都快两个星期了”他皱着眉头说。
  “我已经找人和‘儿医'的内科主任说好,你下午就赶紧给孩子办转院,那个小医院不行。”
  刘征更是茫然地望着我说:“那是诗玲的合同医院,恐怕不给转。”
  “无所谓了,就转你的,在‘儿医'的费用公司出,还考虑这些干吗?要是孩子真烧坏了有个三长两段,那不是后悔莫及吗?”我粗声对他说。
  他没抬头,也没说话。我又说:“你这几天肯定也忙,我也不要求你按时上班,早晨八点到下午两点,你帮我盯着就行了,剩下的时间我盯着。现在人心慌慌的,别人我也不放心。”
  他半天没抬头。等他抬起头,我看到红红的湿润的眼睛。他有些说不出话:“……行!那我走了”他转身开门出去了。
  我放了一笔人情债,这是蓝宇教我的。没想到四年多以后,我就以高出许多倍的“利息”收回来了。
  冬天又来了,还下了场大雪。刘征请我到他家吃四川火锅,还要我带着蓝宇。那是个美妙的夜晚。
  蓝宇还挺有小孩缘的,小伟很快就和他熟起来,还拉着他到他的房间,给蓝宇看他得的“小红花”。刘征看着他们进了小伟的房间,对我说:“他要是个女孩儿多好呀!”我知道刘征说的是真心话,我不怪他。
  “他要是女孩儿,我就不要他了。”我有意用开玩笑的口气说:“我真觉得他有意思。”
  “这也是正常的,别说这孩子真的不错,就是养个猫、狗,时间长了还有感情呢!”刘征好意地为我解释着。他无法理解我对蓝宇的感情,他永远也不会明白。
  “不过,你小子也是个多情种儿!”他笑着又补充了一句。
  刘征的老婆——诗玲是四川人,曾是名校的校花,居然“下嫁”给了刘征。有时看到他们夫妻恩爱的样子,我几乎有点羡慕。她教养很好,热情又得体。她一定知道蓝宇的事,可她完全没有那种好奇、审视、或同情的态度,无论她内心怎么想,表面上她就象对个普通朋友那样对他。深夜,小伟早已睡著,我们四个人边喝酒边聊天儿,我们都有点醉意,我习惯性地抓住蓝宇放在桌子上的手,并放在我的腿上,我攥着他的手和大家聊天,我们谁也没有介意这些,那是种从没有过的认同感,我们不再需要掩饰、隐瞒,一切都那么自然、和谐。
  可外面冰冷的雪仍在下着……
  “五一”节加上校庆,蓝宇有将近一个星期的假,我和他的东南亚之行终于成行了。我们玩儿的很开心。没有人认识我们。我们甚至可以在大街上表现出一丝亲昵。我一向以为定期的更换性伙伴才会有意思,才刺激,从没有想到有个固定的伴侣也同样非常幸福,连那种强烈的占有欲和妒忌心都令人激动。
  有一次在餐厅里,我去洗手间,当我回来的时候,看到蓝宇正注视着一个挺英俊的新加坡小伙子。我走过去,冲他脑袋上狠狠地拍了一下。他很不好意思。我告诉他我绝不容许他喜欢别人,哪怕看一眼都不行,否则我杀了他。他脸红的要命,半天没说话。后来,整个晚上他都在讨好我。
  其实他比我要敏感、挑剔的多,而且越来越严重。如果他看到我和其他年轻漂亮的男孩或女孩说话,他就变得严肃沉默,害得我不得不哄他。另外,如果我想有点“出轨”的行为,我一定做得非常小心、谨慎,我绝不可以让他发现。对于这些我不抱怨。
  我有了蓝宇这个固定的伴侣,可我并没因此完全断绝与女人睡觉。我与她们上床并非是出于生理需要或喜欢她们,而是种心理需要。我只是想证明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记得我们去看“人妖”表演,他问我他们和女人有什么不同,我说他们都是男的,大部分下身还保留着,有些做掉了。他说太恶心了。我问他要不要找个玩儿,他吃惊地看着我说“你有毛病呀?”
  我知道蓝宇是个挺保守、传统的人,可我不清楚他是如何看待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我没有与他讨论过我们的关系,但我感觉我们都认为这绝非正常的行为。
  那时的中国比现在闭塞得多,我们很难找到一个渠道去正确的了解我们的感情,而且我们也不自觉地避免了解。
  第十一章
  八月份,我随一个政府的商务代表团去了美国。我本来不是非常感兴趣,美国这边我生意不多。可没想到我挖到了个大买主,我开始做起了对美国的纺织品的生意。当那个美国佬问到我“配额”的问题时,我告诉翻译,那是小菜一碟,那翻译告诉美国人:那是个花生米。
  我本可以在那里多呆几天,并去洛杉矶和赌城玩儿,可我没有心思,一是我已经去过,另外我想蓝宇,特别想他,我要一个人回来。……
  北京机场里,我远远地就看到蓝宇。过了个夏天,他又稍微黑了点儿,可更有魅力了。他穿了一条深蓝色短裤,配件宽松的灰色无领T恤,前胸靠近领围的地方有几只小扣子,没有系上,随便的散开。我好像看到他光滑、健康、充满青春朝气的肌肤,我已经是浑身燥热,心跳加快。他的头发有一点长,从中间很不明显的分开,蓬松地搭在前额上。这是我要他剪的发型,他不喜欢,说象个台湾人。可在这些方面,他从来都顺着我。他站在那里很显眼,我身边两个一同出来的女孩子,一直紧紧盯着他看。他看到了我,象我招手……
  ……
  还没出机场,我几乎掩饰不住自己的冲动,我用“那种”眼神看着他,在取车,放行李的时候,我有意和他靠的好近,甚至用脸蹭了他一下。他也开始急促的喘气。车上我们都沉默,他紧握住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可他的心一定也狂调跳不止。我伸左手轻轻地放到他的裤裆上,慢慢的揉搓,他已是硬的不得了:“捍东!别!让我好好开车。”他慌忙的说。
  我继续摸他,我知道他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他会用心开车的。“我要折磨他,让他受不了!”我激动而疯狂地想。
  他将车子停到一个饭店门口,我问:“干吗?”
  “我开不回去了!”他看著我说。
  我们没再说话,迅速地来到大厅,开了个房间。就在关上房门的的一霎,蓝宇猛地抱住我,同时他的嘴压在我的嘴上,拼命的吻我,我也一样搂住他,吻他……我将手伸进衣服里摸他,我感觉到他宽阔的前胸和平滑脊背。我将他推倒在床上,开始撕他的衣服,我从那几个趔开的扣子撕起,我要看到他那让我不能自持的身体。我扒他的短裤,不管皮带和拉链划过他的皮肤,是否使他疼痛。他真美,已经成熟了的男人的身体,还带点少年的韵味。
  我来不及看他的表情,我要把他扒光,我要占有他,那个机场上俊美的男孩,我为他付出太多,他是我的!!……。
  我又一次跪在他上面,我的手抓着他的头发,我将我粗大的“家伙”送到他的嘴里,大概是太用力,太深,他几乎呕了一下。可他看著我,永远是那么痴迷的神态……
  我让他翻过身来,跪在床上,我使劲按着他,他的头贴到了床上,我连唾液都没有沾,就一下下地将阴茎生硬送了进去,由于缺少润滑,我的老二都觉得疼。我大力地抽插。我仍觉得有点疼,可越疼我越觉得爽……
  “哦……哦!蓝宇!蓝宇!”我终于在极度兴奋中射精了!
  他也累得倒在床上,他还没有高潮。他看着我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太疼了!从没有这么疼过,我疼的都出汗了!”他喘着气说。
  我爬到他身边,我搂住他,边吻他的脸边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是太想你了,我怎么也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知道他那么痛苦,我真觉得有点歉疚。
  “我还想你要把我弄死呢!”他不高兴,可也并没真的生气。
  我开始舔他,为他口交。我嘴忙着,手也抚摸着他的身体。干了一会儿,我停下,抬起头看着他问:“你想不想从后面来?”我的意思是对我肛交。
  他很惊讶:“我没试过!”
  “我也没试过!第一次给你来试。”我打定主意,只要能让他高兴,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教他往阴茎上抹足够多的唾液,然后我也象他刚才那样趴着,我感觉到他犹豫着试图往里插。
  “用力,用力才行!”我象教个小孩干什么事一样。
  他真的用力了,一下子就进来了。
  疼!果然疼!我一点都不喜欢。可我忍着,他能为我忍,我为什么不能?
  他总算是射精了,我有种想去厕所的感觉。
  “喜欢吗?”完事后我问他。
  “没有你用手和嘴弄的舒服。”他说。很好,我真高兴他这么想。那是我唯一的一次“被干”的经历,我不喜欢,可不后悔。
  半个小时后,我们又开始干。这次我们做的很温柔,我们相互口交,手淫……我们都觉得好过瘾……那天我们做了多少次,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们后来又累又饿,连叫到房中的饭都没有力气吃……
  ……
  纺织品的生意非常好,我盘算着在‘北郊'买一处别墅,作为我和蓝宇的家,或许乾脆送给他。我从不吝惜送他任何东西?
  第十二章
  十月份的一个周末,我和蓝宇去‘迷宫'的室内泳池游泳。那个地方一般只有国内的有钱人去,不象各大饭店,有老外在一起,使我感觉不舒服。
  蓝宇原来不会游泳,他说西北人大多不会,可现在已经游得好极了,我是他的教练。我坐在岸边的椅子上边品着饮料边看他在水中的动作。
  “嘿!捍东,干嘛呢?”蔡明笑着冲我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个家伙,我认识他,叫王永宏,才二十出头,可已坏出了边。
  “唉!休息休息,这镇子太忙了!”我答道。
  “忙什么呢?忙着搞妞呢吧!瞧瞧,一个人在这躲清闲呢!”他们说着坐了下来。
  “没你丫搞的多!”我也笑着骂他:“有什么好事?”我猜他们可能有事找我。
  “是我找你。”王永宏说:“我有批钢材,你要不要,价格绝对好。”一定是武装走私来的,我想。
  “我倒想要了,可拿什么要啊?上次那船货美国佬还没付钱呐,全压着呢!”我胡乱地应付着。这人是个地道的泼皮,他仗着有个通天的爷爷,军队的老爹,和腰缠万贯的哥哥,无恶不做。我与他来往很少。
  正说着,蓝宇已经上了岸,他擦着湿漉漉头发,然后又摔摔头,向我这边走来。他天然的阳光色皮肤带着水,显得油亮。他看到我正与陌生人说话,冲我笑了笑,向另一个桌子走去。
  我发现王永宏正痴呆呆地盯着蓝宇看,见蓝宇同我笑,问:“这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
  “我带来玩儿的。”
  “新挂上的?你小子艳福不浅呀!”他挺惊讶的看著我说。
  “就那么回事吧!”我一副不屑的样子。我没想到这“浑蛋”也有同好。
  过了一会儿,蓝宇又回到水中。王永宏已经没心思和我聊天,趁我和蔡明?祷埃鹕硐蛴斡境刈吖ァ?
  “永宏也‘好’这个?”我边看着王永宏和蓝宇搭讪边问蔡明。
  “也‘好’?他只玩儿这个。可上瘾了!你不知道?”
  我讪笑一下,没说话。
  “他自己都说他这方面有毛病。”蔡明笑着说。
  在按摩间里我问蓝宇:“刚才在游泳池里你和谁说话呢?”
  “还不是你的朋友,你还问我!”
  “他说什么了?”
  “说他是你的朋友,问我在哪工作。”
  “你告诉他了?”
  “我说我上学呢!”
  “你以后少和这种人说话,检点点儿,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啊!看他长得象个人,那就是个恶棍!”我冲蓝宇凶巴巴地说。
  “我怎么了?”他非常不高兴的反问。
  我心里很烦。我不希望为这事和那“浑蛋”搞僵。凭良心说,我惹不起他。后来我问蓝宇,那小子有没有找过他,他说没有。我庆幸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蓝宇现在几乎不住在学校,他说高年级管得不严,好几个同学都不在学校住了。他每天开车到学校,停在校外或家属区,然后骑车到教室和宿舍。他说几乎全系的同学都知道他有个特别大款的哥哥。
  十一月的一个星期三,我因为要谈笔生意所以回来的晚些,九点钟了,我已回家,可蓝宇还没回来。下午的时候,他说在绘图教室,想忙到七点钟,八点回来,他一般很守时。我CALL他,可没有回。手机是关着的,他一定不在车里。到了十一点,我有些心慌意乱。这时,电话铃响了:“您是陈捍东?您认识个叫蓝宇的吧?”一个操着浓重北京土腔的男人问道。
  “我认识!怎么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那行,我这就把他拉您那儿,您帮他付下车费和药费。”
  “他怎么了?”
  “他被人扎了,抢劫的。没大事儿,就是胳膊。”
  我简直无法理解,这男孩怎么这么让人操心。
  我付了那个好心的司机三百块钱,他感激的要命。我扶着蓝宇进了房间,他脸色难看,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
  “‘华大'那里挺安全的,怎么会出这种事,才八九点钟?这根本不可能!”我没好气地说。
  “我也没想到!”他躺在床上回答。
  “他要钱、要车都给他,也不至于伤到你呀!”
  “……”
  “你丫也太财迷了!那帮人能要你小命儿!你知道吗?好几个出租车司机都被杀了!”
  “你有完没完呀?”他还不耐烦了。
  他的左胳膊缠着纱布,吊在胸前,右手也满满地绑着纱布。他一定是和劫匪打起来了,否则怎么会伤到手。
  看着他腊黄的脸,我走过去,跪在床前。我抓起他的右胳膊问:“还疼吗?”
  “没事了!”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和缓地说:“记住!钱是‘王八蛋’,命才是最重要的。火气那么大,将来自己吃亏。”我就象教训个小孩一样。
  “你再亲我一下!”他笑着说,完全没听进去我的话……。
  一个星期后,蓝宇高兴地告诉我:有失必有得,因为他受伤,有两门课免考了。看他那得意的样子,我实在觉得这个小我十岁的男孩太嫩了。
  事情过去两个星期,一天我收到封信,里面只有一张十万元的支票,是从‘华天'公司开出来的,那是王永宏的哥哥王永专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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