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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黄金穗-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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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丫鬟抿唇微笑,没有接话。

    洪夫人夜里将金穗的谢意转告给洪涵巩,洪涵巩掂起地契瞧了瞧,把卿云拥福簪插在洪夫人发髻里,洪夫人的脸飞染红霞,笑嗔他一眼。“卿云”谐音“青云”,“拥福”谐音“永福”,端的是吉祥好彩头。

    洪涵巩高兴归高兴,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寻思半晌,眉头忽地一皱:“早便放榜了,怎么黄家到了端午之后才来送谢礼呢?”

    “老爷,许是黄家与武家不亲近?”洪夫人迟疑道。

    洪涵巩摇摇头,看了洪夫人两眼,叹口气道:“莫瞧武家没根没底,我记得春上伯京来信,武家小子与金玉满堂的祝叶青有些故旧,颇受祝叶青照顾,因此府上才会特别留意他,一直没明白两家是怎么搭上线的。今儿黄家姑娘亲自来道谢,我才晓得个中缘故。原来武家小子不是与祝叶青有故旧,而是他的同乡黄家与姚府有故旧。”

    洪夫人吃惊,悄悄用帕子掩住嘴,她以为金穗是代替文家太太来道谢,谁曾想幕后鼓动文太太的人居然是这位年纪轻轻的姑娘,她可不相信文太太能指使得动祝叶青,能使得动这份人情的,恐怕只有姚老太太眼跟前的人,也就是黄姑娘。

    洪涵巩接着严肃地道:“所以,武家应是在放榜那几日便送了信过来。不知是黄家得罪了人,还是武家得罪了人。要是黄家还好,要是武家,少不得沾上我们府,如今大哥可是武家小子的恩师。”

    洪涵巩拧眉,随后去书房修书回京,半月后洪府的来信却让他大吃一惊。

    。。。

第393章 门槛

    洪府的礼明显是金穗和黄老爹两人的手笔,金穗在金玉满堂选了这枚每年限量推出的簪子,而黄老爹选了送地契。

    金穗回府后在晚饭时跟黄老爹提一句办妥了,黄老爹笑道:“你双魁哥哥初涉官场,最缺的便是引路人。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洪府打开这个突破口,于你双魁哥哥来说,恩同再造。”

    金穗点了点头,她也是这样认为的,兀自琢磨着洪夫人今日瞧着精神不济,洪燕菲也去参加选秀了,洪夫人和马秋霜家的长辈们一般,对此是讳莫如深,要么是洪燕菲没选上,要么是洪燕菲封了个不起眼的低级嫔妃。

    黄老爹这边开始着手调查邮差,梁州这边的邮差是没问题的,伯京那边他又插不上手,只能瞧瞧祝叶青肯不肯帮这个忙。

    忙完洪府的谢礼,金穗又参加了一场同窗的婚礼,这是除姚莹莹的婚礼之后,她第二次参加梁州高官之女的婚礼,是方州牧家的大姑娘方冰莲出阁,与姚莹莹有过同窗之谊,比着姚莹莹小上一岁,与金穗一起修习过书法课。

    黄家只有金穗一个人受到邀请,黄老爹不在列,金穗其实并不想去,她跟方冰莲其实交情颇浅,这种自己受到邀请,爷爷却不在列的感觉,真的不好,无奈姚真真一再派丫鬟来府上游说,金穗只好赞同。

    方夫人十分会做人,单独把方姑娘的同窗们安排同一席面上。张婉和许燕萍毫不费力地找到她,逼问金穗这些日子怎么又“闭关”了。

    金穗含含糊糊地道:“酒楼里忙,薰衣草农庄有夫人们租借,几个庄子赶上农忙,家里丫鬟们小厮嫁娶……唉。你们不当家不晓得柴米油盐的琐碎,今儿能出来松泛松泛实属难得。”

    张婉同情地点头,许艳萍奇道:“往年咱们上学堂时,你同样理着家务,也不见你乱了阵脚呀?”

    张婉立刻反应过来,这是金穗的推脱之词,横眉冷对。

    金穗苦笑,许燕萍要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拆她台啊?

    许燕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咳了声,轻掩了茶盏,眼神飘来荡去,就是不看金穗。

    金穗在张婉的怒视下,豁出去道:“唉,爷爷在为我挑赘婿嘛!”微微垂头,作害羞状。

    金穗正在内间靠门的地方坐着。方进门的姚真真不经意听到这句话,脚下一个踉跄。她踹了下门槛:“方家的门槛没事做这么高干什么?”

    秀枝不忍直视地闭了闭眼,她家姑娘没有大姑娘压着,这本性越来越奔放外露,真是无比怀念大姑娘啊!

    张婉和许艳萍笑着揶揄金穗,眸光轻转间瞥见姚真真,都起身迎一迎。互相见过礼,四女依次落座。

    姚真真脆声问:“你们聊什么?我在门外都听见你们的笑声了。”

    另外三人面面相觑,纷纷意识到她们正坐在门口的席位上,贪图这扇窗子正对一丛翠竹凉爽。却忘了这个位置的说话声最易被进出门口的人听了去,脸上便有些不自在。金穗更是恼羞成怒,一张脸憋得通红。

    几人换了席位,选了一面对水的窗子。

    金穗怕话题再扯到自己身上,横竖姚真真只会看笑话,不会仗义打圆场,她忙找了个话题道:“我方才路上遇着贼曹掾史家的洪夫人。瞧见洪夫人面色不怎么好,便想到许久没听说过洪家姐姐燕菲的消息,你们可有听说过?”

    今日在来时的路上还真遇见了洪夫人的马车,但因为相距甚远,金穗只听家丁汇报过,没有上前打招呼。

    张婉和许燕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莫名其妙,张婉性子直一些,直言道:“黄姑娘,我们不认识洪姑娘。”

    金穗想了想,洪燕菲最初与马秋霜只与投缘些,没上过锦官城的女学堂,不是张婉她们这个圈子的,便讪讪一笑。

    这时,姚真真脸色不怎么好地道:“洪姑娘我晓得,原与马姑娘有些交情,前年去了伯京,之后没回来过。”

    呃,金穗哑然,文华早已告诉过她,这么久以来,文华再没与洪燕菲有过联系。

    张婉和许燕萍又互视一眼,原来洪姑娘去选秀了。可是,洪燕菲与姚真真无缘无故的,怎么惹到她了?洪家来锦官城,自从洪夫人踏入锦官城的交际圈之后,姚真真和姚莹莹便鲜少出门应酬了,按说,洪燕菲应该没机会招惹姚真真吧?

    张婉和许燕萍的疑惑也是金穗的疑惑,姚真真看了看三人,神色微微轻松了些,道:“洪姑娘落选,在伯京她祖父母那里。”

    张婉和许燕萍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但是她们压根不认识洪燕菲,连同情都不曾有。

    金穗淡淡垂下眼帘。

    这个话题就此揭过,张婉兴致高昂地低声叽叽喳喳八卦哪个姑娘说了哪个婆家,金穗目光扫过,把张婉提到的千金小姐们与在座的姑娘们对上号,对一圈下来,她忽地发现,嘿,她居然成剩女了!比她大年纪大的不是等着成亲便是已定亲,跟她年纪相仿的已有相中的人家。

    金穗自我嘲谑道:“经张姑娘这么一点,我觉得就我们桌上没定婆家的姑娘最多啊!”

    张婉目光逡巡,一拍手,道:“还真是!”又悄声问:“黄姑娘就算了,是个奇葩。姚姑娘,许姑娘,你们俩定了亲事没?”

    她的目光主要落在许燕萍身上,因着许燕萍是她们四人中年纪最大的。

    许燕萍一愣,羞红了脸,垂下头,死死地拧帕子。

    看这模样八成是有了。

    张婉的目光瞬间闪亮,她打算回去后发动三姑六婆使劲八卦,一定要把许燕萍的未来婆家给扒出来。

    金穗瞟着张婉一双犹如发现jq的晶亮双眸,恨不得甩袖而去,坚决与这人划清界限。还有,招婿就是“奇葩”么?

    张婉没好意思继续深问家教极严的许燕萍,目光转投姚真真。

    姚真真和金穗同龄,忙道:“我还小呢。”

    张婉遗憾地叹口气,少了一项八卦乐趣,逗得另外三人直乐。

    姚真真陪着聊了会儿,又去见了其他好友,甚至被特许进方冰莲的闺房探望。

    金穗前些日子便送了一支金钗做添妆,与方冰莲又没交情,因此安安分分地和张婉、许燕萍吃过席面,下午一成不变地有乐舞和听戏。回去时,是和姚真真一道走的,坐姚真真的马车。

    姚真真这才悄声对金穗道:“我前两天才听说,我们家三太太去伯京时为我四叔求娶过洪燕菲,哼,那段日子我四叔恰好中毒,你正照顾着,那小丫头片子不识好歹,洪家一直没换庚帖,还特意写信说洪燕菲病重……什么破烂,我四叔还看不上她呢!”

    姚长雍在姚真真眼里是类似于父亲和兄长的存在,她容不得任何人轻贱姚长雍,因此提起胆敢退亲的洪燕菲是一肚子牢骚和怒火。

    但是,她干嘛添上一句“你正照顾着”!

    金穗有些尴尬,还有些同情姚长雍,像他这个年纪没定亲的屈指可数,称得上是古代剩男了。可随即又疑惑,这件事一点痕迹没露,怎么偏偏在方冰莲出嫁的前两日让姚真真知晓了?

    姚真真抱怨几句,啐了一口,又道:“老太太说了,我四叔才不捡那位挑剩的呢!这是老太太不晓得三婶私自定了洪家,才闹出这桩事。”

    姚三太太去伯京城时,姚长雍和姚大太太俱在,姚长雍自然知晓议过这门亲。

    金穗脑袋一懵,她就说奇怪了,姚老太太眼界那么高怎么看得上她做姚府主母,原来有这个原因。但她深知,单单这个原因,姚老太太是不会选她的。

    姚府的主母,得家世、才貌、手段样样俱全,她在摧古拉朽的冀州柴府上推了一把,可勉强算作手段,才貌也勉强过得去,毕竟长成姚长雍、慕容霆、天瑶姑娘那般逆天的容貌是可遇不可求的。家世上,黄家与姚府相比,犹如孙猴子身上拔根毛。

    她忍不住叹了声,黯然神伤。

    姚真真不必向她解释的,白费劲而已。

    姚真真眼神忽闪,一把抓住金穗的手,可怜兮兮地道:“黄姑娘,我四叔这么倒霉,好不容易为你红鸢星动一回,黄姑娘可不能抛弃我四叔啊!”

    “呸!”金穗双颊飞红,低骂道,“二姑娘满口胡言乱语什么?什么抛弃不抛弃的,我还要不要名声了?”

    姚真真憋了笑,强行压下翘起的唇角,使劲眨眼睛,忙不迭地道:“好,好,我不说了。五日后,四叔要出行,去梁州西北,黄姑娘可得一定去。”

    原来是下个套儿呢。

    金穗正要斥两句,忽然觉得没劲,神色恹恹的,复杂地看了眼姚真真:“恐怕不方便,我们家这边出了些事,爷爷那里没查出头绪来。烦请二姑娘替我多谢姚公子美意。”

    姚真真一下子懵了。不会是她说错什么话了吧?回去不说四叔,锦屏和银屏得拿幽怨的眼神看她了。

    。。。

第394章 疑问

    金穗轻声略讲了讲伯京来信丢失之事,黄老爹查不出来,丢信背后之人大有来头,恐怕还得借助姚府的手。她轻叹,正如姚真真抱怨方家的门槛高,姚府的“门槛”又岂是她能随随便便跨过去的。

    姚真真忙道:“这些有四叔派人去查,不耽误黄姑娘出行的。”这可不是小事,居然在两地邮差上插手。

    金穗摇头道:“不行,我得陪着爷爷,免得被人算计了去。”提到此事,她眼中隐含忧虑。

    姚真真劝不管用,失望而返,回府后不敢去见姚长雍,直到第二天才和锦屏说起金穗的决定。

    锦屏眼中也难掩失望,随后反过来安慰没做成红娘的姚真真,道:“奴婢听二姑娘的描述,黄姑娘未必对咱们四爷无意,怕是忧虑和四爷之间的身份差距才会不敢亲近。”

    姚真真沮丧道:“要是我那天不调皮,把这事挑破了,黄姑娘也许不会像如今这般避四叔如蛇蝎了。”

    “二姑娘这话……”锦屏哭笑不得,姚长雍的心事可不是姚真真挑破的,这话把姚长雍形容得太不堪了些。

    姚真真道:“昨天我们去方家吃喜宴,黄姑娘还说想招赘婿呢。”

    锦屏一愣,重视起来:“看来,黄姑娘对自己、对四爷的信心不够。”或许就是因为看得太清了,才会如此清晰地明白彼此的差距。

    在锦屏看来,只要姚老太太和姚长雍祖孙俩看中了,身份地位什么的根本不是问题。嫁进姚府来,这些瞬间就有了,这世上,除了傅池春那样丧尽天良的人,哪怕是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动姚府的主母。

    姚真真撅了撅嘴,想怨金穗,但毕竟这些年处的跟亲姐妹似的。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且姑娘家矜持是应该的,金穗对四叔避而不见是正理,因此怨无可怨,只遗憾四叔的一番心意付诸流水。

    锦屏一路沉思着回了镜春院,银屏等在外面,看见锦屏沉重的脸色便知结果。她不死心地迎上前去,问道:“锦屏,黄姑娘答应了没有?”

    锦屏摇摇头,眉梢轻蹙,道:“黄姑娘怕是有疑虑。”

    “这有什么可疑虑的?难道黄姑娘没开窍,不知四爷的心事?”

    锦屏瞥了眼银屏,叹口气道:“黄姑娘都来小日子了。今年满十三,别家姑娘这时候忙着绣嫁妆待嫁,黄姑娘怎么会没开窍呢?再者,你瞧着黄姑娘像是不开窍的人么?上回从东泗县回来,避着不来咱们府,就是因着察觉了四爷的心事。黄家老太爷前些日子热火朝天地为黄姑娘招赘婿,要说黄姑娘半点不晓得,没干预,我是不相信的。”

    银屏点了点头,她这两年与金穗接触得不如锦屏多。印象中金穗一直是温婉大方,偶尔活泼好动的,似乎从金穗踏进锦官城那天起,她便是这个性子,一成不变。

    银屏为自己的想法暗暗心惊,却是一瞬而过,笑道:“不管怎么说,黄姑娘晓得避嫌。与二姑娘却一如既往的要好,安知未曾动过心。”郎有情,妾有意,总比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好。

    锦屏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面上总算展颜。

    银屏便笑道:“锦屏,二姑娘这个红娘,你可真会挑啊!”姚真真天真烂漫不失心机,自从姚莹莹走后,对金穗越发亲近看重,请她做红娘,不仅正好给她无聊的生活点缀点乐趣,而且她敬重姚长雍,喜爱金穗,与二人常有往来,是做红娘的最佳人选。

    锦屏不自然地微微垂下头,轻轻翘起唇角:“为主子分忧是我们做奴婢的本分。”说完,她揪了一片柳叶,眼角横扫,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要说不止黄姑娘疑惑,连我都疑惑呢,老太太的态度忒奇怪了。”

    银屏点头赞同,亦是百思不得其解:“等得了空闲,我去跟琳琅套套近乎,说不得这小妮子听过只言片语。”

    锦屏轻摇头:“还是我去吧,这回黄姑娘不同行,四爷该是叫你随侍。”

    银屏瞪眼,跺脚:“早知道会便宜了你,我便不学厨艺得了。”

    锦屏捂嘴轻笑不答,径直进了书房,向姚长雍回复,姚长雍听后神色未动,似乎早料到是这个结果,只让锦屏派人查访信件丢失之事。锦屏偷偷瞟了眼姚长雍,静静地关上门离开。

    金穗参加完方冰莲婚宴的第二天便去了薰衣草农庄,过了两天,翠眉写给她的那三封本以为丢失的信件突然送到她的手上,邮差不停道歉谢罪,解释说是洪涝阻断了送信的日程,因不是官信未加官戳,被压在仓库的最下面,差点给忘了。邮差走后,晓烟狠狠地唾骂一顿邮差的趋炎附势。

    金穗边拆信,边道:“世情如此,且那衙差说了,是江那边的邮差屯了信件,你骂他管什么用。”

    晓烟讪讪一笑,仍不服气地道:“就是晓得不管用,不然我当面骂他了。”

    金穗嘴角一翘,无奈地摇摇头,认真地看起信来,因早知信中内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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