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藏师-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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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的是,《水浒传》第一章中钦差洪太尉在江西信州龙虎山上放走了一百零八魔王的事?”田梦问。
林轩立刻点头:“没错。”
无论田梦做过什么,这一刻他们俩绝对是心灵相通,将地球轴心这个现代谜题与古代的经典案例联系起来。
作为中国四大古典名著之一的《水浒传》,一直以来被中国人当做小说、传奇来读,能在茶余饭后休闲解闷。可是,像林轩这种真正读懂了《水浒传》的人,能够从中获得无数人生哲理。
《水浒传》第一回的题目是“张天师祈禳瘟疫,洪太尉误走妖魔”,故事情节为天下瘟疫盛行,皇帝命令洪太尉去龙虎山请张天师做法祈福,但无知无畏的洪太尉却凿开镇妖石,放走了一百零八魔王,导致天下大乱。
人类的好奇心是与生俱来的,而这种思想这是一把双刃剑。有好奇心的科学家能够不断探索研究,攀登科技高峰,推动人类文明发展;有好奇心的低俗人物却是时刻以刺探别人**、盲目追求刺激为己任,唯恐天下不乱。小说中的洪太尉无疑就是后者,冒失行动,酿成大祸。
林轩举出《水浒传》的例子,就是要告诉田雨农,一旦有人以“驾驭不死勇士”为目的进入地球轴心,就会导致严重后果。
换句话说,如今的人类根本不明白为什么有地球轴心这种东西存在,也不明白“不死勇士”为何不死,更不明白,为何地球轴心要深藏于珠穆朗玛峰之下(或者说为什么要用珠穆朗玛峰来镇压地球轴心)?
因为无知,所以无畏。因为无畏,才更容易引发塌天大祸。
唯一正确的选择,就是此刻罢手,让那秘密永远留在山底未知之处。
田梦平端霰弹枪的手突然颤抖起来:“你真的这样想?不死勇士全都是被封印的怪物,现代人到那里去,等于是主动开启了地球毁灭的闸门?”
林轩连续地重重点头,生死攸关之际,他必须争取田梦的帮助,以阻止田雨农做傻事。
田梦横跨两步,霰弹枪平指,挡住田雨农:“父亲,请停手,林轩说得很有道理。我在游历梵蒂冈时,曾听过大教士的特别灵修课。大教士说,真正的魔王不是天降,而是地启,就像人类面临的最大恶魔,不是外来,而是心魔。天降魔王,人类能够同仇敌忾去抵御它,但如果是地启魔王,则人与魔是混为一体的,人类主动迎接那魔王到这光明世界来,魔王就进入人的内心,有多少人就有多少魔王,杀之不尽,毁之不绝,那就是地球的末日炼狱……”
第一百五十七章 燃骨烧髓化血织梦**
同样的哲理论点,广泛存在于中国各大宗教的典籍中,而各门各派的修行者,无不对“心魔”极其忌惮。
佛教禅宗六祖惠能大师曾作《菩提偈》,亦是告诫修行者“解除心魔”之意。
偈子原文为: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佛教《金刚经》中又有著名的偈子: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华严经》卷二十五也记载:如实知一切有为法,虚伪诳诈,假住须臾,诳惑凡人。
以上种种,都是智慧上师们透彻顿悟后的心语,字字珠玑,值得后代人牢牢铭记。
心魔不除,一个人所说、所想、所行的,都是被“魔”驱使,执着于一个看似天堂仙境般繁盛华美、实则如阿鼻地狱般阴森可怖的目标,渐行渐远,荆棘满地,远离本心,偏离正道。
田雨农所走的,正是这样一条被“心魔”驱使的道路。
林轩已经敏锐地意识到,如果任由田雨农操控局势,地球轴心早晚就会成为大灾难的起源。
“对不起。”他突然向田梦说了这三个字。
“什么?”田梦愕然。
明明是她欺骗了林轩,自始至终都是在田雨农操控下一步步行动,辜负了林轩的关爱与信任。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林轩迅速解释。
田梦越发不解,盯着林轩的眼睛。
林轩咬住舌尖,丹田提气,等到胸口热浪滚滚、汹涌澎湃之时,陡然间双眼怒睁至眼眶极限,胸口的热浪由双眼喷射出去。
天气极寒,林轩目光所至,热浪将寒气点燃,形成一条最宽处约为半尺的赤色光柱。
在那道光柱中,田梦的双眼和脸颊也被烘烤为赤红色。
刹那间,田梦举枪,抵住了田雨农的右侧太阳穴,食指搭在扳机上。
“毒蛇啮臂,壮士断腕,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我们还能做选择,一旦地球轴心失控,我们无论做什么都晚了……现在,能够拯救地球的,只有你,田梦,你必须做出选择,必须在大世界和小世界之间做选择,必须……”林轩没有开口说话,但他将这段话的每一个字都融化在胸口热浪之中,再将其化为热气,沿着那条赤色光柱,推送到田梦的耳朵里。
这是一个极其耗费内力的过程,不过他全身受制,只能采取这种“燃骨烧髓、化血织梦**”。
两害相权取其轻,每个人在生死关头都会做出选择。
这一次,他选择的就是借田梦之手射杀田雨农,彻底粉碎后者的狂人野望。
光柱之中,字迹隐约浮现,就像一叶叶随波逐流的孤舟,跨越大江,驶向彼岸。
大江之上,突然出现了无数支横飞的火箭,每支火箭射中孤舟时,那个字迹便灰飞烟灭。转眼间,林轩发出的“字”已经有半数被消灭。
火箭来自田雨农的眼睛,作为组织内部公认的高手,他使用“眼力”作为武器的本领似乎更在林轩之上。
“关雎不绝,窈窕永存。寤寐求之,不敢与君绝……田梦,看我用深情为墨……用柔情为笔,用真情为纸……看我用时间为尺度,用空间为格式,抄写一幅《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给你……”林轩提举内息,全力以赴,让胸口的热浪再度烧滚。
他前胸的衣服已经被热汗湿透,又被这热气烘干。
这些字仍旧有半数被田雨农双眼发出的火箭射杀,剩余半数,总算抵达田梦的耳中。
万丈红尘之中,唯有真情动人。林轩很清楚,与田雨农对敌,自己处处败落下风,只能用年轻人的“用情之长处”攻击田雨农的“无情之短处”。
他与田梦早就情愫暗生,年轻人之间独有的爱情是人类所有感情中最原始、最炽烈的,而田雨农与田梦之间却是断断续续的父女之情,远远不及前者之浓烈、狂野。
这一次,林轩必须放手一搏,才能救自己、救人类。
他用意念控制田梦去射杀田雨农,等于是令一个无辜者开枪弑父,是违背人伦道德的恶事。可是,田雨农正在进行的是危及人类、威胁地球的最严重犯罪行为,必须坚决予以阻击。
小恶与大恶,必须遴选前者而放弃后者,这一点毋庸置疑,即使是中国古代历史上的圣贤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林轩一鼓作气,用内息融化了以上七十二字,全力放出,尽数传达给田梦。
常诵《心经》最直接的作用是破三障(即报障、业障、烦恼障),将人活在世上所遭受到的一切灾难困苦、心内各种无名烦恼全都带走。唯有破除三障,才能度一切苦厄。从修行的角度来讲,《心经》与《金刚经》的功德作用都是一样,能使人获得不可思议福德、消灾解难、免遭异端鬼神侵害。
所以,无论是受戒皈依的修行者还是逍遥俗世的闲散人,都会用抄录《心经》的方式,来达到澄净心灵、提升视界的目的。
田雨农已经坠入魔道,林轩这样做,既能强力反击对方,又能妥帖保护田梦的心灵不受侵害。
两人的“眼力”对抗已经上升为“意念攻伐”,身体毫无动作,一切全都在思想战场上展开。
田梦的食指始终搭在扳机上,此刻手指慢慢发力,手背上的纤细青筋慢慢凸显出来。
很明显,只要林轩与田雨农在思想之战上分出高低,田梦就会扣动扳机,轰碎田雨农的脑袋。
“林轩,你难道想一辈子留在组织里吗?男人的一生,岂可久居人下?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古代书生都发出过‘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的千年浩叹,你呢,难道就不想想自己的未来?拥有地球轴心,就是这个星球上最有力量的男人,不管是美英法日还是德意俄墨,所有世界列强、所有国家领袖都将在你面前俯首听命,卑躬屈膝。一飞冲天,鹰翔九霄,那是何等风光的事?”田雨农的目光调转方向,直视林轩的双眼。
“我不要那些虚名,月落乌啼,山高路险,任何沽名钓誉的行为,随时都会转化为身败名裂的陷阱。”林轩冷冷回应。
“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田雨农追问。
“杀了你,地球轴心的危机就会暂时解除。你问得很对,我的确是要在组织里奋斗一辈子的,不为名利,不争地位,只求让这星球上的人民一生平安,不受倒悬水火之苦。”林轩清清楚楚地回答。
第一百五十八章 海神波塞冬的年代
胜负天平正在向着林轩倾斜,他对《心经》的理解相当深刻,每一句经文都能倒背如流,每一个字的引申意义都了解到极致。正因如此,他一旦祭出《心经》这一招,田雨农的心理防线立刻溃败。
“杀——”林轩一声暴喝,等于是宣判了田雨农的死刑。
那一个字出口,震得田梦全身一颤,右手食指下意识地发力,霰弹枪的扳机回缩,发出“嗒”的一声。
按照常理来算,霰弹枪的枪口距离田雨农的太阳穴仅有半厘米距离,而这种枪械最明显的特点就是一旦发射,枪弹就呈放射状出膛,覆盖至少二十平方米的范围。
可以说,枪一响,田雨农必死——假如没有另外一种诡异变化突然出现的话。
林轩觉得,自己突然陷入了无底深海,身体迅速失重,慢慢漂浮起来。海水是温暖的,让他有想睡的渴望。
“这是哪里呢?难道是幻觉?”他警醒地向四周看。原来,田梦和田雨农父女俩也漂起来,头发和衣袂在看不见的水波中缓慢飘拂。
“这难道是……深海吗?”林轩向上看,太阳变得无比遥远,似乎他们正坠入无穷无尽的暗昧深渊。
他又向下看,视界极限之处虽然幽深,但又不是纯黑,而是一种混沌模糊的灰色。
这种缓慢的降落持续了不长时间,下方突然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城市。目前的情形,就像是跳伞运动员从高空缓缓接近城市着陆点一样。
“喂,田梦,能听见我吗?”林轩向田梦大叫。
枪仍然在田梦手上,当然,她也已经扣动了扳机,霰弹枪的枪口处,暴力喷射出的子弹将空气(或者是水波)冲击为奇特的波浪形,而且子弹悬浮在空中,清晰可见,比电影特技中电脑制作出来的特效镜头更为完美。
那子弹的去处,正是田雨农的太阳穴。
一切似定格非定格,似幻觉非幻觉。
田梦没有反应,保持着扣动扳机后的茫然神情。
“难道只有我还活着?抑或是说,只有我的思想潜入了这个地方?这是梦吗?是隐藏的催眠师制造出来的梦境?”他一遍遍胡思乱想着,其间甚至想到了堂娜纵身跳入拉昂措鬼湖裂缝的那件事,“她是在梦中跳入水中吗?还是我们看到的不过是堂娜的梦?那么,她并没有消失在鬼湖之中,而是去了其它地方,未知的、诡异的一个世界……”
当林轩下降到一定程度后,那深灰色的城市轮廓便越来越清晰。
在城市的中央,一尊巨大的雕像突兀立着,其体积之庞大远远超过了“城市雕像”的通常规模,已经占到了城市的五分之一大小。
那雕像是一个裸露上半身的健硕男人,头发、胡须全都蜷曲着,手握三尖钢叉,倨傲地仰视天空,呈现出一种“欲与天公试比高”的伟岸气势来。他的脚下,是一辆巨大的战车,拉着战车的是一匹肋生双翅、四蹄翻飞的天马。
任何有着希腊神话知识的人,一见那雕塑,就会准确地叫出他的名字——“海皇波塞冬”。林轩也不例外,尤其是在无边无际的深海中看到它,更是不会认错。
“波塞冬护佑的城市?除了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还能有谁?”林轩感到后背阵阵发冷,因为他感觉到杰夫斯基体内蕴含的桀骜力量是属于某一尊希腊真神的,差不多应该是海皇波塞冬。现在,他在幻觉中看到了波塞冬和亚兰特蒂斯,更能证明被大网捕住的杰夫斯基所拥有的真实身份。
人不可与诸神对决,假若杰夫斯基体内真藏着海皇波塞冬,这珠峰一战,所有人皆是输家。
“看到了吗?”杰夫斯基的声音轰然响起。
林轩苦笑着点头,倦得再也不想开口作答。
“完美之地,沉睡的完美之城,那是我的城,我的亚兰特蒂斯。”杰夫斯基在林轩的右前方出现,“我早说过,我们可以合作,没有食言吧?”
林轩不甘心任人宰割,但已经身不由己。
终于,他降落在那巨大雕像前的广场上。
杰夫斯基的声音空洞无比,如拂过断壁残垣的呼啸长风:“沉睡不等于死亡,他们只不过是在等待被唤醒的那一刻。睡着的人,无论埋藏在多么幽深的海底,总会醒来,听从我的召唤。”
林轩环视远近那些造型古朴的殿宇,一切都是灰色的,沉静死寂,无声无息。
“为什么会这样?”林轩问。
这样简单的一个问题,却包含着多重含义:亚兰特蒂斯为何沉没?深居海底数万年的大陆上又发生了什么?杰夫斯基所说的“沉睡”是不是指沉没大陆的居民们全都进入了另外一种生命状态?那些居民不可能是现代人,是不是传说中的半神之身?唤醒他们,会给外面的真实世界带来什么?亚特兰蒂斯为何会在珠峰下面……
杰夫斯基狂妄大笑:“为什么不能是这样?”
林轩注视杰夫斯基那张有着明显俄罗斯人特征的脸,却又明明知道,那张脸的下面,隐藏的就是远处那巨大雕像的灵魂。
“你到底要什么?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你从俄罗斯到地球轴心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你是怎样由俄罗斯特种兵变成了现在这样?”林轩连续发问。
很少有人遇到这种咄咄怪事,杰夫斯基的出现,彻底打乱了林轩的探索珠峰计划,将所有人都置于危机四伏的风口浪尖之上。
身为团队领袖,林轩在所有人的精神都面临崩溃之际,仍要务必保持冷静,做那些人绝境求生的唯一稻草。
真正的大人物往往如此,沧海横流,方能显出英雄本色。
“我?我不是我,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杰夫斯基遥指着那尊巨大无朋的海皇波塞冬雕像,“他的年代就要到来了。”
林轩喃喃重复:“他的年代?就要到来?你说的可是……海皇波塞冬的年代?”
杰夫斯基大力点头:“没错,就是他。”
林轩苦笑着摇头:“不可能,那是不可能的,希腊诸神的年代只存在于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