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楼-第3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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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俩过来,我有话要问。”盘腿坐在桌前,我挺直腰板看着这两个小妮子,两个人见了,斜着眼睛都不说话。
“那边那小妞儿,先说你!”指着鬼鬼,我道:“最近你很嚣张哦,管不了你了是不是?做小妾的一定要听话,要不然以后不要你了。”
“哼。”皱着鼻子转过身去,鬼鬼摆出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来,见她如此,我又指着幸灾乐祸的小艾轻声道:“你笑什么?还没说你呢,师父说话你都不听了?以后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
“明明是你偏心好不好,师父你怎么能这样!”小艾说着,瞪着一对大眼睛摆出一副吧不服不忿的样儿,见她如此,我略显无奈地一撇嘴,猫腰躬脊地将胳膊伸进袖子里头又低着头轻声道:“要讲道理是吧?那好,我就跟你掰扯掰扯。”
“我不听。”捂着耳朵,小艾很气人地躲到一边。
“我也不听。”见我转过头去,鬼鬼也捂着耳朵躲出老远。
“诶我。。。。。。”一脸黑线地瞅瞅他俩,我都给气笑了,换成是谁,遇上这两个小妖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想到此处,我捂着心口躺在桌边,将抱枕垫在身下哼哼唧唧地装可怜,鬼鬼见了,斜着眼睛看着我,轻声道:“你怎么了?”
“心口疼。”我说着,又有气无力地哼唧几声,可这话一出,鬼鬼跟小艾那小嘴都要撇到耳朵上去了,唯有丁翎笑吟吟地没有露出十分鄙夷的态度来。
“她们那么想去,你就带她们一次嘛,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者说,出门在外,有个人照看也是好的,也免得我担心你。”伸手在我的后背捏了几下,丁翎笑着说。
“我都跟你说了,这事情不是我能做主的,我不想跟给人添麻烦。”我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肩头,丁翎见了,将那小手放在我的肩膀上面轻轻地捏了捏,一阵酸痛之后,浑身轻松。
“那你这一次,要走多久?”准知道拦不住我,丁翎有点无奈地叹息一声。
“具体的还要看情况,估计着,三五天也就到头儿了。不要想我哦,忍几天就好了。”我说着,贱贱地笑了一下,丁翎知道我在说什么,脸颊绯红地打了我一下娇嗔道:“你就臭美吧你,我才不会想你呢!我告诉你啊,你这次小心点,要是再弄一身伤病回来,本姑娘就不要你了。”
“你要干嘛?”微微一怔,我回头道。
“不干嘛啊,我再找一个更好的,不跟你这臭流氓一起过了!”丁翎说着,略显得意地勾起嘴角,见我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你那小样儿!好傻!”
“傻么?”一眼大一眼小地摸摸自己的脸,我转头看鬼鬼,鬼鬼闻言,气鼓鼓地转过头来,又拉下身架一阵点头。
好吧。
准知道跟着些女人没有道理可讲,我非常识时务地闭嘴了,当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便收拾行囊去了林师叔的店铺,我到的时候,已经有三个男人在门口等着了,这三个人,全是风尘仆仆的样子,灰布的裤子灰布的衣衫,一副八十年代的村干部的打扮,再看几个人的面容,也是沟壑纵横显出一副饱经风霜的样子,那黝黑的面庞告诉我,这应该是一群常年在外工作的淳朴乡民。
“诶,你来了啊!”刚一进门,正在收拾东西的林师叔便叫住我,我点点头,扶着门框笑着说:“林师叔,怎么个意思啊?您还真要亲自上阵啊。。。。。。”
“诶,别提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三位是我的主顾,也是我的老乡,蒋大忠,蒋二信,蒋三义,以前跟我一个村儿的,从小玩到大。”林师叔说着,又对那几个人说:“这个是九龄的徒弟,我师侄,你们叫小陆就行了,这次的事儿我让他跟我一起去,也好有个帮衬。”
林师叔说着,回头看了我一眼,笑道:“诶?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啥意思?”让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没明白。
“鬼鬼呢?那丫头不说跟你一起来么?”林师叔说着,往门外看过去,正在此时,鬼鬼那丫头突然从门后探出头来:“我在这儿!”
斜着眼睛看着她,我无语了,鬼鬼见了,吐吐舌头讨好似的跑了过来,看着丫头背着背包一副准备充分的样子,我就知道,这个粘豆包一样的小妮子肯定是甩不下去了。
“这姑娘是谁啊?长得真俊啊。。。。。。”三兄弟当中的一个看着鬼鬼,一脸欣喜地问林师叔,林师叔闻言,拿着水杯抿了一口,一边拧着手里壶盖儿一边笑容玩味地看着我,我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只得摸摸鼻子笑着说:“我。。。。。。媳妇。”
“是小妾。”笑嘻嘻地躲在我身后,鬼鬼纠正道。
“恩,小妾。”我说着,有点尴尬地赔笑一下,再看那几个老头子,面面相觑全都摆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来,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太久,赶忙转头问他们这一趟活计是怎么个意思,那三个人听后,便七嘴八舌地将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
第951章 久旱
这故事,其实并不复杂。
马上要过去的这一年,总体来讲还算是风调雨顺的,虽然,今年的降雨量要比以往少些,但是,在蒋家三兄弟所在的村落,却着实遇上了一次几十年都没有遇上的旱灾,好在,旱灾来得要晚些,并没有对庄稼产生太过严重的影响,可要仔细算起来的话,这三四个月里,还真的是一场雨都没有下过了。
现在这个年代,生产力已经相当可观了,人们防旱抗旱的意识和手段都是空前地好,即便几个月不下雨,也不会弄出颗粒无收的状况,只是,有一点让蒋家三兄弟为代表的一干人等非常头疼,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议论,说着几个月没下雨,是不是遇上“旱魃”了?
大多数人认为,“旱魃”是一种鬼,但准确点说,“旱魃”应该算是僵尸的一个变种,据说,这种东西的等级要比黑僵白僵的等级要高,能力也要比寻常的僵尸强大许多,我曾经查过相关资料调查过,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遇见一只。如果蒋家三兄弟的怀疑是真的,那这事儿,或许真的有点棘手。
众所周知,僵尸有十八种,最常见的却是黑凶白凶,人言僵尸形成之后,会在身上长出细细的绒毛,白毛者居多,黑毛者次之,这种东西的等级和能力都不是很强,晚上遇道很麻烦,白天遇上却很好对付。我听说,以前,长白山的老林子里头,隔上十几年就能遇上一两个这样的,有一个老哥曾经跟我讲过,在过去,总有那黑凶白凶趁黑夜摸上来,吸食牛羊血液,从解放初期开始算,受害的牲畜远也有上百头了。
最开始的时候,大家不知道这种事情是谁做的,就议论纷纷,有的说是黑瞎子,有的说是山上下来的花豹,可守在夜里蹲坑蹲上几天,抓到的却是浑身白毛的大猴子,众人见了,不知这玩意是什么东西,就传闻说,这可能就是被人们说得神乎其神的山中野人,更有那想象力丰富的,谣传此物的筋肉能祛病延年,几次商量之后,将其捕捉的村民竟然架着大锅将那“白毛野人”分而食之,当夜,尸横遍野,一口气就死了三十几口人。
人死之后,尸体肿胀发绿,眼圈黑紫,体外有斑,明显带着中毒的迹象,派出所的民警接到报案过来查的时候,还以为遇上了小鬼子留下来的毒气炸弹,一连几个月,都弄得人心惶惶。
后来还是一个外地的木匠过来,偶然间听到此事,仔细辨别之后,断定那被抓了的白毛野人并不是什么奇异生物,不过,是山里头跑出来的老粽子而已。
其实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多罕见的东西,古人关于野人雪人的记载之中,很多事例都能看出僵尸的嫌疑,不过,有些事,没有亲眼见过,就不好说,也没有必要唧唧歪歪地讲上几句。
蒋家三兄弟,外加鬼鬼和我,六个人躺在长途大巴上聊着他们那边的一些奇闻异事,不知道是不是我有点敏感了,总觉得,那些人的话语,像是故意将诱导我们讲目光锁定在那种名为“旱魃”的生物的身上一样,我坐在鬼鬼的身边,鬼鬼靠着窗子,小妮子面对着窗户乐颠颠地望着外头,而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事实上,我有一个纠缠多年的顽疾:晕车。
别人晕车,都是受不了车子在那里一个劲儿地晃,而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受不了汽油味儿,哪怕是丁点的汽油味让我遇上,也会让我恶心好长时间,所以,出门在外,我更倾向于火车飞机这样的交通工具,再难点,骑车徒步也是好的,唯独这长途大巴让我最难受了。
不过,人家把车票都买好了,我总不能因为这个搞个特权吧,想到此处,便只能裹紧衣服侧过头去。
稀里糊涂地睡了大半天,又把鬼鬼带来的蛋糕吃了一点,在我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我们终于到站了。
一下车,走出车站,就看见蒋家老大在拿着一只诺基亚在那里招呼人过来,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一辆蓝色的敞篷的农用三轮车便拖着长长的尾音呼啸而来,开车的是一个面容黝黑的中年人,三十多的样子,看起来狡黠而乐观,我捂着肚子瞥了一眼,没看清面目,就看见一排白森森的大牙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光。。。。。。
蒋家老大将那人叫过来,给我们介绍了一下,不出意料,这货跟蒋家老大是父子关系,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之后,我们跳上车子,然后,便像是去插队一样晃晃悠悠地开向涉事的村落。
从长途大巴所在的车站到他们所住的村子,足足要走两个小时的车程,从这点上看,那农用三轮车应该是老早以前就等在这边的。
坐在车上,被冷风一吹,快要迷糊死了的自己总算活过来了,这一路上,四周的风景不断变化,从高低错落的小楼,到整齐划一的国道,再到沃野千里的华北平原,继而登上一条不大不小的堤坝,等天黑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就看见,四周远远近近的几个村落里头那点点的荧光和月光下明亮如镜却有气无力地趴在堤坝之间的一条大河。
今年,确实遇上了旱情,这河道已经严重缩水,看两岸堤坝的距离,正常来说,这河道的宽度怎么也有上百米的样子,可现在呢,深深浅浅都算起来,最宽阔的地方也到不了二十米,而且,从四周的地势上看,有些地方的水面,或许只有能没过脚面那么深。
“这里经常这样么?”坐在车子上,随着高低起伏的地势晃着身子,林师叔皱着眉头问坐在一边喋喋不休的蒋家老大。林师叔可是说过,这地方是他老家,现在问出这样的问题足可以证明,这老头子很多年都没有回来过了。。。。。。
第952章 陈叔
听了林师叔的话,对方也是一愣,很明显那个人没有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话,可短暂的错愕之后,老头子反倒变得释然了。他在兜儿里拿出一袋旱烟,tiantian手指用纸卷上,随后笑着反问林师叔,算起来,这是有多少年没有回来了。
林师叔闻言,微微一怔,随后有点尴尬地笑了笑,轻声道:“算起来,不多不少快三十年了。”
此话一出,我是彻底蒙了,三十年也算小半辈子了,这么多年没有回来过,能让这老家过来的老哥们认出他来也是听不容易的一件事,正寻思着,却突然听那蒋家老大对他说:“是啊,算起来,也快三十年了,也难怪你问出这样的话来。这条河,平时有很多水的,像现在这样,十几年来还是第一次。”对方说着,指了指河道的位置,随后,又给自己点着火。
那三轮车开足马力一个劲儿地跑,噪音自是很大,就见老头儿一边抽烟一边跟林师叔聊着往事,越聊,林师叔的脸色越不好看,看那一脸憔悴的样子倒像是想起了什么让他很不愿意想起的往事一样。
“陈师叔,您以前住在这边么?”靠在一边百无聊赖,我有点好奇地插嘴道,对方听后,蓦地转过头来笑着对我说:“我的老家在这一边,小时候是在这边长大的,不过,我十一岁那年,换上了重病,到处找大夫都看不好,后来一个算命先生指点说,我这样的人,天生童子命,要么出家做道士一辈子不娶亲,要么干脆活不过十二岁,也正赶上你师爷金道清游历四方住在我家,我父母见他老人家德高望重像是个高人,就商量着能不能将我托付给他。你师爷心善,算出我命中多有坎坷,就将我收在门下做了徒弟,从此之后十几年里,我都跟在你师爷的身边学本事,这十几年里,我都没有跟家里联络过,等我再一次回来的时候,家里的双亲已然过世,只剩下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还在,我们的感情不是很好,她又对我心存怨恨,打那以后,我留下所有的东西重新回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林师叔说着,脸上现出浓浓的苦涩,这时候,在一边听着的蒋家老三缺笑着说:“林哥,你这话说得不对,当初你走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要是真的,但是,你们家的祠堂还是你们家的,你妹子怎么说都是嫁出去的人了,别的她都可以拿走,这祖宗祠堂却不是她的。”
“呵呵,也是。”林师叔说着,笑得更苦涩了,看他的表情,像是在对自己的不孝感到惭愧似的,听这话的意思,其实我能理解个大概,经历过七八十年代的人都知道,从那个时候过来的人家里头,还能保留宗祠的是很少的,即便有,那也是传承了几代的大家族才有的待遇,由此观之,当年,出家前的林师叔应该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
对于这样的大家族来说,有一句话说的生动形象:“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能,无儿无女一个人过惯了的林师叔早就认命了,自古茅山道士都有“五弊三缺”的说法,断子绝孙的,并不少见,再结合一下他一贯的言行态度,大体上可以看出,这老头子认定自己是犯了“孤”字,这一辈子定然不会有子嗣,想想也是,人家算命的都说了,他是天生的童子命,不能娶媳妇,媳妇都没有,那里来的后人呢?后人没了,这香火不就断了么?再者说,按照蒋家老大的说法,他们林家,应该只有一儿一女,这香火传不下去,肯定是林师叔的责任啊。
想到此处,我也觉得有点压抑了,平心而论,林师叔是挺厚道的一个人,这么一个老头子,竟然落得如此境况,不得不让人有些惋惜,可反过来想,这都是命,冥冥中都是因果,有些事你觉得不公平是因为你看不到前前后后的因果关系,看透了,也就明白了,明白了也就不觉得哪里不对了。
自古以来,窥天道的,借神力的,逆天改命的这类人,都不会有太好的结局,说白了,为的就是一个平衡,你要是不受点苦难,凭什么就要比别人有本事?老子创立道家学派的时候,最推崇的“道”便是“无为”,什么是“无为”?无为不是叫你什么都不做,而是,要我们学会顺其自然。
古人讲,但凡无处着力的地方,就是“命”,这种看似消极的态度,其实也是对业报的遵从和敬畏。有些事,生来便是如此,你看不透这是为什么,只因为你看得不够真,想得不够远,与其成天在那里唧唧歪歪地抱怨,倒不如脚踏实地地干点行善积德的事儿,我很喜欢一句话:“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这句话说的道理很简单,想想也是那么一回事,我记得,总坛的地宫里头,阎罗殿前也有这么两句话:“阳间三世,为非作歹任凭你;阴曹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