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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珍珑阙上,浮华三梦)-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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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分明是和什么人的爱巢,再到主屋偏房一看,里见摆着筝,挂着琴,还有许多书籍,像女子的闺房一样。只是若真有这么一位女子,怎的又不见踪影?她知道问那雁歌也无用,一个人先回到自己屋里,渐渐没有刚来时的兴奋。
  晚上周奉从无锡回来了。螺儿收起疑惑,欢欢喜喜拜见了,那周奉甚是疲惫,好在螺儿打小跟他,由她服侍,处处熨帖,减去许多疲劳。周奉闭目摸一摸肩上按摩的小手,叹息道,“幸好你来了,还是我的螺儿!”螺儿听他夸赞,自是欢喜。
  一会儿周奉忽睁开眼,问道,“你见到她了么?”
  螺儿一怔,“谁?”
  “那就是还没见到了,”他自言自语,螺儿想到下午正屋那未见的女子,果然听他道,“杜夫人也在这里,以后你见到她,还和往常一样的。”
  螺儿倒真吃了一惊,凭她是谁,再想不到她身上去,当下手上也停了,恍恍问,“那个杜夫人?奶奶的妹子?”周奉不语,相当于是默认了,一会儿皱起眉,“怎的了?”螺儿忙强笑道,“无甚,没有想到是她。”
  周奉唔了一声,“这事先别告诉你们奶奶,家里谁也不许说,你知道就可以了。”螺儿浅浅应了一声,那周奉握住她手,示意她不用再按,拉她到怀里,“你一贯是我最贴心的,这件事说来复杂,因她又是那样的身份,若不处理好了日后大家都难堪,等我寻到妥帖的法尔,自然会告诉你们奶奶。在那之前,却不可以走漏风声,你明白么?”
  螺儿点点头,一会道,“夫人是个好女子,你可要好好对人家。”周奉笑道,“那是自然。”二人又闲话一时,自吹灯安歇不提。
  ……7。13……


  第二日,螺儿命那雁歌带着她,往园子里转转。因周奉说的含糊,她自忖也不好直奔灵眉房里去,故避开东面,直直往西边转来,若遇见了,也说是碰巧遇上的。可巧走过一片山墙,花堵外绰绰一个人影儿,那螺儿定睛一瞧,这边唤道,“那可是夫人么?”
  那边正是灵眉,她原在屋子里呆得烦躁,刚出来走走,不意就遇上她,心里头咯噔一下子,自知终是躲不过,忙应了一声。两人皆走过花堵,来到月洞门,螺儿先福下去,“我只疑恍了眼,竟真是夫人。”说罢起身,细细看她。
  灵眉尴尬极了,又不知说什么,只喃喃道,“螺儿姐姐快起来。”
  螺儿细细看她,问,“夫人缘何会在这里?”这话问得似直实伪,想她一个周奉屋里的,原先在济州时明明看见灵眉跟杜家的车上京去了,现下突然这里见到,如何能不疑?若疑,必会先存在心里,绝不会这样大喇喇问出来。然则灵眉单纯,只当周奉并无告诉她甚么,心里头憋得油煎一般,还强笑着将原先与周奉说的那一篇子话拿来说了。
  那螺儿听罢频频点头,“原来是这样,”二人携手共走,又问,“缘何没有告诉奶奶?”
  灵眉纯善,不觉她句句逼迫,只顾自己心慌,慌乱中扯过一句谎来支吾,“没有告诉么?我只当他已经告诉了的。”
  螺儿不再追问,两人默默走了一时,笑道,“夫人住在哪里,我过去坐坐。”灵眉也道,“不知道你到了,不然昨天就找你玩去。”略寒暄几句,这才缓和了些。
  待到灵眉的屋子,两人坐下,螺儿打量这里比主屋小巧些,布置得精致秀气,虽不比那处的华丽,也很费心了,心话那一位必颇看中她,只不知时景如何。再看她,穿着玉色丝衣,鹅黄花叶一直斜洒到腰身处,那纤腰不盈一握,翡翠色丝绦垂在膝上,人如瑶池仙柳一般。不禁暗暗想,这样的颜色,难怪他要上心了,我们起初怎么就没看出来?!
  她两个枯坐一时,灵眉忍不住问起贞良近况,那螺儿不知周奉究竟欲拿她如何,不再暗敲,略捡两句说了,灵眉这边既盼听到,又怕多听,不敢多问,因此这一盏茶的功夫几次冷场,再无有当日济州一处玩时的融洽情景。螺儿走后,灵眉扑到榻上,咬着绢子想,“这样尴尬,她未必没有觉察,再者说,这满园的人都知道,便她一时不知,也保不住长久——”歪在枕上哭了一场,又想贞良,却是连想都不敢深想,胡乱睡去,当日饭也没吃。
  郁郁三两日,第四日灵眉吩咐备车去附近庙里拜佛,袅袅香火中,菩萨慈眉善眼悲悯地看着自己,她闭目深祷,“菩萨菩萨,小女子深有罪孽,父母俱失,亲人俱丧,我本也无依,苟活在世上,若这段孽缘终须有报,都报到小女一人身上罢,万万莫伤害了贞良姊姊。”
  当天回到家中,因几天没好好吃饭,这一趟又经了风,便早早歇下。这一觉却睡的并不稳,梦里头尽是菩萨的脸,远远近近得看着自己,不知为何,明明是慈眉善目的脸庞到了梦里头却狰狞起来,枕上叶灵眉左右辗转,皱眉紧目,睡的似梦似醒,忽一时睁开眼,竟不知仍在梦里还是醒着。
  床前却坐了一人。
  “你是谁?”她惊跳着坐起。
  那人背对着她,现下转过来,淡淡道,“我见姊姊痛苦,特来开解姊姊。”
  灵眉抱紧被子,惊恐不定,“你是怎么进来的,剪云呢,剪云,剪月——!”拨帐向外呼唤。
  鹤来一挡,灵眉跌回去,他注视着她仍淡淡道,“你的下人们这会全睡着呢,我不发话,他们谁也醒不来。”话锋一转,接着道,“姊姊既在这里待得如此痛苦,不如跟我走吧。”
  灵眉又惊又气,“你怎么敢……你究竟是谁,我为什么要跟你走?”一面痛斥,一面暗想,若他强来,必要拼死也不能遂他的。
  她的心思在鹤来眼里却不过儿戏,轻蔑道,“罢了,你若真是贞妇,怎么就从了周奉?”灵眉微微一怔,“那又怎样,我从他未必就要从你。”
  鹤来也一愣,竟凑过来,“莫不是你喜欢他?”黑暗中,那张脸上有惊奇、探求、疑惑,还有欢喜,十分诡异可怖,灵眉骇怕起来,不住后缩,鹤来却愈发癫狂,忽捏住她脸颊,“说,你是不是喜欢他!”看那一双无辜大眼里只有惊吓无有羞涩慌张,明明又不是,恼怒起来,劲道大得几要捏碎颌骨,咬着牙竟像是悲痛无力到万分,“三心二意的贱ren……”垂下头去。
  灵眉被他癫狂模样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她感觉颊上手劲渐松,欲要脱开,却被以更快的力量卡住脖子,摁到墙上,那鹤来眸子雪亮吓人,满含轻蔑——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长得她的模样……”脖子上的手越卡越紧,她渐渐不能呼吸,神智也飘忽起来,慢慢的,他松开她,灵眉软软歪倒在枕上,美目半睁,香魂飘荡。隐隐约约中,听到他在耳边呢喃,也不知是真是虚——
  他温柔道,“……既如此,你须要比她更凄惨薄命一百倍才是……”嘴里好像被喂下一粒丸药,那声音益发轻柔,“我祝汝一臂之力,呵呵……”
  夜半,正是酣睡时。主屋守门的田妈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谁?”她忙披上薄袄,点上烛火。
  “是我,”门外传来剪云焦急的声音,“夫人忽然病了,快回禀二爷。”
  田妈忙拉下门闩,“深更半夜的,什么病这样急,不能等到明日?”剪云只抓了个辫子,衣服都没穿齐整,“若不是真急也不会这会子来,耽误了,找你去?”田妈掂量一下,让开了道。
  不一会主屋和东厢的灯都亮了,周奉急匆匆披了一件袍子出来,螺儿站在廊下,见他出来迎上去,“怎么了?”周奉摆摆手,急急地带剪云出去。
  剪月正守在屋里没主意处,见他们来了,忙掀开床帐,慌得满脸泪,“二爷快瞧瞧夫人,今儿去庙里进香,回来夫人和我们都睡得早,二更时剪云姐姐忽然听到夫人呼痛,起来一看就这样了,也不理人,烧得滚烫的。”
  床上叶灵眉双目紧闭,眉头深攒,脸蛋通红通红,周奉叫了几声,果然怎生也不理,一摸额头,“怎烫成这样!去请李大夫了吗?”剪云嗫嚅着回,“没有请示二爷,奴婢们不敢……”
  “糊涂东西!”周奉疾目厉色,“这才几天就病成这样?走时怎么吩咐你们的?还不快去请去!”剪云两个闻言急忙退去,周奉又喝,“留一个下来,给夫人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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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灵眉身上,周奉将她抱到怀里,轻唤几句,她仍是没有听到一般,那周奉心内大焦,又恨有悔。
  不多时李大夫到了。此刻也顾不得避嫌,周奉胡乱扯一把帐子挡住娇人,急的屋内团团转,不住来问,“怎么样了?是否要紧?”那李大夫也是个能沉住气的,直号了大半日脉,方缓缓起身,示意好了。
  “如何?”周奉抢上来。
  李大夫摇头道,“不妨事。”周奉直到这一句才放下心来,猛一眼瞥见锦帐外一段雪白的腕子,忙一个眼色,那剪云会意,赶紧将灵眉手臂放回帐内。
  “内子怎么会突然发烧,而且像失了魂智一般不理人?”
  “哦,”李大夫随他走到客厅,“尊夫人一向体虚,上回船上受寒,本没有好透,后面又有失调养,或者还有一段郁结在心中,这几日未怎进食,又劳累到了,几下里相冲,这才突发出来。我开一副药方子,你给她照着吃,徐徐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切莫不可再伤神。”
  那周奉免不了重重谢过,待听得大夫说几日未怎进食,这边厢送去大夫,即叫剪云过来回话。
  25。  盗灵
  且说周奉与剪云问完话,打发跟他来的小丫头回去,告诉那边不用等他,自歇在这处。回来再看灵眉,服了李大夫的药果然睡安稳了,脸上烧红渐退,方放下心来,当下宽衣,守在她边上也自睡去。
  因悬着事,周奉没有睡深,依稀听到女子嘤咛,他忙醒来,灵眉果在梦呓,一面流泪,周奉怕她魇着了,轻拍其面,那女孩儿皱着眉哭泣,呜呜的肝肠寸断,周奉不免后悔,“她本就娇弱,可见是欺她过了!”柔声徐徐唤之。
  灵眉一时唤,“哥哥,啊,哥哥!”那周奉咬紧牙,因着上回,不再敢冒认唤的是自己,心内酸火乱跳,不得不暂压住,“眉儿,妹子,醒醒来!”娇人儿徐徐睁开一线美眸,忽瞥见他,啊的一声合上眼,翻到一边,周奉牙根一酸,“见到我便这样排斥,可见唤的不是我……”
  灵眉身子不住战栗,口中乱喊,“你走,你走!”周奉从后环住她,皱眉道,“妹妹这是怎么了?做什么这样骇怕?”灵眉听见他的声音,倒渐渐安静下来,一会子问,“我怎么了?”
  “你病了,”周奉触触她额头,“烧了一夜。”
  “哦,”灵眉喃喃的,有些恍惚脑中那个人影倒底是噩梦还是真存在过,然则身后这怀抱现下倒是贴贴实实的,她偎在那里,再次陷入昏睡。
  第二日清晨,周奉与鹤来园中相遇,鹤来问,“嫂嫂昨儿又病了?”周奉道,“正要去谢你,多亏了李先生,已经好多了。”鹤来含笑,“不值什么,下人们做一些事,原是他们用处。”一边却向周奉辞行,周奉亦知不可久留,约定五日后为其设宴送行。
  他心中记挂灵眉之病,当天便没出门,果然下午其时,剪云又来报,说夫人醒了,呼痛得厉害,周奉急忙丢下手中诸事过去。灵眉确清醒了,正咬牙攒眉得忍痛,浑身香汗淋漓,咻咻喘息,那周奉见状急狠,扑过去,“这是怎么一体事?烧退尽了,怎又痛起来?!”一时见她痛的话也说不出来,跌足大叹,“这可要了我的命了,你觉怎样?究竟哪里痛,要不要再请李先生来看?”一边坐到床沿搂她入怀,恨不能自己代她去受。
  灵眉绵绵卧在他怀内,虚弱道,“别,不要请他。”周奉问,“你究竟哪里痛?”灵眉抚上胸口,“心里像火烧一般。”
  周奉这才看见她只着了一件青纱丝衣,因倚在自己身上,身子从被中滑出,一双妙乳儿纱衣里若隐若现,顶端的粉红煞是惹眼,周奉难得别过眼,一边向帐外怒斥,“这些打滑的奴才,才刚发过烧,就给盖这么薄的被子!”灵眉却拨开他笼上来的薄被,眼睛滴泪得看着他,“我热……”
  周奉往她身上一摸,玉一样滑凉,偏她兀自捧心,手按在左乳处呻吟,似有焚心之痛。周奉欲起身唤人去叫大夫,那女孩儿又拽住他,眼神迷离,“哥哥别走,你在这我还好受些。”那周奉暗暗叫苦,亲娘,这可真叫要了我的命了!无法,只得按捺着僵在一边任她在身上辗转磨蹭。
  一时被子全被她踢掉,不仅小衣,那亵裤也是青纱棉的,只因周奉以往只图她美色鲜灵,购置的小衣裤们都是透艳的,此刻正显出功效来,湿润的青纱仿若雨雾,里面裹着糯凉的白,脆生生的莲藕,滑而圆的团子,鲜甜生津的红莓山楂果儿,还有嫩嘟嘟浑圆的、像刚饱胀了果实还嘟噜在枝上的葡萄,色se活色生香,招得人馋涎欲滴。那葡萄悄悄儿怯生生地往他怀里蹭,周奉火烧火燎,底下直直胀起,想拨开她又不舍,咬牙切齿得苦笑,“娇娇,你要做什么啊?!”
  灵眉不说话,眸光半睁,眼饧目迷,周奉心中交战不已,好的那个说,“她现在病中,做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况那样虚弱,怎再经风雨。若现在弄她,岂不太不是人!”坏的那个想,“怕什么,又不是没弄过,她已经是你的人,怎么样不行呢!”恰那女孩儿小腿亦搭上来,正触到胯间那物,周奉哪还再忍得住,一使力扑上去,含住朱唇,“眉儿,这可都是你使我来弄你的!”灵眉被压得气凑不上一口,周奉忙又直起,可这初春鲜果盘儿已在掌中,彼端小娇人捧心痛楚的表情姿态到他眼里皆化作妖娆的影儿,他踌躇万端,手往下摸一寸,身子滑下一寸,终于半推半就得,也就做了。
  螺儿在屋里铰纸,翠儿从外掀帘子进来,这次南下,贞良指了两个丫头、一个婆子随她同来,翠儿便是其中一个,还有一个云儿,以前都是二房下当差的小丫头。
  翠儿同螺儿最久,两人交好,一径过来道,“你知二爷哪儿去了?”螺儿道,“不是今日家中休息,没有出去。”翠儿冷哼,“先头没看出来,那一位娇滴滴的,竟是个妖精。”螺儿抬头,“不许胡说。”
  翠儿冷笑,“别人都说你心眼实,我却为姑娘不值。你就说说,二爷为什么让你来?”听一下,看她不吱声,往北边一扭继续道,“还不是家里那一位不放心,横竖也要指一个过来的,打发你来,她放了心,姑娘又一向最听他的话,他也遂了心——倒好,他两个倒想到一处去了。”
  螺儿抬头笑道,“听听你越说越没大小了,他、她的,小心给人听了传到二爷耳朵里去,到时候,我可不保你的。”
  翠儿益发提高了嗓门,吊起眉毛,“怕甚么,横竖这里有谁,也大不过济州家里去,我们虽不好,也是正房奶奶派来的人。”螺儿笑道,“这会子你又记她的名。”
  翠儿不语,收起话头,过来到她耳边道,“我是真心替姑娘着急!本来想着,二爷这回接你来,至少有几分情谊,不想竟全把你当幌子掩那小妖精的,”坐到榻上指着西边小声道,“你道他去哪儿了?那妖精口口声声病了让丫头去请他,两个人在屋里闹些鸡鸣狗盗的勾当,晚饭这才让送去!”
  螺儿没想到这样,停下剪刀,翠儿见她听进去了,继续道,“你只以为一味顺从,他便喜你,如今你替下掩下这一出,迟早要叨登开的,那一位,再怎么说是他正房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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