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传说-第4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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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回想，一时间无人答话。
“别人我不知道，我堂口这边的阿就好女人这口儿，烟花柳巷就是他的家，他的家反而成了客栈旅馆。”这时，其中一人站出来说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其余众人纷纷点头，也称自己死于非命的弟子喜好去逛夜总会歌舞厅甚至妓院等烟花之地。
“你们可知道他们寻欢作乐，最喜欢去什么地方？”吴志远抓到了这一谜团的线头，他相信只要扯住这个线头，一定可以找出元凶。
“阿最喜欢去闸北的独秀夜总会。”先前那名堂主连忙回答，他对自己的弟子阿较为熟悉。
其余众人中也有几人指出其遇害弟子之前也曾去过独秀夜总会，只是不知遇害当晚有没有去过。
“独秀夜总会，独秀夜总会……”吴志远口中念着这个名字，脑海中灵光一闪，蓦地想起了在十六铺码头水果一条街上，那个吐血暴毙的中年男人临死前口中说出的一个字，他当时说的就是一个“独”字，但吴志远却听成了“杜”，误以为是杜月笙出了意外，所以才急匆匆的来到了杜公馆。
现在看来，当时那中年男人极有可能是要告诉吴志远，独秀夜总会有危险，但因为命不久矣，才没有将“独秀夜总会”的名字完全说出来。
“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现？”杜月笙见吴志远沉思不语，关切的问。
吴志远微微点了点头，在沙上坐了下来，指了指全是鲜血的上半身衣服，说道：“这衣服上的血就是昨晚去过独秀夜总会的弟兄吐的。”
“难怪大哥一身鲜血。”杜月笙早在吴志远进门时就现他身上全是血迹，但他经历过刀口上舔血的生活，所以一看便知道血迹并非来自吴志远，是以当时的情形并未多问。
“独秀夜总会在什么地方？”吴志远站起身来问道。
“大哥，我带你过去。”杜月笙连忙说道。
“不用，人多了容易打草惊蛇，找个弟兄带我过去，我自己进去就行。”吴志远将上身的血衣脱了下来。
杜月笙见状，忙高声吩咐管家道：“管家，快去拿件西装来。”
少顷，管家拿了一件黑色西装送了过来，吴志远一看，心中不由得唏嘘，这种款式的衣服他还是生平第一次见，更别提穿了。
见吴志远皱眉，杜月笙笑道：“大哥，去那种地方就要穿这种衣服，否则生面孔恐怕连门都进不了。”说着，他吩咐那管家道，“快侍奉吴先生把衣服换上。”
吴志远无奈，只好跟随管家进了一间卧房。
片刻之后，吴志远身着西装，脚踏皮鞋走了出来，杜月笙一见，顿时双眼一亮，啧啧夸道：“大哥真是人中之龙，穿上这身衣服，不仅更显俊朗，而且像极了家财万贯的大老板。”
吴志远尴尬的笑了笑，这身衣服穿在身上反而有些不太适应，尤其脚下的皮鞋，又硬又别扭，但那管家并没有给他别的鞋子选择，能穿的只有这一双。
“我的桃木剑和衣服里的法器呢？”吴志远摸了摸西装口袋，里面除了大洋，再无他物。
管家连忙递过来一个皮制的手提包，恭敬道：“吴先生，您的东西全在里面，另外您的衣服已经叫佣人拿去洗了。”
“谢谢。”吴志远点头致谢。
杜月笙从一旁的堂主腰里拔出一把枪，塞到了吴志远手里，低声道：“带上防身。”
吴志远将枪还给了杜月笙，一提手上的手提包，笑道：“有这些就够了。”说完，转身就向外面走。
杜月笙连忙抢到前面，向守在门外的司机吩咐道：“刘叔，你送吴先生去独秀夜总会。”
司机刘叔应了一声，走在前面为吴志远引路。
两人刚走到铁门前，杜月笙突然喊道：“大哥！”
吴志远愕然回头，见杜月笙脸现担忧之色，只说了两个字：“小心。”
“嗯。”吴志远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铁门。
坐进轿车，车子动的那一刻，吴志远心中突生一丝悔意，他平生之中最怕去那些烟花之地，当初陪盛晚香去找谢琳灵时就十分尴尬，没想到现在还要去那种地方。
但昨晚十九人的死十分蹊跷，其死因正如杜月笙所言，有些邪门，吴志远若不去查个究竟，恐怕以后还会有更多条人命因此而白白断送，所以，就算这一趟不是为杜月笙而行，而是为了降魔卫道，吴志远也是义不容辞的。
思绪正飘忽间，轿车突然停了下来，吴志远抬头向车窗外一看，只见外面有一道豪华气派的门楣，上面挂满了颜色各异的彩灯，彩灯足有上万个之多，所有的彩灯组成了五个大字：独秀夜总会。
门楣下是一道豪华而精致的镶花玻璃门，应该就是独秀夜总会的正门入口。
司机刘叔为吴志远开了车门，吴志远连忙下了车。
“吴先生，独秀夜总会到了。”刘叔微微弯腰，毕恭毕敬的对吴志远说道。
吴志远两眼看着独秀夜总会的正门，微微点了点头。
司机刘叔问道：“吴先生，您看……您还有什么吩咐？”
“哦，没有了，麻烦你了刘叔。”吴志远回过神来，连忙说道。
“那我先回去了？”刘叔以试探的语气问道。
“嗯。”吴志远点点头。
见吴志远点头，刘叔这才上了轿车，开车离去。
在独秀夜总会门口伫立片刻，吴志远走上前去，伸手就去推那两扇镶花玻璃门。
孰料刚推开一道可容一人经过的缝隙，一名大汉从里面走了出来，堵在门口，粗声问道：“你干什么的？”
吴志远装出一副大老板的模样，底气十足的说道：“大爷我来这种地方自然是来找姑娘的，还能来干什么？”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大白天的哪家夜总会还营业？”那大汉语气稍缓，但依然将吴志远拒之门外。
吴志远正要继续装大款，那大汉扔下一句“傍晚再来吧”，便“砰”的一声关上了玻璃门。
吴志远吃了个闭门羹，但为了大局着想，又不能硬闯，只好忍气吞声，转身回到了街上。
然而，吴志远并不知道，此时在街角位置处，一双眼睛正暗暗窥视着他。
第九百二十八章 蒙面女子
在独秀夜总会门外逗留片刻，吴志远见还不到中午，便信步顺着大街向前走去，此时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七八个时辰，如何打发这段时间便成了问题。
“不知道月影和晚香她们现在都在哪里……”吴志远首先想到这两人的安危，当初和月影抚仙一起来到上海是来寻找盛晚香下落的，可盛晚香没有找到，月影抚仙也失了踪。
想到这里，吴志远连忙拦下一辆黄包车，跟车夫道出自己要去城隍庙，他想再去城隍庙打听一下，或许能找到月影抚仙和那卖花小姑娘的线索。
此时的城隍庙正门大开，香客络绎不绝，吴志远快步走了进去，凭着记忆，直接向城隍殿方向而去。
一切都与昨日一模一样，但城隍殿前却没有了月影抚仙和那小姑娘的身影。
吴志远走进殿中，扫视了殿中四周，转身出殿的时候，不经意的看了正北上方的城隍爷神像一眼。
蓦然间，吴志远浑身一震，他看到城隍爷神像所塑造的面容，竟像极了自己之前见过的一个人。
吴志远昨天来到城隍殿，见到城隍爷神像时，就觉得有些面熟，现在这偶尔不经意的一眼，竟令他猛然想起了这张慈眉善目的面容。
那是从沧源城赶往茅山时，吴志远在沧源旧城残垣断壁下见到的那个身材矮胖但面容和蔼的老者的面容，现在看来，面前这神像与记忆中那老者竟是如此的相像。
“难道当日那位老者就是面前的城隍爷所变化？”吴志远心中暗惊，但又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
他下意识地将手伸进口袋，摸出了一枚木质令牌。这枚木质令牌就是那位老者相赠，如果那为老者就是城隍爷，他送给吴志远这枚令牌是何用意？
吴志远不解，他看着令牌上的花纹，突然觉得似乎以后的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已经不受其左右。
为城隍爷上了一炷香，吴志远逗留片刻，便走出了大殿。
这时，一位身着道袍的道士从吴志远面前经过，吴志远忙拦住那道士，作拱手礼道：“这位道友，小弟想向你打听两个人。”
那道士虽身着道袍，但一股痞气，闻言停下脚步，不耐烦的上下打量了吴志远一眼，见他衣着光鲜，面容稍稍缓和，问道：“你要打听什么人？”
吴志远见这道士根本没有道士模样，心知他必定是冯远山之流派来管理城隍庙的，可能并非真正的道士。于是略一犹豫，谨慎的说道：“昨天冯先生来城隍殿进香，当时在这城隍殿前有一位姑娘和一个小女孩，你可知道她们去往何方？”
那道士“嘁”了一声，懒洋洋的将目光看向别处，没有回话。
吴志远连忙掏出一块大洋塞给那道士，那道士将大洋塞进兜里，漫不经心的说道：“这城隍庙每天来来往往不下万人，姑娘带着一个小女孩我也见过不少，就是不知道你要找的那位姑娘和小女孩长什么样子。”
吴志远连忙说道：“那位姑娘穿着一身红衣服。”
那道士装腔作势的想了想，伸手一指廊道尽头说道：“我想起来了，她们当时出了廊道，离开城隍庙就向东走了。”
吴志远对这道士的话十分怀疑，他极可能是贪图吴志远的钱财而信口胡诌，其实他根本不知道月影抚仙和那小姑娘的下落。
吴志远并不揭穿，他点了点头，径直出了廊道，离开了城隍庙。
显然，在这里已经找不到关于月影抚仙的任何线索，吴志远又坐上一辆黄包车，去了十六铺码头的水果一条街。
在十六铺码头流连徘徊了整整一下午，始终不见月影抚仙的身影，这时，天色微暗，华灯初上，已经到了傍晚时分了。
想起还有独秀夜总会的事要处理，吴志远只好拦下一辆黄包车，又向闸北独秀夜总会方向而去。
到了夜总会门口，吴志远才发现此时的情景已经与上午来时大不相同，此时的独秀夜总会大门敞开，门前各站立一名门童，不断地向走进镶花玻璃门的顾客弯腰鞠躬。
吴志远紧了紧衣领，提着手提包迈着大步向门内走去，两侧门童见吴志远走过来，连忙齐齐躬身行礼，吴志远也不理会，跨出一步走了进去。
里面的情景令吴志远大开眼界，放眼所及，灯红酒绿，莺歌燕舞，西装革履的男人和旗袍低胸的女人穿梭其中，东侧台子上站着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正手扶话筒唱着靡靡之音。
吴志远只看了台子上那女子一眼，只一眼便认出那女子正是昨日在城隍殿见过的站在冯远山身旁的那位陈小姐。
“原来她是个唱歌的……”吴志远心中暗道。
这时，一名服务生走过来，向吴志远问道：“先生几位？”
“一位。”吴志远回答。
“请到这边坐。”服务生引着吴志远到角落一处雅座坐下。
“先生要点什么？”服务生语气恭敬的问。
吴志远心下一乱，这种地方有什么吃喝的他一概不知，又如何点单？幸好杜月笙的管家往这身西装口袋里留了不少大洋，吴志远不怕消费不起，于是看也不看的随手一指邻桌，说道：“照样来一份。”
服务生可能第一次见吴志远这样点单的客人，闻言愣了愣，然后才转身离去。
就在此时，坐在邻桌的那个一直背对着吴志远的女子站起身来，手里拿着半杯红酒走到了吴志远桌前。
“这位先生，我能坐吗？”那女子问道。
吴志远抬头一看，站在面前的女子一身旗袍，但头上却戴着一顶白色花边圆顶帽子，更奇怪的是她脸上还蒙着面纱，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吴志远与那双眼睛猛一对视，心中竟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这双眼睛生的十分好看，但吴志远确定是第一次见，然而，这双眼睛所迸射出的那种目光，却令他突生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那是一种骨子里透露着阴狠的目光。
这一刹那间，吴志远心里仿佛明白了什么。
“请坐。”吴志远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身旁的座位。
第九百二十九章 鲜红如血
那女子款款落座，眉目含情的盯着吴志远，反而问道：“先生看什么？”
“当然是在看你。”吴志远讪讪一笑，目光毫不躲避的看着那女子。
那女子两眼微弯，吴志远虽然看不到她脸部的表情，但从她弯弯的眼角便能猜到她此时正在笑，应该是害羞的笑，或许会有些做作。
“你对女人向来都是这么直白的吗？”那女子笑问。
“我不直白，但是我的眼睛不会撒谎，我刚才的的确确是在看你。”吴志远耸了耸肩，装作若无其事的笑了笑。
那女子媚眼一转，笑道：“你这么说，我可不可以理解成是你对我有倾慕之情？”
吴志远故作愕然而又十分好奇的说道：“我连你的容貌都没有见到，又何谈倾慕之情呢？”
“坏人。”那女子嗲声嗲气的娇嗔一句，“你这么想看我的容貌，可以直接跟我说啊。”
“我说过了，我不是个直白的人。”吴志远微微一笑。
这时，周围突然传来一阵掌声，吴志远转头一看，台上那位陈小姐已经唱完了一曲，向台下弯腰作揖，款款走下台来。她没有在台下的舞池内停留，径直走向夜总会的门口，一位司机装扮的人为她递过一件风衣，她自行披在身上。司机连忙为她开门，护送她走出了夜总会。
“你好像对陈小姐特别有兴趣……”那女子见吴志远眼望着陈小姐离去的背影，语含醋意的说道。
吴志远闻言连忙收回眼神，承认道：“天下男人皆有爱美之心，见到美女自然会多看上几眼。你跟这位陈小姐很熟？”
“谈不上熟，彼此打过几个照面，也没有过什么交集，你想从我这里打听她的底细？”那女子眉头微皱，看着吴志远。
“你知道多少？”吴志远将计就计，装作漠视眼前这女子的模样，给对方一种假象，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那位陈小姐，而不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向一个女人打听另一个女人，这可不是聪明的男人能做出的事。”那女子瞥了一眼吴志远，眼神中微微有些不悦。
“我不直白，也不够聪明。”吴志远又耸了耸肩。
那女子被噎得无话可说，便轻轻转动手中的高脚杯，看着杯中浅浅的红酒。
“酒是用来喝，而不是用来看的。”吴志远看着那女子手指间高脚杯内的红酒，问道，“为什么不喝了呢？”
那女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还说自己不够聪明，我如果要喝了杯中酒，就要揭下面纱，到时我的样貌也就暴露无遗了。绕来绕去，你无非就是想看我的容貌，这还不简单吗？”
“哦？有多简单？”吴志远愕然问道。
那女子没有回答，而是缓缓站起身来，离开了座位，穿过舞池向前走去。
只走了几步，她蓦然停步，转身看了吴志远，伸出右手食指，做了一个颇具挑逗意味的勾手指的手势。
吴志远会意，连忙站起身来，拎着手提包跟了上去。
那女子很快穿过舞池内的人群，转进了舞池旁边角落处的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