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笔记-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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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了,那么这事情真的是匪夷所思,足以颠覆近代科学产生以来的所有观念。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审讯结束后,会议室里,杨雄狠狠地抽着烟说:“这家伙太棘手了,他有极强的反审讯素质,我们从他身上得不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这话招致了李专员的不满:“他有什么素质,只是一个邪教组织的头目而已,我看他最后都被你们给逼疯了!”
杨雄说:“那些照片就很能说明问题,事情没这么简单。”
“什么问题,能说明什么问题?”李专员拍着桌子训道,“天底下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就那个什么明星脸的节目,你看看多少人长得跟一个爹生出来似的?你们找的那几张照片只是一种巧合,根本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我们是执法机关,是国家公务人员,要时刻注意自己的思想态度和方式方法……”
他就像唐僧一样絮叨个不停,听得我心里打鼓一般地乱跳。杨雄闷着头抽烟,也不说话,沉默了半晌忽然摁灭了烟头道:“妈的,看来只能刑讯逼供了!”
“你说什么!”李专员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杨队长,你要知道刑讯逼供可是被明令禁止的!”
“审讯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是硬汉就得下猛药!我倒是要看看,是这家伙的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杨雄忽地一下站了起来,摔门而去,留下了兀自坐在那里目瞪口呆的李专员。
当我再见到杨雄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他耷拉着脸,头发乱糟糟的,顶着两个黑眼圈,一看就是熬了一个晚上。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康锦问。
“妈的,别提了!”杨雄骂了一声,抽出一根烟塞嘴里,“老子昨晚熬了他整整一个晚上,什么手段都使尽了,可这家伙一个字都不说,要么就是给你打马虎眼,明显受过专业的反刑讯训练。”
我说:“实在不行,只能继续熬了。熬鹰不就是这样的吗,一天不行一周,一周不行一个月,反正早晚有一天能让他开口。”虽然这样说有些残忍,但一想到他杀死大鹏的场景,我就变得心硬如铁。
没想到杨雄却沮丧地摇了摇头:“我也想熬,可是没有时间了。”
“什么意思?”我和康锦都有些惊讶。
“范夜山虽说在中国没有身份,却已经入了外国国籍。现在外国正在通过外交程序施压,要把他引渡回国。”
“不应该是这样啊。”我叫道,“不管是哪国国籍的人,在中国犯了事,都适用于我国刑法的啊。”
“也有例外,”康锦沉思道,“享有外交特权和豁免权的外国人的刑事责任,要通过外交途径解决。范夜山的情况,应该属于这一类。”
“怎么会这样?他有这么大的能量?”我惊愕了。
杨雄吐了一口烟:“不奇怪。同门社组织规模庞大,除了高级知识分子以外,还笼络了大批成功企业家甚至社会政要,在外国也有一定的势力。这件事情,肯定就是他的那些死忠帮他操作的。”
“如果被引渡回国,就等于是放虎归山,我们功亏一篑了。”康锦面色严肃。
“是啊,”杨雄烦躁地搔搔脑袋,“我这不是也在想办法拖吗,可谁知道又能拖几天呢。命令一旦下来,怎么着也得执行啊。”
“那个……李专员能不能帮帮忙?”我瞅了一眼正在打印文件貌似忙碌的李专员,小声地说。
“你觉得他那个样子能帮我们吗?”杨雄的声音也小了下来,“我觉得上面派他下来就是故意恶心我们的。”
我强忍住才没笑出声来。康锦想了想说:“那么我们的时间很紧急了,要在最快的时间里尽量得到范夜山的供词,也许只剩下一种办法了。”
“什么办法?”杨雄急问道。
“催眠。”
“催眠?”杨雄想了一下,“我们好像还从来没有过使用催眠技术使犯人招供的先例,这个能好使吗?”
“别管好不好使,现在我们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并且我还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催眠师,我现在通知他,晚上就应该能到了。”
下午的时候,我去了一趟医院,看了还处在昏迷状态中的崔梦。她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就像一朵静静萎缩的蔷薇。医生说,她现在处于植物性持续昏迷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或许是两天,或许是十年,也或许是……一辈子。
我握着她的手,心里想着和她一起在秦岭度过的那些日子。一想起在我差点被烧死的时候她毅然挡在我面前的勇敢,我就觉得五内俱焚。一直都是崔梦在保护我,这让我好不甘心。
我多想有一次能够守护她的机会,不管这世界是虚拟的还是现实的。我趴在她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喃喃地说:“亲爱的,如果能够让你好起来,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一切。”
晚上的时候,我刚回到刑侦队,冷不防地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肩膀:“长青!”
我一回头,惊喜地叫道:“老豁!”
“没礼貌!”他撇了撇嘴。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改口道:“老豁哥,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你康老师把我叫过来的,急得跟催命一样。”
“不会吧?”我愣了一下,“难道你就是康老师说的那个……催眠师?”
“怎么了,你看我不像吗?”老豁表情有些不悦。
“不是不像,你不是研究动物的吗?怎么还会催眠了?”
“废话!催眠术是研究人类心理的重要手段!”
“对,对,”我讪笑着,“人类也是动物。”
催眠还是在审讯室内进行的,时间设在了凌晨两点。用老豁的话来说,这个时间段正是人类最需要睡眠、心理防线最薄弱的时候。确实如此,我这站在审讯室外观看的人都困得快睁不开眼了,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来一根吧,提神。”杨雄递过来一根香烟。
我接过来点上,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油子味呛入呼吸道,着实刺激了一下神经,困意略为减轻。这时老豁已经开始了他的催眠之旅。幸亏李专员不在,否则他绝对不会同意我们这种怪力乱神的做法的。
催眠是一个精神对另一个精神的支配,但范夜山的精神力显然太强大了,为了能让老豁成功完成催眠,已经事先给范夜山注射了超过常人两倍剂量的镇静剂。他坐在椅子上,表情非常平静,并未有任何形式的反抗,这让人感觉到戴在他身上的手铐和脚镣都是多余的。但我知道,这个身份来历以及年龄不明的家伙身体异常强健,精通好几种格斗术,在空手状态下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击毙一个成年男子,所以即使注射了镇静剂,也不能对他掉以轻心。
老豁在桌子上放了一个做机械运动的小球,小球敲打着桌面,发出了单调而枯燥的声音。在这种声音下,老豁对着范夜山做了几个手势,慢慢说道:“你现在想象一下,你将走在一条幽深的走廊里,走廊很长,很长,上面有灯管发出幽暗的灯光。你慢慢地往前走着,看到走廊两侧有连续不断的屏幕。你想得到的一切信息,都会在屏幕上呈现出来。”
说来也奇怪,随着老豁的话,范夜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完全放松地半躺在了椅子上。整个审讯室里充满了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气氛,我立刻来了精神,睁大眼睛仔细看着,唯恐漏掉什么,倦意早已不翼而飞。
老豁小心翼翼地往前倾了倾身子,谨慎得像是在操作什么精密仪器一样。他轻声问道:“你的名字?”
“范夜山。”他闭着眼睛喃喃答道。
“哪里人?”
“咸阳。”
“出生年月?”
“大秦始皇六年,八月。”
老豁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我们。可在他面前的是一面单向透视镜,他只能看到自己的镜像。
老豁继续问:“你的职业是什么?”
“殿下执戟郎中。”
“谢玉寒、张川儿、西门春、许俊青,你有没有用过这四个名字?”
“用过。”
“你组织同门社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迎接八目天王大人。”
“八目天王是谁?”
“是孔雀文明的使者,将要降临在地球之上。”
“八目天王为什么要降临到地球?”
“因为要启动‘归零’计划。”
我浑身一颤,紧紧地抓住了康锦的胳膊。我能感觉到他也在微微地颤抖。在老豁的询问下,隐秘已久的最终真相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
老豁终于轻轻地问出了那个最为关键的问题:“什么是‘归零’计划?”
范夜山沉默了。
等待了几秒钟后,老豁又问了一遍:“什么是‘归零’计划?”
范夜山的身体开始微微抽搐,手脚都在不停颤抖,同时从嘴里吐出来一串非常模糊无法分辨的音符。忽然他停止了颤抖,猛地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盯着老豁。
老豁向后退了两步,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见鬼,怎么会这样!”杨雄懊恼地拍了一下墙。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员冲了进去,用枪指着范夜山,以防他有任何不轨,另外两个警员则把浑身瘫软的老豁架了出来。
我们迎上去:“老豁,怎么回事?”
“呼……”老豁瘫坐在椅子上,一副心有余悸的惊恐表情,“刚才他突然睁开了眼,我没料到,差点受了他的精神反噬……”
“有这么厉害吗?”我问。
“那当然,催眠本身就是精神对精神的控制,催眠师要背负很大的风险的。”老豁摇摇头说,“这个家伙的脑袋里有一道最终防线,一旦触发就会让其强制醒来。举个例子来说,就像电脑里的防火墙。”
“不能突破吗?”
“目前来看,几乎不能。”老豁虚弱地说。
“那这家伙刚才在催眠状态里回答的那些问题,是真的还是假的?”杨雄不甘心地问。
“不好说,无法确定。”老豁摇了摇头,“这家伙的精神世界跟一般人的可不一样,你们得空最好给他做个脑电图看看。”
“等一下,”我疑问道,“刚才他说自己出生于大秦始皇六年?”
“怎么了?”杨雄看着我。
“据史书记载,八目天王来中国传法,也是出现在秦始皇年间!”
“或许只是巧合,或许这一切都只是范夜山的自我臆想……”杨雄无奈地摊开了手,“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供词,一切都只是胡乱猜想。”
“不管是不是瞎猜,范夜山这个人肯定有问题。”老豁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我需要他的血液进行DNA检测。”
十五个小时之后,范夜山的DNA检测结果出来了。老豁拿着检测单疑惑道:“还能有这种事情?”
“怎么回事?”我们凑了上去。
“简直匪夷所思!”老豁的语气十分惊讶,“你们要知道,DNA是一种长链聚合物,组成单位称为脱氧核苷酸,而糖类与磷酸分子借由酯键相连,组成其长链骨架。每个糖分子都与四种碱基里的其中一种相接,这些碱基沿着DNA长链所排列而成的序列,可组成遗传密码,是蛋白质氨基酸序列合成的依据……”
“说重点!”杨雄不耐烦地打断道。
“好……是这样的,我长话短说。范夜山的DNA分子链被修改过,应该是人为的,我不敢确定。总之,他的DNA里面混入了蛇的基因,虽然不多,只占百分之十左右,但这足以使他的身体性质发生改变。”
“这到底能说明什么?”杨雄急问道。
“这说明,范夜山生存了上千年,是可能的。在漫长的岁月中,每当他的身体到达衰弱点的时候,就会触发这一部分DNA基因,让他像蛇一样蜕去躯壳,获得重生。”
“有这种事?!”我们一起张大了嘴巴。
“从理论上来说,是有这种可能的。”老豁沉重地点了点头,“人体是世界上最复杂、最精密的仪器,可以进行很多实验性的操作。但是,以目前的科技水平显然达不到这一点。”
“不可能吧,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杨雄抓着自己凌乱的头发使劲挠了挠,“难道真的有地外生命?!真的有外星人?!”
我插嘴说:“不一定是地外生命,也有可能是史前文明。”
“啊……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了。”杨雄痛苦地往嘴里塞了一根香烟。
就在事情没有了进展陷入停滞时,杨雄忽然收到了来自上级部门的通知,要我们立刻前往安全机关中心。通知中特别提到,一定要让“我”出现。
我有些诧异,不明白这份通知里为何会单独提到我的名字,这让人有些受宠若惊。杨雄猜测,可能是因为我在同门社里待的时间比较长,跟范夜山的接触也比较多,上面想找我了解一下情况。
康锦道:“有可能。同门社在社会上的影响很大,尤其是组织者范夜山被抓以后,来自高级知识分子阶层的抗议一直没有消停过。兹事体大,上面应该是想全面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决定范夜山的引渡去留问题。”
总之,谁也摸不准这份通知的意思。我们收拾了一下,乘坐飞机前往,下机以后早有专车等待,一路绿灯载我们去往安全机关。
安全机关设在一栋灰色的大楼内,里面有很多忙碌的工作人员在来回走动,但却非常安静,可见在这里工作的人素质之高。负责引导的工作人员领着我们径直通过玻璃构造的走廊,从这里能俯望到几乎半个城市的景色。我踩了踩脚下的地面,问道:“杨队长,这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
杨雄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嗯,那个,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康锦皱了下眉头,马上揣摩出了这话所隐含的意思:“杨队长,这里的安全级别很高吗?”
杨雄点了点头说:“应该是国内的高级别了。”
这话让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愈发感觉到了这次事件的严重性。
引导员把我们带领至一个电子门前就离开了。门开了以后,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里简直就是我在美国大片里才能看到的场景:许多工作人员坐在电脑前面忙碌着,劈里啪啦地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围绕着中央控制台的外围有一圈极大的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着我根本看不懂的数据和曲线。偌大的房间里充满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氛围,使得刚刚踏足这里的人都禁不住紧张起来。一个穿着军装头发有些灰白的男子朝我们走了过来,李专员看到他立刻浑身一个激灵,像过电了似的一个标准的军姿站立敬礼道:“王主任好!”
虽然没在电视上见过他,不过单看李专员这打了鸡血一般的动作,也能猜测出来这个王主任的级别。杨雄也反应了过来,立正敬了一个礼:“首长好。”
王主任点点头,让我们坐下。他走路的步子不大,但却非常稳健,眼神也并不犀利,但却蕴藏着一种沉淀的睿智。他说道:“事情比较紧急,我就开门见山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王,负责国家安全机关第一安全中心。这位是李专员,我们开会的时候见过几次。这位是杨雄队长,刑侦队的老牌警员。这位是康锦教授,在学术界很有名气。这位是老豁,动物研究所的专家,我听说过你。那么这位,就是在打击同门社一案中立下大功的长青了。”
他这一番话说完,我们都惊讶不已。除了李专员,其他人他并未见过,却能准确地叫出每个人的名字。这让我想起了那句话:情报是安全工作的生命。
杨雄说:“王主任,这次让我们来到这里,您有什么指示?”
王主任掏出一盒烟放在了杨雄面前,示意他可以抽一根。这个举动又让我们吃了一惊,很显然,他知道杨雄是个大烟枪。没想到他对于情报的细节程度都掌握到了这个分儿上。
但接下来还有更让人吃惊的情况发生。
“长青,你在秦岭的时候,做过一个关于战争的奇怪的梦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