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若影-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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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瓶子的烧酒是他俩人今夜早些时候从军医房处讹来的。他们试用过后觉得助兴效果不错,便立刻呈了上。
与司徒荣及尝试过后,果然交相赞赏。要知道,他虽然是江湖闻名的“上便天下美男子,男女通吃不介意”的饕餮公子,无奈近来年岁渐长,菊|穴处稍显松弛。更因滥交无度,最近越发对司徒荣及的种种刺激习惯到得不到满足,即使内服了春情药物,仍是不得好转。可是这瓶名为烧酒的东西不同,既不似寻常油脂般油滑,又不像寻常酿酒般清淡无味,更不会像辣椒水一般让舔噬者觉得难受。
涂抹于人身最为脆弱之处,还让他有种如同被鞭打般灼热刺痛的激烈感,司徒荣及尚未进入,他自己就兴奋起来了。
他与司徒荣及行事时,常常会交相施虐,就是为了一点兴奋刺激。可是往往会留下伤痕印记,哪里及得上这烧酒般的快速无伤兼清洁?
所以当然要大加褒赏。
孙俊杰却正在想着别的事情——王老打和陈伍办事的效率也够高,今夜取来的药物,今夜就试用,试用完了还有时间匆匆赶在父亲出帐夜会司徒荣及前呈了上来。——要他说,王老打和陈伍办事办得这么快,莫非是得了早泄之症?想到此处,不禁喷笑了出来。
父亲不解地看了儿子一眼,没说出训斥的话来,又想起一件事情。立刻回问两名下人道:“烧酒据说是沐医正保管的,你们怎有胆去取?”
“父亲!”听到父亲提起沐含霜,生怕他又对那名地位不低的医正垂涎,孙俊杰不赞同地叫了一声。
王老打笑颜巴巴地道:“我们去的时候,沐医正似出诊了。给我们烧酒的,应该是他的随身医童。”
“哦?”孙玉乾心中一动,想起前日才打听到的事情来。
他也常常服用助兴药剂或是给司徒荣及准备壮阳延时的外敷药物,早已尝试过多家医堂药铺。其中最为合他意的便是在南楚有着百年历史的尔德堂。虽然明知这间药铺抢了司徒家在医药行当中不少的生意,却也禁不住偷偷成了那间药铺的老主顾。不但是因为其中药师配置的药物效果强劲,也是因为这间药铺服务热情周到、保密严谨。
这次行军,沿路虽也遇到一些尔德堂的分店,却因大多是小城小镇,进驻的药师水平稍低,所配的药物没得了从前的效果。
好在那些药师见他是总店的老主顾,主动言及尔德堂最为年轻可靠的春药药师如今正身在南楚军的军医房中行走,名为雷双。
回来遣人一打听之下,原来那名雷双是宁城一名仵作。大概因父亲教子严厉,不敢泄露会调配春药的事情,一直是尔德堂中的秘药师傅。
他却不知道,这些信息都是假造的。
尔德堂的对外当家朱鞣镕早就认出了刻意伪装的孙玉乾,也即通报了山庄。血网黑蝎与孙玉乾原本就有深仇大恨,却没有立刻清偿。其实颜承旧和洪炎早就摄上了他,却只是驱逐,依旧没有赶尽杀绝。
并不是因为血网黑蝎懦弱,而是因为掌管决策的十老人尚没有定下完全的计策。若是只对付孙玉乾与司徒荣及两人,难保余下的司徒氏不会大肆报复寻仇。也因此,直至南楚与东齐举国之战的良机,针对孙玉乾与司徒荣及的陷阱才终于重重铺展开来。实施者便是深入南楚军营的梅若影。
孙玉乾继续懵懂在安逸舒适中,频频点头道:“那医童可是叫做雷双?”
王老打和陈伍相互看了一眼,借着帐外透过的昏光看到对方眼中都是不解和茫然,才转回低头道:“回主人,小奴们不知道,当时没曾问过。”
“算了算了,下次我自行去问,顺便多拿些烧酒好了。”饕餮公子心情颇好,没做计较,挥了挥手示意两人下去。
待得王老打和陈伍讷讷地离开,他低低笑了两声,又抬头哈哈乐了两声。
孙俊杰压抑地看着父亲,郁闷道:“你乐什么?天天让儿子去看你和姑父行房有那么可乐?”
孙玉乾摇头嬉笑:“乖儿子这你就不懂了。你可知道什么叫做言传身教?这断袖分桃二十四式招可不是一般人能学的,你看多了为父与姑父的姿势,对你以后拈枝惹草大是方便,定能让受者兴奋异常,变被迫为主动。”
“这还用学?”孙俊杰低骂一声,不再说话。
孙玉乾将儿子手中的小瓶夺过,重又塞入怀中,口馋地舔嘴道:“改日将它用在那个假正经的沐医正身上,必能让他快乐登天。”
饕餮公子自己打着如意算盘,却不知茫茫三十里地连营中,也有人一直在打着他的主意。只是正在这一刻时,被他盯上的林海如正身在军妓帐中复诊,对身后的垂涎惘然不觉。
而另外两名长者,思绪的焦点也正被他事所吸引。
司徒凝香和聂悯卧在黑灯瞎火的小帐子中,因为是众医正医童所住军帐群的外围,远挂的灯火被重重帐影遮挡,到了这里只余留下一派静谧昏黑。
司徒凝香睁大双眼盯着帐顶。隔了许久,靠在他怀中的人动了一动。
这才感觉到,被子在刚才一番挣动之下已滑落了一半,他赶紧动作轻缓地半撑起身来,拉起被角要给两人盖上。
还没躺回去,手腕却突然被抓了住,一把扯将下来。实在猝不及防,他一下子重心不稳,只来得及低骂了半声,就已完完全全地俯趴在聂悯身上。
“没睡?”聂悯问道。
聂悯倚在草垫上,温热的语息正好吹在凝香颈间,惹得他又是难耐地一震,就势搂紧了卧在身下的人。
“你救不了的,就不用再多想。”聂悯又道。他知道伴侣在心烦何事,因为那个医童饮下的是无药可解的毒酒,也因为两人唯一诞下的骨肉那相同的死因——生时不见人,死亦不见尸。
司徒凝香埋首在他肩上,没有说话。
他又道:“教里来的消息,青阳宫那边否认接收了血网黑蝎的人,更没派人到军医帐中。”
“青阳宫的说辞能信?”司徒凝香闷声道。
聂悯腾出一只手,抚摸上他的长发,道:“其实我有个疑心,他若是只为杀人,凭他的武功直接动手也绰绰有余,又何必亲自尝毒?又或许是那两人与他有深仇大恨,其实这都是各人的选择,我们也不能插手太多。况且,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我们也已经拖了太久了。”
司徒凝香声音又是一沉,道:“还不是时候。”
“毒了这么久,还没成?”聂悯奇道。
他们这段时日追摄在司徒荣及和孙玉乾身后,还要委屈着去看那一胖一枯的两人的野合,并非因为无聊。除了要弄明金焰毒龙丹的所在以外,更是为了在司徒荣及身上下毒。
司徒荣及毕竟是司徒氏的家主,一身武功邪门难防。虽然单打独斗之下,聂悯和司徒凝香任一个都不会吃亏,但毕竟如今身在敌营且敌众我寡,若是司徒荣及怒吼一声,包围上来的人数可就不是当年九阳山上那么容易计算的了。
两人都曾眼见对方遭受种种苦难,所以虽然复仇之心急切,却更知道彼此安危的重要,没有完全准备,必然不会动手。
便于每次遇见司徒荣及之时顺风散播毒物,为了战事展开时,可以趁着混乱与司徒荣及一决生死。
这种毒物无色无味,顺风而飘,若是遇见人体濡湿之处,便融合入体液,渐渐侵蚀人身。虽然需要多次施放才能起效,还要再配上一味药引才能引发症状,但正是无孔不入、防不胜防,且毒发时更能让人功力消减,无法呼叫,正是合用的药物。
“再三次,毒药就深入骨髓,才能万无一失,”司徒凝香答道,“况且,还是先弄清他将金焰毒龙丹藏于何处较好。我们查了这么久,营中将领都没有携带,司徒荣及身上更是屁都不见,也不知道下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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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里仍然黑着,不过算算时间,天也快要亮了。
一夜过得真快,颜承旧也算走了不少冤枉路——回头路。
都怪夜里那个强偷来的吻太过迷人,忘记向梅若影询问一件事情,所以他现在又往南楚军营方向赶。
梅若影现在是用着雷双的身份,月前突然让尔德堂各地分铺对某类别的熟客大肆宣扬——“宁城雷双最擅春情药物”。
本来绝对无意对青年的作为说三道四,可这次上了火气的是正格儿雷双的老爹——宁城仵作头子雷鸣,也是血网黑蝎在南楚的重要楔子。
雷鸣光是上旬就连发三只信鸽,要求梅若影作出合理的解释,并恢复他宝贝儿子的名誉。
说实在的,他也很想知道梅若影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要知道,若影虽然不定期给庄里发回南楚军的动向和物资流动,却对自己几乎只字不提。
而要尔德堂在某特殊客户群中宣传“雷双擅春药”一事,就更是连原因都没说,一纸飞书过来,就让尔德堂大老板朱鞣镕立刻雷厉风行地传扬开去。
梅若影……这葫芦里总不会真的是卖春药了?
颜承旧就是漏了问这个问题,也不知道那青年是否早已回军营去了?……多半已经走久了吧!
失笑地摇头,颜承旧无声而迅捷地穿梭在树木与灌木之间。
斜阳若影(法医穿越) 第三部 医踪毒影 第71章 军中传谣
章节字数:5609 更新时间:07…07…26 14:20
71军中传谣
来到两人适才所在之处,果然已经空无人影,颜承旧叹了口气,暗道自己难道还要为这个问题追着跑进南楚大营中去吗?
眨眼间下了决定,转身就要向南楚军营潜去。可没行得十数步,因激发了内力而显得更为敏锐的耳中察觉到了出现些许异样的水声。
颜承旧心中一喜,又回过身来。那稍许异样的水声一显即逝,余下的又是溪流的潺潺。可他杀手作了这么久,怎可能记错方位,追寻着适才把握住的方向,颜承旧跃上树木,连跃了几棵树木,身体突然一僵,就此呼吸顿止,差点自树上掉了下来。
眼中所及——数丈以外的下方,穿过参差的林木枝影,一个身形矫美的青年正在潭中……沐浴。
颜承旧呆然跌趴于一枝横杈之上。因为自幼养成的习惯,即便如此失神,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但是眼睛却直勾勾地看向那处清潭。
天色应当是暗极,月牙薄山,星空来云,潭中人也晓得找到这处偏僻角落。
可是落在夜行惯了的颜承旧眼里,一切的黑暗都不是问题。
甚至可以看得清楚,肉色的颜料在水中褪下,粼粼的纹路渐渐显露,纵横蜿蜒,宛如鱼鳞。青年立在星与水相互映照的微光之外,于树木横硬斜的疏影之中,仔细地,认真地,擦洗着身体。
一阵风吹过,颜承旧只觉得泛热的身体凉快了些许。
潭中的青年则在风中抖颤了一下,警戒地抬头竖耳听了一阵,没听出什么其它动静,又看看天色,嘴角露出一波说不出惬意的笑。
向水中又行了两步,站到枝影之外。
他举起手来,像是要截住最后一缕月光般伸了出去。没有卸下化装的脸庞仍然普通平凡,甚至稍微抱歉。可是那双眼眸灿灿然的亮,带着开怀的欢畅,比那些什么星啊月啊的暖热多了。唇角流泻的快乐,灵动得无法形容。
水珠不断从他手臂上滴下,似乎因为沾染上青年的气息,晶晶莹的,可爱至极。
颜承旧脑中一片空白,完全听不见道德和理智的严辞声讨,呆若木鸡地趴在树枝上,看着那青年满足地放下手,像与长辈告别执礼般,正身对着渐渐沉没的月点首致意。
末了,又一捧一捧地将清水扑面淋洒。
水触及裸露在清潭上的身体,被烫成薄薄的白雾,熏熏上升,团绕于那具身体周围,犹如多少次于春梦中妄想到的幻象。
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具身体。
也曾帮他上药,也曾与他同浴。可是那些都是在光天化曰下发生的事情,在若影的面前,颜承旧根本不敢有丝毫妄想,想歪半分都不可以,目光斜了半寸都是天大的不敬。
而今夜显得尤为不同——对于颜承旧来说。
就在他被思念逼得千里寻人的时候,就在他决心不再隐忍爱意的这一夜,好死不死地,看到了眼前一幕。
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快被震糊涂了,让他该怎么理智得起来?
连思考都差点忘记了,让他怎么转身逃离,不再偷窥?
梅若影揉搓着身上各处,站在水潭中,微光下。
颜承旧清晰地看见那柔韧的手指抚过纤颈……滑过清瘦却优雅的肩头……揉到了因瘦削而突现出肌腱条纹的胸腹,沿着腹侧流畅优美的线条……
一直向下,一直向下……
一直地……
向下……
……
过了许久,露水打湿了颜承旧的衣发,他才从一片空白中回过神来。再往水潭中一看,除了清澈的水和沉默无语的石子,什么也没有。
天边苍白的光,也已经渲染了开来。
梅若影早已走了。
僵了那么久,身上又是乏力又是虚空,比之连打数场恶仗之惨烈不相上下。
颜承旧抚额想哭,可惜已经欲哭无泪——他竟然已经沦落成了偷窥狂人,竟然无法控制地一直偷窥别人沐浴。
雷鸣托他问的事情,他还有何脸面去问,有何脸面去见被他偷窥的人?哪还有何立场去问他为何要传那些与情Se交易有关的言?
正对自己不知廉耻礼仪的行为痛心疾首,颜承旧突然发现唇上似乎有些异感,惊奇地抚上去,再放到眼前一看——只见手指上红艳一片。
理智上知道这是什么。
情感上却拒绝承认这是什么。
可是强烈的实事求是的习惯让他不得不承认——这,究竟是什么!
苍天……
大地……
他堂堂一个一泓阁的老大,手下管理花魁小倌无数,竟然看人洗澡,看到鼻血直流……
若,若,若影,你真是个祸水啊啊啊!
结果,那一夜,颜承旧终究没敢去找梅若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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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行一直持续着,烦闷无比。
自南楚出发后一直起伏不断的山峦渐渐平坦开阔,虽然已入初夏,越往北行,仍是越显凉爽。
一路平安,不但没有遇见东齐主力前来阻遏,甚至连偶然间遇见的几个游兵散勇也是远远看见南楚兵丁便咋呼一声,狼狈奔逃,速度快得惊人。
近两曰,是大雨。
雨下得虽然时断时续,但是连绵。广阔的天地间,原本是夏天蓬勃的绿意,现在却变成一片水茫茫。
空阔辽远,四顾尽白,天地似被无穷无尽的雨线连接,人在其中,就算是连营三十余里地的大军,也显得如此渺小。
梅若影撑着油伞,护着林海如自士兵聚集处回来。一路都是泥泞,大坑小坑不断,褪上脚上都已经被湿泥和长草沾得淋漓稀糊一片。人是惨了点,但是药箱里的药物还是不得不护好的,幸亏多是制作成了散记丸剂和膏剂,否则这么大的雨天里,要说为病员煎熬药物是万万不可能的。
林海如见他比自己稍显矮小,想着对方步长大概不及自己,路上泥泞,便一直稍稍放慢了脚步,让青年不至于赶路赶得狼狈。
可后来发现不论怎样绕过重重的障碍和兵丁,头顶上那把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