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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洪荒大鳄-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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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位有什么缘故,阻我贫僧的去路?”

那人道:

“我等是剪径的大王,行好心的山主。大名久播,你量不知,早早的留下东西,放你过去。若道半个不字,教你碎尸粉骨”

行者道:

“我也是祖传的大王,积年的山主,却不曾闻得列位有甚大名。”

那人道:

“你是不知,我说与你听:一个唤做眼看喜,一个唤做耳听怒,一个唤做鼻嗅爱,一个唤作舌尝思,一个唤作意见欲,一个唤作身本忧。”

悟空笑道:

“原来是六个毛贼你却不认得我这出家人是你的主人公,你倒来挡路。把那打劫的珍宝拿出来,我与你作七分儿均分,饶了你罢”

那贼闻言,喜的喜,怒的怒,爱的爱,思的思,欲的欲,忧的忧,一齐上前乱嚷道:

“这和尚无礼你的东西全然没有,转来和我等要分东西”

说罢他轮枪舞剑,一拥前来,照行者劈头乱砍,乒乒乓乓,砍有七八十下。悟空停立中间,只当不知。那贼道:

“好和尚真个的头硬”

行者笑道:

“将就看得过罢了你们也打得手困了,却该老孙取出个针儿来耍耍。”

那贼道:

“这和尚是一个行针灸的郎中变的。我们又无病症,说什么动针的话”

行者伸手去耳朵里拔出一根绣花针儿,迎风一幌,却是一条铁棒,足有碗来粗细,拿在手中道:

“不要走也让老孙打一棍儿试试手”

唬得这六个贼四散逃走,被他拽开步,团团赶上,一个个尽皆打死。剥了他的衣服,夺了他的盘缠,笑吟吟走将来道:

“师父请行,那贼已被老孙剿了。”

三藏此时却怒道:

“你却十分撞祸他虽是剪径的强徒,就是拿到官司,也不该死罪。你纵有手段,只可退他去便了,怎么就都打死?这却是无故伤人的性命,如何做得和尚?出家人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你怎么不分皂白,一顿打死?全无一点慈悲好善之心早还是山野中无人查考,若到城市,倘有人一时冲撞了你,你也行凶,执着棍子,乱打伤人,我可做得白客,怎能脱身?”

悟空高声叫道:

“师父,我若不打死他,他却要打死你哩。”

三藏摇头道:

“我这出家人,宁死决不敢行凶。我就死,也只是一身,你却杀了他六人,如何理说?此事若告到官,就是你老子做官,也说不过去。”

行者道:

“不瞒师父说,我老孙五百年前,据花果山称王为怪的时节,也不知打死多少人。假似你说这般到官,倒也得些状告是。”

三藏道:

“只因你没收没管,暴横人间,欺天诳上,才受这五百年前之难。今既入了沙门,若是还象当时行凶,一味伤生,去不得西天,做不得和尚。忒恶,忒恶”

原来这猴子一生受不得人气,他见三藏只管绪绪叨叨,按不住心头火发道:

“你既是这等,说我做不得和尚,上不得西天,不必恁般绪浩恶我,我回去便了”

那三藏却不曾答应,他就使一个性子,将身一纵,说一声:

“老孙去也”

三藏急抬头,早已不见,只闻得呼的一声,回东而去。撇得那长老孤孤零零,点头自叹,悲怨不已,道:

“这厮,这等不受教诲我但说他几句,他怎么就无形无影的,径回去了?罢,罢,罢也是我命里不该招徒弟,进人口如今欲寻他无处寻,欲叫他叫不应,去来,去来”

那长老只得一人收拾行李,捎在马上,也不骑马,一只手拄着锡杖,一只手揪着缰绳,凄凄凉凉,往西前进。行不多时,只见山路前面,有一个年高的老母,捧一件绵衣,绵衣上有一顶花帽。三藏见他来得至近,慌忙牵马,立于右侧让行。那老母问道:

“你是那里来的长老,孤孤凄凄独行于此?”

三藏答道:

“弟子乃东土大唐奉圣旨往西天拜活佛求真经者。”

那老母问道:

“那西方佛乃大雷音寺天竺国界,此去有十万八千里路。你这等单人独马,又无个伴侣,又无个徒弟,你如何去得”

三藏一听哀声道:

“老人家有所不知,弟子日前收得一个徒弟,他性泼凶顽,是我说了他几句,他不受教,遂渺然而去也。”

那老母道:

“我有这一领绵布直裰,一顶嵌金花帽,原是我儿子用的。他只做了三日和尚,不幸命短身亡。我才去他寺里,哭了一场,辞了他师父,将这两件衣帽拿来,做个忆念。长老啊,你既有徒弟,我把这衣帽送了你罢。”

三藏忙推辞道:

“承老母盛赐,但只是我徒弟已走了,不敢领受。”

老母道:

“他那厢去了?”

三藏道:

“我听得呼的一声,他回东去了。”

老母道:

“东边不远,就是我家,想必往我家去了。我那里还有一篇咒儿,唤做定心真言,又名做紧箍儿咒。你可暗暗的念熟,牢记心头,再莫泄漏一人知道。我去赶上他,叫他还来跟你,你却将此衣帽与他穿戴。他若不服你使唤,你就默念此咒,他再不敢行凶,也再不敢去了。”

三藏闻言,低头拜谢。那老母化一道金光,回东而去。三藏情知是观音菩萨授此真言,急忙撮土焚香,望东恳恳礼拜。拜罢,收了衣帽,藏在包袱中间,却坐于路旁,诵习那定心真言。来回念了几遍,念得烂熟,牢记心胸不题。

第三百五十一章、三百五十二章猴王脱困

第三百五十三章、三百五十四章观音禅院(两章合一)

第三百五十三章、三百五十四章观音禅院(两章合一)

这边那唐僧正在默背那紧箍咒,准备到时候对付那孙悟空,而这边那孙悟空则没有回花果山,在跑到多年前的友人家中私混了一番之后,被友人劝说,准备再投那唐僧,这孙悟空正走,却遇着那南海观世音菩萨。那观世音问道:

“孙悟空,你不受教诲,不保唐僧,来此处何干?”

慌得个行者在云端里施礼道:

“向蒙菩萨善言,果有唐朝僧到,揭了压帖,救了我命,跟他做了徒弟。他却怪我凶顽,我才闪了他一闪,如今就去保他也。”

观世音点头道:

“赶早去,莫过了念头。”

言毕各回。这行者,须臾间看见唐僧在路旁闷坐。他上前道:

“师父不走路?还在此做甚?”

三藏抬头道:

“你往那里去来?教我行又不敢行,动又不敢动,只管在此等你。”

行者道我往东洋友人家讨茶吃吃。”

那三藏摇头道:

“徒弟啊,出家人不要说谎。你离了我,没多一个时辰,就说到龙王家吃茶?”

行者笑道:

“不瞒师父说,我会驾筋斗云,一个筋斗有十万八千里路,故此得即去即来。”

三藏道:

“我略略的言语重了些儿,你就怪我,使个性子丢了我去。象你这有本事的,讨得茶吃;象我这去不得的,只管在此忍饿,你也过意不去呀”

行者道:

“师父,你若饿了,我便去与你化些斋吃”

那三藏此时却有了计策,摆手道:

“不用化斋。我那包袱里,还有些干粮,是刘太保母亲送的,你去拿钵盂寻些水来,等我吃些儿走路罢。”

于是那行者就去解开包袱,在那包裹中间见有几个粗面烧饼,拿出来递与师父。又见那光艳艳的一领绵布直裰,一顶嵌金花帽,行者看见这花帽十分喜欢便问道:

“这衣帽是东土带来的?”

三藏就顺口儿答应道:

“是我小时穿戴的。这帽子若戴了,不用教经,就会念经;这衣服若穿了,不用演礼,就会行礼。”

行者道:

“好师父,把与我穿戴了罢。”

三藏道:

“只怕长短不一,你若穿得,就穿了罢。”

行者遂脱下旧白布直裰,将绵布直裰穿上,也就是比量着身体裁的一般,把帽儿戴上。三藏见他戴上帽子,就不吃干粮,却默默的念那紧箍咒一遍。行者叫道:

“头痛,头痛”

那师父不住的又念了几遍,把个行者痛得打滚,抓破了嵌金的花帽。三藏又恐怕扯断金箍,住了口不念。不念时,他就不痛了。伸手去头上摸摸,似一条金线儿模样,紧紧的勒在上面,取不下,揪不断,已此生了根了。他就耳里取出针儿来,插入箍里,往外乱捎。三藏又恐怕他捎断了,口中又念起来。他依旧生痛,痛得竖蜻蜓,翻筋斗,耳红面赤,眼胀身麻。那师父见他这等,又不忍不舍,复住了口,他的头又不痛了。行者道:

“我这头,原来是师父咒我的。”

三藏道:

“我念得是紧箍经,何曾咒你?”

行者道:

“你再念念看。”

三藏真个又念,行者真个又痛,只教:

“莫念,莫念念动我就痛了这是说?”

三藏道:

“你今番可听我教诲了?”

行者道:

“听教了”“你再可无礼了?”行者道不敢了”

这孙猴子他口里虽然答应,心上还怀不善,把那针儿幌一幌,碗来粗细,望唐僧就欲下手,慌得长老口中又念了两三遍,这猴子跌倒在地,丢了铁棒,不能举手,只教:

“师父我晓得了再莫念,再莫念”

三藏道:

“你欺心,就敢打我?”

行者道:

“我不曾敢打,我问师父,你这法儿是谁教你的?”

三藏道:

“是适间一个老母传授我的。”

行者大怒道:

“不消讲了这个老母,坐定是那个观世音他那等害我等我上南海打他去”

三藏道:

“此法既是他授与我,他必然先晓得了。你若寻他,他念起来,你却不是死了?”

行者见说得有理,真个不敢动身,只得回心,跪下哀告道:

“师父这是他奈何我的法儿,教我随你西去。我也不去惹他,你也莫当常言,只管念诵。我愿保你,再无退悔之意了。”三藏道:

“既如此,伏侍我上马去也。”

那行者才死心塌地,抖擞精神,束一束绵布直裰,扣背马匹,收拾行李,奔西而进,却说行者伏侍唐僧西进,行经数日,正是那腊月寒天,朔风凛凛,滑冻凌凌,去的是些悬崖峭壁崎岖路,迭岭层峦险峻山。三藏在马上,遥闻唿喇喇水声聒耳,回头叫:

“悟空,是那里水响?”

行者道:

“我记得此处叫做蛇盘山鹰愁涧,想必是涧里水响。”

说不了,马到涧边,三藏勒缰观看,但见——涓涓寒脉穿云过,湛湛清波映日红。声摇夜雨闻幽谷,彩发朝霞眩太空。主千仞浪飞喷碎玉,一泓水响吼清风。流归万顷烟波去,鸥鹭相忘没钓逢。这师徒两个人正然看处,只见那涧当中响一声,钻出一条龙来,推波掀浪,撺出崖山,就抢长老。慌得个行者丢了行李,把师父抱下马来,回头便走。那条龙就赶不上,把他的白马连鞍辔一口吞下肚去,依然伏水潜踪。行者把师父送在那高阜上坐了,却来牵马挑担,止存得一担行李,不见了马匹。他将行李担送到师父面前道:

“师父,那孽龙也不见踪影,只是惊走我的马了。”

三藏道:

“徒弟啊,却怎生寻得马着么?”

行者道:

“放心,放心,等我去看来。”

这孙猴子说完他打个唿哨,跳在空中,火眼金睛,用手搭凉篷,四下里观看,更不见马的踪迹。按落云头报道:

“师父,我们的马断乎是那龙吃了,四下里再看不见。”

三藏道:

“徒弟呀,那厮能有多大口,却将那匹大马连鞍辔都吃了?想是惊张溜缰,走在那山凹之中。你再仔细看看。”

行者道:

“你也不知我的本事。我这双眼,白日里常看一千里路的吉凶。象那千里之内,蜻蜓儿展翅,我也看见,何期那匹大马,我就不见”

三藏道:

“既是他吃了,我如何前进可怜啊这万水千山,怎生走得”

说着话,泪如雨落。行者见他哭将起来,他那里忍得住暴燥,发声喊道:

“师父莫要这等脓包形么你坐着,坐着等老孙去寻着那厮,教他还我马匹便了。”

三藏却才扯住道:

“徒弟啊,你那里去寻他?只怕他暗地里撺将出来,却不又连我都害了?那时节人马两亡,怎生是好”

行者闻得这话,越加嗔怒,就叫喊如雷道:

“你忒不济,不济又要马骑,又不放我去,似这般看着行李,坐到老罢”

哏哏的吆喝,正难息怒,只听得空中有人言语,叫道:

“孙大圣莫恼,唐御弟休哭。我等是观音菩萨差来的一路神祗,特来暗中保取经者。”

那长老闻言,慌忙礼拜。行者道:

“你等是那几个?可报名来,我好点卯。”

众神道:

“我等是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一十八位护教伽蓝,各各轮流值日听候。”

行者道:

“今日先从谁起?”

众揭谛道:

“丁甲、功曹、伽蓝轮次。我五方揭谛,惟金头揭谛昼夜不离左右。”

行者道:

“既如此,不当值者且退,留下六丁神将与日值功曹和众揭谛保守着我师父。等老孙寻那涧中的孽龙,教他还我马来。”

众神遵令。三藏才放下心,坐在石崖之上,吩咐行者仔细,行者道:

“只管宽心。”

好猴王,束一束绵布直裰,撩起虎皮裙子,揝着金箍铁棒,抖擞精神,径临涧壑,半云半雾的,在那水面上,高叫道:

“泼泥鳅,还我马来,还我马来”

却说那条白龙一口吞吃了三藏的白马,便伏在那涧底中间,潜灵养性。只听得有人叫骂索马,他按不住心中火发,急纵身跃浪翻波,跳将上来道:

“是那个敢在这里海口伤吾?”

行者见了他,大咤一声“休走还我马来”

轮着棍,劈头就打。那条龙张牙舞爪来抓。他两个在涧边前这一场赌斗,果是骁雄。但见那——龙舒利爪,猴举金箍。那个须垂白玉线,这个眼幌赤金灯。那个须下明珠喷彩雾,这个手中铁棒舞狂风。那个是迷爷娘的业子,这个是欺天将的妖精。他两个都因有难遭磨折,今要成功各显能。来来往往,战罢多时,盘旋良久,却不知那条龙的,好象突然不能抵敌,打一个转身。又撺于水内,深潜涧底,再不出头,被猴王骂詈不绝,他也只推耳聋。行者没及奈何,只得回见三藏道:

“师父,这个怪被老孙骂将出来,他与我赌斗多时,怯战而走,只躲在水中间,再不出来了。”

三藏道:

“不知端的可是他吃了我马?”

行者道:

“你看你说的话不是他吃了,他还肯出来招声,与老孙犯对?”

三藏道:

“你前日打虎时,曾说有降龙伏虎的手段,今日如何便不能降他?”

原来那猴子吃不得人急他,见三藏抢白了他这一句,他就发起神威道:

“不要说,不要说等我与他再见个上下”

只见这猴王拽开步,跳到涧边,使出那翻江搅海的神通,把一条鹰愁陡涧彻底澄清的水,搅得似那九曲黄河泛涨的波。那龙在于深涧中,毫不理会,过了半天,突然跳将出去,骂道:

“你是那里来的泼魔,这等欺我”

那行者道:

“你莫管我那里不那里,你只还了马,我就饶你性命”

那龙道:

“你的马是我吞下肚去,如何吐得出来不还你,便待怎的”

行者道

“不还马时看棍只打杀你,偿了我马的性命便罢”

他两个又在那山崖下苦斗。斗不数合,这龙将身一幌,变作一条水蛇儿,钻入草科中去了。猴王拿着棍,赶上前来,拨草寻蛇,那里得些影响?急得他三尸神咋,七窍烟生,念了一声络字咒语,即唤出当坊土地、本处山神,一齐来跪下道:

“山神土地来见。”

行者道:

“伸过孤拐来,各打五棍见面,与老孙散散心”

二神叩头哀告道:

“望大圣方便,容小神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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