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道主-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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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像一支长矛狠狠刺进一坨柳絮里。
利箭刺进水韵光华形成的气罩中,没有刺破,最后武丁连同利箭落尽了夏渠。黑衣人冷哼一声,身子急掠上水面,看得见前方的武丁好似一条游鱼急冲冲往下游去。
只两个呼吸,黑衣人就要追上了武丁,可是前方出现一座桥,桥上有一个人骑在白色的天马上,由一个高贵的绝色少女牵着马缰,马背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像是少年的人。
之所以这样形容,乃是因为少年坐在马上,一动未动,可是黑衣人看到他就仿佛见到了旷远的高天。
波光粼粼的夏渠,略显嫣红的月,漫天的星辰,都好似从黑衣人视界里消失,他只看得见那一匹白马,少女,以及马上的人。
其余所有一切俱已消失不见,他好似活生生从天地间被抽离出来。
黑袍人无数次想象过夏王的强大,可以力拔山岳,手摘星辰,如骄阳之火,焚尽八荒。
可是他绝想象不出世间有人的战斗方式可以诡异到如面前这样子,让他明白即使夏王也不可能做到这样。
那是一种迥异他认知的超常战斗形式,令他摸不清具体,已经生死不由自主了。
与此同时,武丁看到了白马背上的少年。
如今这个少年再也不是西梁国的小王子,而是一个可怖的魔王,因为他见到的,和黑衣人见到的,没有任何本质的区别。
“武丁。”沈炼的声音很柔和,却从四面八方涌进武丁的耳,也涌进了黑衣人的耳。
武丁虽然和沈炼见过太多次了,甚至知道他的不平凡,可这一次他仿佛才真正认识了这个人。
他点了点头,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炼的声音如同夜风,继续轻轻送来,“我答应了关龙子救你一命,你过来吧。”
武丁这才释然,为什么沈炼会突然出现,原来是关龙子的托付。
……
此前沈炼收下雷婧为学生之后,关龙子很快结束了今天的课。
关龙子接着就进入了知微学堂,雷婧在学堂里不安分闲逛,他微笑示意,然后到了沈炼面前。
沈炼看着他道:“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关龙子道:“今天晚上,我想请你去救一个人。”
“救谁?”
“武丁,那是天乙的后辈子侄,在入夜后,会有人去杀他,可他不能死。”关龙子沉声道。
沈炼道:“只要是人,就会死,不过谁叫我住在你家呢,所以这一点小忙我可以帮你,但你得把事情说清楚。”
关龙子缓缓道:“你知道的,我会占星术,所以能看见一些关于未来的事。”
沈炼一拂琴弦,铮铮之声响起,他道:“你看见的不是未来,只是未来的最大一种可能。”
关龙子一笑道:“你说得对,我用占星术算到今晚东夷的人会去刺杀武丁,刺客叫做陵,很有名的一个东夷刺客,据说他从未失过手。”
沈炼淡淡道:“你不用说他有多厉害,我不想知道,只是东夷的人刺杀殷商的贵族,跟你这大夏的忠臣能有什么干系,莫非你已经心仪天乙太久,迫不及待要做殷商的臣么?”
关龙子叹息道:“如果有选择,我自然愿意侍奉天乙,他是真正有圣德的君主,只是我这一生绝不可能背叛夏王,之所以我请你去救武丁,正是为了大夏考虑。”
“听起来很有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沈炼笑道。
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大行令的女公子雷婧悠然走来,毫不客气地坐在一旁,此时的她静如处子,美眸轻眨,蕴藏智慧。
她整理好衣摆,沉静地看着关龙子和沈炼。
关龙子道:“不错,你作为大行令的女儿,的确该知道原因,毕竟大行令执掌对外事务多年。”
沈炼不语,静等雷婧接下来的话。
雷婧慢条斯理道:“东夷虽然没有成为殷商那样集权的国家,可是强者辈出,不容小觑,而且跟大夏的关系十分紧密,我家里还有不少东夷送来的美女以及珍宝。
另一方面东夷和殷商又是势同水火,两家难以共存。这也是我们大夏乐意见到的局面,甚至如果不是在帝丘的话,两边即使发生战火,我们大夏都不可能主动去调解。
更何况武丁一生下来就有异象,还拜了一位据说已然接近脱离生死簿神秘练气士为师,乃是殷商公认将来可以接替天乙地位的备选人之一。
东夷杀了他,只是和殷商添了一笔新仇,可武丁死在帝丘,无疑是对我舅舅威严的挑衅,依照我舅舅的脾气绝不可能给殷商一个交代,或者会更进一步,对殷商全面开战,而且还会追究东夷的责任。
届时以我大夏的国力,同时对付东夷和殷商,怕是不容乐观,因为对道佛两宗的镇压,已经牵扯我们大夏很大一部分精力了。”
关龙子赞许地看了雷婧一眼,若是任何一位英明的天子都不会做出两线作战的选择,若放在夏王身上可谓顺理成章。
这不是说夏王不知利害,只是因为他是夏王罢了。
第36章 一拳
雷婧说的很清楚,沈炼听完后亦没有反悔,他虽然进入帝丘之后,察前知后的神应消减许多,可是要把握住救人的时间依旧轻而易举。
大行令的女儿雷婧从关龙子的态度中,真正体会到了她这一时儿戏所拜的老师,怕是很不简单。
雷婧从小都是一个很不一般的女子,这种不一般非是源于她血脉的高贵,而是因为她摆脱了大贵族那种高高在上,视众人如微尘的脾性。比起富贵荣华,她更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高门宅邸的大行令府,对她的吸引力并不大,那些王侯势家的年轻人更没法引起她的兴趣。
沈炼是少数让她觉得感兴趣的年轻男子,起初是源于沈炼那独具一格的超脱特质,而今更多是对其神秘的好奇。
她在某一时刻,听从了沈炼的吩咐,还恭请沈炼坐上天马,来到学宫外建立在夏渠上的桥面。
沈炼坐马,她牵马,看起来情景怪异,可雷婧却坚持这样做,她说她是个尊师重道的人,其实更多是想看看这位小老师的反应,没想到沈炼会怡然自得骑上马,还有余暇她讲了一个白马王子的故事。
故事不好听,可沈炼的确是一个国家的王子,虽然那国家很小,远在西戎之西。
雷婧看到了被追杀的武丁,那实是一个很出色的年轻人,可是比起身边的沈炼,又不知逊色多少了。
按理说以大夏崇拜强者的习性,雷婧应该对沈炼有很多好感,可是现在她对沈炼的好感还不及初见。
因为她见过太多强者,而且沈炼这种战斗方式令她不喜欢,她还是喜欢那种拳拳到肉的搏杀,像她的舅舅夏王,曾经活生生用铁拳将一位强大的练气士打死,连神魂都打散了,灰飞烟灭。
远处的东夷刺客陵双目血红,用沙哑的喉咙向沈炼言道,“伟大的存在,我无意冒犯你,你今天只要不插手我的事,会赢得整个东夷的善意。”
“如果我硬要插手呢。”沈炼的声音如同高天的流星坠落下来,重重敲击在陵的心灵中。
陵吐出一口鲜血,更见狼狈。
他知道沈炼不会答应他的请求,这时候再无顾忌,整个人燃起了熊熊的斗志,他本来就没打算活着。
一夫拼命,万夫莫敌。
陵苍白如雪的面庞,闪过一丝狠厉,他艰难地双手结印,口中吐出古怪的音节,全身的鲜血在一刹那间蒸发干净,随即陵身子不断塌陷,形成一张薄薄的纸,最后好似一道电光闪过,完全虚化,一张大弓浮在他远处所处的位置,一支完全由能量构成的利箭搭在弓弦上。
那是以身化箭,东夷的禁忌之招,一旦施展,鬼神不容,而施展这招的人,最终连灵魂都会不复存在,彻底从世间消失。
这一箭的牺牲太大,故而沈炼模拟的天魔法亦不能将其束缚。
因为以身化箭,还透出一股无坚不摧的战斗意志,绝非魔法可以左右。
恍惚间雷婧似乎听到了一声来自沈炼的冷哼,这一片空间的时间好似一刹那就变慢了。
沈炼明明还在白马上,可是他并不高岸的身影,又同时到了武丁面前,将他提起来,同时转身面对那一支骇然过来,惊天掠地的神箭。
武丁此际飞星诀受到感染,急速运转,他脑海里响起四个字‘动如参商’,这是星步中记载的一种奇异秘术。
参星居西方,商星居东方,二者各据一方,一星升起,一星落下,永不能相见。
如同彼岸花的花和叶,叶落生花,花谢生叶,两者永不相见。
可是沈炼一步之下,就好似同时出现在参星和商星一样。
同一个时空,出现了两个他。
这自然不是分形化影,而是实实在在的两个沈炼,出现在了同一个时空之下。飞星诀将这种错综复杂的矛盾感,放大了许多倍,武丁更能清晰体会。
沈炼神情淡然,直接无视那威力巨大的长箭,伸出拳头,一拳直下,轰击在陵毕生精魄所化的长箭上。
狂猛澎湃的气劲,将长箭粉碎,然后威能波及到夏渠以及那一张大弓,瞬息间足有三十丈长的夏渠蒸发干净,大弓虚化为碎末。
武丁甚至能见到夏渠的河底部,那足足有上百丈深的渠水,顷刻间就湮灭。
刚刚沈炼那一拳究竟有多强大的力量,简直没法测量。
雷婧张开了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上游的水流下来,方才填补了这一片夏渠的空白。
而且除了水位稍稍降低以外,夏渠里那些强者,竟然没有发现这里的战斗。因为沈炼对于时空的奥妙剖析得更加深刻,刚刚方圆百丈范围之内,都是他的道场,发生的战斗,就好似直接在他身体衣服内完成,外界探不出究竟。
正如前代道家高人所言“我以天地为栋宇,屋室为裤衣”,沈炼正是抵达了如此境界,道场一出,周遭就是裤衣,发生在身边的战斗仅为疥癣之患。
沈炼依旧在白马上,神情淡然,武丁狼狈伏在桥栏边上,适才沈炼一动,如参商相见的仙术,到底是脱胎踏罡步斗,与武丁的飞星诀同出一源,又因其高妙,故而对武丁的影响极大。
飞星诀不是一般的道诀,而是有了自我灵性的道诀,它深深体会到沈炼对于星辰之道的奇妙运用,自发汲取其中的精妙,化为其进化的资粮。
沈炼法眼洞悉一切,亦是体会到了这一点,他第一次见到修炼的道诀居然还有灵性,可以自我完善进化,仿佛给他打开一片新天地。
虽说万物有灵,可是连功法都能滋生灵性了,实是前所未见。
当然这不是说武丁修行的功法就比太虚神策或者上清灵宝自然锁心定神真解厉害,只是其自身的特点,令其有了无限发展的可能。
就像是普通人不及虎豹豺狼,可是生有灵慧,为万物之灵,一旦得了机缘,就远比飞禽走兽之类更有机会得道,脱离凡俗。
在多年以前,他沈炼也不过是凡俗之辈,可今日世间又有几人敢说成就在他之上。
第37章 心动
武丁魁梧的身形爆出星光,星辉绕着他身边急速游走,法力沸腾不止,连带他神情都开始有些扭曲。
飞星诀自发的运行,可不会照着他心意来,法力的运转速度迫近了他能接受的极限,沈炼随时在注意着武丁的情况。
好在功法有灵,与主共存,终归没有冲破临界点。
过了好一会,武丁身上星辉渐渐敛去,飞星诀的异动才停止。
沈炼轻轻一挥手,登时一股清凉的气流,若牛毛细雨,进入武丁各大窍穴,最后汇聚在他体内,游走在他经脉中,将适才由于飞星诀异动造成的暗伤平复。
武丁深深呼吸数口气,将体内的法力收束到气海中,向沈炼拱手道:“多谢王子。”
沈炼淡笑道:“随我去社稷学宫吧。”
雷婧指着武丁道:“你来牵马。”
武丁一怔,还是老老实实去牵马,沈炼却拒绝了,他道:“你我是故人,就不必如此。”
雷婧鼓着腮,牵着马,她虽然聪慧无比,到底还是少女啊,对武丁的颐气指使,实际上是为了平复刚才因沈炼那一拳生出波澜的内心。
适才沈炼那一拳,截断夏渠,让她一颗少女心跳动不止,原来这个小老师力量有如此强横,都不比她祖父差了。
她小时候随祖父,也就是有扈氏的族长雷洪去城外打猎,一座百丈的山丘挡在了祖父面前,然后就被祖父一拳轰成靡粉。
只是雷婧不清楚,沈炼一拳是凝聚天地之力,她祖父一拳完全是依靠自身,两者完全是不同的修行方式,难以比较。
初见时雷婧仅仅把沈炼看做来府中有所求的清俊少年,更何况他还有一只大黑虎,更让她当时有些好奇,后来来学宫之前,居然打听到他跟关龙子似乎关系匪浅,还能一起收徒。
源于此前的一面之缘,让她毫不犹豫背弃了父亲的指令,选择了沈炼做老师。她听到了沈炼的琴声,比宫廷中最高明的琴师弹奏的还要好听,亦明了对方是西戎偏远之地的小国王子。
她好奇本是越来越深,只是沈炼对她的无视和淡然,亦让高傲的她有所不满,好感度并不高,故而后来关龙子请沈炼出手时,才会表露出她对时势的分析,希望沈炼可以正视她,高看她一头。
雷婧确实从沈炼神采中看到对她的另眼相看,可那还不够,因为沈炼没有什么震惊。
直到现在,她所有的高傲都在沈炼那一拳下粉碎了。
牵着马,离沈炼很近,明明闻过几次他身上那股清新自然的气息,可现在她的心不同了。
她到底只有十六岁。
沈炼何其厉害,自然能洞悉雷婧对她的微妙转变,这种变化对他而言算是好事,至少这个内心高傲的女孩子在后面的教学中会听话一点。
不过她要是知道自己喂她父亲喝下特制的子母河水,若是顺其自然下去,还可能给她添一个妹妹,就不知道届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当然若是大行令雷诺也知道了子母河水的功效,怕是再如何老谋深算,都会有把沈炼千刀万剐的心了,甚至可能鱼死网破。
所以骑在白马上的沈炼突然冒出一句,“你们觉得男人会生小孩么。”
武丁一脸茫然,雷婧看着沈炼满是怪异,而且他面相柔美,颇类陈箐,扮作女装肯定会很好看。
雷婧幽幽吐出一句道:“变态。”
沈炼一下子被噎住了,可惜他不能对雷婧说她父亲的事,于是沈炼抬起头,尽量忍住笑意。
他觉得自己现在很好,还是会笑,会有些恶趣味。
白马悠悠踏进社稷学宫,懒洋洋的黑虎趴在知微学堂门口,给它栓个链子,蒙住头,看起来还真像一只看门的大黑狗。
白色的天马打了个响鼻,示意让它一边去,黑虎睁开睡眼,本来想给它一个教训,突然想起来今下午它们打了一架,结果自然是黑虎没打赢。
黑虎发出一声低吼,迈起步子朝白马走过去。
武丁看着黑虎的架势,还以为它们要打一架,但沈炼还在马背上。
结果黑虎一派从容走到白色天马身边,趴下身子,看它意思是要给沈炼当垫子。
武丁觉得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这么会拍马屁的猛兽。
沈炼嘴角微微抽起,简直败给这只死虎了。
沈炼的脚没踩到黑虎的身上,只是到了它面前,黑虎立刻伸出爪子抱住他的脚。
黑虎虎目含泪,内心已经熟练的嚎嚎大哭起来,道:“主人,你怎么就不要我了,俺吃的少,对您是忠心耿耿,您看到没有,这只遭瘟的马之前刚才还想打我。”
沈炼淡定地对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