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英雄传说-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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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维尔斯是这一带最大的走私商，当然，也是一个半兽人部落的酋长！”迎着两人疑惑的目光，因达尔叹了一口气，指着摩尔多的尸体，“这些人应该是在草原上争夺领地失败，被迫四处流浪的战败部落，因此被称之为‘遗弃者’。”
“你的意思是……”拉尔稍稍犹豫，疑惑的道，“他们四处抢劫，这个走私商认为危害到了商路的安全，所以就派人把他们全杀了？！”
“应该是这样罢！”因达尔点点头，晃晃手中的干肉，“看来我得出去一趟，完成他的遗愿！”
拉尔禁不住皱了皱眉，“博士，恕我直言，您或许不知道，这个拉维尔斯……的军队应该去了那个半兽人村落，我恐怕您会很危险！”
“我一定要去！”因达尔摇头道，“这个半兽人很强壮，而且灵魂也很安详……咳……咳……”这时他的神色忽然有些扭捏不安，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瑞恩和拉尔，“其实……其实我个人认为，收集这种灵魂应该称不上‘邪恶’……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瑞恩和拉尔对视一眼，后者还剑入鞘，耸耸肩膀，苦笑道，“您救过我的命，我们有得选择么？！”
第一节
顺着流沙边缘的小路一直向前，越过数重沙丘之后，一行人终于发现了军队的痕迹，马蹄印杂乱无章，踩乱了一大片草地，痕迹四周的多处草丛坑坑洼洼，明显是被战马啃咬过。
拉尔走到近前，仔细翻检着地上的脚印，末了站起身来，肯定的道，“对方大概有三十五至四十人，战马五十五匹左右！”
瑞恩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讶然问道，“这么肯定？！”
“当然！”拉尔神色自若，他朝瑞恩翻了一个白眼，“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位职业军官，毕业于大陆最好的陆军士官大学，并拥有八年军龄——您认为呢？！”
“八年？！”因达尔不由惊呼出声，拉尔唇红齿白，斯文矜持，外型非常英俊，柔弱的面孔令他看上去倒很像是一名少女，因达尔本以为此人不过一个贵族纨绔而已，真没想到居然是一名老练的军官。
他惊讶的看着拉尔，试探着问道，“阿尔萨斯先生，请问您今年多大了？！”
瑞恩亦斜过目光，虽然两人一路同行，但他也不知道拉尔具体经历，这一段时间虽然交往热络，但总觉得带了三分尴尬，实在是不好询问，这时见因达尔出声探问，正合他意。
“博士，我今年十九岁！”因达尔眼中诧异更甚，迎着他惊讶的目光，拉尔扳开手指头解释道，“其实如果按真实经历计算的话，我的军龄是十三年——博士，您也是亚提亚人，应该知道，象我们这样的军官贵族世家，子弟教育大多千篇一律。按照习俗，六岁的时候，父亲就把我送到他的好友那里担任骑士侍从，向这位骑士前辈学习武技、马术以及贵族礼仪，至十一岁时，又被送到帝都候补军官学校就读一年，然后再转入帝都城防军服役两年，最后再被送到亚提亚陆军士官大学，而顺利从完成军官培养流程之后，我就回到了我的男爵领，在本地军队中继续服役——所以如果真算起来，我是从六岁开始就为军队服务，拥有十三年军龄。”
瑞恩苦笑道，“看来上次能够俘虏你，还真是侥幸！”
拉尔摇摇头，“不用自谦，军人不是木匠，干得时间越长就越厉害，”他转过头看着瑞恩，认真的道，“其实大陆历史上大多数名将都并非军校出身，军人是一个需要天赋和感觉的职业——瑞恩，相信我，你就是一名天生的军人！”
拉尔不知道，其实瑞恩是和他一样，也是从小就开始接受精灵族的系统军事教育，所不同的是，一个是目标明确主动为之，而另一个则是无可奈何的被迫选择。不过瑞恩这时也不想说破，当下笑了笑，摆摆手，“说点别的，这个职业可没什么意思，难道打仗很有趣么？！”
三人一边交谈，一边向前行进，不多时两人最先遇到的那个半兽人村落已然在望，只不过这时早已不复开初那一片平和的气氛，滚滚浓烟冲天而起，顺着些许微风，半兽人妇孺的凄厉的哭喊隐隐传来，瑞恩急忙爬上一旁的小丘陵，极目眺望，只见那座小小的村庄这时早已陷入一片火海，人影绰约，数十名骑士全副武装，伫立村外，监视着百多名被俘虏的半兽人妇女、小孩，旁边几名大汉正忙着逐一给他们系上绳索。
“什么人？！……”瑞恩只张望得一刻，丘陵下方突然传来一声厉喝，未及回答，“嘭——”的一声轻响，一支带着鸣镝的长箭呼啸而至，没入瑞恩身前的泥土里，尾羽犹自微微颤抖。
想不到这里居然还有暗哨。瑞恩立即高举双手，大声回答道，“我们是客人！！——请放心，我们没有敌意！”
“下来！——”丘陵下放不远处，一丛乱草忽然一阵颤抖，居然钻出一个身穿兽皮甲胄的半兽人大汉，这时他手执大弓，张弓搭箭，正对着瑞恩一行，口中发令，“双手抱在头上，向前走——不要乱动！”
半兽人士兵押着瑞恩三人，径直走到村庄之前方才停住，村旁数十名半兽人骑兵早已远远望见，一齐回头打量。
因达尔有点战战兢兢，瑞恩和拉尔倒是满不在乎，这时那名半兽人士兵早已奔到一名骑士身旁小声报告。
“你们是什么人？！”出乎意料，这名半兽人军官神色平静、语气和蔼，他朝拉尔腰间瞥了一眼，却并没有命令他解下武器。
瑞恩仔细打量着这名半兽人军官。和其他半兽人一样，军官脸上依然保留着许多兽类特征，额头凸出，犬齿锋锐，遗落在甲胄外边的部位生长着长长的绒毛，走到近处，浓烈的体臭几欲熏人。和身旁的其他士兵比起来，唯一不同的是，其他士兵身上都只有简陋的兽皮，而他身上居然装备着一副锁子甲。
听到询问，瑞恩皱了皱眉头，一时还真想不出给自己安个什么目的才好。想了半天，方才无奈的道，“我们是商人！”
“商人？！”半兽人军官一怔，指着瑞恩身上，“那你们的货物在哪里？！”
早知道接下来会有这么一问。瑞恩苦笑，耸耸肩膀，摊手道，“已经出手了，这不，准备返回人类王国！”
“嗯！……”军官缓缓点头，拖了一个长长的鼻音，听上去仿佛是骡马的鼾声，“不过，你们为什么要窥探我们？！”
“注意、注意：不是窥探！是张望、好奇的张望！”瑞恩急忙摇头否定，严肃的道，“恰巧路过，看见这边浓烟滚滚，于是观望一下！”
“呵呵……你不用紧张！我们没有恶意！”军官大笑，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兀兀尔，图图族骑兵中队长，你呢？！”
瑞恩三人逐一报上自己的姓名，兀兀尔笑道，“我明白你们的心情，”他指着身后的那一片妇孺俘虏，“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很残暴？！”
瑞恩摸了摸鼻子，没有作声。
“诸位先生，其实我们只是奉拉维尔斯族长的命令消灭一股强盗而已！”兀兀尔解释道，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粗陋的羊皮纸，在三人眼前晃了晃，“你们不知道，这些强盗截断了这一带的商道，多次抢劫商旅，阻挠了草原和外界的贸易，而这片草原为我们图图族所有，肩负着维护商路的任务，我们族长接到了许多人类、兽人商团的投诉，曾多次警告，但他们却迁徙躲避屡教不改，族长忍无可忍之下，方才命令我们来铲除他们！”
这个说法倒是很有道理，至少瑞恩和拉尔两人有过亲身经历，平心而论，那些倒霉的家伙见人就砍，得了这个下场倒也不算冤枉。
见三人释然，兀兀尔挥挥手，那些士兵原本隐隐对着三人的武器一齐收回，转头对瑞恩道，“瑞恩先生，看来您应该是首领？！”
“这个……其实……我们都只是伙伴！”
“哦，我的意思是，你们是贩卖什么货物的？！”兀兀尔看上去非常热情，他反手遥遥指着北方，“我们图图族的营地就在那边，三位尊贵的客人，如果可以的话，我邀请你们去我的部族做客！”
边缘草原荒凉贫瘠，物产不丰，除了少数地精、侏儒以及草原精灵部落之外，本地生活的各个种族大多以游牧为生，擅长畜放战马、牛羊，因此对贸易非常依赖，尤其是食盐、茶叶、铁器等，此外，人类王国出产的布匹、丝绸、糖类；兽人帝国出产的药材、木器、驯兽等也都大受欢迎，而诺大的边缘草原之上，大多数游牧部落都是逐水草而生，行踪飘忽居无定所，只有很少的几个大部落方才能有实力占据一块地盘，建立一个永久定居点充当贸易中心。
这种贸易市集对这些大部落非常关键，表面上看，是为了方便人类、兽人双方往来的商队，实际上更是各大部落扩充实力、稳定地位的重要手段，食盐、铁、茶叶、铁器是草原各部落的必需物资，而这些物资的贸易却为大部族所垄断，所以为了自己的生存，草原上的各个部族都不得不依附在这些大部族身畔，仰其鼻息听其驱策。
这是草原上公开的秘密，而其中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大部族大多和边缘草原两侧的人类王国、兽人帝国有着千丝万缕的政治联系，在大陆历史之上，很多部族根本就是被两边通过贸易手段控制起来的傀儡。
就这些大部落内部来看，彼此仍然有着眼中的竞争和淘汰，谁能获取更多的物资，谁就能得到更多的附庸部族，从而能够应得将来的竞争。但商队长途跋涉于荒凉之地，行程非常凶险，所以虽然利润丰厚，但每年前来的商队却没有多少，所以，如何争取更多的商队，也就成了争霸草原的关键。
兀兀尔之所以如此热情友善，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瑞恩一行人已经没有货物，但谁能知道他们明年会不会来呢？所谓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为长远打算，他们是绝对值得拉拢的。
因达尔久在草原，对此有着深刻的理解，见兀兀尔出声邀请，瑞恩却满脸狐疑，踌躇不敢答应，他急忙在他耳边小声解释。
“这么说……他完全是出于好意？！”瑞恩仍然有点难以置信，老实说看着这些毛茸茸的半兽人大汉，若说没有戒意那肯定是假话。
“当然，其实他只是希望我们明年能够优先把货物卖给他们而已！”因达尔点点头道，忽然一拍脑袋，“糟了！……”
瑞恩愕然望去。因达尔急急的道，“我那里储备的食物都快用光了，瑞恩，你的那四个小精灵朋友恐怕会挨饿！”他苦着脸，“可惜了、可惜了，你那辆马车上那么多好东西，可惜都糟蹋了！”
瑞恩一哂，什么“好东西”？这老头惦记的不就是那点葡萄酒么？！不过想起贝蒂她们仍然藏在那座阴森恐怖的古墓里，心中不禁有些着慌，他拉了拉拉尔的衣袖，“嘿，我说少爷，假如我们冒充商队，要怎么样才能不被识破？！”
拉尔瞥了他一眼，“据我所知，我们人类王国对边界贸易可是控制很严，出入边境的商队都得必须执有王国颁发的通商证，不然就是走私，”他嘿嘿一笑，“你知道走私者被抓住了是怎么处理么？”他环起双手，往脖子上一套，“吊在城堡上，让你变成干尸！”
瑞恩吞了一大口口水，“难道他们还要检查我们的通商证？！”
“怎么可能？他们可不是条登王国，走私商欢迎都还不及，还检查什么？！”拉尔摇摇头。
瑞恩放下心来，朝拉尔伸手，“借几个金币！”
“什么？！”拉尔瞪大眼睛，一把护住自己的口袋，“咱们总共就只有这几个金币了……”
“我知道、我知道！！”瑞恩满脸不耐烦，斜眼看着拉尔，一副鄙夷的神情，“爽快点，你瞧瞧你那样，还他妈贵族？不就是几个金币么？叽叽喳喳像头母鸡似的，我要是你早一头撞死了！”
拉尔满脸通红，小声道，“你这个白痴——你知不知道，这一路上你大手大脚，糟蹋了多少金币？”他恶狠狠地看着瑞恩，只差掐住他的脖子了，“在亚提亚，一个金币可以让一大户农民用一年！！”
“我自有办法！”瑞恩懒得和他罗唆，伸手探入拉尔的口袋，稍稍掂量，约莫还剩五、六个的样子，他一把攥住，想了想，又从指缝里漏出三个，将剩下的取出，伸手摊在兀兀尔面前，干咳一声，“咳……咳……这位，这位队长大人，非常抱歉，我们想向您购买几匹战马……”见兀兀尔脸上一怔，他解释道，“是这样的，自从贸易结束之后，我们就拖离了商队，不料在路上遇到了猛兽，牲口都丢失了，而且那边还有几个同伴，我们还得把她们接过来！”
“猛兽？！”兀兀尔一惊，旋即释然，“草原上确实有不少魔兽，咱们碰到了多是有死无生，你们倒运气好，只是丢失了几头牲畜！”
“可不是？！”瑞恩接口，自嘲般笑道，“幸亏我机灵，一碰到就把坐骑扔给它们做干粮了，不然哪里还有命在？！”他递过金币，诚恳的道，“大人，请卖给我们几匹战马……”
这时因达尔突然横过手肘，撞了撞瑞恩，瑞恩会意，补充道，“……当然，如果您能允许的话，我们还想买几个奴隶！”他指了指兀兀尔身后的那些俘虏。
按照草原上的规矩，俘获的俘虏为部落所有，必须上缴之后由族长按功劳分配，不过作为此间最高长官，处理其中少数几个，兀兀尔还是有这个权力的。这时他的心神早已被瑞恩手中的两个金币所吸引，眼中满是贪婪之色，口中却依然推托道，“……咳……咳……这……恐怕不行，这位先生，其实……”
瑞恩看在眼里，哪里还能猜不到他的心思，径自上前，一把将金币塞进他的腰间，“怎么不行？！其实我很能理解大人此刻的心情，为了图图族的荣光，为了商路的安宁，为了商队的方便，大人尽职尽责鞠躬尽瘁，咱们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左右四顾，看了看四周的半兽人士兵，这时一众半兽人大汉非常识相的别过头去假装没看见，他大义凛然的道，“方便我们就是方便图图族，大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图图族的将来，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普通人哪里会明白？！”
“——诸位，其实我绝对不是阿谀奉承，就算是碰到拉维尔斯族长本人，我也会这么说，相信以族长大人的智慧，是一定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兀兀尔满脸傻笑，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时心中只觉得这个人类商人实在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人。
第二节
得到兀兀尔的允许，因达尔博士很轻松的找到了这个名叫“多尔西”的小家伙。
夹杂在这片惊恐不安的俘虏当中，小多尔西彷佛象是一只惊吓过度的小狗，身躯弱小、骨瘦如柴，蜷曲在一个角落里，毛茸茸的脸上满是干涸的泪珠，他吸允着自己的手指，呆呆的看着因达尔，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犹如两块小小的宝石，仿佛是惊恐，又彷佛是疑惑，显而易见，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自己的将来会怎样，看上去令人心痛。
因达尔把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抱了起来，伸手在怀中摸索，将他父亲留下的干肉递给他。
小多尔西轻轻抚摸着这块脏兮兮的干肉，上面还残留着两道浅浅的牙印，看得出，他的父亲当时一定是饿急了，但又想着家里的孩子，于是犹豫着又将嘴边的食物省了下来。
“……爸……爸……”小多尔西像是想到了什么，失声痛哭，晶亮的眼中泪水滚滚而下，他忽然明白，他将再也没有父亲了。
因达尔叹了一口气，掀起脏兮兮的长袍，将小多尔西紧紧地裹在怀里。这时瑞恩选好了三匹战马，和拉尔并肩而行，牵到近前，瑞恩说道，“博士，我已经和兀兀尔说好了，他们今晚就在这里宿营，明天早上我们来和他们汇合！”
小半兽人藏在因达尔的长袍里，只探出半个毛茸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