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英雄传说-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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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这个矮胖子反而毕恭毕敬的凑到第二辆马车之前，亲自替车中拉开车门。弓腰垂手，脸上那副阿谀的神色，甚至就连一旁地数百名部下都面露厌恶之色。
如果他不是身穿着那套闪闪发光地中将制服，恐怕这里所有人都会把这个皮球也似地胖子当作一个拉门的小丑。
门内人出奇地矜持，半天不见动静，汉默将军侍立半天，却不敢露出半点不耐，甚至就连脸上那副可憎的笑容都不曾减弱半分。众官兵人人心中好奇，数百双眼睛一齐凝视着那道黝黑的车门。
好半天，车内人轻声咳嗽，声音苍老：“公爵府，是不是出事了？！”
汉默中将躬身回答：“是，听说是草原上的那个大恶魔。叫什么瑞恩的突然现身公爵府后花园，还企图劫持尊贵地苏珊娜公主殿下，但最后被英勇无匹地公爵府卫队击退……”说道这里，他彷佛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讪讪地道，“……不过，少将卫队长阿尔玛将军不幸以身殉职！”
“嗯？！！”车内人彷佛吃了一惊：“瑞恩？！——就是在克拉斯齐歼灭一一六师团瑞恩将军？！”
“是的，大师明见万里，就是瑞恩这个匪首！”汉默将军咬牙切齿地道，“听说这个该死地下流货专门和王国作对。咱们迟早会把他送上火刑架！……”
“是瑞恩将军！”车内人不动声色地纠正道。“他是草原军哈特克军团军团长，拥有近四万武装齐全、训练有素、战力强大的军队。雷克曾对我公开称赞他，说瑞恩将军是一位杰出的战场指挥官，触觉敏锐、胆大心细并且非常自信，具有极高的军事天赋，而最为难得是，他还是一个从军不久的年轻人，公爵说：即算是在我们条登王国，也很难找出能够与之匹敌的青年将领——咳、咳……”他略微咳嗽，继续说道：“……汉默中将，这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敌人，也是一位可怕地对手，或许你以后还会在战场上和他相遇，所以，将军，对于这样的人，您最好还是应该保持应有的尊敬！！”
“是、是！！”汉默脸上丝毫也看不到任何不快之色，点头应和：“大师说得对，是我太浅薄了！”
“那你们搞清楚没有？”车中人继续问：“他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他的军队跑到达克城来？！”
“根据城防卫戍司令部参谋处的初步推断，他可能是专程前来刺杀雷克公爵的！”汉默中将胖脸上微微流汗，掏出一张香喷喷地手帕擦了擦，“但是公爵大人两天前去一线巡视部队去了，所以这个该死地……咳、咳……这位瑞恩中将就企图劫持公主，估计是想威胁公爵大人和他做一笔什么交易！”
杨瑞恩暗暗流汗，没想到，这帮家伙居然得出了这么一个推断。
车内人想来也是万分诧异，“不太可能罢？！按照我对他的印象，他似乎不太可能做出这么鲁莽的事情！”
此话一出，不禁汉默将军大吃一惊，杨瑞恩亦是心中一跳，心中不住地回想：难道自己还在什么地方认识过如此身份显赫的人物不成？
他想了半天，只觉得这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但总也回忆不出自己曾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只听汉默将军恭声回答道：“大师，据可靠消息，这位瑞恩将军曾经在克拉斯齐山脉单枪匹马屠杀过一条巨龙，武技极为强大，他或许是依仗自己的武力，异想天开企图一举刺杀我军首脑也说不定！”
“不太可能！”车内人依然坚定否决：“斩杀巨龙，和在敌军总部刺杀大将是两回事，两者没有任何可比性，任何一位智力正常的将军，都不会做出这样疯狂的决定！——此事定然还又其他原因！”
汉默将军脸色微变，左右四顾，小声道，“大师，下官还曾听到过一些不好流言：说……说是……”他的神情突然变得颇为尴尬。
“不用忌讳！——说下去！”
“说是……说是苏珊娜公主和……和这位将军阁下……这个……咳、咳……”
“哦？！”车内人一声惊呼，沉默片刻，半晌才缓缓地道，“这个理由似乎可以接受——至少比那个荒诞不经的‘刺杀绑架’要可靠多了！”
“咳、咳……但是、但是……王后陛下不是已经决定将苏珊娜公主和……这个……”
“我正为此事而来！！”
车内一阵轻微的晃动，一双布靴缓缓踏出马车阶梯，慢慢地，佝偻地身影出现在火光之下，杨瑞恩凝目望去，突然浑身一震，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想起一个人来，禁不住心中一阵发冷。
就好像背后长了一张眼睛似地，杨瑞恩目光所触，老人立有所觉，不待他目光移开，倏地转身，那副灵敏和迅捷，直令旁人大吃一惊。
“咦？！！——”老人表情突然变得非常奇特，怔怔地朝这边看了过来。
两人目光稍一接触，杨瑞恩立即垂下头去，让头上军帽的帽檐遮住自己地脸，心中后悔不迭，要是开始不这么好奇，直接闪人多好？！到了现在这个境地，看来恐怕不死也要拖层皮了。
在汉默将军错愕的注视下，老人慢吞吞的朝这边走来，直走到杨瑞恩数米之外，方才驻足，静静地看着对方。
沉默半晌，他突然问：“你居然还没走？！”
杨瑞恩心中一叹，低头苦笑道，“好奇心可以害死一只猫，您知道么？！”
身畔小鸭等三名士兵连同那些护送的城防军一齐瞪直了眼睛，瞠目结舌，呆呆地的看着杨瑞恩，不远处的汉默将军更是张大了嘴巴，不能置信地上下打量着这名身穿雷克家族军服的小兵。
“真是为了苏珊娜？！”
“是的！”
老人一怔，似乎没想到瑞恩会如此坦诚，好一会，他渐渐露出一个奇怪地表情，脸上笑容绽放，突然哈哈大笑，朝杨瑞恩伸出一只大拇指，称赞道：“了不起，你是一个男子汉！”
不等杨瑞恩回答，他谓然叹息：“可惜我年轻时，没有你这份勇气，不然也不会……”他摆摆手，抬起头看着杨瑞恩，“不说这个了——你真的打算一直和你的母族对抗到底？！”
“我是一名德鲁伊！”
“种族是什么？是头发、肤色、血液和骨骼么？！如果是它们，那又有什么不可对抗的？！”杨瑞恩表情严肃，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您可曾见到有人能背叛自己的信念？！！”
“……”
好一会，老人方才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摇摇头，斩钉截铁地道，“不能！”
“谢谢！”杨瑞恩单手抚胸，郑而重之地朝他鞠躬致敬。
“那我们就是敌人了？！”老人严肃的反问道。
杨瑞恩突然拔刀，火光喷薄而出，人人只觉得眼前突然一花，周身炙热无比，就好像突然坠入火山口的最中心一样。
一刹那之间，半空中陡然出现了无数个残缺不全的人影，烈火四面燃烧，似乎连脸上的汗毛都要被灼焦了，盘旋切割地空气发出一声尖利的呻吟，一面火光自上而下，朝老人急斩而去，势若雷霆。
“请帕拉丁大师指教！！！——”
第七十八节
“嘭……”地一声轻响，杨瑞恩只感觉空气骤然一轻，刀刃有若在真空之中滑行一样，火刃刀上的火焰顿时黯淡无光，抬眼望去，帕拉丁早已踪迹全无，就好像咋一开始自己就向这片空气中斩去似的。
大队卫兵恍然大悟，汉默将军发出一声类似于尖嚎的怒吼：“他就是瑞恩！！……”喊了一半，赫然发现自己距敌人不过十来米远，刀锋上的火焰似乎就要立即扑上来似的，彷徨之下，急忙就地一滚，顺着红地毯朝内门滚动。
反应最快的反倒是起先引路的那名军方军军官，杨瑞恩身在半空，他就率先抽出了刀鞘，朝杨瑞恩身后力劈，口中大呼：“原来你就是！……”
声尤半截，空中某一个残像骤然转折，回首挥刀，头颅瞬间被连盔斩断，轰然仆倒。
马车旁护卫的数十名铁骑兵一起举起长矛，朝杨瑞恩攒刺，领头上校大一声怒吼：“快放箭！！——”
“嗖、嗖、嗖”，仓促之下，数十支长箭歪歪斜斜地射了过来，没有半分准头，杨瑞恩瞥了一眼，避也不避，转头四顾，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帕拉丁居然已经站在了马车之顶。
这辆马车车厢高大，周身四壁打磨得几乎滑不留手，几乎无可供攀援的地方，这个看上去病恹恹的老头，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跑了，真不知他片刻之间是怎么爬上去的。
杨瑞恩刀锋前指。赶在大队援兵杀到之前，腾身而起，朝帕拉丁追斩而去。
帕拉丁夷然不惧，沉声喝道：“盾！——”
杨瑞恩朝前张望，恍然之间，只觉得帕拉丁那双混浊地老眼突然间万分妖异，目光流动。令人心神动荡。
“嘭……”刀刃前再次发出那种沉闷地空想，杨瑞恩这次方才看得清清楚楚。火刃刀明明斩在帕拉丁前方空处，但手中却似乎有一股大力回涌过来，刀刃似乎凝结在空气之中，再也不能前进一分。
杨瑞恩骇然收刀，接力凌空转身，一个跟头翻到另一辆马车车顶，愕然问道：“什么东西？！”
帕拉丁微微一笑。还未回答，十多名铁骑兵军官纵身跃起，挥舞马刀，朝杨瑞恩拦腰疾斩。
火刃刀随手挥舞，火光吞吐环绕一周，叮叮当当，四面落下一片刀刃，惨呼声不绝于耳。顷刻之间，那十多人纷纷中刀，或头顶、或胸口、或肋下、或手腕、或者大腿，鲜血飞溅，一起扑跌开去。
“砰！——”杨瑞恩抬腿将最后一名军官得胸骨凹陷，收刀回护。面朝帕拉丁，疑惑的道：“这是什么魔法？！”
帕拉丁仿佛更加诧异：“难道你连魔法盾都没有见过么？！”他摇头苦笑：“看来自杨凌明时代之后，这个世界的人们已经开始不习惯魔法了！”
杨瑞恩失声道：“这就是魔法盾？！！”
这可是一个大陆上流传最为广泛的名字之一，在遥远的传说之中，魔力强大法师虽然身体孱弱，但却拥有一项能够保护自己身体的强大技能，那就是魔法盾牌，即：召唤魔法精灵，在自己的身体四周营造一个能抵御外力入侵地魔法墙壁，使身体免受伤害。
不论是创世神教廷的精美画册上。还是各类粗制滥造地骑士小说。大体上都会有这样的一幅插图：某个法师站在图画中间，掐着手指做神秘状。而身边却是金光闪闪一个罩子，就好像一个鸡蛋一样将他笼罩起来，看上去宛若一只肥厚的蚕茧。
但是这位帕拉丁召唤出来的魔法盾却显然不是那么回事，至少事前杨瑞恩根本没有看到任何光芒闪烁之类，平平无奇，他甚至连咒语都没有听到，那刀刃前迫的瞬间，只有一种棉花似的的阻滞感，令人迷惑不解。
对话间这短短一瞬，大队卫兵早已围拢过来，公爵府门口传来一阵尖利地磨擦声，杨瑞恩循声望去，不禁冷汗直冒，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大堆身穿红色军服的士兵合理绞动着轮盘，正慢慢地将那一大队弩机调头。
决计不能让弩机布阵完成，不然，恐怕这次就真的会留在这里了。心中正打定主意，耳畔忽然传来一声轻柔的呼唤：“瑞恩！！——”
杨瑞恩浑身一震，这个声音无比熟悉，就好像从心底传出似的，动作不由得了一线，疑惑的调转头去，只见对面车厢顶上，朦朦胧胧的火光之下，一位须发洁白的老人正凝视着自己，他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眼睛，白眉若轩，满脸皱纹，皓白的长发松散的披散下来，尖耳耸起，一双眼睛里慢是宠溺和慈爱。
他失声惊呼道：“多明戈斯老师？！！”话一出口，随即反应过来，摇晃着脑袋，拼命地告诫自己：“这不是可能！！——这是幻觉！一定是他的魔法！！”
“瑞恩！！——”迷迷茫茫之中，杨瑞恩随手敲飞数支捅上车顶的长矛，不由自主的朝那边望去，多明戈斯微微一笑，轻轻地叹着气：“瑞恩，你仍然这么迷恋暴力么？！——”
杨瑞恩瞠目结舌，恍然之间，他好像又回到那片苍苍莽莽地精灵森林，那片安逸的营地和那座小小地的木屋，一个白发长者，一个顽皮的小孩，天天吵着架，老人佯装生气、发怒，拐杖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责打着捣蛋的男孩，男孩撒着娇，在铺满皮毛的地板上打滚哭闹……
多么温馨的时光啊，瑞恩地眼睛禁不住有些湿润了。甚至就连手上的那把火刃刀都温柔了许多。
“难道你还没有明白生命的真谛么？！”多明戈斯缓缓说道：“难道你还认为，用暴力去赢得暴力是一桩正义地事业地么？！”
杨瑞恩情不自禁的回答道：“不是……”他摇摇头，迷惑地道：“但那又应该怎么做呢？！”
“如果你连自己都不肯放弃暴力，那还怎么能够让别人停止暴力呢？！”多明戈斯耸耸肩膀，嘴角绽开一丝嘲讽地笑容：“瑞恩啊，德鲁伊地生命信条，难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是啊！杨瑞恩低头看了看火刃刀。刚刚砍过无数头颅的刀刃一片赤红，火舌乱窜。腥臭扑鼻，骤然间，他忽然感觉无比憎恶，憎恶这把刀，憎恶这场战斗，甚至憎恶他自己。
脑海中混乱一片，忽然不绝四周地大队士兵早已蜂拥杀了过来。长矛不住乱捅，羽箭破空而至，他下意识的挥舞长刀，胡乱挡开，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干做些什么。
抬眼望去，多明戈斯那双眼睛明亮而充满睿智，朝自己微微点头，“难道你忘记苏珊娜了么？！多么美好的女孩儿啊。难道人生之中，还有什么事情，比纯洁无瑕的爱情还要崇高吗？！”
杨瑞恩呆住了，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临别时苏珊娜彷徨无措的泪眼，是啊。她呢？！！她也有自己的人生啊，难道就让这位如花少女，在公爵府后花园的小楼上，孤独地等待下去，日复一日，直至终老一生么？！
“放弃吧！”多明戈斯叹息道，“瑞恩，人生短短数十年，不过弹指一瞬间，能有多少知你、爱你的人呢？！”
杨瑞恩陡然一惊。猛地抬头。脸上却依旧一片迷茫：“老师！——您说，生命只有短短几十年。不过弹指一瞬间？！”
多明戈斯微微诧异，“难道你还有什么疑问么？！”
“没有了！！”
杨瑞恩举刀上扬，格飞一支羽箭，突然纵身跃起，朝多明戈斯猛扑：“老师，您糊涂了吧？！——精灵寿命长达数百年，‘短短数十年’之说，又从何说起？！！！”
身在半空，眼前却已是豁然开朗，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多明戈斯，一个佝偻年迈的人类老头聚精会神的朝自己凝望，眼眶中精光四射，妖异非常，此刻骤然让杨瑞恩拖离掌握，这名矮小枯瘦的暗黑魔法大师脸色苍白如纸。
刀锋未到，帕拉丁大师喉头骨碌碌一声轻响，突然仰天喷出一大口鲜血，差点翻落车顶，眼前瑞恩杀到，他竭力稳住身形，拐杖一顿，怒喝道：“盾！——”
杨瑞恩早已料到会有这一招，凌空突然收手，长刀翻转，骤然转向，居然朝他脚下的马车车厢斩去。
“轰隆……”一声脆响，木板如豆腐一般被切为两截，火苗逐渐窜起，哗啦啦一阵颤抖，木板横飞，车厢陡然折裂开，帕拉丁大师再也立足不住，终于跌落下来。
木板纷飞，瑞恩肩头一斜撞开一片纷飞而至的枕头，猛地撞破车壁钻入马车，待进来却愕然发现，帕拉丁早已不知取向，脚下突然凉飕飕的，忽然恍然大悟，只见马车下裂开一道暗格，露出光秃秃地街面。
“扑哧——”一声脆响，数支长矛一齐戳破车厢捅了进来，外间无数士兵一齐大喝，“轰隆”一声，这辆装饰豪华的马车顿时四分五裂，一名军官在远处提刀直指，怒声喝令：“杀了他！！！——”
“杀啊！！——”无数士兵蜂拥而上，几乎有数十支长矛同时捅到瑞恩身前，不及细思，火刃刀随手发出，红光一转，无数尖锐的矛头顿时被斩落在地，最前列数名士兵浑身雪如泉涌，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头上风声呼啸，杨瑞恩凛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