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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虎狼-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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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呢。金将军也特别准我今晚不回营。”
    “是的,侯爷是召见了,”许平的胸口好像被千斤重担压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每说一个字都好像吐出一个石头那么困难:“可是没有召见我。”
    军营中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许平竭力不让自己失态,他低头从众人身前挤过,向着自己的床走去,然后默默地开始解盔甲。三天的野外行军,身上的衣服早被汗水和泥土浸透,许平一声不吭地找出换洗的衣服,把它们扔进自己的木盆里。他抱着木盆向门口走去,尽可能平静地说道:“我去洗个澡,然后休息,实在太累了。”
    大家默默无声地让出一条路。许平孤独地走出房门,一路疾奔到井边才长长吐出一口闷气。
    许平洗完澡,把脏衣服搓了又搓,后来干脆坐在石凳上发呆,一直到星光满天还是不肯回营。蚊虫围着他乱转,随便在**的胳膊上一撸就能捻死无数。心烦意乱的许平又一次打水,把冰凉的井水从头浇下,一连打了几个哆嗦,让他感觉好些。他把这些日子来的成绩反复想过几遍,终于说服自己老老实实回去睡觉,静候明天宋建军公布任命。
    许平走到营门口时听到里面一片嘈杂,等他踏进大门后,眼尖的同袍立刻闭上嘴,刚刚还是人声鼎沸的营房很快沉寂无声。原来是同屋的余深河和另外一个被召见的学员已经回来,他们二人都喝得满脸通红,营房里的兄弟们正围着他们,询问镇东侯的事情。
    有几个人坐回自己的床上去,本来兴奋异常的余深河也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看着许平。许平把盔甲抱起来,再次向营门走去,同时说了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要说给谁听的话:“我去把盔甲擦一擦。”
    许平抱着盔甲走入营外的漆黑夜色中,没走多远他就听见背后又一次响起喧闹声,很快爆出阵阵的欢笑,这声音让许平稍微停了一下脚步。走到井边,随着一声长叹,许平把盔甲抛在地上,抱着头轻轻坐下,身心一起融入周边的黑暗中。
    就这样一直坐到月至中天,许平突然感到有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肩头,他微微回头,看见两个人影站在身后。
    “许大哥。”
    说话的人是江一舟,另一个是余深河。不等许平出声,江一舟就轻手轻脚地坐在许平身边,余深河坐到许平的另一边。
    “大家都睡了。”江一舟坐下后就吐出一句话,过了片刻他见许平没有反应,就又道:“我们一起回去吧。”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再坐一会儿。”
    江一舟飞快地说道:“我相信许大哥明天肯定能得到世职和千总任命。”
    “嗯?”
    “刚才我大哥把我叫到门外,”江一舟等待片刻,但是余深河一直保持沉默,所以江一舟就只好代劳:“他告诉我,今天他第一个跑上将台,正好听见贺大人在说你。”
    许平没有说话,但却把耳朵竖起来等着听下文。江一舟继续讲道:“他看见贺大人满脸焦急地说;‘大人,还是连许平一起召见吧’,侯爷说;‘我反复说过,新军军官必须诚实、服从,绝不容忍撒谎和抗命。许平和曹云的事你既然处理了我就不管了,但我今天不见他。’许大哥,我大哥和我都觉得侯爷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宋教官早就说过,这次前五名会得到世职和千总任命,如果许大哥得不到,那岂不是出尔反尔,又如何能够服众?”
    余深河点头对这段话表示默认,三个人陷入了沉默。
    过了片刻,许平岔开话题:“余兄弟,江兄弟,你们家世都不错吧?”
    “是啊,我们两家都是商人啊,许大哥你忘了么?”
    “没有忘,可是我一直奇怪你们怎么会从军?”
    余深河还是不说话,江一舟沉默片刻后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不怕许大哥见笑,其实我本来应该姓余,叫余深河,而我大哥原该姓江,叫江一舟。”
    “咦?”许平发出惊讶的声音。
    “是的。”余深河表示同意,然后就又不出声。
    “崇祯二年,建奴直入京畿大掠,当时我和余兄弟都还在娘胎里,和父母一起陷于建奴之手,我们的娘亲都是在建奴的难民营中产下我们的。”江一舟说道。
    余深河瓮声瓮气地说道:“我们能存活至今,真是侥天之幸。”
    江一舟接着讲下去:“当时兵荒马乱,我们俩是同一天在建奴难民营中生的,父母在慌乱之中把我们二人抱错了。生死之际我们的父亲都向神佛许愿,如果能够全家平安脱险,将来就让儿子加入边军。”
    “哦。”许平想起自己的身世:“两位兄弟不知,那年我刚三岁,也和舅舅一起陷于建奴之手。”
    江一舟笑道:“那我们和许大哥还真是有缘,说不定那时已经见过面,就是谁也不记得罢了。”
    “是啊,乱世人命不如狗,我舅舅每次提起建奴难民营中的苦难都感慨不已。我全靠边军将士奋力杀贼才能幸免,所以我才从军报国。”
    江一舟赞了声:“说得好!”
    “后来你们是怎么弄清楚的?”许平好奇地问道。
    这话让江一舟发出阵阵苦笑,说道:“不怕许大哥笑话,我常常觉得很对不起我大哥,因为我的运气好,父亲很疼我,而我生父待我大哥就差远了。”
    余深河又瓮声瓮气地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作甚?”
    江一舟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把藏在心里的话源源道出。他们两家从难民营中脱险后就分开了。两个孩子渐渐长大,都和父亲、母亲长得不像。不过江一舟的养父完全不以为意,坚信江一舟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对他百般疼爱;可是余深河所处的家庭就比较不幸,养父听别人说这孩子不像是余家的,就怀疑妻子不忠,只是因为没有证据,无法把妻子遣回娘家。十几年过去,余深河的养父常年不回家,对母子二人不管不顾,养母心里委屈,只有独自一人对着儿子落泪。
    “……去年我们二人先后投效新军,当我第一眼看见我大哥时,我就看出大哥与我父亲简直是惟妙惟肖,肯定和我家有亲戚关系……”江一舟讲起他和余深河初见时的场面,虽然觉得很像是亲戚,不过一番交谈下来发现完全没有血缘关系,这让两个年轻人都摸不到头脑:“后来我把大哥带回家和父母相见,他们一看见大哥就惊呆了,等到问清大哥的生辰、出身,自然真相大白,急忙带着我赶去和我的生父母相见。虽然时隔二十年,但是两家相见后也都记起了对方。我和大哥都认了生身父母。我父亲说,既然已经如此,将错就错就不用归宗了,反正两家都给对方一个儿子,谁也没有吃亏。我们结拜为兄弟,我生母记得稳婆是先给大哥接生的,所以我自然是弟弟了。”
    余深河又“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养父母和江一舟的感情深厚,所以不想让他改宗。余深河虽然和养母母子情深,可是养父一直对他非常冷淡。真相大白后,余深河的养父后悔异常,拼命想补偿他们母子,可是这些年留下的阴影短期难以消除。
    “就在我们结拜后不久,我生父把我叫去,和我说起余家家产的事情。”江一舟说着就转头看向余深河,道:“大哥这事我一直没跟你说,你父亲对我说他很高兴你同意不改宗,这样就能把家产全部留给你了。他对我说,在我父亲面前他感觉很惭愧,因为他不像我的父亲那样忠厚,他怀疑我的生母怀疑了二十年。现在江家有好几个子女,而他只有一个亲生儿子,他说这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希望老天能够宽恕他。”
    “唉,兄弟,兄弟。”余深河只是一个劲地感慨,说不出更多的话,突然站起身用力地和江一舟拥抱在一起。
    许平感到鼻子微微发酸,他站起身道:“再不回去就不用睡觉了,天都快亮了。余兄弟,宋教官一早还要见我们呢。”
    “是,是。”余深河揉揉发红眼睛,闷声说道:“这就回去吧。”
    江一舟大笑道:“好,一起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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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十七节 敲打
    崇祯二十一年五月十五日的清晨,迎着东升的旭日,五十个教导队军官在校场上列队站好,等着总教官宋建军来宣布这次检阅的成绩。Www;看着大步走来的宋建军,这些军官的心都一下子揪紧,每个人都盯着宋建军手中拿着的那一大张纸,他们的前途就写在上面。那些在行军中被判定为部队溃散的军官们尤其紧张,他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得到副千总职务,而几个没有能及时带队赶回的军官则近乎绝望。
    在校场外,还有不少教导队的成员在远远围观,曹云、江一舟也在人群中,他们遥望着这些即将被委以重任的队中精英,一个个脸上都充满羡慕之情。位于他们身后的林光义满不在乎的样子,小声念叨着:“许兄弟就是没拿到千总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可是说好了,许兄弟拿到千总和世职,那今天让他做东;如果他没拿到,我们就凑份子请他喝酒,总之今天不醉不归。”
    昨天林光义没有回营,而是在教导队的营房住了一晚。见许平迟迟不归,曹云和另外几个德州之战的同袍要一起去找,可是江一舟说人去太多反倒不好,好说歹说把他们按住,由江一舟和余深河出去找。林光义决定睡在许平的空床上,他跳上床后很高兴地嚷道:“本来还以为我得睡地下的,没想到还有床睡,真好。”
    在蒙头大睡以前,林光义还评价道:“许兄弟也是大风大浪都见过的人了,这么点小事还这么想不开,真不像个男人。”
    曹云此刻听到林光义又在背后嘟嘟,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真是乌鸦嘴。”
    校场上列队的众人已经向宋建军敬礼完毕。
    “邹大,赵白羽,倪如云,李仁……”宋建军慢慢地报着人名,听到自己名字的几个军官虽然竭力保持镇静,但是都掩饰不住欢喜,咧开嘴笑了起来。
    转眼间宋建军就念出四个名字,许平感到自己的心脏在怦怦地跳动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宋建军的嘴唇,屏住呼吸等着。
    “余深河。”宋建军终于念出第五个名字。
    余深河站在许平身边,并没有如同其他人那样大喜,他看了许平一眼,似乎带着一丝惭愧。此时的许平如同木头般面无表情。余深河不敢多耽搁,大声答应道:“卑职在。”然后出列向前走去。
    接下来,宋建军大声地向这五个青年军官祝贺,并正式确认他们将得到千总的职务和百户的世职,然后给全队人训话。不过到底宋建军都说了些什么,许平一个字也没有听清,传入耳中的那些声音就好像来自非常遥远的地方。许平麻木地站在队伍中,直到轰然响起一阵彩声,让许平全身哆嗦了一下,原来是宋建军已经宣讲完毕,旁观的人正向那些幸运儿大声地道喜。
    许平竭力让自己不失态,但是他连虚假的微笑都无法挤出来,幸好……幸好没有人注意到他。余深河正和其他人一样笑逐颜开。只有宋建军扫了许平一眼,但目光也没有多做停留。
    好不容易捱到宋建军喝令:“解散。”
    此时许平觉得自己快要失去控制,他晃动一下硬直的身体,准备混在众人中离开。
    不幸的是,宋建军的命令传来:“许平留下。”
    许平紧紧地绷着嘴,他知道现在自己的脸色一定非常难看。校场周围有些旁观者没有散去,教导队里很多人都认识许平,就算不认识他们多半也听说过许平的名字。
    虽然眼睛望着前方,但是许平感到周边有许多目光聚集在自己的身上,还能听到窃窃私语声,这让他如有锋芒在背:“此时校场的周围的人,应该都在看我这个傻瓜吧?”
    宋总教官一直等到其他的军官都远远走开,才缓缓走到许平身前,开口说道:“许教官,此次演练,你的成绩是第一。”
    许平咽了口唾液,他本想礼节性地回答一声:“是”,但脸颊上的肌肉只是抖动了几下,没能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嘴都没能张开。
    不过对面的人似乎也不以为许平失礼,自顾自地说下去:“侯爷让我告诉你,昨天是他亲手把你的名字划掉了,还让我问你,明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卑职……卑职……”昨天晚上江一舟的话仿佛就响在耳边,那声“明白”在许平的嘴边打了几个转,他低声回答:“卑职不明白!”
    许平微微垂下眼皮,又重复一遍:“卑职不明白。”
    “我觉得许教官很明白。”宋建军顿了一顿,见许平仍垂首不语,就继续说道:“不仅许教官很明白,而且这校场上的众人也不会有一个人不明白。许教官你知道新军的条例,心里的话尽管大声说。”
    许平轻轻地说道:“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是的,但你并没有因为那件事受到惩罚。”
    这话传入耳中后,许平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大声地说道:“卑职不服,卑职已经向全军做过检讨!”
    宋建军的口气变得严厉起来:“你心里真的认为那是惩罚么?”
    许平再次把头低下,片刻的沉默后,他不带感情地回答道:“回大人,不是,卑职心里不认为那是惩罚。”
    “全军恐怕也没有一个人这么认为。”宋建军的语气变得更加严厉:“军中不但不会因为这个判罚而对军法心生畏惧,反倒人人心里暗暗羡慕。”
    又是片刻的沉默,宋建军再次问道:“现在,许教官对于剥夺你世职的决定,心服了么?”
    许平淡淡地说道:“服了。”
    “很好。”宋建军环顾一下校场四周,教导队的众多学员都远远地向着他们二人看过来,“现在,大家大概不会再像以前那么羡慕你了。”
    许平低着头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人又静立片刻,宋建军再次打破沉默,不过不是许平预料中的那声“解散”。
    “但是许教官的各项考核、演练都是第一,练兵总理大人绝不会赏罚不公,也不想让新军将士误以为:一个人只要犯过错,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宋建军轻声喝道:“许平!”
    “卑职在。”许平应声答道,按照军规要求抬头挺胸。
    “教导队教官许平,经教导队举荐,练兵总理大人批准——”宋建军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宣布:“特授予长青营指挥同知一职、加新军游击衔,协助长青营指挥使张将军管理营务。”
    “卑职——”许平使劲地挺直腰杆,铿锵有力地回答道:“遵命!”
    宋建军微笑起来:“恭喜了,许游击、许将军——以后,你在我面前就不必自称卑职了。”
    长青营是新军里刚刚成立的野战营,骨干就是德州一战中的那些补充兵,所以许平对这个营比较关注,他听说那些参与德州一战立功而被送入教导队培训的人,都会尽数被派遣到这个营任职。
    “参加过德州之战的那些人,包括你的老兄弟余深河,都去长青营效力。”宋建军再次确认了这一点,微笑着对许平说道:“许将军,去把你的世职赢回来吧,我等着听你的捷报。”
    许平用力地抱拳行礼,满腔的感激之情:“谢总教官,末将一定不负总教官的期望。”
    最后一次向宋建军敬礼告退后,许平转过身缓缓向那些仍在远处等着他的朋友们走去。余深河一脸肃穆,曹云、江一舟不苟言笑,许平从大家脸上看到的全是同情和惋惜。
    首先开口的余深河显得很不安,轻声说道:“许大哥,真对不起……”
    “你有啥对不起的。”林光义跳出来打断了余深河的道歉,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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