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伯爵-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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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想要开一个怎样的价码才合适。
商人逐利，埃格雷考虑良久，他觉得赫玛鲁应该相当缺粮，但又听说，赫玛鲁和几个子爵领主有了协议，互相通商交换领地内富余的粮食和药材、金沙等货物，这样说来，赫玛鲁的粮食危机不会太严重。所以，埃格雷打算以市价加三成的价格抵价，雇佣赫玛鲁的手下“护送商队”。
所谓的“护送商队”，是由崔因格镇的士兵把埃格雷手下一队名义上是“商队”的队伍“护送”到图尔斯镇。如果克玛特阻拦的话，护送队就有了理由动手。而如果克玛特不阻拦的话……
这只商队也会找机会闹点事，直到打起来为止。
几天以后，赫玛鲁手下的部队在布内克镇的边缘与埃格雷的商队会合了。
埃格雷的光辉之秤商会如约带来了二十余吨的粗粮，只要赫玛鲁做到他所允诺的，这批粗粮就会顺利送到崔因格。对付一个屡遭噩运的克玛特，赫玛鲁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一次，他派来的部队是新组建的，以平民为主加以训练而成的新军。因为作为一镇的领主，赫玛鲁并不适合掌握太多的部队，所以，他将其中一部分军队以商队护卫、打猎队之类的名义分了出去。这次来的这一支一百余人的步兵部队，就是“商会护卫”。
他们还是新兵，自然在武技和军事技能上还有很多的不足，但同时，这群新兵也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让赫玛鲁寄予厚望。于是，这一次强度不大的战斗，就是他们成长的契机。
赫玛鲁打算再这么来上几次，把所有新兵都找机会拉出来到战场上走一圈，熟悉一下真正的杀场。
一百多余步兵之中，也混有二十名狼蛛勇士，十名精锐轻骑，和荷莉训练的圣剑士。赫玛鲁还没有狂妄到全部用新兵去和克玛特挑战。
这只是一场“冲突”，所以，赫玛鲁已经做好了计划。他的目的是打痛克玛特，让埃格雷消气，但并不是真正的把克玛特干掉。
这样的事，还不用赫玛鲁亲自出马。指挥整个部队的是荷莉。作为圣教曾经的队长，荷莉有足够的能力指挥这样一支规模不大的部队，更何况，队伍中的二十名圣剑士，是荷莉一手带出来的。
嗯，圣剑士的规模，也比原来扩大了。对于这一点，荷莉也有些奇怪，她不太明白明明自己并不算是赫玛鲁的亲信，为什么赫玛鲁总是让自己最优先挑选合适的人选，他就不怕自己培植私人势力吗？
但不管怎么样，荷莉还是很敬业的。既然接受了这个任务，她便一丝不苟的执行下去。
这时候，赫玛鲁在做什么？
他在种田。
大量的难民涌入为崔因格镇带来了大量的劳动力，同时也带来了巨大的压力。粮食问题不解决，赫玛鲁就不能真正享受到劳动力带来的利益，而要始终提心吊胆于这个巨大的定时炸弹。
但崔因格镇并不是一个适合种植大麦的地方，这里的土地贫瘠气候偏冷不适合大麦生长，灌溉也很不方便。崔因格镇周围没有河流，居民的饮水只能靠镇上的两眼深井，而两口井水，显然不足以灌溉大片的农田。
一直以来，赫玛鲁都在雇人将大湿地沼泽中的腐泥拉出来填埋土地用以改善土质，这么长的时间下来，他的确有了一片还算适宜种地的农田。但赫玛鲁并没有种植大麦，而是选择了一些在难民们看来相当奇怪的东西。
在从崔因格镇到狮鬃山脉之间新开的荒地间，赫玛鲁种上了大量的稞麦。这种大麦的近亲更适合崔因格镇较为贫瘠气温偏低的地区。一年一熟，产量虽然比不上优质大麦，但胜在管理容易，一个农夫轻松就能种上一大片地。
而除了稞麦，赫玛鲁也在镇子边缘种了一些红薯。这种东西比稞麦种植起来复杂一些，不过有足够的劳动力的话，红薯的经济价值远胜过稞麦。
赫玛鲁还让难民中的老弱去养殖家禽家畜。牲畜与人不同，它们的食物更容易获取，一个未成年人或是老年人，都能从沼泽边缘采到大量的嫩草，稍作加工，就能作为饲料喂饱这些牲畜。崔因格镇上共有生猪三百口，耕牛五十头，鸡鸭数千，作为镇民们额外的收入和肉食来源。
赫玛鲁的目标，是在一年内将这个数字翻倍。
考虑到养殖过程中可能出现的疫病，污染等问题，赫玛鲁让镇民们把大部分生猪和耕牛养在镇子边缘，让镇民们始终保持清洁，随时注意可能出现的疾病。
每一头猪，每一头牛，养殖者都会得到每年一个银币的补贴。这笔对平民来说数额不菲的补贴激发了镇民们的热情，他们尽自己所能，在镇子边缘新建了更多的简易养殖场，准备扩大养殖的数量。
赫玛鲁让镇民把养殖场建得稍稍离开一些，避免大量堆积的牲畜出现疫病扩散。他还带出了几个掌握初浅草药学的“兽医”，来解决牲畜的疾病问题。
有了这些，在库存的粮食吃光前，赫玛鲁就能有一个相对稳定的食物来源了。当然，平时的食物供应仍然主要靠收购。只是有了一定的基础，对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抬高粮价了。
这就是赫玛鲁在这方面花费如此心力的原因。
荷莉很快带着光辉之秤商会的车队来到崔因格镇。预定的工作顺利完成了，当光辉之秤派出的商队“经过”图尔斯镇的时候，克玛特果然没忍住倾巢而出发动了攻击。
二十多个野蛮人战士，近百步兵论实力，他们要比荷莉带着的这批新兵强上不少。然而战斗的进程却完全在荷莉的控制之下，她出色的指挥完胜了只会猛打猛冲的克玛特。
赫玛鲁的部队一大特色就是擅于使用铁丝网。在对方猛冲上来前，队伍中的老兵就催促着新兵蛋子们的按训练时做的那样将携带的铁丝网展开，用矛杆和销钉固定在地上。这些带刺的铁网不仅对骑兵是个大麻烦，对步兵们也是。
一层铁丝网强度不高，但弹性和延展性很好，想要把它劈开或是推倒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想弄倒这长满尖刺的铁丝网，往往只会让你遍体鳞伤。想像一下，当你一剑劈下去的时候，铁丝网被你砍得变形，断裂，但也卸去了剑上的力量，让你没法一剑劈开它，却因为铁丝网的原因让自己的手臂手掌上满是刮伤，血流不止，那是多么让人郁闷的一幕。
更何况，崔因格镇的步兵们，擅用长枪。
他们狡猾的躲在层层铁丝网后，以加长的长枪不断的抽打，戳刺敌人，让敌人无法安心的解决掉那一层层麻烦的铁丝网。
他们只能想法绕开，毕竟，铁丝网是不能移动的。而崔因格镇的步兵们并没有完全用铁丝网把自己围起来，他们的后方是空荡荡的。
想要绕到敌人背后？说的容易，但实际的战场上，哪有那么多时间让你绕到敌人身后，而且，在你行动的时候，敌人也在行动。
如果克玛特手下有足够的弓箭手的话，情况会好的多。可惜他没有，野蛮人出身的克玛特，更喜欢直接了当的冲锋。
而且，面对弓箭手，崔因格镇真的没有办法应对么？
一次交锋，荷莉就成功的让不熟悉铁丝网的敌人损失惨重。尤其是克玛特的野蛮人兄弟们，这群坚信自己能劈开一切阻碍的蛮子并没有把看上去又软又薄的铁丝网放在眼里，于是他们一头撞在这些刺的铁丝网上，撞出一身伤痕。而野蛮人钝重的战斧和大剑砍在柔韧的铁丝网上，最多只能劈开一层铁丝网，然后被更多的铁丝卡住，进退两难。
在这时候，迎接野蛮人们的就是十数枝长枪争先恐后的刺杀。
那二十个野蛮人就这样成了第一批牺牲者。其后的步兵是赤金商会的护卫和镇上的平民组成的，他们当然没有野蛮人这般勇敢，所以，面对这些带刺的危险物品，士兵们小心的选择了绕路。
这个选择，同样不安全。
从崔因格镇军队的中间，稀稀落落的飞出数十枝短矛。这些短矛做工粗糙，全都是士兵们自己制作的。利用赫玛鲁设计的工具，士兵们能相对简单的削制硬木制成短矛，再配上一小截钢制的矛尖，就是一件粗陋的远程武器了。
赫玛鲁设计的一套工具，包含了简易测量，削制和最后定位的功能，士兵们基本上能保证自己做出的短矛重心正确，分量适宜，在中远距离上发挥一定的杀伤能力。
因为便宜，所以士兵们用起来也很豪放，转眼工夫就是上百枝短矛飞射而出，如同雨点般落在敌方当中。
这一战，并无悬念。
第144章 农夫与炼金术士的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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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战斗的进行，图尔斯镇的士兵损失很大，而崔因格镇的铁网阵，虽然也妨碍着赫玛鲁手下的行动，却给他们留了足够的后路。反而是图尔斯镇的一方，陷入极大的被动中。
克玛特看出了这一点，他很快放弃了这看似肥美的诱饵，缩回图尔斯镇固守。
于是，荷莉成功的将光辉之秤的粮食运回了崔因格镇。
这样的工作，重复了三次，直到图尔斯镇不敢再出兵，任由这只嚣张在商队在图尔斯镇门口尽其所能嘲弄克玛特，他都不愿意再派人出来交战。
而且，克玛特从刺客组织那里借了一批人手防御进攻，他打算休养一段，等部族内的野蛮人战士到来。
赫玛鲁同样也在休养生息。
镇外，赫玛鲁穿着与农夫无异的短衫，汗流浃背的引导着一群镇民从沼泽边缘挖掘红土，烧制成粗砖，垒成防风的矮墙，并在矮墙顶上覆上一层薄膜。
这层薄膜是铁拳王朝传下来的技术，它的成本并不算高，但这种技术，掌握在全知之塔手中，赫玛鲁不得不花了一笔相当大的代价才买来这项技术，组织手下的炼金术士们花了点时间，才试制出一批这种薄膜。
这层薄膜能够透过阳光，而阻止热量的散发和水汽的蒸腾。用这种方法，赫玛鲁才能在崔因格镇增殖出红薯。
红薯的叶与茎是上等的饲料，它的块茎则是优质的粮食，易于储存，顶饱，营养丰富，产量也很惊人。只要有充足的光照和水，它就能茁壮成长，而且，用时很短。
在这些矮墙与薄膜形成的相对密闭的空间内，还养着数百只虫。这些只经过四种巫术大量炼制的虫无一例外都是以害虫为生，有它们在，基本上不用考虑虫害的问题。
当赫玛鲁检查完最后一个大棚后，他抬起头，看到荷莉正望向这边，便向她笑了笑。
“怎么了，荷莉。”赫玛鲁迎向一脸严肃的少女剑士，问道。
“没什么，一切正常。”荷莉微微低了低头，答道。
她突然仰起脸，直直看着赫玛鲁，问道：“赫玛鲁……你为什么会打扮成这样，和平民们一起劳作呢？这不像是我所知的贵族。”
“啊，我还不完全是个贵族呢。”赫玛鲁嘿然笑道，“不过是个私生子而已……”
这显然不是个好话题，荷莉沉默了。
“一切，都只是利益啊。”赫玛鲁感叹道，“你看，我为我的人民服务，他们先得温饱，才能我为创造价值。我需要他们的劳动力，甚至是需要他们当中的不少人走上战场为我卖命，我给他们的，他们回报我更多，这样，我又何必在意什么脸面，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呢？”
荷莉点点头，这的确是赫玛鲁风格的回答，他根本懒得扯一个好听的理由。
“这么多年。从全知之塔保留的最早一本历史书所记载着的，到如今的世界，战争从未改变。”赫玛鲁轻声说道，“战争，不止是刀枪与弓箭，战争贯穿于整个人类世界。从远古时起，人类相互争夺食物，抢掠奴隶，今天，大国小国之间依然明争暗斗，争夺金钱与土地人口，战争从未改变。”
“战争……的确难以根除。”荷莉不由顺着赫玛鲁的语气叹道。
“战争从未改变，在战场上，组织更多的人力，以更快的速度，更有效的消灭竞争者，夺取更大的地盘。战场之下的市场上，仍然是组织更多的人力，以更快的速度，更有效的侵吞竞争者，获得更大的地盘……并无区别。商会之间，也许不会有太多的格斗撕杀，但金币上流淌的鲜血，并不会比刀剑少多少。”赫玛鲁嘿然笑道，“荷莉，你是个善良者，但你也知道，单纯和善良，并不能改变这个世界。”
“唯有坚定无移的决心，和……”荷莉望着腰间的晶莹之心，喟然不已，“足够锋利的刀剑吗？”
“信念。”赫玛鲁说道，“唯有信念，才能保持方向，走错了方向，越是努力，就离目标越远。”
“还真是……居然会被你指点……”荷莉难得的轻笑道。
“是啊，我也很奇怪呢。”赫玛鲁笑了笑。
“喂，你们在这里啊！”忽然的，洁琳丝欢笑的从远处飞奔而来，插到赫玛鲁与荷莉之间一屁股坐在他们之间，伸手揽住赫玛鲁与荷莉的肩。
“嗯，有一些心得需要交流一下呢。”赫玛鲁毫不脸红的答道。
“是吗？”洁琳丝疑惑的看了看荷莉，“对了，我感觉到了，你的实力好像突飞猛进了，是怎么回事？”
“她拿回了她母亲留下的遗物，在剑术上，突破了旧有的瓶颈。”赫玛鲁解释道，“嗯，毕竟是前辈数十年钻研的成果，总比我们重新摸索要快得多。”
洁琳丝哦了一声，她偏偏头想了想：“唉呀？这么说我妈都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心得呢。”
赫玛鲁耸耸肩：“如果你学的会的话……我有办法。”
洁琳丝两眼一亮，抓着赫玛鲁的肩膀摇动着：“是什么办法？”
赫玛鲁的办法，是阿斯洛的秘术。九道秘术中大多数都不适合洁琳丝，不过，大金刚轮印，赫玛鲁却觉得是为洁琳丝量身定做的。
这是唯一一个追求“动”的秘术。
赫玛鲁取下自己用纯化金制作的金片，取出一片示意洁琳丝挂在剑柄上作为装饰。他教洁琳丝如何在手握剑柄的同时，结成一个特殊的手势，并以她的风之魔力按特定的方式加以运转，通过这片纯化金制成的巫器，达到一个完美的回路。
其义为，行动如风。
赫玛鲁是要洁琳丝发挥出自己速度上的优势，将这个优势，变成奠定胜机的关键。
洁琳丝并不笨，一个笨蛋是不会成为洁琳丝这样出色的魔法剑士的。以她的年纪，虽然有家传的宝剑为后盾，能达到现在这样的程度，便证明了洁琳丝的资质。
在几个月前，洁琳丝的实力还远远凌驾于赫玛鲁之上。若不是赫玛鲁修习巫术进展很快，又有足够多的金币作为基础供他收集材料反复练习，赫玛鲁现在还远远不是洁琳丝的对手。
算起来，在崔因格镇，除了灵鬼的实力绝对凌驾于其他人之上，其他人，包括赫玛鲁在内，实力的差距都不算太大，只是各有优劣而已。
一两阶的差距，只在比武较技公平决斗的时候看得出来，真正不加限制的生死对决，或是在战场之上，运气，士气，甚至是地形，都有可能让这点差距荡然无存。
在赫玛鲁帮助洁琳丝学习和掌握新的技能的时候，洁琳丝那位脸色苍白的小姨造访了崔因格镇。她来的时候，洁琳丝正以箭矢般的速度从木制城墙上冲天而起，远远的落向大门前的石板路。
砰……
“莉娅小姨，你怎么来了？”洁琳丝一抬头，就看到那位年轻而强大的盗法师向她微笑着。
“看来，你的修行一点也没拉下。”莉娅赞道，“那是什么？不像是姐姐教你的魔法剑。”
“从小赫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