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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天道殊途-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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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靖宇转过头来,笑眯眯地对蓝星繁说道:“蓝姑娘,我们真是走运,竟然在这里找到碧玉竹了。此物最善制乐器,待我斩断一截,做一个碧玉箫来玩玩。”
    只见他左手拿着一根碧绿的竹枝,右手用一把银灿灿的刻刀飞快地刻出了七个孔洞。接着在玉箫的身子上刻出了三个jing巧的法阵,分别为“冷月”,“繁星”和“寒溪”。这三个都是幻音方面常见的法阵,多铭刻于铃铛,玉磬,木鱼等利用音波攻击的法宝。
    自从看到陈云生在法阵上的造诣与ri俱增,诸葛靖宇也有些动心,他五年闭关中,有三年都在研究法阵。与陈云生研究杀阵不同,诸葛靖宇关注于法宝、法器上的法阵,这种法阵多为辅助xing质,虽然没有攻击力,却更加的jing巧。试想,在方寸之间要铭刻出多个法阵,难度不啻于陈云生所着意的白虎杀阵。
    竹屑纷飞,一柄玲珑剔透的碧玉箫制作完成,全部时间不足半个时辰。诸葛靖宇兴致不减,着唇玉箫,随便吹奏了一曲《碧海chao生》,周围碧绿的竹海被风拂过,发出的沙沙响动,让人听得入梦似幻。
    蓝星繁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诸葛靖宇,心中感叹:“这位兄台果然是个人才。天文,地理,制符,炼药无一不晓,竟然还懂音律,就是修行上不思进取,做他的师傅,一定cao了不少的心。”商浩然如果听到她的心生,一定会痛哭流涕,高呼: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者谓我何求!
    “这一路上只是赶路甚是无聊,诸葛兄不妨将教星繁吹箫。”蓝星繁认真地说道,颀长且微微上翘的睫毛下,一双妙目闪动着一丝崇拜。
    诸葛靖宇面se突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赤红,他掌管司天阁的时候博览群书,对于第七层上保存的禁忌之术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其中有本叫做《乾坤合体录》。这本书中单列一章讲述吹箫之妙事,如何着唇,如何轻啄,如何鲸吞,如何细品,可谓事无巨细,描写的非常生动,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时,这两个字突然被一个美女深情款款的说出,场面很是尴尬。
    “呃……好。”
    ……
    陈云生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之时已经天se大亮。小麦se的阳光穿过树林照she在他的皮肤上,非常的舒服。地上的骨骸已经不见了,追逐他的鬼蝠老祖也没有了踪影。
    “难道鬼蝠老祖感到不妙提前遁逃?”他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脑袋,自言自语道。
    “咦!晓山呢?”突然陈云生意识到柳晓山也不见了,他仔细观察地面的痕迹,并没有发现一点争斗的迹象,“难道这个丫头也感觉不好,提前开溜?”陈云生思忖着。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颗松果掷到了陈云生的肩头,他转头观看,只见一颗高大的松树上坐着一个娇俏的少女,正是柳晓山。她双腿前后晃动着,显得颇为悠闲,朝陈云生做了一个鬼脸,飘飘然落在他的面前。
    “晓山,你什么时候转醒的?你见到那个鬼蝠老祖了吗?”陈云生问道。
    “云生哥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一觉睡到现在,ri头要偏西了,我们赶快回家啊,晚了爹娘要担心了。”柳晓山扁扁嘴说道。
    “晓山,你怎么没有戴面具啊?”陈云生刚刚发现柳晓山并没有戴她那张丑陋的面具,而是以真面目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有点反常。
    一张滑腻的小手贴在陈云生的额头,柳晓山煞有介事地说道:“也没发烧啊,怎么尽说些胡话啊,云生哥你再不走,晓山自己回去了。”
    说罢,柳晓山转身作势yu走,陈云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有跟在后面。
    两个人沿着弯弯曲曲的林间小道逶迤而行,柳晓山不时被路旁的花草吸引,所以二人行的很慢。陈云生一路之上苦思冥想,眼前有太多不可思的事情。
    “晓山,你说的爹娘是何人?你不是金沙国的公主吗?他们何时来到此地,这里离金沙国何止千万里啊。”陈云生不解地问道。
    柳晓山妙目乜了他一眼,娇嗔道:“让你别睡,你偏偏不听,这下可好了,竟然睡糊涂了。我哪里是什么金沙国的公主,金沙国在哪晓山也不知道。好啦,我的傻哥哥,这天se马上就要黑下来了,山中狼虫虎豹多的很,别让爹娘挂记了,我们快回去。”
    柳晓山如同小鸟一样依偎在陈云生的身旁,手臂插在陈云生的臂弯,显得十分的乖巧。
    陈云生更加奇怪了,这里边有古怪!
    “晓山,听我说。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了,怎么说的我全不明白啊。天黑了怕什么,我们修仙之人视黑夜如同白昼。别说狼虫虎豹,就是成了jing的妖怪我也不怕。再说,我们可以驾穿云舟回去,根本不用走山路,”陈云生拉住柳晓山,一脸严肃地说道。
    柳晓山朝他做了一个鬼脸,悻悻道:“要你别看那些修真话本,你偏偏不听,这下好了,张开口修仙,闭口飞行,你倒是有本事,不妨飞飞看。”
    陈云生不想跟她继续纠缠此时,他已经确定柳晓山是中了幻术,被人蛊惑了,现在只需要施展一下自己的本事,真伪立现。



第三十三章 云生打狼
    “晓山你看好了,我要飞了。”陈云生说道。
    柳晓山在一旁哼着山歌,两只会说话的大眼睛也不看向陈云生,她根本不信陈云生说的话。
    陈云生尝试用神识驱动储物指环中的穿云舟,可是他甫一运功,顿时傻眼了——神识消失了,而且消失的非常彻底,仿佛压根就不曾有过这东西一样。他反复运转神识,可是一点感觉没有,不由得脸se有些微红。
    柳晓山瞟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好似早就料到这一幕似的。陈云生急的额头的青筋暴起,“怎么能没了呢?”他自言自语道。
    “算了,不用神识了,用木遁术也能飞空。”陈云生打定主意,手上做出木遁的法诀,口中唤道:“起!”
    这回陈云生彻底的懵了,体内连一点灵元的迹象也没有,更别说运转了,就连经脉也变细了很多。陈云生尝试运转大周天金灵聚气术,可是天地之间没有一丝灵气,金灵聚气术失去了作用。
    “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天穹山脉就算灵气最稀薄的地方也能运转金灵聚气术。天呐,我在哪里啊。”陈云生有些惶恐了,眼前的一切实在匪夷所思。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储物指环还在,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指着指环说道:“这里太诡异了,周围的灵气一点也没有了。我周身的灵元和神识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好在手上这个指环还在,他是我平ri用来存放物品的法器,只不过……”
    “只不过没有神识无法开启,对?人家听你这句话说了好几年了,这枚戒指是咱俩的定情之物。你别再胡言乱语了,爹当年为了这枚戒指费了不少心思,若让他听见,一定大为光火。哎,自从接触了修真话本之后,整个人都变的不正常了,这种书真是毁人不倦啊。好啦,好啦,赶紧跟人家回去。再磨蹭下去,天都要黑了。”柳晓山拉起陈云生,沿着山路向前奔去。
    一路上,陈云生感觉到身体颇为笨重,全然不似之前那般轻灵,腿上如同灌了铅似的,没跑几里山路就累的呼呼直喘。柳晓山十分乖巧的陪在一旁,并没有催促。
    虽然两个人全力赶路,可是终究没有在天黑之前回到家中。看着西天仅剩的一抹血红,柳晓山有些慌了,她焦急地说道:“这下糟了,这几天听人说山路上不太平,经常有狼出没,早听娘的话,不那么贪玩就好了。”
    陈云生虽然灵元尽是,但多年养成的习惯却没有消失,区区一只狼他还是不在乎的。他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晓山放心,有云生在,定然保你安全。再说我们运气也不一定那么背,说不定昨天晚上狼饱食了一顿,今天还没有消化干净,不会出来。”
    柳晓山白了他一眼,娇嗔道:“如你所愿就好了,可是你每次预测的事情都不准。我们还是赶紧走,这里离家还有十几里山路呢,没有半个时辰,别想看到家门。”
    两人接着太阳落山前那一缕微弱的阳光快步走在山道上。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一双绿灯般的眼睛盯上了他们。
    二人走到了一处极窄的山道,只能一人通行,一边是陡峭的山壁,另一面万丈的深渊。陈云生看着左边深不见底的峡谷,第一次感觉到有些眼晕,本能的想山壁靠了靠。
    “难道我真的不曾修行过?”陈云生心头浮起一个让他自己都有些害怕的想法。“那师傅,师兄还有李铁嘴,黑骨难道都是我臆想出来的吗?否则就算我法力全失,也不应该对悬崖恐惧啊。”
    陈云生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一头黑se的兽影被月光映照在山壁之上,显得格外的高大。他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甩脸观看。
    只见一只体型壮硕的灰狼出现在身后不远处,两只绿油油的眼睛充满了对人肉的渴望,苍白的犬牙上挂着一丝晶莹的口水。
    陈云生虽然心中有些骇然,还是本能的挡在了柳晓山的身前。失去法力的陈云生,如同一只被剥的干干净净的竹笋,失去了所有的依仗,只能用血肉之躯应对野兽的利爪。
    柳晓山也发现了饿狼,她的手紧紧的握住了陈云生手臂。从柳晓山手上传来的颤抖告诉陈云生,现在只有靠自己了。
    饿狼没有给二人太多的时间,它如同一阵风一般猛扑上来。陈云生只感觉眼前一花,双肩上传来一阵剧痛。两只锋利的狼爪已经刺入他的臂膀,饿狼的犬齿堪堪挨到他的喉咙,狼嘴中的恶臭令陈云生作呕,他突然发现,死亡竟然离他如此之近。
    陈云生双手牢牢按住狼脖子,将狼头向后推去。锋利的獠牙暂时离开他的脖颈,可是这一推不要紧,两只狼爪在他的肩头划出了十条深深的血痕,皮肉外翻,鲜血顷刻间浸透了衣衫。饿狼拼命地挣扎着,将獠牙伸向陈云生的喉咙。
    此时,陈云生心中暗自后悔,早知如此,何不修炼一些炼体的法门,就算法力失效了,还有强韧的身体可以依仗,也不会弄的这么狼狈。
    一人一狼就这样僵持着,转眼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由于肩头失血过多,陈云生感觉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小,对面的饿狼浑身却有使不完的力气。
    “糟了”,陈云生第一感觉告诉他,如果再这样下去,不消一刻,他必然命丧于此。
    “自己死不足惜,可是晓山也要跟着自己一起落入狼口。”想到这里,陈云生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向身旁的深谷挪去,他要和这头饿狼同归于尽。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一直锋利的树枝插入了饿狼的左眼之中。饿狼吃痛,发出一声呜鸣,从陈云生身上跳开了。柳晓山脸se发白,手中握着另一根一头尖尖的树枝,瑟缩地站立在风中。
    剧痛让饿狼发了狂,拼命向柳晓山扑来,就在它跃过陈云生扑向柳晓山的当口。也不知道陈云生哪来的一股激劲,一脚踢中了饿狼柔软的腹部,而那只饿狼竟然被踢下了山崖。这脚用力过猛,他自己也没有站稳,侧身跌倒。
    柳晓山扑到陈云生身上,看到他双肩上深可及骨的十道伤痕,心疼的流下眼泪。她一面撕下衣襟为陈云生包裹伤口,一面擦拭脸颊的泪水。陈云生温柔地拍拍柳晓山的肩膀,挤出一丝笑容:“晓山别哭,这点伤算啥,睡一觉就好了。”
    他柔声劝慰之下,柳晓山哭泣的更厉害了,直到后来,陈云生说要赶快回家,以免在遇猛兽,柳晓山才止住哭泣。她搀扶起陈云生,二人缓缓的向前行去。
    两人行了约有二里山路,只见前方闪出一点火光。又过了一会,火光渐渐的变大,依稀可以看见有人擎着一个火把向他们走来。
    “定然是爹爹看我们久不回家,来寻我俩啦。”柳晓山兴奋地说道。
    她一边高声呼喊,一边搀扶着陈云生向那个火把走去。陈云生心中五味杂陈,今天发生的一切简直太匪夷所思了,他不仅失去了法力,还被一直普通的苍狼抓伤了,最后竟然被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弱女子救了。
    可是,若说这是个梦境,为何肩头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以往做梦,都不曾感觉到疼痛,遇到吃痛的时候定然惊醒,看来这次不像是做梦。
    此时,手持火把的人已经来到二人面前,陈云生借着火把的光芒,仔细打量对面之人。此人四旬年纪,身高八尺,面如冠玉,眼睛细长,鬓角已经斑白,一身土黄se的粗布衣服,看似寻常的村夫。
    看到这张饱经沧桑的面孔,陈云生的心再也无法平静。在他识海最深处,有一个房间,墙壁上挂着两幅画像,一幅是他早已仙逝的父亲——陈长青,还有一幅是他根本记不清面容的母亲。虽然陈云生很少来到这间斗室,但是此地总是一尘不染,保存着他童年仅剩的一丝温馨和惬意。
    此时此地,他再次看到父亲的面容,一种似恍如隔世的感觉油然而生。
    “难道我是死了吗,是了,应该是死了。只有死了一切才说得通。只有死了,才能见得到父亲。”陈云生喃喃地说道。
    “混账,活的好好的,死什么死!整ri这般冒失,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你折腾的。”
    陈长青作势yu打,柳晓山赶快挡在陈云生的身前:“爹爹息怒,这事都是晓山不好,倘若不是晓山缠着要去后山玩耍,也不会遇到狼。云生哥为了保护我已经受伤了,你就别打他了。”
    陈长青何尝没有看到陈云生受伤,看着脸se发白的儿子,就算柳晓山不拦着,也无法下手。他叹了口气,将火把交给柳晓山,来到陈云生身前,搀起他的肩膀,三人向前行去。
    陈云生感觉到一双有力的大手搀在自己的腋下,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将他带回了童年,那时候爹爹常常将他抛在空中,又牢牢地抱住,用的同样是这双有力的大手。



第三十四章 如梦似幻
    这是一个用青条石堆砌而成的小院落,一共三间正房,一大两小。院墙上挂着刚刚收获的红辣椒,玉米穗。院子中还种着一些绿油油的蔬菜。
    院墙的西边,用树枝和泥土堆砌的一个简易的鸡窝,七八只老母鸡蜷缩在墙角,躲避火把的光亮。陈云生看着眼前这座陌生的院落,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紧张。
    母亲在他印象中只是一团模糊的云雾,母亲离开他的时候,陈云生尚不能记事。童年时,他曾经无数次幻想着母亲的容颜,那应该是怎样一张温柔的脸庞。虽然小时候家境优渥,可是家中总是缺少了一丝母xing的柔美。
    父亲能带给陈云生的只有阳刚和坚韧,每当看到仆人家的孩子依偎在母亲怀中,陈云生总是充满了羡慕,有几次还偷偷掉过眼泪。母亲这个词语在他的生命中只是一个柔美的符号,无论他怎么努力,终是无法触摸到。
    此时此刻,陈云生就要见到魂牵梦萦的母亲,这令他怎能不激动。正房中点着一盏油灯,一个女人的身影映在窗棂上,她左手拿针,右手持布,在缝补着什么。三个人的脚步很轻,并没有打扰到屋中的女人,她依然自顾自地做着针线活。
    直到柳晓山轻轻地叩打门扉,屋内的女人才放下手中的活计,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过后,两扇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出现在门口。她面se白皙,凤目生辉,两道淡淡的柳眉,配上直挺的鼻梁,外加一张略施朱砂的樱唇,绝对是一个标致的美人。不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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