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寡妇丫鬟-第3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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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连声应下,看着周卫极翻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
这家伙,竟连头也不会!蓝怡听着周月娥的哭声,自己的鼻子也酸得厉害,她用力眨眨眼,忍去泪水,转身对众人笑道,“劳烦大伙一早来送行,卫极走了,不敢再耽搁大伙的功夫了。”
村中的男子大都点头,直接离去,妇人们留下来又跟蓝怡和周月娥说了几句宽慰的话,才慢慢散开。周月娥此时也收了眼泪,扶着蓝怡慢慢归家。便在这时,随着“叮铃铃”铃铛响,村外跑来一头毛驴,毛驴上坐的,乃是周吉庆的父亲,周阳。想他是刚刚得了消息,匆忙赶回来的。
周阳看到蓝怡,翻身从毛驴上下来,顾不得牵驴,便快步走到蓝怡面前,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弟妹,请你绕过吉庆这一次,周阳在这里,给你磕头了。”
蓝怡怔住,村里未散开的众人看着周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不断给蓝怡磕头,也心中不是滋味,想劝,却又不知如何劝起。
周月娥不干了,指着周阳的鼻子骂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以为我弟妹心软,你当着众人这么跪一跪,哭一哭,就要逼着她把你儿子放出来么?你要是想跪,怎么不早一点,我兄弟没走的时候跪?!”
周阳擦擦眼泪,哽咽道,“开了城门我就跑出来了,不晓得还是卫极兄弟走岔了。”说完,他的视线落在宇儿身上,“宇儿,你吉庆哥跟你玩动了刀子,是他不对,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伯伯以后一定好生管教他,你身子还碍事不?”
脸色依旧苍白的宇儿慢慢走到周阳面前,伸手扶起他,好生好语安慰道,“伯父,你别为难我娘。吉庆哥那一刀,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就算这样,我爹也跟衙门的人说了,让他们秉公办理,不能难为吉庆哥。若只有他伤我这件事,咱们撤了状子也能私了,可他还与山匪勾结,这才是大错,不是咱们说了能算的。”
周阳上前想握住宇儿的手,却被水秀挡开,宇儿现在刀伤未愈,不可与人拉扯。周阳继续哀求道,“宇儿,伯伯不是想求你们马上饶了他,只要能留他一条命。你吉庆哥虽然不争气,但我就这一个儿子……”
蓝怡皱起眉头,“周阳哥,你莫让宇儿为难,咱们从来没想过要吉庆的命,是他想要咱们的命!还有,吉庆的案子怎么判,还得听衙门的。如今刘大人就在青山客栈内,您若想知道吉庆还能不能活命,该问他去才是。”
蓝怡昨晚问过周卫极,周吉庆这种情况,砍头倒不至于,但是刑役十余载是免不了的。
周阳擦擦眼泪,低头不语。蓝怡摇摇头,周阳这么多年,一直在城中做工甚少归来,周吉庆自幼被柳氏娇惯。后来周阳看儿子实在不像话,曾带他进城做过几天工,但周吉庆实在是吃不得那份苦,周阳打骂都不能让他上进,才有把他送了回来,在村中又与皮猴儿混在一处,直至如斯。
养不教,父之过。周吉庆如今的模样,周阳的过失,也不小。
蓝怡回到家中,与周月娥说起敏儿上学的事情,“下月初一,便让她过来吧,正好村里灾民的孩子们也要在那日|入学。”
周月娥含笑点头,“敏儿知道能读书,乐坏了,这两天自己在家做书袋呢。”
蓝怡拍拍额头,“姐姐不说,我倒又要忘了。”说罢,她从柜子里取出一块粉红色一块水蓝的细棉布,放在桌子上,“这块布姐拿回去给敏儿添两间衣裳吧,我这些日子精神不济,就不亲手给孩子缝衣裳了。咱们敏儿肤色白,最称这样的颜色。”
周月娥摸摸棉布,推辞道,“这么好的料子,给她干啥,乡下丫头,来回走的都是泥土路,两天下来也就看不出啥色儿了。”
蓝怡笑了,“今天的路上,姐可找不到一块泥呢。收起来吧,这样的颜色,这些布料是成亲时别人送的添妆,再留着也要放坏的。”
周月娥知道蓝怡不喜穿色彩鲜艳的衣服,便也不再推辞,收了下来,又道,“弟妹,你还没听说吧,二瘸子,要熬不住了,已经好几天吃不下东西了。”
第七八四章 官字两口
蓝怡愣了愣,李二瘸子自从断了双腿,这一年多来并未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早已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的存在,“病了?”
“也不是,是被存发他娘,气得。”周月娥也觉得这件事十分荒唐,“存发他娘不是在城里做了暗门子么,今年年景不好,她的生意也不景气,竟又想着会来了。李二瘸子自然不肯戴这八丈高的绿帽子,起身就要把她打出去,结果从炕上摔下来,摔折了腰,更不济了。”
蓝怡惊讶地张大嘴,也不知该如何评说。李二瘸子的前妻唐月儿在城里做暗门的事情她知道,前一段日子她寻了个不错的富商离开一段,后因不被富商的正妻所容,又跑了回来继续做老本行。这怎么又想到回李二瘸子身边去了?
就算用脚趾头想,唐月儿也该知道自己是回不去的吧!
两人又唠了几句闲话,周月娥才走了。蓝怡觉得困乏,看着宇儿吃了药后,又叮嘱文轩好生带着刘小妹玩,便又合衣躺下睡了。迷迷糊糊间,她梦到周卫极被人追杀,满身是血地躺在路边,无人救治,猛地又惊醒了。
蓝怡喘息着,拍着怦怦乱跳的心口,看着被她供在床头的万回哥哥,忍不住也迷信地上前给他点上三柱清香,求万回哥哥保佑卫极,平平安安的。
方点完香,便听到院中传来文轩和刘小妹的欢呼声。蓝怡出去看,便见刀疤猴坐在葡萄架上,见她出来,手舞足蹈地吱吱叫着。
蓝怡诧异地看着,文轩见到娘亲举着手中的核桃炫耀道,“娘快来看啊,这是刀疤猴送给我的。”
核桃仍是青皮的,想来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今天大旱,山中许多树木都勉强维持着生机,能结出这么大的果子,想来那株核桃树生活的还算不错。蓝怡笑了,抬头简单问道,“刀疤猴,你是来感谢我们的?”
刀疤猴又吱吱叫了两声,望着门口,见宇儿也小步地走了出来,它继续望着。蓝怡看明白了,“你找卫极么,他出远门了,不在家。”
刀疤猴吱吱叫了两声,两眼有些失望地把两个核桃扔到蓝怡面前。蓝怡嘴角抽了抽,“给我的,谢谢啊。”
刀疤猴转身要走,蓝怡赶紧叫住它,“你等一等!”
刀疤猴停住,转身挠挠脑袋,看着蓝怡。蓝怡笑了笑,问道,“你在山里,有没有见到一个和卫极有点像的男人?”
刀疤猴眼中满是茫然,显然不明白蓝怡在说什么。蓝怡想了想,又道,“如果你在山里,看到一个单身男人受伤,或者遇险,记得过来跟咱们说一声,咱们去把他弄回来。”
刀疤猴也不知是否听明白,又吱吱叫了两声便离开了。
如花靠在门框上,看着这只快速在前排房顶上离去的猕猴,笑了,“你们说它是来感谢的,我瞧着可不像,方才,它在西院的菜园里,摘了好几根秋黄瓜吃了。”
蓝怡和宇儿对对眼神,皆是默然。难不成,刀疤猴以为,它这三个核桃,就能换自家菜园里的菜了?
刘小妹捡起刀疤猴扔下的核桃,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惊讶叫道,“文轩哥哥,你快看啊,这上边还有刀疤猴的爪子印呢,好厉害哦~”
文轩皱起小眉头,教训道,“刀疤猴指甲可长了,刻下爪印算什么,它一巴掌就能抓烂一个大红果呢。”
刘小妹听后两眼放光地拉着文轩的衣服,央求他多讲一些刀疤猴的事情,俩小家伙一前一后地去了西院,寻找刀疤猴当年的痕迹。
蓝怡想起前年冬天那个抓烂大红果的小猕猴,也笑了。问如花道,“刘大人还未走?”
“已经走了,只把小妹留了下来,说让她跟文轩玩几天再接回去。”如花笑呵呵应道,“这小丫头,很喜欢跟文轩一块玩。文轩虽每次烦得很,最后却还是被她哄住,呵~瞧着就有趣。”
蓝怡看着如花一脸的遐想,摇摇头不再理她,走到宇儿身边摸摸他的头,还好,没有发热,“要不要回屋歇着?”
宇儿摇头,看着娘亲问道,“娘,咱们去西院的竹床上歇着,好不好?”
蓝怡点头,两人去了西院,如花利索地从架子上取下晾晒的炕褥子和单子铺上,蓝怡扶着宇儿,让他躺在床上,自己坐在他身边,看着文轩和刘小妹在菜园里找东西,温馨美好。
“娘,当时被周吉庆拿刀扎到时,我满脑子都是娘,就怕自己死了,娘会伤心。”宇儿把头压在娘亲的手上,喃喃说道,“幸好,被人救了。”
蓝怡想起看到宇儿被水秀抱过来时自己崩塌的心,叹口气,“何止是伤心,你若真出了事,娘都不会怎样。宇儿,你和文轩都是娘的命根子,你们要好好的,知不知道?”
宇儿点头,抿起小嘴望着娘亲,浓密的睫毛忽闪了几下,“娘,再也不会了。宇儿再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了。像爹爹说的,宇儿要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小心谨慎行事。”
蓝怡点头,“周吉庆被捉走了,咱们村里暂时是安全的,你也不必草木皆兵,痛痛快快地玩便是。只要不去山林不下水,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宇儿点头,看着哈哈大笑、爽朗欢快的刘小妹,再想到被程自牧接回家中的唤儿,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娘,程自牧被杀之后,程家必定得乱一阵子,也不知妹妹会不会被吓到。”
蓝怡顿了顿,将实话告诉宇儿,“程自牧,不会死。”
宇儿眨眨眼,一脸复杂,“都这样了,还不能杀死他么?”
“金成子做的药,他吃了下去,现在变得呆傻。程家四处走动,想花三万两银子买他一条命,刘大人昨天来便是为了这件事。”蓝怡轻轻道,“以他如今的情况,也做不得什么恶事了,留着便留着吧。”
宇儿垂眸半晌才嘟囔了一句,“有钱就能买命么?那么多人都看到他拿刀伤人了,也能抹掉么?”
蓝怡笑了,教导宇儿道,“官字两张口,什么话还不是两面说的。若是刘大人有意留他一命,在堂上自然明白哪些是该问的,哪些是不该问的。最后递上去的案情文书里也会把他这一笔轻描淡写,便成了。”
宇儿似懂非懂,抬头看着槐树叶间闪动的光线,脑中想的则是刘大人到底是好官还是贪官。
而此时,刘大人正坐在衙门大堂上,开堂审问一众山匪。
第七八五章 程家傻子
果真如蓝怡所言,刘大人问案,很是巧妙,没有一句歪曲事实之言,便把程自牧摘了出来,一众犯人被押回大牢之中,待州府的文书归来再行宣判。
州府的文书很快下来了,两个山匪头子,虫大和油二以及山匪中的几个小头目,被判秋后处斩;其余山匪被判送至沙门岛,终身苦役,不得归;妖道金成子入歧途与山匪厮混,欲报蓝怡当日揭发他行骗之仇,与山贼同罪;周吉庆因勾结山匪和伤人,被判徙刑十五年。
程自牧,当夜因发现山匪攻民宅,前去擒贼,慌乱之中被误认做山贼,无罪释放。
在堂外听判的程家人大喜,看着山贼们哭爹喊娘地被押走,赶紧冲进堂去,忍着腥臭,扶起自家的大少爷,出衙门上轿归家。
待回到程家,程大夫人等人见程自牧终于囫囵地从衙门回来了,松了一口气,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程大夫人张罗着让程自牧迈了火盆,撒了消灾的符水,又沐浴更衣后把那一身的囚服烧了干干净净,心里才觉得安稳了些,看着面前整洁木讷的儿子,劝解道,“你这次,是太莽撞了。就算再怎么恨那一家人,也不该跟山匪勾结,闯民宅持凶杀人啊,你知不知道,为了把你救出来,你爹也拉下脸来四处求人,才跑通了门路,娘把压箱底的钱都拿出来了。加上春里生意亏掉的那几笔,咱们全掏空了啊。”
程自牧依旧直直地看着地上的石板,没有反应。
程大夫人长叹一声,儿子是她生的,什么脾气她最清楚,“娘知道,几万贯虽不少,但对你来说,再赚回来也容易。牧儿,你被捉是在乡下,回来了直接押入大牢,咱们连探视都不能;两次堂审你都是露了个背影,堂外没几个人瞧见你的狼狈,这点小事,无须放在心上。我儿梳洗干净,依旧是人人艳羡的黄县一流美男子。”
程自牧依旧怔怔地看着石板,木然无答。程大夫人觉得有些诧异,觉得有些不对劲。
程大夫人身边的婆子见状,打圆场道,“夫人,大少爷又累又乏,无精神也是正常的。该去给老太爷请安了,请完安,再让大少爷吃些东西吧。”
“对,对!”程大夫人连连点头,这才想起来儿子的肚子还饿着呢,“快去给你祖父请安,他老人家对你着实惦记。”
程自牧依旧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程大夫人皱起眉头,“牧儿?去吧。”
程自牧抬头看着娘亲,两只眼睛竟是十分清澈,让程大夫人颇有几分不适应。程自牧这样的眼神,自他七八岁之后,再未见过了,心也忍不住软了又软,语调又柔和了几分,“去吧,给你祖父请安。”
程自牧站起来,转身跟着引路的小厮向外走,去到程老太爷的院中。一大家子人都聚在正堂等着,看他走进来,直愣愣地站在屋子正中,除了小七,旁人皆是满脸诧异。
程大爷骂道,“孽障,还不跪下。”
程自牧直挺挺地双膝跪在堂中,依旧是低头不语。
程老太爷看着程自牧额头和鼻子仍有青紫淤痕,和整个人呆呆木木的样子,气竟也下去了几分,因对外言称程自牧是被无辜牵连的,戏自然要做足全套的,程老太爷冠冕堂皇地训斥了几句,道,“下去吧,这番劫难也算是过去了,日后行事,不可如此莽撞。”
程自牧依旧跪在堂中,一动不动。
程大爷见他这样子,也忍不住训斥了几句,道,“还不起来,滚回你自己的院子闭门自省!”
程自牧这才站起身。
程三少爷程自秋站起身走到程自牧身边,笑道,“大哥此番无辜受累,是该在家多歇几日,把脸上的伤养一养再出门。”
这话,分明是有幸灾乐祸地味道。以程自牧的性子,听了这样的话,定不会平白忍着,可今日,他竟毫无反应,只呆呆地看着小七面前的一盘葡萄,直直地走过去,抓起几颗,皮也不剥便塞进嘴里!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熟透的又大又圆的葡萄,味道自然是极好的。程自牧吃的眯起眼睛,咧嘴笑了,小七看到程自牧张着缺了四颗门牙的痴呆笑容,瞪大眼睛,不知如何反应。
程自秋看了,忍不住大笑起来,“大哥,你的门牙哪去了?这,这……哈哈哈哈~”小七身后的几个丫鬟也忍不住低下头,肩膀微抖,嘴角抽动,不过碍于程自牧积威甚重,不敢笑出声罢了。
程老太爷和程大爷、三爷听了,也诧异地看着程自牧又一把把抓起葡萄放进嘴里。程大爷怒道,“程自牧,你这是作甚!”
程自牧眼中,只有吃的,把一盘葡萄塞进嘴里,眼睛才落在小七身上,委委屈屈道,“还要……”
众人瞠目结舌,这才看出程自牧的不妥来。
小七也装作不知,让丫鬟去取了一碟点心进来,程自牧又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噎得直翻白眼,拿起小七的茶杯便喝了下去,顺过气后,冲着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