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满园巧种田-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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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偷偷抹去眼角那一抹泪水笑道:“起来,都起来,朕也就是过来看看,你们这样,让朕觉得朕不该来了。”
说着这话,皇上意有所指的又看看靳言,而靳言在得了皇上的旨意之后,早就站直了身体。
皇上看着自己儿子这挺拔的身姿,瞧着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的容颜,忽然之间就有了一种为人父的骄傲。以往他是真的没发现这个从小不在身边长大的儿子又多么的出色,可是今日却忽然察觉了,这孩子真的很是出色。尤其是太子的礼服穿在身上,一举一动都让人觉得威仪天成,颇有风度,甚至比晨儿看起来更加像一国太子。
只是,自己到底对他不起,从小到大,不曾让他感受过一日的疼爱和娇宠,不光是不闻不问,甚至还纵容贵妃的人以他的名义追杀他,以至于父子之间到了今日,依旧不能缓和关系。
他一直都觉得,靳言的存在,亵渎了自己对贵妃的情意,若是靳言不存在了,贵妃的心里就会舒坦很多,可他却忘记了,如果只顾念与贵妃的情意,等自己百年之后,大好的江山就只能传到侄子们的手中,而不是自己的骨肉血脉。
当初贵妃提出要过继一个孩子来的时候,他才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他那时候才开始有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几十年,居然只是为别人做嫁衣,不甘心自己死了之后,居然没有一个披麻戴孝的骨肉。
就算是过继的又能如何,到底不如自己亲生的,将来要供奉,只怕也是供奉亲生的爹娘。也就是那时候开始,他才想起来这个儿子,这个早就被自己送走的儿子。
可到底不是从小在一处生活,他对于靳言的亲情还是不多,对他的疼爱更是比不上那个从小就在自己膝头长大的晨儿。而这个孩子,似乎也早就不在意他是不是疼爱他,对他也是冷淡的很。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有些变化了,他开始越来越多的关注这个儿子,甚至想尽一切办法帮着他料理这个国家琐碎的事务。
他喜欢这个叫做林玉岫的姑娘,那他就成全他。他要给他的媳妇撑场面,他就帮他撑起来。
这姑娘的出身是不够高、不顾显赫,可若她是个福泽深厚的人呢?还有人敢瞧不起吗?
“陛下的身体无恙,是臣等最为欢欣之事。”有老臣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说了这一句话出来。
太子手中,他们这些老臣的日子不好过啊,唯恐做错了什么,如今皇上好起来了,凭着他们与皇上的情分,以后的日子就不会这么难熬了。
皇上等了半天,等的就是这句话。
“朕昨日还病势缠绵,连起身坐一会儿都不能,岂料,昨夜做了一梦,却是天上的神仙托梦,说吾儿今日成婚,朕的身体必将会大好。今日一早起来,竟然能进两碗饭。”皇上睁着眼睛说瞎话,居然说的一板一眼,就好像真的有这么回事一样。
听了这话,朝中大臣们还有什么不懂的?民间不是也有家中的人病了冲喜的这一说法吗?太子妃虽然不是为了冲喜,可架不住人家是个有福气的,才进门,皇上缠绵了两年的病就这么好起来了。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得此佳儿佳妇,实是我大越之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忙就跪下道贺。
靳言忍不住翻白眼了,这算怎么回事?巴巴的跑到自己婚礼上,就是为了折腾这回事?有没有觉得很无聊?
皇上对靳言这样的表现并不放在心上,反而笑意盈盈的说道:“朕得此佳儿佳妇,心愿已足。所以,朕决定,从今日起,朕退位长明宫,大越江山正式交到太子手中。钦天监择吉日,礼部全权负责新皇登基大典!”
这话说是石破天惊一般也不为过,皇上许久不露面,这才一露面说的居然是自己要禅让皇位的事儿,怎么会?
皇上的身体不是都好了么?怎么还要退位?
不要说这些臣子们,就是靳言本人,也被吓到了,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这算是撂挑子不干了么?这时候将皇位禅让给他,是疼他还是害他?他才新婚好不好,总要让他放几天假陪陪新娘子吧?
大臣们并不知道,为了这一天,皇上已经观察了靳言两年时间,他现在已经能确信,靳言确实是个合格的太子,将来也必将是个合格的皇帝,将大越江山交给他,他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皇上看向儿子的目光越发的柔和了几分,声音清越慈和额说道:“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勖帅以敬。”
虽然被皇上的神来之笔惊吓到了,可皇上能如常出席他的婚礼,也算是全了这场婚礼最后的一点遗憾,最起码将来不会让人诟病玉岫的入宫不曾得到皇上的爱重。
因此他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冠幅之后,恭恭敬敬的跪下磕头道:“臣谨奉制旨。”
之后,靳言三拜九叩之后,起身上了金辇去亲迎太子妃。
朝中的大臣们看着坐在上首的皇上,有些茫然了,皇上刚才可是说了,从即日开始,传位于太子殿下了?若是如此的话,太子妃今日是以皇后的身份入宫,还是以太子妃的身份入宫?还真是个问题,尤其是礼部那些官员,这会子都要糊涂了。
若是按照太子妃入宫,皇上方才明明已经亲口下了传位的圣旨,可要是按照皇后的礼仪,偏偏新皇还不曾登基,怎么这么难呢?皇上也真是的,就算是有这样的心思,难道就不能等到明日再说?
不过,这些话心里想一想也就罢了,到底不能宣之于口。
“你们也不用愁,既然朕已经下了传位的圣旨,自今日起朕就已经是太上皇,太子便是皇帝,太子妃入宫,冠服不及更改,可其他礼仪,均按照皇后仪仗即可!”皇上倒是颇了解自己这些臣子们的心思,很快就开口解围道。
既然已经想好了要退位,他也不是那等放不下的人,再说了,几十年权利的巅峰,虽然看起来风光无限,可实际上的苦楚只有自己清楚,倒是这两年时间,他才觉得这日子舒坦了许多。
靳言是个好的,虽然说对他不亲近,可就算是他退位,靳言也会一如既往的礼遇他,或许这反而是他最好的归宿。
已经出了宫门的靳言根本不曾想到,皇上忽然又说了这一番话,以至于差点儿弄出大乱子来。
皇后与皇太子妃的仪仗相差虽然不多,可到底还是有差别,这时候要补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尤其是,皇后的仪仗可是有些年没用过了,一时半刻要预备起来也不容易。
何况,太子,哦,不对,是新皇此时都已经出宫了,总要赶在娘娘上轿之前将这些都送过去吧?要不然成什么事儿了?皇上这是一时兴起还是早有准备?怎么能这样难为人呢?
呜呜,要是新皇的第一件差事都办不好,会不会惹恼了新皇?到时候,自己是要丢脑袋还是要丢帽子?
礼部尚书哭丧着脸忙的脚不沾地的操持这些琐碎,一面想着自己可能会面临的灾难。若是不知情的人,只怕是要以为他这不是在忙活普天同庆的大喜事,而是忙着丧事了。
此时的林玉岫根本不知道宫中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就是连靳言也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正快马加鞭的朝着城外赶过来。
“姑娘,这点儿小点心您藏在袖子里,要是饿了就吃一个,也能垫垫肚子。”菱娘拿着一个锦帕,里头包着七八块一口就能吃下去的小点心,放在林玉岫的手中。
真是再没有比成亲还辛苦的事了,从一大早吃了早餐到现在,姑娘竟然是连一口好饭都吃不上,免得弄坏了好不容易才化好的妆。
546 进宫伊始
索性钱嬷嬷是个有经验的,一早就预备了好些容易吃下去的不过比拇指肚儿稍微大一点的小点心备着,这会子喂了林玉岫小心翼翼额吃一些,也能顶事儿。
要不然,菱娘可真是怀疑,姑娘坚持不到婚礼举行完就要饿晕过去了。
林玉岫此时不管吃什么却都是如同嚼蜡一般,原本香甜可口的点心放在嘴里也没有察觉出一点滋味。
两世为人加起来也有好几十年了,算是经历过不少的事情,可是结婚还是头一回。之前没有看到这些气氛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己淡定的很,一点都不紧张。可到了这会儿马上就要上花轿了,鼓乐声都已经能听的清清楚楚的时候,林玉岫却忽然感觉到了自己内心里传来的紧张情绪。
她觉得自己额头上,手心里都开始冒汗了!她是真的紧张了,要不然怎么能听到迎亲的鼓乐声呢?
“太子殿下已经到了庄子门口了!”忽然有小丫头的声音传来。
林玉岫立时觉得更加紧张了,原来鼓乐声不是自己的幻听,而是真的。
之前不是还说才出宫吗?怎么这么快的时间就到庄子门口了?宫中距离庄子的距离有这样近吗?
相对于林玉岫来说,其他的人就更是紧张的不得了。林玉岫多少还算是见过世面,可是此时在庄子上为林玉岫送嫁的这些人却没有一个是见过世面的。这会子听到太子殿下已经带着迎亲的队伍和太子妃的仪仗到来,如何能不紧张起来?
饶是有钱嬷嬷和乔氏二人之前已经对这些人提点了不知道多少回,却依然没有办法杜绝这些人对皇室与生俱来的敬畏。
他们唯恐自己做错了什么,若只是自己做错了也就错了,可他们现在代表的可是太子妃娘娘的娘家人,要是有了纰漏,岂不是要惹得太子妃娘娘被人笑话?
“嫂子,你快看看我的衣裳可有不整齐的地方?”
“婶子,你这头发再抿一抿才好,有些乱了。”
“哎呀,她二嫂子,你头上的发簪怎么都歪了!”
……
一时之间,一屋子的女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互相打量着衣裳妆容是不是得体,发髻钗环是不是凌乱。
太子妃娘娘出嫁的大礼,可万不能留下一点儿遗憾,要不然,丢了太子妃娘娘的脸,只怕要被村子里的人一辈子戳脊梁骨看不起。
“你们也别忙了,吉时已到,玉岫该上花轿了,左右今天也没人看着咱们不是?”乔氏看着这些人忽然之间慌乱起来,忙就笑着说道。
怎么这一个个的比自己当新娘子还着急费心的?正主儿还在这里呢,有玉岫在,谁还能注意到别人不成?莫说都是些村妇,如今就是有沉鱼落雁容貌的站在这里,估计也没人注意到。
“说的是呢,咱们还是先好生送了太子妃娘娘上花轿才是,至于咱们自己个的妆容,实在是不打紧。倒是太子妃娘娘的妆容,我瞧着这口脂还是要再涂一点才好。”钱嬷嬷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之后,也是实在没有什么可找的问题了,才开口道。
她一面说话,一面已经拿起口脂手脚麻利的给林玉岫补妆。
京城里大户人家嫁女儿的时候,一般都会为难一下新女婿,让作诗什么的,可是今天靳言到来,倒是省了这一道程序,不过是塞了几个红包之后,就被放行了。
之所以能这么顺利,不外是有两个原因,一来是西河村来的人,没有这么多的讲究,二来,上门迎亲的可是太子殿下,谁敢为难?以后还要不要好好的过日子了?
靳言一路上什么难心都没犯,就走到了林玉岫的闺房门口。
而此时礼部尚书才带着刚才补齐全的仪仗到了庄子门口。
他抹抹额头上的汗珠子嘀咕道:“总算是赶上了,这要是差了一点点,今天就是掉脑袋也不为过。”
不过,此时还没有时间让他消停,就是连歇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虽然仪仗是齐全了,可现在要重新排列起来,也要不少时间,这一切却都要在新皇陛下带着皇后娘娘出门之前做好。
他不光是要快速的在新皇带着娘娘出门之前做好这些,还要去宫里头看看,要是宫里头有了纰漏,也够自己吃苦头的。
因此,他忙就吆喝着开始重新让这些人开始列队,一切严格按照皇后娘娘的仪仗安排妥帖。
便是靳言也没想到,此时的庄子外头比庄子里头还要热闹,差不多能用兵荒马乱来形容了。
太子殿下到来,庄子上的人呼啦啦的跪了一地,对于唱礼官那絮絮叨叨的许多词儿,这些人可是一句都没听清楚,就只顾着紧张了。
也是呢,这时候他们这些原本就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们没有晕过去的都已经是本事了,哪里还能顾忌其他?热切的目光看着靳言龙行虎步的走进庄子里,这些人还茫然的跪在地上,如不是后头的小太监们将他们都拉扯起来,只怕这些人都有一只跪在这里的可能呢。
此时的林玉岫已经被钱嬷嬷等人做了最后一遍的补妆,只等着盖上红盖头就能出门了。
她郑重其事的瞧了一眼屋里的人,也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眼前这些人确实都与自己没有什么学院亲情,可是,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却与亲人没有什么差别了。
不管是乔奶奶,五婶子一家,还是赵元溪赵元雅兄妹二人,对她而言,都是弥足珍贵的人,而今日自己出嫁,这些人能陪在自己身边,对于自己而言,已经是最好的了。
赵元雅到底忍不住上前将林玉岫重重的抱一抱,这才松手躲到了乔氏的后头。
“元雅……”林玉岫也哽咽了。
这几日,赵元雅的反常,她也看到了,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对赵元雅说,这丫头,面子上看起来是个活泼开朗的,可实际上,却是个心理装着事儿的。
乔氏忙就开口道:“玉娃,今日是你成亲的好日子,咱们可不能这样。”
虽然说是新娘子有哭嫁的说头,可玉岫到底不一样,这规矩还是不用遵守才好。
林玉岫也知道,自己若是现在哭出眼泪,只怕是上好的妆就要全花了,因此,到底将眼泪逼回去。
谢太太瞧着林玉岫如此,生怕她再伤心,忙就将早就准备好的用金丝银线缀以宝石珍珠的凤穿牡丹红盖头盖在了林玉岫的头上,然后示意菱娘过来扶着林玉岫出门子。
对于林玉岫出门子的这些规矩,之前钱嬷嬷就已经与乔氏等人商量过过了,那些跪辞亲人之类的礼仪此时是完全都省略了就是。
一则是林玉岫也没有什么正经的亲人了,要说最亲的,现在还真就要算赵元溪这位义兄。只可惜的是,义兄总不是亲哥哥,又是一辈的人,哪里能当得起林玉岫的跪别?
二则是因为林玉岫如今到底身份特别,只要是圣旨下了,便已经是太子妃了,今日出嫁,更是定了君臣之别,她便是有这个心思,在场的人也没有一个敢受了的。索性,也就不让在场的这些人为难了。
少了一道程序,速度上到底又快了许多,这厢靳言进门之后,钱嬷嬷已经与菱娘等人扶着林玉岫出门到了外头的厅中,只等上花轿。
林玉岫没有父母,便是作为义兄的赵元溪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但是要让赵元溪亲自背着林玉岫上花轿,赵元溪觉得自己真的做不到,所以最后还是商议决定了,由林永泰送林玉岫上花轿。
林永泰此时稳稳的背着林玉岫,一步一步的朝着朝着外面停放的花轿走去。
赵元溪看着林玉岫越走越远的背影,眼中觉得热热的,可是他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哭,就算心里又再多的酸楚也要咽下去,藏在心里。
从此之后,玉岫这个人就只能深深的藏在自己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