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重生) 作者:醉爱夏意(晋江2014.2.20完结)-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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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重生)
作者:醉爱夏意
【楔子】
阴都鬼界,淫雨弥霏,覆晓露重鬼霾之色。
奈河桥下,奈河水流经西去,蓬船幽幽,将屡屡亡魂渡往奈河之洲。
奈河水静,即使乘船划过,也无半点潋滟涟漪,死过的人,若是魂魄打这奈河桥上走过,便可从这奈河水面上看见人世间最牵肠挂肚之人。
桥中央立着一个红衣女子,青丝如缎,肤如玉脂,眉似柳芽初生,瞳眸含烟四起,唇形娇俏,却似十月霜打素白,身着朱红金丝九羽鸾凤嫁衣,裙摆足有十丈有余。
阴曹地府的野鬼悲哭声通天彻地,到处也可见被鬼差押解的冤死厉鬼,但,天地之于她的,却只是眼眸中的秋水死寂,她像一座被绘了彩的陶石,比千年的恶鬼更没生气。
红衣女子定身桥栏畔久久而立,眼神投向奈河,渐露悲色。
“姑娘,一入阴曹便是永隔,即便是放不下,也断是要去了念想才好,现下选个好胎,投了才是正经。”
虽名孟婆,却是个年纪只有四十上下的中年女人,她虽为阴间鬼司,却隶属神邸,面上却总带着笑意,许是这种事情见得多了,自然看得淡些。
奈河水面上的影像中,一男子顶戴花翎,身着喜服,眉目疏朗俊秀,清逸潇洒,此刻正牵着一女子的纤纤素手,拜堂成亲。
“那是你的……”孟婆看着红衣女子心如死灰的娇俏脸庞,问之于心不忍。
“夫君。”红衣女子娓娓道。
孟婆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姑娘新鬼,白事未了,怎能又起红事?如此行事,有违天理!”
红衣女子苦笑,满脸嘲讽:“新鬼如何?人世间自古如此,从来只有新人笑,哪会听过旧人哭。”
红衣女子言毕,奈河上的景致瞬间变幻,出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手拿澄黄纸钱坐在墓碑前,老泪纵横。
“一夜白头,我最放不下的便是爹。”言于此,红衣女子的眼中终是泛出泪光,悲恸不止。
红衣女子却又咧嘴而笑,悲笑声彻野遍里,凄厉异常,引得阴间众鬼纷纷驻足,往那奈河桥上看去。
孟婆也是一惊,千百年来,红衣厉鬼见过不少,却从未见过怨念如此之重的鬼,她差了身后的守桥小厮,前去阎罗殿禀报阎罗大帝。
红衣女子身子稍稍往前一倾,将头探出了桥栏,垂缎般的墨发飘在半空,凄美异常,朱唇微启,皓齿渐露:“奈河桥啊奈河桥,奈何复奈何?若是从这桥上跳下,又当如何?”
孟婆大惊,连忙上前阻止:“使不得啊姑娘,若是跌入奈河,便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红衣女子一声幽叹回荡在奈河之上,寂寥道:“我恨意难消,葬于奈河之底也好。”
红衣女子说着,身子往桥栏畔又近了些。
“孟婆大人,阎罗大帝来了!”身后的小厮飘了过来,也往女子那方窥探一眼。
孟婆抒胸叹气,对红衣女子说道:“姑娘若有冤,不妨禀明大帝,若冤情属实,大帝定会为姑娘做主。”
红衣女子将身收回,转身望见徐徐而来的阎罗大帝,身后跟着黑白无常等一众鬼司,途经之地,鬼魂皆俯首拜上。
阎罗大帝眼大如桃,精明非常,招了孟婆问道:“何人有冤?”
孟婆躬身道:“禀大帝,是这位红衣姑娘。”
阎罗大帝扫眼望向一旁,只看见了一个怨气颇重的红衣厉鬼,便问:“有何冤情,快快报上!”
红衣女子:“有冤能解?”
此问一出,众鬼哗然,阴间自古,冤魂若能昭雪,必定感激涕零,哪里还敢迟疑片刻,此刻女子之态,令人费解。
阎罗大帝哈哈大笑,招了身后的判官吩咐道:“此女颇有意思,判官查了她的生平死因,快快报上!”
铁面判官道了声是,迅速翻查生死簿,片刻后说道:“禀大帝,此女名叫白若卿。”
“白若卿?此名耳熟。”阎罗大帝皱眉道。
判官凑到阎罗大帝的耳畔:“前日,帝王星托梦大帝,愿以折损三十年阳寿为代价换一女子魂魄安息,正是此女白若卿。”
帝王星为仙时乃阎罗大帝挚友,因对神仙生活疲乏不堪,才禀了玉帝下凡,本以为他在凡间能过得逍遥快活,却偏偏托梦说要为一女子折寿三十载,委实令人费解。
阎罗大帝拿过判官手中的生死簿,细细看来,白若卿年方二十,生前是南国宰相白仲秋之独女,后为定北王正室,生前犯了淫|乱通|奸之罪,自缢而亡,死后本该入无间地狱,算算时日,今日便是她的头七。
为此种女子折寿三十,委实不值,帝王星当真是晕了脑袋,阎罗大帝合上生死簿,捋着胡子问白若卿:“你淫|乱通|奸在先,何冤之有?”
白若卿:“我不曾做过。”
阎罗大帝招来生镜:“口说无凭,但看便知。”
阎罗大帝的锦袍大袖在生镜上一扫,白若卿生前之事便在生镜上显现出来,阎罗大帝手拿生镜,眉头愈皱愈紧,最后收了生镜,面色肃然:“淫|乱通|奸之罪确不属实,你有何要求,但说无妨。”
白若卿:“重回阳世!”
判官一听,忙凑到阎罗大帝身侧道:“大帝,此事未有先例,轻易答应恐有不妥。”
阎罗大帝微怒:“帝王星与本尊情谊千载,若是连这区区三十阳寿都不能替他守住,还做什么阎罗大帝,不如早早投胎去!况且此女实在有冤,‘重回阳世’之说合情合理。”
判官无言,只得退守一旁。
阎罗大帝:“白若卿,本尊准你所求,许你还魂阳世,但你本是我阴界之鬼,你此番还阳,阳寿十载,大限将至之期,本尊自会派黑白无常勾你回来,如此,你可愿否?”
白若卿从未想过沉冤还可昭雪,本以为自己的妄念太过滑稽,不曾想重生之愿真的得以实现,自然是感激涕零,红衣伏地,在奈河桥上犹如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叩首道:“愿!”
阎罗大帝:“如此甚好,黑白无常,送她还阳。”
“是!”黑白无常领命,押解白若卿上了鬼船,在奈河中逆流而上。
阎罗大帝望着在奈河中渐渐消失的红衣女子,终是笑道:“帝王星,本尊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成事如何,且看你自己的造化罢。”
第一章【1】
暮尽乍晓,窗屋瓦棱外渐露鱼肚白色,年关虽过,但院中皑雪未除,散雪片子夹在寒风中打在人脸上,生疼。
白若卿只着一件单衣站在门外,任寒风呼呼灌入袖口,眉梢却带着几分喜色,她举起双手,翻来覆去的看。
一觉醒来,她竟真的回到了出事那天,委实像做了一场噩梦。
“哎呀!我的大小姐姑奶奶,你一身单衣站在这里作甚?!”玉璃慌慌张张奔过来,将白若卿迎进了屋,又在碳盆子里添了火,包了手炉塞在白若卿的手中,略带埋怨道:“小姐,现下天气正冷,你这样到处乱跑,要是冻出个好歹那可如何是好?”
屋内暖和,白若卿冻得发紫的嘴唇渐渐缓了过来,嘴角挟着一丝笑意看着玉璃,调侃道:“爹爹道你是个鬼灵精,我看不过是个老妈子,唠唠叨叨个没完。”
老妈子这个称谓玉璃倒也受用,左不过是说她仔细能干,撇嘴道:“老妈子就老妈子,可我玉璃只给小姐当老妈子,唠叨几句打什么紧,旁人若是想让我多说一个字,也是痴心妄想!哼,小姐,你就知足吧!”玉璃说完,又取了件白毛狐裘给白若卿穿上。
白若卿原本心凉,被玉璃这般呵护备至的捂着,心中不禁有股暖意流过,她握了玉璃的手,平心静气道:“嫁入王府这三年,若不是你悉心照拂,我不知要吃多少苦,有玉璃相与,王府的日子便也没有那么难熬,我心中自然是感激的。”
白若卿这番话说的玉璃身形一顿,忙反手握住白若卿发凉的十指,眉头紧蹙:“小姐,我方才是与你闹着玩儿的,你可别当真,我自小被人卖进相府,老爷和夫人待我不薄,还赐名玉璃,小姐又从不以主子身份压我,玉璃是祖上积了大德才能伺候小姐,老爷夫人和小姐的大恩大德,玉璃是下辈子也报不尽的,小姐这样说,真真的是折煞玉璃了!”玉璃说着,竟哭了出来。
白若卿拭去玉璃粉面上的泪痕,笑道:“你我皆有恩情,日后便相依为命罢。”
玉璃不知白若卿何出此言,却也点头称是。
玉璃整了思绪,抬眸对白若卿道:“小姐,方才张管家差人来报,说王爷的马现下已经到东门外了,片刻便回府,咱们还是快些梳妆打扮一番,到门口等着罢。”
白若卿表情淡然,对玉璃的话不置可否。
半柱香后,白若卿出了闺房,一身打扮将院中打扫的奴仆吓了一跳。
只见她,飞天髻翠玉环,孔雀翎簪满头攒,双耳北海明珠饰,墨黛朱唇赛貂蝉,锦袍貂裘披挂,红缨缀缀不凡,靛青合欢花绣鞋,微露裙角前端。
白若卿此番打扮,虽不像从前那样淡妆怡情,然而浓墨重彩间却更多了几分天人之美,令观望者欲罢不能却又心生胆怯,不敢直视。
玉璃迎了自家小姐出了西苑,心中直犯嘀咕,平日里一向喜爱安静素雅的小姐,怎的今日净捡着奢华出风头的穿戴?不过,玉璃倒是觉得白若卿这身打扮极好,更配了她现在的身份,定北王的正妃!
白若卿面无波澜,出了西苑,穿过九曲回廊,最后落座于王府正厅。
玉璃奇了,伏首轻声问白若卿道:“小姐,不出去等么?”
白若卿眉黛微挑:“天气这般寒冷,作何要出去苦等?他有脚,自会走进来。”
玉璃眉头微蹙,只觉今日白若卿愈发奇怪,往日若是听闻王爷要回,定会早早的等在王府门口,不见王爷不罢休,可现下这个样子,委实让人奇怪。
玉璃不好多言,只当是白若卿心情不好,连忙换了话题,端了桌边的杏仁荷叶粥对白若卿说道:“这是王爷最爱喝的,待会儿小姐亲手把粥端给王爷,王爷心中必定欢喜!”
白若卿端起碗放在地上,屋外张管家豢养的母狗闻香而至,将这青花瓷碗添了个里外干净。
“哎呀,这是小姐昨儿个剥了一整天的杏仁儿,真是糟蹋!”玉璃掐着腰,怒气横冲的将母狗撵了出去。
白若卿嗤笑道:“食不知味,不如喂狗,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小姐……”
“王爷回府!”
张管家一声吆喝,王府里的男女老少皆看向门口,玉璃连忙端了被狗舔过的空碗藏在门后,低头候在门边。
南国定北王封季弘是当今皇上封穹宇的三叔,可年纪却只比皇帝大九岁,先皇在世时,他常年驻守北疆,平定北疆诸国多起叛乱,是南国赫赫有名的平乱功臣,先皇薨后,他便以思乡情切为由调回帝都,然而手握重权,常常左右朝堂之事。
封季弘头束紫金玳瑁冠,脚蹬云靴,身披貂裘大氅,将手中的马鞭扔给随从,风尘仆仆走进王府大门。、
封季弘走进王府正厅之时,白若卿正手持一本闲书,顾自饮茶,眼中全无欣喜之色,封季弘身形顿在门口,望着白若卿不同以往的容妆微微蹙眉,信步走到桌边与白若卿同座。
白若卿招了玉璃,淡淡道:“玉璃,给王爷看茶。”
“啊……是。”玉璃回过神来,忙碎步跑到桌边,拿起青瓷茶碗,给封季弘满上,“王爷请用茶。”
封季弘挑眉看了玉璃一眼,随后眼神便落在了白若卿的身上,白若卿随意翻着书页,并未看封季弘一眼,封季弘直感觉到白若卿与往日有所不同,但除了妆饰略显浮夸外,神情并无异样。
玉璃斟满的那杯茶,封季弘碰也没碰,看着白若卿道:“本王稍后与王尚书还有要事要谈,就不与你一同用膳了。”
白若卿左手手背支着下巴,眼睛一刻不离书本,心思仿佛全在上面,淡淡回应:“哦。”
封季弘鼻间喘息略重,微微有些恼怒,拂袖离了正厅,在拐角处倏尔停下脚步,招了张管家问道:“这几日本王不在府中,可有事情发生?”
张管家摇头:“回禀王爷,一切如旧,并无事情发生。”
封季弘眉头越蹙越紧,望着正厅方向,心中多出了一个谜团。
白若卿这边尚在悠闲游哉,玉璃却早已急的跳脚,眼看封季弘出了门,便一个箭步跳到了白若卿的身前,着急道:“小姐与王爷几日才能见上一面,小姐今日所为却是为何?”
白若卿看书看在兴致上,竟笑出了声,玉璃气极,猛虎扑兔般将双手盖在了白若卿的书册上,嗔怒道:“小姐!”
白若卿微微叹了口气,终于将书放下,嘴角带着一抹狡黠笑意,食指点了点玉璃的鬓角,道:“你呀,真是天生操心的命。”
玉璃委屈,瘪嘴不语。
白若卿复又说道:“山人自有妙计,玉璃先莫急着与我置气,待会儿还有正事要办。”
玉璃奇了,问:“何事?”
白若卿眼中划过一丝凛冽,寒意乍起:“清理门户。”
犹记出事这天,白若卿只在酉时吃了一碗银耳莲子粥,之后只觉头晕目眩难受至极,回房不久后便昏昏欲睡,玉璃侍奉她早早歇下,第二天竟发现自己躺在厨子牛三刀的床上。
申时刚过,白若卿一边命厨子们备上一碗银耳莲子粥,一边吩咐玉璃到城南医馆请了大夫赵喜前来为她诊脉。
赵喜已到不惑之年,医术精湛,却是个胆小怕事之人,他提了药箱跟在玉璃身后到了西苑,见到白若卿作揖道:“草民见过夫人。”
白若卿满脸和善,对着赵喜笑道:“玉璃,看座。”
赵喜起身:“谢夫人。”
赵喜取出软垫放在桌子上,让白若卿将手放于软垫之上,细细诊脉,白若卿蹙眉揉了揉鬓角,道:“近日我总是夜有梦魇,常不能寐,不知先生可有良药?”
赵喜诊脉完毕,和色道:“夫人不必担心,许是王府事事要夫人劳心伤神,累极所致,配上草民的汤药服上几日便好。”
赵喜说着,已经打开笔墨开起了方子,白若卿看了玉璃一眼,玉璃便按照白若卿先前教她的说道:“夫人房中半夜总有异声,许是老鼠钻了洞子跑进去了,还请先生开些药药死那些该死畜生才好!”
赵喜执笔说道:“不妨事,玉璃姑娘待会儿可以跟草民一并回去,开些砒霜回来放在食盒上,鼠患不日便除。”
玉璃脚程极快,酉时刚过便已从城南药铺赶了回来,放下手中的药材,从怀中小心翼翼掏出了一个牛皮纸包,担心道:“小姐,砒霜剧毒,你要这东西做什么?有什么事,你可一定不许瞒我!”
白若卿安慰玉璃道:“你家小姐已死过一回,现下好不容易活过来,定不会再自轻自贱,你且放一百个心在肚子里,这东西,有用。”
白若卿的话,玉璃听的不大明白。
白若卿看着门外:“去看看我的银耳莲子粥好了没?记住,切莫碰那粥碗,让做粥之人亲自盛了给我端过来。”
玉璃施了万福,一脸担忧的出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