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锦绣-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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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咱觉得木头哥说的有道理。”黄秋志转了转眼睛,低下头去,他一方面有些内疚自己没看好家,一方面心里有些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冷静下来的田守土见黄秋志的表情,便问:“小志,你有事要说?”
“守土哥,咱觉得这群人来家里大闹,好像……”黄秋志有些害怕自己的猜测不准,所以不知道要不要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
“好像什么?小志,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好让咱也跟着分析分析?”田木头十分冷静,遇到这种事情他反而不容易乱了方寸。
“他们好像是来家里找什么东西,每个屋子都翻了一遍,咱得看着弟弟妹妹,所以就……”
“找东西?”田守土自言自语的跟着说了一遍,他原先以为小张氏等人是因为昨儿在田家打架的事情来闹事,可如果按照黄秋志的说话,那问题就严重许多了。
十分冷静的田木头想了想,过了一会儿,他的脸上有些诡异的笑了笑说:“守土,这些人应该是来你家找豆腐脑的方子的。”
“咱原以为是来家闹事,没想到闹事是假,找方子才是真的。”田守土也跟着反应过来,他冷笑一番,知道有人惦记豆腐脑的方子,却没想到是自家亲戚,还用这种方子来‘偷’东西。
“守土,那你打算怎么办?”田木头拍了拍田守土的肩膀问道。
“报官,说咱家丢了豆腐脑的方子,让他们到衙门里说出。”田守土的脸上露出阴狠的神色,这件事情,他是一定不会就这么容易就算了的。
“好,咱也是这么想的,那这件事暂时就不用和春花她说了,免得他们担心。”田木头说完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个小娃子又补充道:“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看好,这几日就先到咱家住,以防他们明儿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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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守土安顿好了田守地等人,才驾了车从田家村往清河镇赶去,他报了官,和衙门负责偷窃这一块的人员仔细的说明了一切,办了些手续后,才往客栈赶。
客栈虽然有老板的店小二在,可毕竟不是个家,晚上剩下田春花一个女人照看叶子,田守土肯定会不放心的。
“大姐,叶子怎么样了。”田守土轻声的推开门,转身轻手轻脚的把门带上,然后走到床边,小声的问着守在床边的田春花。
田春花见是田守土进来,赶忙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她带着哽咽的说着:“叶子还是老样子,喝了药也没多大起色。”
“嗳……”田守土搬来凳子,坐到床边,他有些疲倦的眼睛看着昏睡过去的叶子,除了心疼,更多的是内疚,昨儿要是他能保护好叶子,不让她被小张氏等人欺负,说不定今儿就不会病了。
“都怪咱,叶子昨儿回来的时候就不太对劲,咱要是那时候多注意点,兴许叶子就不会生病了。”田守土很是懊恼,昨儿叶子回家路上高兴的哼歌的时候,他就应该察觉出来,以往的叶子不管多开心,最多也只是大笑,哪里会有昨儿的那般诡异的举动。
“守土,大姐一直没来得及问你,昨儿到底发生啥事了?”田春花听着田守土话中话的不对劲。
“还不是舅奶奶没事就来家里闹,叶子看咱奶被气哭了,回了几句嘴,舅奶奶就把叶子给打了。你想啊,咱三妹是啥脾性,哪里有亏肯吃,也把舅奶奶给打了。舅奶奶看拿叶子没办法,只好找咱奶捏,咱奶也是的,居然让叶子赔礼道歉,还说不照做的话,以后都别进田家门,也别叫咱奶了。”
“咱奶这是啥意思啊?是要断了亲吗?”田春花听完就跟着紧张起来,她初次怀孕,本来身体的反应就多,更为了叶子的事情,才一日就明显的憔悴了许多。
“咱奶可能一下子拉不来脸,说了气话,可叶子……”对于这件事,田守土不管对方是谁,都会义无反顾的站在叶子这一边,他们二房的人一个都不能少,不是么?
“叶子怎么了……”田春花追问。
“叶子听了咱奶的话,反倒是笑着离开田家,咱怕叶子心里这疙瘩以后会很难解开了。”田守土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脸上的表情反而平淡了许多,今儿家里发生的事情,已经榨干了他所有激烈的情绪。
“咱奶也……”田春花差点脱口而出的想数落张氏的不对,可她立马想到自己是孙女,辈分放在哪里,不允许她放肆的说张氏的坏话,可张氏对家里无理取闹,对娘家人却有求必应,让田春花心里也跟着不太好受。
“还好咱现在分了家,不然怕是叶子要受的苦会更多。”一想起没分家前,二房人受到的种种待遇,田守土的脸上难免有些落寞,做为一家之主,却不能给家人带来安定。
“叶子的性子是这样,可她的心地是好的,也不知道将来是她吃亏,还是别人吃亏。”田春花伸手碰了碰叶子额头上的布条,便拿起来放冷水中浸泡一下,拧干了再重新放到叶子额头上。
县老爷听了贴心的衙役说了田守土来报官的事,顺便知道今儿田家铺子没开是因为叶子生病,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吃过的盐比有些人吃过的大米都多,想到刘安能亲自派人是约见叶子,可见叶子是个不简单的,或许……
这个或许,县老爷想到了也就不自觉的笑了笑,叶子的身材‘魁梧’,长相也算一般,重点是她才十岁,刘安应该不会……
难道是因为叶子的聪明?这一点县老爷倒是能够很好的理解,叶子脑袋瓜子里头想出来的事情,是他这个当了多少年的官都未能参透的。
来回走了几圈,县老爷还是下定决心决定赌一把,输了最多落个不好,应该还不至于丧命,想到这,县老爷便朝着刘安住的地方走去。
别看清河镇只是个小镇,该有的配套设施还真一样不少,至少刘安所住的地方就比衙门气派的不知道用多少倍来形容才好。
光是大门用的木头,地上铺的石阶,庭院堆放的盆景,从别处花了好些钱运来的假山,都显得气派万分。
连同扫地的下人,穿着打扮都不像是一般公子哥会给下人的用度,县老爷对刘安身边的小斯说了下,便站在门外等候里头的刘安抽空出来见上自己一面。
这等待的时间不长,而县老爷却犹如站在火海上,站也不适,坐也不适,担忧自己的赌注下错,后脑勺都急出少许冷汗。
刘安正在屋子里头看账本,到处需要银子已经让他有些恼火,听了小斯汇报县老爷有事要说,他头都没抬的说出话来,“让他进来。”
“县老爷,你进去吧,爷在里头等着你呢。”说完话,刘安的小斯还不忘和县老爷眨眨眼,用极低的声音补充的说:“县老爷,和你提个醒,咱爷今儿的心情不太好。”
“麻烦了。”县老爷也是懂事的,他从衣袖中摸出一小定银子,快速的递给刘安的小斯,他可是还指望这个小斯往后能多多‘帮助’自己呢。
“爷。”县老爷客气的站在离刘安有一定距离的地方,保证自己说话的声音刘安能够听明白,又能让刘安有一定的私人空间。
“说。”刘安放下手中的账本,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要放松一下疲倦的大脑。
“爷,今儿田守土家招窃,说是豆腐脑的方子被人给顺走。”
“豆腐脑的方子?”那不是他一直想要的东西吗,怎么会被人给抢先了一步,想到这,刘安阴沉的脸上就露出少许不满。
“是。”县老爷想了一会儿才接着说,“听说田家的叶子,好像现在也病的不轻。”
“什么?”听到这话,刘安猛的抬起头来,狠狠的盯着说话的县老爷瞧,“她?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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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老爷从未见过刘安脸上露出着急的神色,这次见了刘安的反应,明白他的赌注是下对了,搞不好还会来个双倍赢,“听说住在客栈里,这样方便郎中瞧病。”
“带路。”刘安顾不得桌上成堆的账本,顾不上长久以来没有表情的冰块脸,顾不得眼前的县老爷会在心里怎么猜测自己的动机,他只是迫切的想要去看看那个小胖子。
“都胖成那样了还能生病?”刘安腹语着,在他的潜意识中,叶子是无敌小胖子,一个在他快要晕的时候懂得用糖水救命的人,一个研发出可口的豆腐脑的人,一个懂得想出集市妙招的人,一个会讲别人没有听到的故事的人,居然……病倒了?
不合常理,刘安是这般宽自己的心,他努力的为自己的着急找一个蹩脚的借口,他是怎么可能会为一个小胖子而担心呢,他纯粹只是过去瞧瞧她病的怎么样,顺便嘲笑两声罢了。
县老爷也不太知道叶子住哪家客栈,可打听好消息的衙役,早就在门外等着里头的大爷。
衙役在前面带路,他还得琢磨着自己的脚步,是快了还是慢了,后头的两个人他都得罪不起,要是不小心惹了众怒,官职丢了是小,脑子别丢了就好。
在底层干活的衙役,生活不仅艰辛,对生活的要求也是极低的,他们都是抱着好好干活,别被开除的心态,努力的做好一个衙役该做的事情。
穿了几条马路,衙役才带他们走到叶子临时住的客栈,人来人往的画面并没有印到刘安的眼中,他的脑中只有一个画面:小胖子病了?
县老爷此刻是穿着便衣,他明白刘安不想太多人知道此事,便直接丢给衙役一个眼神,告诉衙役在下面等着就行。
好在这个衙役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县老爷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听县老爷的话,就绝对错不了。
没了衙役,县老爷便充当起带路的角色,他早先从衙役的口中得知叶子所住的房间,问了刚巧路过的店小二方向,便直接带着刘安上楼走去。
“请问田守土在里头吗?”这么大晚上的,县老爷知道叶子生病住客栈,田家肯定会派人留守,而田守土是叶子的二哥,不留个男人在一旁看着,任谁都会放心不下。
听到门外的有些熟悉的声音,田守土先是回想了一下,反应过来是县老爷,才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田守土用最快的速度走到门口伸手开了门,“县、县老爷,你咋来了?”
田守土对县老爷这么晚来探病很是吃惊和意外,等他的余眼甩到县老爷身后的刘安时,却真的有被吓一跳的感觉。
男人对男人那种潜意识中畏惧的感觉,田守土光是看了一眼刘安冷峻的脸,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不好惹的气息,有些呆住。
“听说叶子姑娘病了,咱就特意过来瞧一瞧,可别是给你们带来不便才是。”县老爷客气的说着话。
“哪里会,县老爷里头走。”田守土的身体往后退了一步,把大部分门的位置留了出来,而县老爷则是走了进来,站在了田守土的对面,把中间的位置留出来给刘安过。
刘安直径走了进来,三两步就走到床边,用目光扫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小胖子,心里居然出现了些担心的情感色彩。
田春花见了不熟悉的刘安,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她兴许是被刘安身上的气息吓到,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病了多久了?”刘安一副漠不关己的表情,却又开口问着田春花问题。
“一日了,郎中说要是明早还没退热,怕叶子的病就不太好……”田春花说着,便捂嘴小声的哭起来。
刘安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的规条,直接坐到床边,他把叶子的手反过来,把自己的手指按在叶子的手腕上把脉。
其实以刘安的身份,大可以不用学医术,可正是刘安多疑不易相信人的脾气,让他有了原因去学一种与自己身份不搭的知识。
“准备下,把她送到我哪去。”刘安把了叶子的脉,眉头皱了皱,叶子不乐观的病情他也有些头疼。
“啊?”田春花听了刘安的话,一副不解的表情看了看田守土,又看了看县老爷,想再认真看看刘安脸上的表情时,他人已经起身离开了。
刘安走了,田守土和田春花抓了县老爷就问:“县老爷,这、不合适吧?”
叶子虽然年纪小,可到底是个姑娘,直接住到陌生人的屋子里去,传了出去对叶子的名声不好不说,田守土和田春花对刘安只有一面之缘,他们哪里就能完全相信一个陌生人的把叶子送过去。
“放心,刘公子的医术了得,叶子姑娘有他照看,兴许会好的快一些。”县老爷从田守土和田春花脸上看出困惑,赶忙解释。
在县老爷的印象中,老百姓都是真诚善良的,只要不要太过分的抓到他们的逆鳞,让他们不被发现的活在社会的底层,他们也是乐意的。
有了县老爷的话,田守土和田春花脸上的表情才变成正常些,田守土甚至以为刘安是县老爷特意请来帮叶子看病的,便双手一抱,对县老爷说了句:“县老爷,今儿的事,真是由你多费心了。”
到了刘府,田守土和田春花的下巴就没合上过,他们以前觉得地主老爷家的房子是最好的,今儿见了刘府的摆设,才知道什么叫有钱人。
田春花在里头照看着叶子,刘安来了一次,他用银针帮叶子施了几针,没有开口说话,收拾好东西就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丫鬟端着味道很浓的药走进来,她恭敬的对田春花说:“这位姑娘,咱爷说了,还请姑娘把药喂床上的姑娘喝下。”
“好,谢、谢谢你了。”田春花接过丫鬟手中的那碗药,小心翼翼的喂着叶子喝下。
“那姑娘,咱就在外头侯着,姑娘要是有事就开口叫咱。”丫鬟看田春花和田守土的穿着,原本只是觉得没什么,但刘安亲自到厨房煎药,让她明白了床上姑娘的不简单,所以她对田春花说话的语气也就跟着客气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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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推移,夜的加重,湿气也就跟着浓了些,原本就是怀孕的田春花胃口一直都不太好,又经过这般劳累,她的身体便有些吃不消。
“姑娘,这是咱爷让厨子给你和这位公子准备的。”丫鬟依旧客气的语气说话,而此刻她的身后却多了两个丫鬟,其中一个手里捧着吃食,另外一个捧了两件袍子,从颜色上看的出是分别给田守土和田春花的。
被人如此细心的照顾,田春花疲倦的脸上渐渐的露出一丝笑意,不管环境如何,被人尊重都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田春花接过袍子,“麻烦和你家爷说一声,真是太谢谢费心了。”
“姑娘,那咱就在外头候着,有事你叫咱一声就可以。”丫鬟面带微笑的退了出去,还不忘随手把门给关上。照道理她应该在里头伺候叶子的,可叶子不是府里的人,丫鬟又怕里头的人不习惯有外人在,站在门外听从差遣便成了最佳方案。
“这位爷真是细心。”田春花看了一眼桌上丰富的吃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才有些感觉到饿。
“大姐,你赶紧吃一些吧,别把肚子里头的娃给饿了,到时候木头哥都不知道该着急成啥样啦。”田守土也跟着坐下,拿起筷子吃上几口,这一日来回的奔波,让体壮的田守土也有些觉得吃力。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吃着刘安让下人准备的吃食,吃完,田春花顺手把碗筷收拾起来放一旁去。
“大姐,你赶紧把袍子披上,小心着了凉,可别叶子还病着,你就倒下,那……”田守土一想起家人纷纷病倒的画面,脸色就不太好看。
“嗳,成,大姐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