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锦绣-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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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没好气的说着，‘当咱是小狗啊，给点吃的就听话。’
一旁的秋儿见了叶子一边吃东西，一边数落的不知道是谁的谁，直接捂嘴笑，可她又不敢笑出声音来，强憋着别提多难受了。
“嗳，成，叶子那咱现在就和她们说去。”田桃花因为张氏不允许田氏来作坊干活，哭了一夜没睡好觉，眼睛肿肿的像核桃，“叶子，咱娘的事，咱奶不同意，你还是另外找人吧。”
“这、咱知道了。”叶子也跟着无奈的叹口气，田桃花这么说了，她也没办法去改变什么。
作坊里头的小姑娘，昨儿睡着自己新做的棉被，今儿早上吃着加肉的包子、甜豆浆和一碟小咸菜，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各个干劲十足的等着叶子发话。
叶子为了衣裳的质量，每件衣裳用一匹布和一斤棉花，棉花她要求小娃子都缝到棉衣中出，多余的布，她打算做成帽子、鞋子，到时候想办法让刘安花钱买下。
叶子这头作坊里头的人干的热火朝天，集市上却又再次出现了怀有身子的妇人离奇死亡的事件，整个清河镇因为这件事，又开始变得不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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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原本在旧屋那里划出一块地，打算让田守土到林家村把林小桑一家人给接过来，算是未来亲戚之间的相互照应，可当她把事情和田春花提了一下，田春花便给与了别的建议。
“叶子，咱知道你是好心想帮忙林家的人，可你这样做的话，怕是不妥。”田春花怀孕的肚子已经开始有些外显露，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也跟着好了许多，特别是她那张脸，早就不见了当初的蜡黄饥瘦，变得很是红润很是有光泽。
“大姐，为啥呢？咱有些不太懂，林姐姐过几年会嫁给咱二哥，现在咱家有能力帮她们家一把，为啥就……”叶子是聪明的，可她对于一些人情世故里头的东西，懂得还是不多。
“叶子，正因为林小桑过几年要嫁给你二哥，所以这件事才不妥，不然到时候不论是咱村还是林家村，都会觉得林家是靠咱家吃饭。林家嫁女儿是下嫁、是高攀了咱家，这样的议论声，听到你林姐姐耳朵里，她心里会觉得好受吗？”田春花温柔的眼神看着一脸懵懂的叶子，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觉得叶子是个真实的妹妹，而不是那个聪明伶俐到让人觉得不像是一家人。
“可是，林家这样的情况，咱也不能放着不管呀。”叶子有些失望的把头埋进田春花的手臂中，她见了林家现在住的方子，心里老是觉得布舒坦。
“叶子，咱听你二哥说，你不是把收布的事情交给林小桑的爹了吗？让他们这样靠自己的双手赚钱的法子，咱就觉得很好。”田春花抚摸着叶子的发丝，轻柔的语气说着，“叶子，凡事太急了反而不好，一步一个脚印不是么？”
“嗯，大姐，咱知道了，以后做事会多考虑些的。”叶子叹口气，也只好把之前的想法作罢，她也是骄傲的人，知道当身上仅有的骄傲被人打碎后，人活着时的难受与艰苦。
“叶子，你别把自己逼的太紧了，算是大姐的请求，好吗？”田春花看着叶子的样子，心里的滋味也不太好受。
林大园这次的购布卖布，一次就从中赚了不少的银子，当他把钱送到卖给他布的人手中时，那些人眼里的不敢相信，简直就和见了什么一样的没法回过神来。
“大家往后有这样料子好的布，通通送咱家来，咱都以今儿这个价格买。”林大园乐呵呵的对着眼前睁大眼睛的妇人们说，他以前是个只懂得染布的小人物，自己的媳妇吃了哑巴亏也不敢吱一声，而现在不仅帮了相亲忙的时候，又能从中赚到钱，别提林大园心里和脸上有多高兴了。
“嗳，成，有林大哥这句话，往后咱家的布都给林大哥家里送过去。”路人甲村妇见林大园发表于，赶忙笑中带着谢意，心里想着回头得归家织更多布来。
“林大叔，咱娘让咱谢谢你。”其中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娃子，害羞中带着点腼腆的神情说着话，这些布是她娘打算卖了攒钱给她当嫁妆的。
林家村的人，通常是把布低价卖给清河镇的布商，一匹布付出的劳动与所得不太成正比，经常还得和布商好言相说，就怕一个不小心惹得布商不高兴的话，自家的布没了着落。
不是人人都像林家人一样把布拿到集市去卖，布卖不卖的掉说不准，功夫却是得花上不少，谁家都不愿意白白摊上这种不必要的劳力。
而现在林大园的收布举动，刚好解决了村民不必要的麻烦，他收买布料的价格公道，一点都不差布商给的钱，村民各个脸色难免都乐开了花。
林大园才收购几日的布匹，便几乎把林家村所有村民家里的存货都收购走，导致了之前用下巴看人的布商，来到林家村啥收获都没。
布商是周地盖的手下，专门低价从各个村民手中收购布料，然后转手再卖给布庄，从中赚上一大笔。
他们这种略带痞子性子的行为，被各个布庄所不耻，可普通老百姓谁又敢和地痞一般强盗的人讲道理呢，他们只好忍气吞声的花钱买个消停。
“周大，林家村有个叫林大园的人，把布都收走了。”痞子甲，恭敬的站在一旁对着正在玩鸟的周地盖禀报着发生在林家村的事情，“咱这次是一匹布都没收到。”
“哦？有这种事？”周地盖看了一眼说话的手下，手中依旧逗着鸟笼中的宠物玩，“查到他把布都卖哪去了？”
“周大，是一个姓吕的商户，他在田家村开了个衣裳作坊，不仅大量收购布匹、棉花，还花大价钱请周围几个村子的女娃子干活。”痞子甲能在清河镇横着走，一方面是有周地盖这条地头蛇撑腰，另一方面也有自己的人脉和势力，哪个村子发生了啥大事，他不用花钱，都能给打听出来。
“查查这个姓吕的人什么来头，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怕是活腻了。”周地盖眼里闪过一丝阴狠，收购布匹再卖出布匹的钱虽小，却是给手下的人一个赚钱的机会，如果没了这些甜头，周地盖知道手下会有很多人不会像现在这样听话。
“周大，听说这个姓吕的之前是在京城开铺子的，和田家村的一户人家有些亲戚，便过来……”任何团结的村子都有一些害群之马，就像痞子甲的手下之一的陈旺，“周大，要不要咱过去‘礼貌礼貌’？”
地痞甲口中的‘礼貌’二词绝对不是真正的礼貌，而是送给没眼色不懂事的外来户一些小教训，轻则打一顿，重则想办法陷害一下，让他直接消失滚蛋。
“不懂的人家的底细，就不要轻易动手，还是多留心点，有事和咱汇报。”周地盖小心谨慎惯了，田家村突然来了个商户，都不用和清河镇商会的老大，也就是他打招呼，要么这人是真的缺心眼不懂事，要么就是这人背景厚，没把他当成一回事。
周地盖是有他考虑的地方，县老爷此刻的眉头真的都快要拧成一团，一件接一件的怪事出现，他要是再想不出办法，怕是也办法在当清河镇的父母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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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你让小的办的事，小的都办好了，就是不知道爷说的赏赐，啥时候能给咱老婆子呢。”说话的汤婆子是清河镇有名的接生婆，从她手中接生的婴孩又大多是男娃子，所以清河镇怀孕的妇人，家里有条件的，通通会优先找汤婆子接生。
生儿子和生闺女，对整个清河镇的妇人来说，是天大的差别，闺女始终要嫁到别人家，迟早是别人家的人，而儿子就不一样了，是用来传宗接代的必需品。
“放下，爷答应你的事，是不会反悔的。”冯青从腰上撤下一个钱袋，直接丢到汤婆子手上，眼皮子浅的人他最喜欢，因为这样的人容易收买，也容易处理后事。
“爷，这个是不是少了些？”汤婆子打开钱袋子看了看里头的钱，脸色先是一变，转瞬间又恢复了之前的嘻哈讨好，继续说着：“爷，咱家老头子的那一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怕爷贵人多忘事，给忘了吧。”
冯青让汤婆子做的事情很简单，他只是借着汤婆子的名气，让汤婆子给一些怀孕的妇人生子的偏方，家里有人在集市中开铺的妇人，汤婆子会让她们服用一种药丸子，家中没在集市开铺子的，汤婆子简单的送些吃了不痛不痒的东西打发完事。
这些药丸子和一些水果吃起来，特别是酸性极强的食物混在一起食用，会在肚子里产生巨大的作用，严重的人当场死亡，轻者需要些时日也绝对活不成。
酸儿辣女，怀有身子的妇人，不管是爱吃酸还是爱吃辣，她们得了汤婆子的生子偏方，就是强忍着对酸性食物的不喜，也会定时定点的吃下这些东西。
她们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为了宽家里的心，另一方面也是生怕自己肚子里头是闺女，让婆家人不喜，从此在婆家没了地位。
冯青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方子，那是他很早以前从京城一户大奶奶的贴身丫鬟口中得出，这个大奶奶为了杀害这户人家的小妾所生的孩子，而保住自己孩子在家族的地位，便用了杀人不见血的招数，狠到连知名的郎中瞧了都找不出其中原因来。
冯青这次来清河镇，并不只是单纯的想要取得周地盖的信任，他表面上的目的是借助周地盖的名字加入商会，再渐渐的把商会中的人都玩弄于手中，更重要的是冯青受了那个人的命令，来这里站稳脚跟好监视一个人的一举一动。
“怎么，嫌少？”冯青冷笑的看了一眼贪婪的汤婆子，对于一个无知的妇人，他觉得自己给的已经算是不少了，可偏偏有人心太大觉得收的不够多，“放心，剩下的那一份，咱会按时给。”
冯青的拖延战术，并没有打发钻进钱眼里的汤婆子，今儿汤婆子要是拿不到她想要的数字，怕是会和冯青死磕到底。
“爷，咱听咱家老头说县老爷正花大赏钱找人了解这事呢，你看咱话也不多，是不是就多给点。”汤婆子脸上是笑着说，言语中却带着一丝威胁的口气，冯青给她的东西，她当时还没觉得有什么，可一个又一个的孕妇离奇死亡，外加上冯青让她家老头子撒布的消息，汤婆子总结了下才觉得之前和冯青开的价格低了，这会子想就地起价。
见冯青不说话，汤婆子又接着说：“爷，你手头漏个缝，都够咱老婆子吃上好些年，就在给些吧。”
五十两对汤婆子来说已经算是天大的数字了，她一年到头接多少户人家，也赚不到十两的银子，可人心都是贪的，汤婆子的胃口被养大以后，冯青再想用这些小恩小惠来打发她走人，怕是不容易喽。
“你、这算是在威胁咱喽？”冯青听明白了汤婆子的话，可他也不是个任人宰割的角色，只见冯青似笑非笑的看着皮笑肉不笑的汤婆子，他阴狠的眼里已经把眼前的汤婆子杀了几次。
“爷，你就是借咱一百个胆子，咱也不敢和爷叫板啊，只不过爷，咱这日子真的过的太不顺心，还请爷多多帮忙。”汤婆子依旧是用微笑来和冯青说话，在两人没有撕破脸皮之前，她都不会直接和冯青对着干。
“哼。”冯青嘴角露出阴冷的笑意，他的鼻腔中丢出来的字也直接表明了冯青此刻心中的不悦，“如果咱不肯？你又能怎么样？打算找县老爷领赏去，可别忘了，要有事，你也一并脱不了干系。”
“瞧爷这话说的，咱老婆子也就一接生的本事，斗大的字都不识一个，哪能让集市的孕妇……”后面的话，汤婆子故意不说明白，她心里明白冯青懂得她话中的意思。
要说这些孕妇的死和冯青无关，她是头一个不肯相信的，汤婆子觉得事情不对劲后，便仔细的吃了冯青给她的两种药丸子，尝出了里头不一样的味道。
虽然汤婆子不懂得其中的要害，可如果她把这两种东西给县老爷，到时候一口咬定与自己无关，全部推到冯青身上，县老爷应该也不会拿她个老太婆开刀。
而汤婆子不想这么做，是因为她还没从冯青手上得到好处，或者说是得到更多的好处，她手中握着冯青杀人越货的把柄，可不得好好的利用一下才成。
“行了，银子咱明日会双倍的给，这下你可以把嘴闭上了。”冯青用极其厌恶的眼神看了一眼汤婆子，他不差钱，但就是不允许别人敢用威胁的口气和他说话，“不过咱可是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件事要是还有另外的人知道，那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放心，咱要是有事，绝对会拉个垫背的。”
“那咱和咱家老头子，就先谢谢爷的打赏了。”汤婆子听了冯青的话，愚蠢的以为冯青是害怕她的威胁，可无知妇人哪里知道自己离死亡的脚步越来越近。
汤婆子怕是活够了，冯青心里已经想到了千万种让她消失的办法，不能为自己所用的人，他觉得还是不要留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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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作坊的小娃子吃的好、睡的香、能学认字，积极性高，还是她们的手天生就很巧，每人每日一件衣裳的要求，已经被她们远远的抛到脑后，有些手脚勤快些的女娃子，例如王二妞、林小妞、王草儿等人，一日做的几件衣裳不仅做工精细，速度也是快的让叶子眼前一亮。
对于这种无怨无悔，又不会提要求的女娃子，叶子都记在了本子上，她们多做的衣裳，到时候叶子会以奖金的形式给与她们相应的奖励。
又是快到半夜，刘安忙完手头的活，带上几个可信任的随从，直接到田家村找叶子，刘安想知道叶子从他手头接去的活，才三日的时间可以完成多少。
刘安心里有些不安，他很矛盾自己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一个十岁的小胖子身上，万一她让自己失望的话，那山里的那些人，怕是这个冬天会不好过。
“爷，这是你要的衣裳。”叶子让秋儿从衣裳作坊拿来一件棉衣、一双棉鞋和一顶棉帽，她退下秋儿后递给坐在桌前品尝的刘安看。
刘安是头次喝叶子家的茶，一来他不喜欢也不习惯喝外头不干不净的茶水，二来农家人的茶再好，能好过名茶的口感么？！
才喝了一口茶，一丝苦意便充斥着刘安的口腔，他见了叶子在认真的和自己说话，强忍着口中的‘异味’吞了下去，好在常年冰山的脸上没能露出不悦，“嗯，放着。”
叶子把衣裳等东西放到桌上，刘安才从桌上拿起东西，他的黑眸认真的看了看，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手工活不错，看来，你倒是很会找人帮你干活嘛。”
“爷客气了，大家都是为口饭吃。”叶子和刘安交谈的次数多了以后，也能渐渐的琢磨出他的脾气，例如刘安什么样的表情，大概是什么样的心情，叶子也能看出一些来。
不像以前刘安不管说啥，叶子都觉得冰山男话中带刺，想要反击却说不出话来，却只能憋着心里的难受。
“你能吃，这倒是谁都看的出来。”刘安看了叶子的小胖身体，眉头皱了皱，好似觉得有些不对劲，又说不上什么来，“这一套，五百文？”
“爷，你这不是在说笑嘛，当初爷可是和咱说好的，一件棉衣五百文，咱扣去布料、棉花、小女娃干活的工钱、她们每日的吃食和各种费用，真是赚不了多少了。”叶子故意把要花钱的地方都说出来，好让刘安知道做出一件衣裳所需的费用，“爷刚才不也说咱能吃么，能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