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播的秘密花园-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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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宇桐打量了他两眼,指指李方义手上提的摄像机,说道:“你骗谁啊?摄像机呢?别告诉我你今天带了个女汉子来,和你角色互换。”
张超推了推鼻子上的墨镜,将手臂撑在李方义肩上:“有方义在,有你这当家主播在,还用我干嘛,我当然是要偷懒了!”
李方义推了他一把,夹手去夺他的墨镜,笑道:“你至于这么高调么?”大阴天还戴墨镜,是有点怪怪的。
张超闪身避开李方义这一夺,顺手将墨镜取下,往衣服上一别,说道:“方义别闹,我说真的啊。今天我就是来掠阵的,实话说吧,我今天的目的不是采访,我是陪付老哥来的,所以一会儿进去,你们不要把我当一伙,我和老付他们才是一伙。”
付超握住了张超的手,叫道:“好兄弟!”李富贵、刘阿芬则是满怀感激地望着他。
岑宇桐和李方义对视一眼,均未想到他们竟熟到这种程度。昨晚上夏沐声便一直怀疑付通背后有高人指点,如今细细一想,能把利用传媒的时机和方式方法都拿捏得这么准,身为媒体人的张超确实有此能耐。
奇异的花式讨薪——“民工版《铡美案》加跳楼”的新闻在发生的当时,就在网络媒体传播开了,之后是今晨海城电视台和广播电台并机播出的《海城你早》。即便是报纸,因为当时是晚上九点多,还没有到付印的最后期限,当班的编辑没有放过这热闹好看的新闻,所以付通、李富贵他们也上了今天的报纸社会新闻版。
声屏报网,四位一体,海城的大街小巷都有不少人在谈论这件事,并等着下文。张超想要的,肯定就是这种效果。(未完待续。。)
第一零四章 扯皮
现在,张超主动地走到前台,对岑宇桐和李方义坦承他就是幕后推手。这说明他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帮到付通。所以他才强调暂时不向天启方面亮出真实身份,这么看来,他对今天能否顺利解决问题依然有一定的疑虑。岑宇桐道:“超哥,我们刘律师昨晚上已经和老付他们大概定了一个方案……”
张超道:“是,我大概地有听付老哥说了。刘律师,一会全靠你,谢谢谢谢!”
刘扬帆谦虚地说:“这个不该当,我只能说尽力,不敢打包票。”
岑宇桐笑道:“当律师的就是言辞严密、滴水不漏。快到约定的时间了,我们先进去吧。”
天启地产是全国排名第三的房地产公司,销售的模式是先建成超级购物中心、炒热商圈,再带动房产的销售。一般来说,购物中心与写字楼会先行建成营业,商品房的建设与售卖随之跟上。此时天启购物中心已然成了海城新的城市中心,而商品房却还未进行最后验收,因此工程部也还未撤销。
一行人依约来到天启广场a座写字楼5层的工程部,黄经理黄山河果然等着了,一见到他们,便迎了上来。许是因为岑宇桐与李方义在场,他很是客气。付通明着暗里翻了好几个白眼给他,黄山河只做不见。毕竟他见过的各色人等太杂太多,相当沉得住气,否则也不会坐到这个位置。
双方分主宾坐下,黄山河取出放在小冰箱里的茶罐。一边招呼大家:“来来,先喝杯茶再说。”
付通一听,当即又站了起来:“喝什么鸟茶。我们不渴。黄经理,给不给钱,不就一句话!”他是粗人,之前被放过好几次鸽子,拿不准对方是否又会出妖蛾子,只想快刀斩乱麻。
对于这种性格的人,岑宇桐觉得蛮头大。因为以她的为人处事,向来喜欢稳一些、温和一些,遇到什么事都不希望到撕破脸的地步。这也是被苏唯娜屡次黑过。她满心不爽却不屑与之对面撕扯的原因。在她看来,那样一来有失风度,二来亦显低端。能体面解决,当然是上上之佳。若是非不得已。再论其他。
于是岑宇桐劝道:“老付。你别急。今天我们就是奔着解决问题来的,想必黄经理也是作此想,是吧?”
黄山河忙道:“当然,当然。”趁他回头把热水壶从电磁炉提起的当口,张超向付通递了个眼神,付通方才再次坐下。显然,张超是今天的真正主角,岑宇桐放下了心。
黄山河、李方义、刘扬帆等人皆是人精。场面话说起来一套又一套,你问问我的职业内幕。我问问你的发展前景,一时间其乐融融,看不出一点点的火药味。
但到底彼此目的并不是闲聊来的,说着说着就进入了死胡同。
一壶茶泡了三水,黄山河依然没有进入主题,付通等人均开始不耐烦,付通酸兮兮的挤兑,刘阿芬一脸不愤、随时打算加助力相骂,而李富贵则捏紧了拳头。
岑宇桐忙道:“黄经理,我看我们茶喝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和老付好好地谈一谈了?”不用她使眼色,李方义已然扛起摄像机,先拍了几个室内座谈的镜头。
黄山河见拖不住了,便道:“岑记者啊,实不相瞒,昨晚的事闹得挺大,我们总部那边也是发了火,所以今早上,总部派了一位高层专程从京都过来处理。飞机这才落了地,从机场过来还得一阵子。现在我和你们谈,不能做数了……”
话音未落,付通已然跳了起来:“好啊,我就知道你们要搞事!姓黄的,我告诉你,我管你们天启是什么人来,要是今天还解决不了问题,你就等着瞧。”刘阿芬李富贵立即跟着囔囔,拍桌子、甩脸色。
付超通一发狠,黄山河是忙不迭地说好话,岑宇桐又想调停,张超却悄悄对她摇了摇头,意思是让他们先闹闹。岑宇桐会意,便没出声。李方义把这吵吵闹闹的一幕全录了下来。
工程部在天启a座不太起眼的位置,蛮奇怪的是这会儿天启方面只有黄山河在。难道是因为知道付通的难缠,其他人都退避三舍了?也是,黄山河之前也是都躲着他们的,这次是有媒体介入,实在躲不过了,不得以之下,才来当这冤大头。
付通他们闹了一阵,黄山河实是挡不住了,将求助的眼光投向岑宇桐:“小岑记者,你能不能先帮我劝他们冷静下来、冷静下来?都是为了解决问题,要不然我何必请你们过来?我的老天爷啊!”
岑宇桐道:“老付,黄经理说得对。既然是要谈,我们就不要意气用事了。”
付通哪里肯依,不过岑宇桐不但出了声,还出了手,一把将他拉住,拉他坐下来,他不好对岑宇桐强硬,气鼓鼓地坐下,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这时张超开了口:“黄经理,我们也不是想要为难你。你说得对,都是为了解决问题。既然是为了解决问题,就拿出一点诚意来,你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推到总部来人那里。你说我们能不急吗?”
之前张超一直都没怎么发言,低调地坐在一边,黄山河简直要以为他是跟岑宇桐他们一起来的了,这时他一说话,自有一股主事人的气势,他便也不敢小视,说道:“张兄弟啊,我不是要推诿,实在是,唉,你不知道,我们天启内部也有点小复杂。我一个小头目……”
岑宇桐轻咳了一声,说道:“黄经理,一事归一事,不论天启内部的事如何,与返还老付他们的工钱,并不矛盾吧?
“据我所知,这件事不但是在海城,而且已经作为奇闻,在全国范围内都成了热门新闻,还上了度娘的新闻热搜榜。许多人都因为昨晚的事,对天启有了负面的看法。我想作为一个大集团,应该是不愿意此事继续发酵,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实际行动来把负面转成正面。我们跟进采访,也是乐见此事的圆满解决。”(未完待续。。)
第一零五章 你一刀,我一刀
见黄山河默默地不说话,岑宇桐又一指刘扬帆,说道:“老付他们采取有些过激的办法,无非是要拿回他们该拿的,现在他们已经委托刘律师全权处理讨薪的事了,而刘律师也他会提出具体的方案,希望事情得到尽快解决。”她说后面的这句话,是为了提醒付通他们,不要再冲动,交由律师才出面是明智的。
刘扬帆道:“黄经理,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我们律所决定免费代理付通这个案子,所以现在我的意见就代表了付通的意见。你我都知道,如果走入严格的法律程序,惊动有关部门,再加上媒体的介入,事情只会越闹越大。
“所以我主张我们双方先自行协商。如果协商调解能解决问题,那么就不必再找劳动仲裁部门。但实在协商不了,我们也只好找劳动仲裁部门仲裁,要是劳动仲裁部门还协调不成,找法院立案、找法院执行局强制执行,到了那地步,该怎么办,我们还是要怎么办……
“黄经理也明白,事情越拖越久,对双方都不利。你刚才说了,有些事你决定不了,这我相信。不过,先沟通沟通,大概地说说彼此的底线,总归对进一步的谈判有好处。”
刘扬帆说得在情在意,黄山河回应道:“这个事呢,你们真是误会了。我反复说过,你们要工资,得找中海公司,说句难听的,老付,你的兄弟该找的人是你。我们天启因为工程验收不了的事呢。还在头痛,只有等工程验收下来,我们才能将尾款拨到中海公司。然后由中海给老付。老付再支付工钱给兄弟们。刘律师,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刘扬帆道:“黄经理,这确实存在着一个三角的关系。但是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说,付通带着他的兄弟们找天启要工资,也并没有错。”
黄山河道:“这我就不明白了,付给工人工资,不是我们的责任。我们的责任是出钱找建筑公司建房子。与我们对接的是中海公司。房子不行,我们就要找中海公司追责,至于中海公司再转包了项目。转包给什么人,有没有资质,那应该是他们去理清……明明是很清楚的道理,怎么反倒赖到天启这里呢?”
此话一出。付通等又不依了。立即炸开:“我们活也干了,验收不了,说不定是你们设计图纸本身也有问题,难道还得我们负责?中海说了,他们没钱,你们有钱,让我们找你们要!”
黄山河问道:“我冒昧地问一句,中海公司在拒绝付你们工资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说辞?”
此问令付通语结。因为他是个带兄弟们打零工的包工头,并没有执业的资质。而中海公司正是以此为由,说之所以拿不到尾款也有付通无执业资质的缘故,怂恿付通直接来向天启方面要钱。此刻黄山河有恃无恐地这般一问,正是拿到了他的七寸。
见付通不说话,黄山河有些微的得意,于是又补了一刀:“另外有件事,刘律师应该想得到,如果工人们都有签劳动合同的话,维权时会比较有利。当然,这和天启还是没什么关系,因为欠薪的并非我们天启。付先生,不知道你和你的兄弟们、和中海公司签订劳动合同了吗?”
显然,黄山河一直在假装为难、假装真诚,应对这类事,他可在行了,说的句句都是毒点。农民工维权,始终都是个大难题。房产开发商将工程交给建筑商后,建筑商往往会对工程进行层层转包,一旦发生欠薪事件,便相当于产生了许多诉讼的主体。而这些承包商通常会展开“踢皮球”,造成长时间的拖延,使农民工的维权成本持续升高。
此外,由于农民工的流动性强和层层转包等原因,使得真正签订有效劳动合同的农民工少之又少。许多缺乏自我保护意识的农民工并没有与用工单位签订劳动合同,解决劳动纠纷的取证十分艰难,律师们最后甚至只能将农民工的工资表、考勤记录当作间接证据呈给法庭。
正因如此,即便是能打赢官司,前期取证调查需要的时间实在太长,等到用工方的官司了结,维权事件启动后也还得要走完包括强制执行的14个程序,面对繁杂的程序,许多农民工会失去耐心,因而采用了别的方法——这就是花式讨薪背后的真正原因。
这些,刘扬帆自然很清楚,他回答黄山河道:“这个黄经理多虑了,无论是在协商阶段,还是以后可能走向法庭,我们都将用集体诉讼的模式来处理这个案子。”
所谓的集体诉讼,也叫代表人诉讼,是指多数成员彼此间具有共同利益,因人数过多致无法全体进行诉讼,得由其中一人或数人为全体利益起诉或应诉。
除了首席原告外,其他受害者都不需要直接参加诉讼,甚至都无需知道有这样一个诉讼案的进行。一旦赔偿额确定,各个受害人都会按照比例得到赔偿额。并且,任何不愿参加集体诉讼的成员必须亲自申请退出,否则就算是自动参诉。这样打一个官司,就不需要很多人参与,律师只需要和首席原告交涉就可以了,从而极大地降低了协调成本。
这些专业名词,岑宇桐当然不太懂,所以昨天晚上,她做足了功课,特地去问度娘恶补了下,才勉强过关。而黄山河却是很明白得很,听到“集体诉讼”这四字,眉眼动了动,问道:“可是这首席原告……”说着,看了看付通两眼。
付通回瞪了黄山河,而刘扬帆则认真地回答:“付通当然不是首席原告,他连原告都不是。”他顿了一顿,说:“他是被告,并且将与中海公司和天启房产一同成为被告,就工人们的工资承担连带责任——如果最终走入诉讼程序,我们就将这么办。至于你在意的首席原告,由富贵或是阿芬担任都可以。”(未完待续。。)
第一零六章 态度有变
刘扬帆侃侃而谈,显然是把对手可能发起的各种攻击都做了充分的应对,黄山河的额头冒出冷汗:“我想已经再三的说过,付通的兄弟是在给他干活,形成劳动关系的是付通和他的兄弟们,工资首先应该由付通给付。
“和付通签订项目承包合同的是中海公司。现在付通因为中海没给钱、所以付不出工资,自然应当是和中海公司要,和我们天启并无关系。
“而中海公司以付通没资质来推诿——我说句难听的话,农民工兄弟自己也得负一定责任,他们既然知道付通没有资质,为什么还要跟他干活呢?”
他最后这句话就有相当的耍无赖成分了,付通等人又要火起,张超扯住了他:“老哥,咱都是粗人,听刘律师的准没错。”
付通的性子实在是过于火爆,还好有张超这边控制控制,否则好好的座谈,又要变成火拼。花式讨薪说来“有创意”,但是若是过头了,就可能变成妨碍公…共…安…全的刑…事案件。刘扬帆以眼神表达了感谢,继续道:
“工人们不懂法律,只是为了生活跟付通出来干活,并不知道自身的权利没有保障。中海公司作为工程的总包方,明知或应当知道不得将工程承包给不具备资质的包工头,他们却让没有资质的付通承包了,他们应该付主要的责任。
“根据《建设领域农民工工资支付管理暂行办法》第十二条的规定,中海公司应与付通对工人们的劳务费用承担连带支付责任。而天启集团与中海公司又有纠纷,所以也应该连带成为被告,应先给付工人工钱。之后天启与中海结算尾款时,再扣除这部分。
“这个案子,天启方面的胜算并不大。另外,我从律师的角度也可以告诉你,如果通过法律途径解决,最终的诉讼成本还是要由败诉方承担。败诉方不仅要承担败诉应付的经济责任,还要承担相应的信誉成本。”
刘扬帆一路说。黄山河的脸是一路黑。原本是吓唬付通他们,欺负他们不懂,现在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