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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人豹 作者:江户川乱步-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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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在屋子里到处走动。
    这样走着走着,突然发现板墙上有一缝隙。一看到这缝隙,即使对面有多么可怕的
猛兽在张牙舞爪,他也忍不住想看一下。
    他欠身将眼睛贴在缝隙上。
    啊!这不是梦吗!那里不是果然蹲着猛兽……一头大豹吗?!
    那也是一间有牢固的板墙、像仓库一样的大屋子,但一侧的角落里可以看见部分真
正的铁笼,豹的上半身横卧在里面。笼子的外面是土地的房间,从板墙非常牢固来看,
也许有时候将豹从笼子里放出来,让它在屋里散步。
    大概是精神作用的缘故,一阵难以忍受的野兽的臭气突然冲鼻而来。不仅仅是臭气,
这一阵闷热是什么呢?刚才由于过分兴奋而没有感觉到,但将眼睛贴在缝隙处,贴着贴
着,那股暖气仿佛是从隔壁屋子里传来的,而且仔细一看,除了窗户中射进的光线以外,
觉得还有一缕红光在忽明忽灭地动着。啊,明白了!虽然从这里看不见,但确实为厌恶
寒冷的豹生着炉子。刚才从围墙外面看到的烟囱的烟,一定是从这间屋子里升起的。
    他欠着身子累了,于是眼睛离开缝隙蹲了下来,但片刻以后便无法忍受不安,又从
缝隙张望起来。就这样,忽而蹲下忽而张望,时间在想不出一个完整的办法之间飞逝而
去。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光景,在他疲惫后蹲着的时候,突然从板墙的对面传来了女人的
尖叫声。是持续了很长时间的。声撕力竭的惨叫声。
    神谷一听这声音,立刻领悟了那恐怖的意思,他顿时感到心脏怦怦直跳,猛地站起
身来,将眼睛贴在缝隙处。
    那里有一个预料之中的,不,比预料的还要可怕的东西。
    在豹笼子前面的土地房间里,一个年轻女子蓬头散发,衣服断裂,肌肤赤霉,像是
用双手防着什么似的倒在那里。是从这里所见不到的门口跑进去的吗?不,大概是被什
么人猛推了一下,不知不觉倒进这屋子里的吧。
    神谷一看就知道那是他寻找着的弘子。啊!她被扔进了猛兽的屋子。不久,那豹笼
子会被打开吧,而且饥欲饮血的猛兽会舔着嘴唇,爬到她身上来吧。
    他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紧紧抓住板墙,浑身上下流着虚汗。
    但他的想像没有应验,不久他知道,袭击弘子的不是豹,而是比豹还要残忍的人。
她举着双手防御着的是一个人。
    眼看着一个男子出现在视线中,是恩田。是那个儿子恩田。是前些日的晚上在草丛
中闪烁着两点磷光,像蛇一样爬走的那个怪物!
    瞧!他不还是在支着双手爬行吗?对这怪人来说,豫野兽一样爬行要比站着走路更
为自然。不是人!那朝弘子爬去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身体的动作,那是人吗?是兽类!看
上去只能是兽类!
    怪物的两眼即使在这大白天里也像两盏蓝色的灯火炯炯发光。那是在说明他如何兴
奋。湿辘的嘴唇每呼吸一次就像裂开似的张开一次,令人作呕地露出雪白的牙齿,从牙
齿和牙齿之间隐约可见那枚猫属的紫黑的舌头。
    怪物像是猫戏老鼠一样,从各个方向爬近受惊的弘子身边又突然退下,退下了又眼
看就要扑过去一样,看上去像是兴高采烈地想尽量延长这残酷的游戏似的。
 
      两匹野兽    
 恩田穿着满是皱纹的黑色西服,这西服紧紧地贴在他那精悍的瘦削的四肢上,俨然
是一匹巨大的黑豹。
    通红的厚嘴唇油汪汪的,从白齿之间令人可怕地露着那枚野兽的紫黑色的舌头。
    那是间窗户很少的昏暗的屋子,所以,能清晰地看到他两眼的如萤火一般的怪光。
他越是激动,那蓝蓝的黄黄的燃烧着的眼底的妖火仿佛越发闪烁耀目起来。
    黑色的人豹此刻用他的眼睛、他的嘴巴、他的四肢扑向了他的美丽的饵食。
    两人的身体只见变成一个黑白皮球,在宽敞的土地屋子里来回滚着。黑手和白手互
相激烈地扭在一起。弘子连喊声都没有发出,勇敢地继续着殊死的抵抗。
    每当那扭在一起的两人的身影从缝隙的视界里消失,神谷就觉得心脏停止了跳动似
的。他忘记了自身的危险,几次差一点没有喊叫起来。可是,即使在这密室中喊一下,
又有什么效果呢?不仅没有效果,如果那样做的话,就反而只会使事态恶化。他只有咬
着牙,流着虚汗,紧紧抓住木板上的节孔。
    怪人还没有充分拿出力气,只不过像猫戏弄老鼠一样戏弄着对手,但对柔弱的弘子
来说,这是一场奄奄一息的奋战。
    每次互相抓住,每次被推倒,每次来回滚动,衣服和内衣都被撕破,现在连遮身的
也已经所剩无几了。
    她一点也没有发出声来。是因为意识到即使哭喊也无济于事呢,还是因为由于恐怖
和疲劳,干燥的喉咙已经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了?
    由于这骚动,笼子中的豹不会不受到刺激。野兽在发出可怕的吼声的同时站了起来,
开始在笼中左右奔跑,并且两个人的格斗越是激烈,它就越异常地兴奋起来。那副扑向
并攀上笼子铁条的狂态之凶猛,从血红地张开的嘴中迸发出的咆哮之可怕,着实令人毛
骨悚然!
    弘子的白皙的肉体几次被恩田推倒或是自己逃着摔倒在地面上,但最后偶然倒在了
豹笼子的门前。
    她紧紧抓着那门的铁条,挣扎着想支起身子,但她的白皙的手突然搁到了门钩上。
尽管是在极度的激情之际,但她理解这门钩意味着什么。一弘子突然回过头来,两眼瞪
著作好架势又想扑过来的恩田。通红通红的布满血丝的眼睛、肿起来的鼻翅儿,像鲫鱼
一样张开的嘴唇、铁青的现出死相的脸。她用这张脸嘻嘻地笑着。
    神谷一下子明白了这笑的意思,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啊,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了!
一切都完结的时刻来了!
    传来了咔嚓一声异样的声音。
    神谷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即使不想看也不能不看。再次睁开眼睛,只见箱子的门已
经被打开。原来弘子打开了门钩。
    只见笼子里已经连豹的影子都没有。在另一边的土地屋子里,黄色与黑色缠成了一
团。原来是豹扑向了它的主人思田。
    从怪人思田嘴里“哇——”地迸发出悲痛的叫声,就连他也被这突然袭击惊呆了。
但他也是长着人样的野兽,并没有惧怕真的豹,就是敌不过也拼死斗争。这是一场非常
可怕的野兽与野兽的决斗。
    黄色的豹、黑色的恩田、白色的弘子,此刻在神谷的眼前,这三个动物描绘着非常
可怕的巴字图案:忽而互相抓着,忽而互相撞着;忽而跳起来,忽而倒下去;忽而来回
滚着,忽而又疯狂地跃起,他被这目不暇接的色彩的交错弄得头脑木麻,眼睛昏花,已
经连感到恐怖的力气都没有了。
    互相咬着的红嘴,啊,他们互相咬着!连恩田都张着裂到耳边的大嘴,露出白齿,
互相咬着。那怀疑是磷的火焰在燃烧的四只炯炯发光的眼睛在昏暗中飞来飞去,疯狂的
咆哮震撼着屋子四壁。
    但恩田怎么也不是真正猛兽的敌手,他被渐渐地、渐渐地逼向屋子角落。猛兽的犀
利的爪子抓破了恩田的西服,牢牢地透入了他的肩头。恩田将浑身力气使在两条胳膊上,
支着豹的颚,但这力量也开始减弱。猛兽的饥欲饮血的牙齿步步逼向对方的喉咙。
    如果再保持一分钟,怪人恩田一定不是这世上的人了,神谷和弘子的仇敌一定灭亡
了,而且也能防范日后那样轰动社会、那样使人流血的大危害于未然了吧。
    但是,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不,不,非常不幸的是,恩田的命在死前一步被阻住了。
在最后的一瞬间出现了救星。
    屏息凝视着的神谷的鼓膜里突然传来异样的冲击,觉得眼前的光景摇晃了一下。……
是枪声。原来有人为救恩田向豹子开了一枪。
    在升起的白烟下,凶猛的豹伸直四肢,翻滚了一下、两下、三下,终于长长地伸着,
不动弹了。
    仅仅留住一条命的恩田瘫了下来,连马上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这时,刚才将神谷关进这密室的白发白须的老头——恩田的父亲,一手拿着枪,慢
腾腾地出现在神谷的缝隙的视线中。救儿子之危的是他的父亲。
    “是谁打开了笼子?不会是你吧。是那个女孩吗?”
    他目光锐利,一面瞪着趴倒在笼子前的弘子的半露的身体,一面问道。
    “是的,是那家伙。那家伙打开了笼子,想让豹吃我。”
    恩田痛苦地喘着气,恶狠狠地嚷道。
    “哦,是吗?这样看来,这女孩是你的敌人呀!不,更是这匹宝贵的豹的敌人!我
击毙它的时候,不知道有多悲痛,不知道有多舍不得啊!”
    老人边说边蹲在豹的尸体前,忍受不住悲哀似的一面抚摸着它的背,一面久久地默
哀着。过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用激烈的语调说道:
    “好!我不再阻挠你了,你可以痛痛快快地干。为我的可爱的豹报仇!你想怎么干
就怎么干吧!”
    说完,就这样从视界中消失了。
 
      怪屋的妖火    
 神谷已经力气殆尽,但他的眼睛没有能离开木板的节孔。好像在恐吓媳妇的婆婆的
脸上粘了一张面容可怕的女鬼的脸,他的脸紧贴着板墙不离。
    怪人恩田不久恢复了精神,一面舔着舌头一面站了起来。黑糊糊的脸歪扭着,浮现
着令人打战的笑容,他恐怕是在为他能公然对这可怜的饵食进行报复而感到高兴。
    但见弘子,啊,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她还没有不省人事,而用心底里忍受不住恐惧
的眼神凝视着恩田。
    怪物两眼熊熊燃起磷光,露着牙齿,步步向她逼来。
    啊!在随后的半个小时中间,神谷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了呢?!这是地狱中的地狱。
所有可怕的东西,所有丑陋的东西,所有的色彩,所有的动作,所有的音响使他的脑髓
变得痴呆,使他的眼睛变瞎,使他的耳朵变聋了。
    并且在最后,当疯狂的怪人恩田无法排遣余下的激情,狂跳着从视界中消失后,那
里只是零乱地散着一堆失去了人的形态的熠熠发光的色彩。一个女子的灵魂在世无前例
的痛苦中升天了。就这样,神谷完全从这世上失去了他的恋人的灵魂和肉体。
    他精疲力竭地趴倒在密室的地板上,久久地像死一样一动不动,浑身流着虚汗,像
揉得尽是褶子的纸屑一样一动不动。但过了一会,他的肩开始起伏。开始听到虫子声音
一般的抽泣声,并且这声音渐渐高起来,最后他扭动着身子,像小孩一样号淘大哭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暮色笼罩四周,本来就很暗的密室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在这
黑暗笼罩下,他的哭声久久不息。
    忽然察觉,只听得有人在大声叫他,而且只觉得漆黑一团的密室里不知从什么地方
射进一缕红光。他条件反射般地突然作好了架势,回头看了一下发出声音的方向。
    “喂喂,你在哭什么?是什么使你这样悲伤?”
    与听到这声音的同时,看到这声音的主人的眼睛和鼻子被划成四角形浮现在空中。
    是恩田的父亲。原来在门口的板门上挖有一个小小的四角形的窥洞,他现在正打开
那盖子,照着蜡烛窥视密室里面。神谷直盯盯地回看着老人的脸,一句话都没有说。不
知道说什么好。若是说话,会变成悲惨的颤抖声的。像是什么东西压制着似的,他强烈
感到生命的不安。
    “喂,你的那张脸怎么啦?”
    老人靠烛光看清了神谷那张变了模样儿的脸。
    “哈哈!就是说,你知道了那个吧。可是怎么会呢?啊,对了!墙板上有窟窿,你
是从那里看到那个的吧?一定是的。喂,你有没有看到?”
    但神谷没有回答。即使不回答,他的表情也说明了一切。
    “哼,看到了吧。假如说看到了,那对不起,我就永远不能把你从这里放出去。至
于为什么不能放你出去,这点木有自明。你就死了心吧!哈哈哈哈哈。”
    随即吧哒一声,窥洞的盖子残忍地关上了。老人离去了,室内又回到原来的黑暗。
    老人是说:既被你看到了儿子杀人的罪行,那就不能让你活着。不是立即打发那人
豹的儿子到他的密室里,让他遭受与弘子同样的命运,便是老人的枪口从窥洞中探出头
来,瞄准射击他。即使不是这样,如果被这样抛置不管的话,不久也一定会饿死。
    即使想逃出去,但这厚厚的板墙、坚固的板门,靠甚至连工具都没有的一个人的力
量怎么能打破呢?
    啊,这下子可遭了!纵然是为了救恋人,但既不估计自己的力量又不告诉别人,而
只身闯进这魔境,这是无可挽回的失策!应该先报警,而且应该先得到有力的援助,再
去救助弘子。
    但这已经是无可挽回的牢骚话了。只是事已至此,即使不能实现也得考虑一个逃离
这密室的方法才是,并且得把他们的坏事告诉警察,替弘子报仇。这总算是对恋人尽一
份心意。如果连种谷也这样死了,那么他们的坏事就谁也不知道了,那可怕的半兽半人
的怪物将永远不会有被惩罚的时候。这样太不合理了!他应该受到理所当然的惩罚。无
论如何也要从这里逃出去,替惨死的恋人报仇!
    但用何种手段呢?啊,用何种手段从这密室中选出去呢?
    这种事果真可能吗?
    神谷一面思考,一面突然把手放过上衣口袋里。于是,像神灵的启示似的浮现出一
个奇妙的想法。
    “嘿!我有火柴。这里有火柴。”
    他从口袋里掏出火柴,在检查了根数以后,啪地划了一根。红光立即划破黑暗,就
在用这光从密室的这个角落环视到那个角落期间,他的想法越来越成熟了。
    “对!此外别无他法,只有孤注一掷了!”
    他急忙开始脱衣服,并且脱光后立即只挑选出衬衣、衬裤、领带、软领等薄的东西
放在一起,再次贴着肌肤穿上西装,穿上大衣,随后搜遍了所有口袋,将从手帕到信、
手纸、笔记本一类所有易燃的东西汇集起来,连同衬衣等布类一起揉成一团,放在屋子
里面的板墙旁边。
    他是想在这些东西上点火。那么,他是打算烧掉恶魔的巢穴吗?可是,如果这样做,
不是神谷自己比谁都先烧死吗?策划了一个多么莽撞的计划啊!他会不会由于连续情绪
激昂而疯了呢?
    不,不对!原来他想到了一个冒险的计划,策划了一个一千回只有一回成功的危险
的把戏。
    浪费了几根火柴以后,好容易纸类烧了起来,一见火移到了衬衣袖子上,神谷突然
开始跺脚。他握紧双拳,使劲敲着板墙,并且不知有什么可笑的,他张开大嘴,发出最
大的声音,像疯子一样笑了起来。
    “哇哈哈哈哈哈!”
    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响彻整个住宅。
    在他这样持续了一阵以后,果然不出所料,板门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有人打开了窥
洞。神谷像是以此为信号似地立即沉默起来,迅速蹲在从窥洞看不见的门口,迫不及待
地等候着板门打开。
    对他的笑声抱着怀疑,前来窥视的还是恩田的父亲。只见屋子的里熊熊燃起着火焰。
如果不去管它,眼看就要烧到板墙。慌慌张张的老人无暇思索,猛地卸下门栓,打开板
门,跑进室内去扑灭火焰。
    现在是机会!神谷从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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