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逆媳,彪悍太孙妃-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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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暂且搁下吧。”柳云修望向怀瑾他们。
这场仗本就是因为有他们才打得成,而今一个死了,一个……痴了,再打下去又有何意义?
他和斐然之所以辞官前来追随,是因为那个男人值得他们追随,可以让他们一展抱负,当然,这种抱负不是非要有个结果才算。
肖媛看到一向坚毅的男子竟也湿了眼眶,不由得讶异。
“你没事吧?”冷冰冰的语调却饱含关心。
“其实,我之所以入宫是为了皇太孙。”柳云修低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来往事。
“我父亲是禁军前任统领,因为无视太子。党的几次拉拢暗示,皇贵妃自然想要除掉他好安插自己的人。那夜,父亲像以往一样带着禁军巡视皇宫,却大意被皇贵妃陷害,想污蔑他与皇上的女人有染。我父亲当时误食迷烟,以为自己逃不过一劫之时,是当时仅八岁的皇太孙突然出现,并且急中生智拔剑伤了我父亲,然后声称有刺客,因迷烟昏迷也成了被刺客重伤昏迷。自然,我父亲非但无罪反有功。”
“后来,父亲却打
消了原本想要辞官的念头,毅然回到宫中暗中保护皇太孙,不让太子。党的奸计得逞。自那时候起,我听到父亲说的最多的就是——若非皇太孙,柳家九族早已灭亡。”
“父亲死后,我也想见一见能让父亲押上整个柳氏一族性命去保护的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所以我继承了父亲的遗愿,入宫代替父亲继续暗中帮助皇太孙。最开始,我也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看他值不值得我那样做。”
“后来你看到什么了?”肖媛问。
“我看到一个看似清冷无情,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男子,其实是百般隐忍,如履薄冰的真君子。打自他的身世曝光后,我常常就在想,若是早十年该有多好,不是皇家子嗣的他又何须承受那么多,最后身世一朝得解,朝廷又是如何待他的?”
感觉到他的愤愤不平,肖媛轻轻握住他的手。
柳云修低头,为她这难得的主动感到意外。收起惆怅,就她意图抽手以前很机智地将她的小手牢牢握住。
要冷情冷性的她这般示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柳云修的话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怀瑾的耳中了,她目光温柔地俯视怀里‘沉睡’的男子,葱白小指抚着他的鬓发,勾唇浅笑。
祈天澈,你能耐啊!不止勾搭李培盛这个太监也就算了,连柳云修都对你死心塌地。
祸害!真正祸国殃民的人是你才对!
难怪当年在宫里,她总觉得柳云修偏向他们,原来他根本就是祈天澈的人!
这两个大男人装不熟装得还真像!
柳云修和李培盛等人看到怀瑾温柔浅笑的模样,不由得更担心,连后背都感到阵阵发凉。
就这样,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天色大亮,日上三竿……
怀瑾始终紧紧抱着祈天澈,也不愿进门,也不愿喝水,一刻都没松手,好像生怕一松手怀里的男人就被人夺走了似的。
柳云修和李培盛交换了个眼色,两人到一边去交谈。
※
走了大半百姓的城,即使是大白天也显得有些空荡寂寥。
整整找了一夜的斐然最终一无所获,他难得的买醉,提了一壶酒,醉醺醺地走出酒馆。
他找不到她,在最关键的时候,找不到她。
若非当初知她要来边关,他不跟来多好,如此,她就不会为了避他而远走他方,她不走,一切问题都可迎刃而解。
不!应该说,若他不来,什么问题都不会有!
他合该是一个人,生,是一个人,死,也是一个人。
天已大亮,城里少之又少的百姓已经开始赶集,他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城门。
只见城门外围了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正对着什么指指点点。
“这女人拉着一只死狗进城作甚?瞧那脏的。”
“你瞧那只狗的腿绑着布呢,是断了吧?”
“瞧那奄奄一息的,应该离死不远了,可别带什么病入城传染给咱们才好。”
“最好是那些官兵不让他们入城,瞧那女人脸色差的,也是个病秧子。”
……
向来连闲事都懒得扫一眼的斐然,打算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
“duang!duang!”
丧钟传来,斐然身子微微一晃,彻底震住了。
“啪啦!”手上的酒坛子应声落地。
这种丧钟只代表一国之君——驾崩!
那个男人,那个他们始终坚称为‘皇上’的男人,死了?
整个街道的人也恍如被定住了,半响,随着士兵的跪地,个个自觉地跪地致哀。
虽然他们是朔夜国的人,但他们自入城以来也没伤过任何一个百姓,百姓求的不过是一个安稳,谁是君又如何?谁对他们好,自然就臣服于谁。
斐然从震惊中回神,走到城门口抢过一匹马,翻身跃上,拉紧缰绳,正要疾奔回去,突然——
“放我进去!也许你们的皇上还有得救!”
那微弱又焦急的声音是——
斐然惊愕地调转马回头看去,这会坐在高头大马上,即使里三层外三层,他也看见了人们口中讨论的女子,正是璎珞!
她状况好像很不好,说话都频频喘息咳嗽,衣裳脏乱,头发凌乱,似乎很久没顾得上打理自己了。
谁能想象得到这是那个永远光鲜亮丽,一副风尘样的璎珞?
“都让开!”他威冷地出声。
顿时,所有人一字排开。
他策马到她身边,在她诧异的眼眸中将她拦腰抱上马,狂奔回去。
“将劈风送回行宫!”
他冷硬的声音在风中飘来。
守门的士兵还未从他掳走人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又被他这一句话给惊呆了。
劈风?
听说娘娘身边跟着一条狗,那条狗就叫劈风,而且娘娘还亲口封了它为狗将军,授予生杀大权。
拉车上这条嘴吐白沫,一身白毛脏成黑毛的狗,就是娘娘身边那条威风凛凛的狗将军——劈风?
完了,这下,他们铁定要去陪副将一块儿擦兵器,刷马棚了。
※
马在疾奔,斐然望着坐在身前的女子,浓眉微蹙。
“你不是神医吗?为何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两手借着拉扯缰绳悄悄将她彻底禁锢在怀。
“咳咳……”璎珞轻咳几下,待喉咙的不适有所缓解后,才道,“嫌奴家脏就说,何必这样拐弯抹角。”
斐然不语,她总是能曲解他的意思。
看她不适,偏他今日又没带披风,想放慢速度,但有人等不及,兴许,迟一下下,就耽搁了唯一能救回祈天澈的机会。
硬下心来,他圈紧她,加速前进。在经过一摊布匹的时候,丢下一锭银子,弯腰扯来一匹布,水蓝色的布料在马儿疾奔中散开来。
他手臂一扬,遮在她身前,为她挡去疾奔中所产生的疾风。
“赶着救人呢。”璎珞嘀咕埋怨,捂住胸口的双手却是顺从地按住绸布的两边。
见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拂了自己的好意,斐然放下心来。
……
“谁让你们敲丧钟的!谁敲的!给我站出来!”
行宫里,寝房门前,怀瑾大发雷霆。
“娘娘,爷已经宾天了,请娘娘节哀!”李培盛跪地恳求,于是,整个行宫上下都纷纷跟着跪地。
“请娘娘节哀!”
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谁说他死了!李培盛,你再说一遍看看!我削了你的嘴!”怀瑾坚持祈天澈没死,她的手缱绻地抚上他的脸,“他的脸还是热的,他没死!”
“娘娘,爷死了!请娘娘让奴才伺候爷……入土为安!”李培盛铿将有力地重复,只希望她能接受这个事实。
“李培盛,你再说,我让人先把你活埋了!”怀瑾阴冷地扫了一眼过去。
“即便娘娘将奴才活埋,奴才也还是要让娘娘接受爷已死的事实!娘娘,您忘了吗?小少爷和小小姐还在京里等您回去,您不能这样!”
“我当然没忘,当然也会回去!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回去的,我们说好了下个月十五要给宝宝贝贝过生辰,取名字的。”怀瑾的泪吧嗒吧嗒地落在男人俊美的脸上,她帮他抹去,却怎么也抹不尽。
“祈天澈,宝宝贝贝周岁的时候,你没能陪在他们身边,现在他们两周岁了,你还是要缺席吗?你这个父亲当得很不称职知不知道?”
所有人听到她这般说,不由得跟着潸然泪下。
李培盛更是埋怨老天的不公。
这条情路,他陪着爷一路走来,亲眼目睹他们患难与共,分分离离,小吵小闹……为何最终是这样的结局?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
爷将娘娘和孩子放心地交给他安置,他不能再让娘娘这般自残
下去!
“来人,将娘娘拉开!”他狠下心来下令。
☆、他还活着
影卫们得令,上前强行拿人。
怀瑾抹去泪,回眸,冷光骇人,大有一番反抗到底的坚决。
“娘娘,奴才也是为您好,相信爷也不愿见到您这个样子的。”李培盛苦口婆心地劝道,其余人连连点头附和。
“我说了,他、没、死!”怀瑾一字一顿地重申,“如果你们要动他,好!先踏过我的尸体!橹”
众人倒抽气,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凭娘娘的身手,要从她手里抢东西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抢的是她的挚爱。
难道就要这样任由她自欺下去吗?抱着一具尸首?
他们真的从来没想过,她会为爱疯魔。
“娘娘,我们也是为您好,请您见谅!”柳云修狠了狠心,拱手一揖,飞身上前拿人。
李培盛见此,也挥退影卫,亲自上去。
接着,是肖媛。
肖晋南咬了咬牙,也上了。
怎么也料不到有朝一日得对自己的女儿动手,还是在这个女儿万念俱灰,伤心欲绝之下。
但,她已经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把她拉出来不行。
怀瑾被四人包围着,她缓缓抬头,腾出一只手,原本缠在发上的天蚕丝不知何时改而缠在袖腕上。
手腕翻转,天蚕丝已在手,阳光折射出淡淡光彩,绝不会让人认为那是可以杀人于无痕的武器。
“别逼我!”怀瑾冷冷警告。
“燕儿,是你在逼我们。”肖晋南心疼地道。
“既然如此……”怀瑾冷冷一笑,点点头,就在大家以为她要为此大开杀戒的时候,她换了只手,腕上的玲珑镯闪着寒光,抵在她纤细的脖颈上。
“燕儿/娘娘/姐……”
此举,吓坏了柳云修他们,慌忙伸手阻止。
“我不能对你们下手,那就只能对我自己下手,这样,你们也可以同时办两个人的后事了。”怀瑾说着,低头看向怀里的男人。
李培盛和柳云修等人面面相觑,得出一个结论。她的脑子根本比谁都清醒,不然怎会记得不能对他们下手。
那她为何坚信皇上没死?
正在所有人纳闷不解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出现,打破了僵局。
“死没死,让她看看就知道了。”
是消失了一夜的斐然!
所有人齐刷刷地回头看去,看到他手上抱着的女人后,恍如看到菩萨现身般。
居然真的被斐然找到了!
可是,太迟了。
“风sao璎!”怀瑾欣喜若狂地喊出声,手上的镯子也连忙收了去。
璎珞从斐然怀里落地,上前蹲下身,对上怀瑾满是希望和恳求的眼神,连忙对祈天澈施救。
璎珞直接忽略把脉、探气息等步骤,拿出一把银针在手,针针齐发,犹如天女散花般,却也一一刺入所需的穴道,最后,她取出一根细如丝的银针,长达三寸有余,素手一番,熟练且精准地刺入他的心脏。
“世间有一种死为假死,我此举是试探能让他起死回生的那口气是否还被封在丹田内。”璎珞强撑着难受的身子娓娓道,看到怀瑾那双眼因为看到希望也恢复光彩,便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其实,人已经死了好几个时辰了,魂魄早已离身,那口气又怎可能还在?
她真的不知道这样做对怀瑾来说是不是更残忍,给了她希望,到最后又叫她失望。
何况……
璎珞低头看向自己正搭在祈天澈脉门上的手,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照路上斐然跟她说的,那毒已经侵蚀他的五脏六腑,就算那口气还在,恐怕也是个活死人。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怀瑾再也没法等下去,急切地追问,“风sao璎,你快帮我告诉他们,他没死!”
即便到这一刻了,她还在自欺。
璎珞缓缓抬头,看向身后同样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的一干人等,对上那
一双双死灰复燃的眼睛,她真的不忍。
可是——
她轻轻地放下祈天澈已然开始僵硬的手,回身,万般不忍地对他们道,“对不起。”
甚至,她都不敢去看怀瑾,不敢面对她从希望到绝望的表情。
她知道的,所有人都说他死了,可怀瑾依然坚信他没死,甚至不惜以自己的性命做要挟,不让任何人动他的尸首。
而今,她这般说,比杀了她还残忍,但这也是她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风sao璎,你别闹了,我知道我过去老爱整你、耍你,甚至在口头上占你便宜,以后你怎么整我怎么耍我都行,现在,我求你别闹好不好?”怀瑾一把抓过璎珞的双手,脸色白得吓人,却仍自欺地扯唇干笑。
“我没闹。”璎珞再次残忍地打碎她的最后一丝希望。
“不……不可能!”怀瑾剧烈摇头,扑跪回去紧握住祈天澈的手,“我明明感觉到他还活着的……还活着……”
热泪落在他的手背上,这一刻,她才恍然发现他的手开始僵硬了。
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说死就死?
他们还没一家团聚,宝宝贝贝还等着他回去的。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璎珞愧疚地道歉,若非自己当时执意要走,事情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怀瑾完全陷入悲伤里,听不到别的声音,哭得通红的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越来越白,越来越僵的面容。
即使落泪,也带着坚强和勇敢。
璎珞不忍地别过脸去,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刻骨铭心的事,男子更是宠她宠得逆天,而今两人却要阴阳相隔,换做是她,她估计想都不想地随他而去。
要是没有被这副破身子耽搁就好了,她就能早些赶回来了,早些赶回来,兴许他还有得救,即使是活死人。
“娘娘,把爷交给奴才吧。”李培盛上前小小声地试探。
怀瑾这次没有过激的反抗,只是跪坐在祈天澈旁边,握着他的手紧贴在颊边,不舍得放。
李培盛弯腰想带走主子的尸首,然而,只差一点点就要碰到之时,怀瑾突然惊喊——
“别动!”
李培盛毫无防备,吓得反射性地缩了手,然后回过魂来,看向怀瑾。
她不会又回到先前那样,死抱着爷的尸首不放吧?
“风sao璎,动了……”怀瑾的手往后抓到璎珞的衣角,使劲拉扯,眼睛瞪得大大地盯住插在祈天澈心口上的银针。
“别自欺了。他,真的死了。”璎珞回过身来,不愿看到她再这样自己骗自己。
“不是的,我刚看到插在他心口上的银针动了一下!你相信我!我真的看到了!”怀瑾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用力抓住璎珞的手,激动地指向祈天澈的心口,连手指都是颤抖的。
闻言,所有人都从悲伤中惊醒,凑上前紧盯着那支银针。
璎珞在怀瑾满是央求的眼神下,不抱希望地再次搭上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