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纪事-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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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生死
越娆一听也不耽误，忙出来看怎么回事儿，只见一个汉子跟一个七八岁瘦弱的孩子跪在门口，那汉子怀里躺了一个不出气的妇人，脖子上勒了一条紫色的痕迹，越娆摸了摸鼻息已经没有了气，又摸摸大动脉有微弱的动静，说不定还有救，忙使人拿了大葱，这期间开始指挥让那汉子给这妇人嘴里吐气，自己使劲儿的按压她的胸口，正巧这时候大葱拿来，越娆拿着大葱往那妇人的耳朵里戳，没有两下鼻子里流了鼻血，越娆又压了几下那妇人的心口，刚按两下这妇人慢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那妇人睁开眼目光呆滞看着前面，但是看样子是大脑缺氧有些呆了，越娆累的坐在椅子上歇了会儿才缓过来劲儿，这汉子抹着泪跪在地上给越娆磕了头，外头看热闹的人，都称奇，眼见那妇人已经活不成了倒是让这位年纪轻轻的女大夫硬是救了回来，都说这女大夫是华佗转世，没一会儿大街小巷到处传越娆的医术了得，就是死人也能救活，这是后话。
那汉子又拉着那个孩子跪在地上磕了头道“大恩呀。”
越娆也不想让他跪着使的众人看热闹，忙使了小厮扶了起来，又招呼槐花给那妇人把脉，越娆看着那抹着眼泪穿的破破烂烂手里拿出半串钱的汉子道“罢了，这药费你先欠着，打个欠条就是，以后还钱就是了。”
那汉子本来为这银钱发愁，这会儿听了高兴的只顾着磕头了，越娆虽说有心可怜他但是也知道此风绝对不能开，要不然以后那些没有银子的上了门，你是要钱不要钱，要钱他们没有，你治疗不治疗，要是不治疗人死了只说你没有医德，但是救了以后谁都不掏钱来看病，毕竟自己这里不是救济所，也要吃饭穿衣的，是做营生的地方。
越娆在前世就见许多这样的事情，外科医生当即抢救，但这些病人没有钱，这个亏空扣主任的工资补上，要是不给治疗都说医院的不好，真是左右为难。
越娆看着那汉子喝了一口白开水想了想道“看病是一两银子，要开药看是多少一气的加进去。”
那汉子一听要一两银子，忍不住想哭，这一两银子要多少时候才能凑齐，一两银子能是两三个月，还不带药钱，见越娆要开药，只摇手道“我们不要药行不行？”说完心里又不忍的看着自家妻子，咬了咬牙道“开吧，我能……能负起银子。”
越娆给槐花点了点头，不让开药，看这一家也可怜说道“也不必开药，回去吃些大豆，小米等物，记住好好养着，好好的真是折腾什么呀。”越娆真是想不通这好好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活着，死了给家人带来多大的伤害，比如这妇人这么一折腾家里破财不说还让大人孩子跟着受罪，越娆无奈的摇了摇头。
让那汉子画了押，只说是欠条，越娆也不催，自己这么做也就是为了表个态而已。打发了这一家子走后，越娆这才去后院吃饭，槐花拿着小炉子把菜热了一遍，轻叹道“这妇这么折腾做什么，她夫对她不错，这么就想不开了。”
越娆无奈道“这世间就是如此，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呀。”
槐花想起自己的身世，情绪黯淡道“我其实也是好人家的，后来家里发了大水，没有法子活了，爹娘带着我跟弟弟逃难了出来，半路上我弟弟病了，没有银钱无奈之下才把我卖了三两银子救弟弟，就这样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轻生。”
越娆不知道槐花的身世，今儿这么一听心里全是无可奈何，只有劝她道“也是你爹实在没有法子了，你弟弟本来就是你们家的根儿，在取舍之下才做了这个决定，但是他们心里定是心如刀割的。”
槐花抹了一把泪道“这个我知道，前几年小，心里怨恨，如今大了知道爹娘也是无可奈何，如今我过的好，也盼着他们过得好。”
越娆看着槐花忍不住抱她入怀安慰道“别难过，我和越越都是你的亲人，以后我给你退籍升成良民，认你做妹子，正经的给你配个好夫君，你再有一身的医术以后走到哪里谁也不能小瞧了去。”
槐花听了这话扑哧一声笑了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吃饭。
越娆吃了饭去了前面的医馆坐诊，听许多人说刚刚来救治的那个妇人其实是前几年被拐子拐来的小姐，人牙子本见她长的有些姿色要买入勾栏院子，谁知道这时候病了，卖不上价钱，被王五掏了二两银子买来当媳妇，对这个妇人真是叫好，但这妇人却还是一副小姐架势，虽说跟了这王五然打心眼儿里没有想这样过一辈子，但一个妇人能跑到哪里说不定被人再拐了去卖掉后来怀了身子，也慢慢的歇了心思，不冷不热的过着，谁知道这妇人碰上原来定亲的富家公子，被那人冷嘲热讽的奚落了一顿，只说她是跟人私奔半路被人卖了这是活该，这妇人受不了气也什么不顾的上吊自尽。
越娆冷笑一声只说给人奚落几句就受不了了，根本就没有替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着想，如今可好丈夫为了给她看病欠着账，儿子也为了还债早早的得出去干活，真不知道这妇人怎么想的。
槐花听了这事儿，看着花瓶子发呆，让身边几个小丫头很是拽了几下才醒，腊月看着槐花道“槐花姐姐想什么呢，越大夫让您去制药房送生药呢。”
槐花这才红着脸，跑到库房，找了几个奴才去抬药，边走心里边想着刚刚的事儿，直骂那妇人不懂得珍惜。
制药房管事儿越一见槐花抬来了生药，心里欢喜，然也不知道自己欢喜什么，是欢喜见了槐花还是欢喜要的药材来了，槐花拿着单子跟越一对照，只说今儿要加几道好菜。
越一是越娆在奴隶市场买来的罪臣家的家奴，只因越娆见那些人牙子拿着鞭子抽不听话的少年，越一猛地扑上去死命的护住原来的主子，被人牙子打的遍体鳞伤，越娆冲着他这份护主的心，便买了下来。后来接触才知道这孩子心眼实在不说还会办事儿，正经大户人家培养出来的小厮。本来想着让越一跟着越越，只因孩子太小越一没有大的用处，只有让他先管着制药房的事儿。
如今这越一已经二十岁，还没有成亲，越娆有心给他配个丫头，然这小子却看上了槐花，但槐花对他确是不冷不热，越娆也不管这些情情爱爱的事儿，只是管的严了些，不能让他们做出丑事来就是了。
槐花递交了药材也不耽误，看了看制药的半成品，大致清点了数量，这才带着人回去交差。
越娆一边吃着韭菜盒子一边听着槐花报数量，心里多少有了数，和童家达成了协议这么一来一年最少有三万两的银子收入，越娆心花怒放，清算了后仓库的细料，这都是童琛去买办药材的时候每次都是多几车子给越娆带药，收的全是进货的价钱，着实让越娆比其他药行多了四分的利润。
越娆心里高兴不免比往日早了几分到家，谁知道刚到院子就听见一阵阵的吵闹声，越娆带着人悄悄的在门边看热闹也不出面，见韩家五娘子跟柳氏对上了，五娘子也有几分心眼，只说二房的月钱已经欠了几个月了，这么来不是事儿，然柳氏不发月钱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也就是大老爷不知道，这会儿让做客的韩家五娘子道了出来，心里恼的很，这不是摆明了让以后发月钱这么一来自己一个月要比以前多支出三百多两的银子，不由的扯着喉咙道“你一个没有出嫁来做客的大姑娘，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我们家里的事儿，哪里轮到韩家指手画脚，难不成你们想谋算我们家的家财？”
韩家五娘子被呛得半晌说不出话，总不能自己大张旗鼓的喊着自己是韩家送来的藤妾吧，韩家五娘子咬了咬牙道“二少夫人说了要把二房的事儿交与我办理，你连月钱都不派发，用了二少夫人自己的私房弥补了二房的月钱，我也是看不过去了，真是一个上不来台面的姨娘，管家管到这份儿上。”
柳氏本就是在童家受了大老爷的宠爱，又当了几年的管家夫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当时就想着扇五娘子几个大嘴巴，但有想起身边一个虎视眈眈的蕊娘，如果这次打了韩家娘子，韩家必是不罢休的，这时候已经有几分失去了大老爷的宠爱的架势，自己的处境极为不妙，忍了又忍，双手握的紧紧的，盯着韩家五娘子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就是要月钱也要让童家二少夫人来给我要，你算是什么东西。”说完带着人要去上房。
韩家五娘子狠狠的揪着帕子，咬着牙心里一心要把这柳氏给扳倒，以后自己当了夫人能当童家的管家夫人，只有甩着帕子心里暗骂道“且让你得意几天。”
越娆见众人都散了，这才从门边上出来，嘴角挂了一个笑，本来因前两日韩家五娘子不出手心里略微有些着急，谁知道今儿就对上了，越娆身边的秋妈妈上前笑着问道“二少夫人我使个人问问？”
越娆摆了摆手道“我们不用理会，这事儿我们且看热闹就是了，然大娘子身边安排有咱们自己的人就是，莫要让韩家五娘子近大娘子的身，其他的我们自己且慢慢的看戏。”
第二十八章身孕
柳姨娘进正房的时候蕊娘正和童大老爷说笑正欢，看的柳姨娘脸色发青，恨不得上去把蕊娘那张脸抓花了才好，蕊娘见她进来乖巧的行了礼，但在大老爷看不见的地方给了柳姨娘一个得意的眼神。
柳姨娘心里恨得要死，但也知道这会儿不能发作，看来什么都是假的，只有真金白银才是真的，当下也不恼了，笑着给大老爷行礼，在童大老爷软榻边儿坐下，只说道“这二房的那个韩家娘子是怎么一会事儿？倒是管上了二房的家事儿了？”
童大老爷抽着旱烟眯着眼睛似笑非笑道“这韩家倒是很有心思，知道老二成了亲，倒是送了个妾过来，哼，她当二少夫人是个泥人儿，罢了，孩子的事儿我也管不住。”
其实童大老爷不大愿意让童琛纳韩家的娘子，韩家向来强势，要不是看他们是儒家大家也懒得和他们结亲，柳氏一听是二房的妾，不由心里冷笑“看这越氏还嚣张不嚣张。”
说也奇怪柳氏打第一眼就看不惯越娆，只因越娆眼中淡淡的讽刺和嘲笑的神态让自己不自觉的低了一等，加上这越氏真是又奸又滑，向来又会装，自己在她手里吃了不少的亏，柳氏有心想看二房的笑话也不去找韩家五娘子的麻烦。
只说越娆自打和童家签了合同，每天配药的时辰也加了两个时辰，越娆怕越越耽误功课，只说冬天守着门的时候打拳，其他时候不冷就搬个小凳子小桌子描红或者背书，越越也养成了一个良好的习惯，日日大清早五点就起床学习武打，七点背书，七点半和爹娘姐姐吃了早饭，去学堂跟着师傅学习，每日学习的时间却真是不少，越娆也不拘着他学习一家之谈，光师傅就请了五个，道家，儒家，法家，墨家，和武学，这可是越娆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师傅。
只因越娆在这么小的孩子身上就花大把的银钱，都说越娆手里有钱，谁都想着敲上一笔，以童家四房为甚，童曹氏摸着自己的肚子跟童续两人谋算，童曹氏对童续道“这越氏正经的医馆里倒是挣不了多少，药方却是个大头，光咱们童家就给越家每年送上三四万两的银子呢，钱以后都是越家那个小崽子的。”
童续一听瞪着眼睛问道“你这是哪里听来的？”
童曹氏瞥了童续一眼，酸溜溜道“你只顾着出去和小婊子们瞎混，哪里知道家里的事儿，如今咱们童家铺子的人都传遍了，也就是你这个二愣子不知道。”
童续笑着摸着童曹氏的肚子，不想听她数落，只笑着道“孩子乖不乖？”
童曹氏如今也就是五个月的身孕了，肚子也不算是很大，然她最爱拿乔，常常扶着不大的肚子出去炫耀，见了谁也不行礼，只说自己不便，吴娘在越娆耳边抱怨过，也就是妯娌之间说的一些闲话，也没有理他们四房那么多，见了也是点个头走开了事。
童曹氏挺着肚子只当自己现在极有本事，对童续也没有往常的小心讨好，看了他一眼道“说正经事儿呢，你干什么呢，你要是能把越氏的药方子弄来，我们每张方子卖四五万两银子，这七八张就是几十万，咱们吃喝几辈子也不完的。”
童续一听几十万银子，只觉眼前都是明晃晃的金银，喜欢的直搓手道“有这等好事儿，一张方子就这么值钱？”
童曹氏看着童续这样，恨得真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也恨自己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棒槌，童曹氏恨恨道“你怎么就不想想，药方子可是一辈子的东西，而且越娆的方子极好的，谁会不买，就是你们童家说不定就眼巴巴看着越氏的方子呢，我们应该先下手为强才是。”
童续一想，看着童曹氏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童曹氏眯着眼睛，轻轻道“我们先偷，要是偷不着了，再想别的法子。”
越娆心里算着自己来例假的时间，已经迟了半个月了吧，便自己给自己把了脉，居然是滑脉，自己居然有了身孕？自己愣住了，这……这真的怀上了吗？当下心里咚咚咚的跳，忙又使了人去济世堂把杜大夫请来，那婆子不知道什么事儿，唬的二话不说就往外跑，童琛刚要进院子就撞见了，一把揪住她问怎么回事儿？那婆子不知道二少夫人让请大夫是看有没有身孕，只结巴道“夫人……夫人让请大夫。”
童琛一听心里一咯噔，脸色都变白了，难不成自己真的克妻？童琛不敢耽误提起袍子往屋里冲，门碰的一声打开，却见越娆吓了一跳看着他，吃惊问道“怎么了？”
童琛见越娆没事儿心放在了自己肚子里，喘了口气道“为什么请大夫？谁病了？”
越娆红着脸笑着道“也是我不确定，可能……可能有了？”
童琛一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问道“什么有了，有了什么？”
越娆上前搂在童琛的腰，头趴在他胸膛上，闷着笑道“可能有身孕了。”
童琛半晌的不说话，越娆心里难受，难不成他不想要孩子？忍不住含着泪看着他，童琛轻轻问道“有身孕了？”
越娆深吸一口气面色有些白，平静的道“你要是不想，我自己养。”说完准备离开，童琛这才醒了过来，一把抱住越娆，哈哈大笑道“我要当爹了？我要有儿子了。”说完又抱着越娆直转圈，越娆这才知道童琛有些后知后觉，笑着拍了他几下道“别喊，我不知道是不是呢，我不是请了大夫嘛。”
童琛激动道“赶紧的躺着，小心些，来我给你把脉。”说完把越娆放在床上，手都有些发抖细致的把着脉，半晌激动道“有了，真是有了。”
正巧这时候槐花拉着喘着气的杜大夫进来，杜大夫进了门见童琛跟越娆两人可不是有病的样子，无奈道“我的小祖宗，我的半条命快没有了。”
童琛还没有激动完，见了杜大夫大声道“我有儿子了，我要有儿子了。”
杜大夫摸着胡子笑着道“那真是恭喜您了。”
槐花一听，也激动的跑到越娆身边道“越大夫，是真的吗？真是菩萨保佑了，您救了那么多的人，老天一定会给您儿子的。”
越娆心里有些难受，按照现代来说童琛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八岁，就是这时候刚结婚也是正常的，但是古代有些男人二十八岁就能当爷爷了，但童琛如今膝下也就一个独女，越娆知道他一心盼着儿子，现在越娆有了身孕，他一心期盼是个儿子，越娆咬了咬牙，没有说出泼凉水的话，古代是极重视子嗣，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