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宰相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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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的太子赫连灏桐了。
纪雪飘然而去,过了一会儿,果然从外边进来一名男子,身穿秋麒麟色的锦袍,头戴金色华冠,利索地朝这边走来,脸上挂着一些欣喜:“起菡,你终于醒了!”说着还伸出双手握在严殊的肩膀上。
原以为那些人左一个“主公”、右一个“主公”的人会是个大叔级的人物,没想到却是个和麒真差不多、风华正茂的小子,看起来比麒真大不了几岁,和严殊想象中的不大一样。这个人非但年轻,而且相貌不凡,和第一次见到麒真时的冲击有些相像,不同的是,麒真给人的感觉是苍劲内敛,而这个人却有些张扬,仿佛一看他的脸,就知道他这个人十分精明一般。
见他不说话,来人殷勤地向严殊说道:“起菡你怎么了?还在生气啊?我已经叫人把韦峰那厮拖下去重责五十杖了。”他一边说,两只手还不安分地在严殊的手上蹭来蹭去,让严殊觉得有些反感,心中的疑惑更增强了:这个人到底是谁?燕起菡和他什么关系?
没有发觉严殊内心的异常,这人依旧滔滔不绝:“一年没看见你,你好像瘦了一点啊。这次既然回来了,我也不会再让你去冒险了。九方麒真已经知道宰相失踪,我们只要联手唱一出双簧给他看,他就会乖乖将自己的土地拱手送给咱们了。”在他邪邪的笑声中,严殊确定了这个人就是赫连灏桐,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好的。
严殊斜睨他一眼,问:“哦?怎么个唱法?”
“呵,哈哈哈哈!”赫连灏桐得意地笑了起来:“我的傻军师,我用你做人质,让沐国割地,不是很方便吗?”他说着,用手指了指燕起菡,装出一副猜测中的样子咂嘴道:“你说你会值多少座城池呢?我真想早点看到麒真气急败坏的样子。”他摸着下巴慢悠悠地说完。严殊却扫兴地说道:“谁晓得呢,也许我在他心里没有那样的地位。比起宰相,当然是江山更重要。”
赫连灏桐有些不高兴地问道:“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刚才韦峰非要说你不对劲,叫我小心一点,莫非你真的对九方麒真有了感情?”
“怎……怎么会呢?”严殊连忙矢口否认。想不到一到这里就有人告自己的状,看来今后的日子不会比以前好过。在沐国被九方烟怀疑,到了容国又被他们的太子怀疑,怎么走到哪都这么衰?
赫连灏桐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他“哼”了一声,警告似的对严殊说:“我希望不是真的,而且谅你也不敢!九方麒真这个人,不过是个伪君子,你最好不要太天真,以为他对你好就对他死心塌地。不要忘了你真正的主子是谁!”
好情绪化的人!霸道又无理。对于这样的人,只能暂时来软的。严殊信口道:“我……一直谨记在心。”
赫连灏桐显然还是介怀,不冷不热地就告辞了:“你记得就好。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好好休养。”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纪雪端来了汤药,喂给严殊喝。看她的样子不像是一般的丫鬟宫女,是个比较体面的女子。严殊的饮食起居都由她来照顾,可谓细心周到,无微不至,而且从来都不多话。需要她是便来,不需要时也不会逗留。她像空气一样不可或缺又悄无声息。赫连灏桐每天都会来一次,但是每次都只稍作逗留就匆匆离开。尽管这样,严殊还是觉得不大称心。身体的伤是一天天地好了,但是心上的伤却无法抹平。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是燕起菡,小烟是、绯路是、文武百官是、容国的这些人是,连麒真也是!所有这些人,他们恨我是因为那个人,他们对我好,也是因为那个人。究竟什么时候,我才能以自己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什么时候,才能以我自己的身份,再次见到麒真?而再见面的时候,我该以什么面目去见他?
这天他在床上再也呆不住,于是下了地走动几步,却觉得心跳得厉害,就像上次以为自己快死掉一样。难道又是什么毒性发作了?他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捂住心口,纪雪见状,担忧地问道:“公子,你怎么了?是药性发作了吗?纪雪这就去禀报殿下。”说罢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严殊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禁苦笑:我一辈子都要被他的毒药所控制吗?还是说,燕起菡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得不听命于他?
不大一会儿,赫连灏桐就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跨了进来。他见严殊站着,不容分说一把抱起他就丢到床上,并吩咐纪雪拿水来为他送服解药。看着严殊吃下去,赫连灏桐才放心似的说:“最近忙于国事,差点就忘了。这是最后一颗解药,以后不会再发作了。你既然已经顺利回来,这种东西的牵绊也不需要了。”他说完,又有些恼怒似的低沉地说:“伤还没有痊愈,最好不要乱动。是九方烟那臭小子打你吧?我已经听韦峰说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挨他一掌的,我要让他加倍偿还!”
什么?他要对付小烟?严殊觉得有些对不住九方烟,毕竟那一掌,是他自己激怒对方而受的,怎么能怪小烟呢?严殊谨慎地试探赫连灏桐的口风:“你打算怎么做?”
第六十五章
“哼,”赫连一声冷笑,坦言道:“我要让他尝尝当人质的滋味。让九方麒真用他来将你换回去。”
“啊?”严殊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人究竟是什么逻辑:“麒真怎么可能用自己的弟弟来换我?而且你不是说我不用再去沐国了吗?”
不知道哪里又惹了赫连灏桐,只见他两眼恶狠狠地向自己一斜,满口怒气:“麒真?叫得这么亲热,其实你很想回去吧?如果不是为了拿解药,你是不会回来的吧?”
严殊再一次感觉到这个人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十分难搞。他浑身上下都充满着暴戾的因子,倘使将来即位,也应该会是个暴君。他满是一副“顺我者猖、逆我者亡”的样子,养尊处优、不可一世。用严殊自夸为“苍蝇飞过都能看得出雌雄”的眼睛来看,这就是赫连灏桐给他的初步印象。
其实对于这类人,依严殊一贯的做法,本该用比他更嚣张、更跋扈的态度去压倒他,但是现在情况不同,自己一不会武功,二又伤势未愈,不适合和这种人冲突。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次就先委屈一下自己,卧薪尝胆好了。以刚才他拿解药给燕起菡的态度,多少有点紧张,加上他说要向小烟报复……是的,如果把自己当作局外人来看,就不难看出,无论是麒真还是赫连灏桐,都是十分重视燕起菡的。燕起菡,简直就可是说是万千宠爱集一身的人哪!知道这点就好,知道这点就不难对付赫连灏桐的暴躁脾气了。
严殊叹了口气,为自己辩解道:“想不到灏桐对我这么不信任,姓九方的人又不是只有一个,说麒真不是更清楚明了是哪一个人吗?你公务繁忙,我想为你省点时间,就算只省两个字的时间也好,不料却是好心当作驴肝肺,终究还是浪费口舌。”
一副委屈的样子装得有板有眼,倒让赫连灏桐忍不住笑了:“灏桐?哎呀我的好起菡!你的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了?是不是勾引九方绯路那臭小子的时候锻炼出来的?我果然没有看走眼。”说着便一把将严殊揽进怀里,抓着他的一只手,似笑非笑地在他耳边低咛:“起菡,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以后你喜欢叫多少遍就叫多少遍……”
什么啊?这家伙……是不是秀逗了?容国太子就这德性?不,那只是表象。严殊觉得有必要再确认一下,就问:“才提起麒真二字,你就这么生气,我去勾引绯路,你一点都不在乎么?”这样问似乎有些奇怪,仿佛是认定燕起菡和他的主子有不正当的关系,不过以赫连灏桐如此亲昵的举动来看,这似乎是不争的事实了。
“呵呵,”赫连冷笑,一边用食指卷着严殊的长发玩弄着,一边反问道:“像他那样的男人,起菡会看上眼么?起菡喜欢强势的男人,”他说着,挑逗似的托起严殊的下巴,邪邪地低语:“和你最接近的我,最了解你的喜好……”他的目光中闪烁着野狼一般的噬血与凌厉,牙齿轻咬住严殊的耳廓,用唾液将它浸湿,声线有些迷蒙:“只有九方麒真让我放心不下。他什么都要跟我争,一如这江山,一如你……”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赫连灏桐的双唇脱离他的耳际,不紧不慢地问道:“你……没有和他上过床吧?”
“怎么会呢?”严殊睁着眼睛说瞎话,笑得阳光灿烂,心里却是乌云密布:你个口无遮拦的小子,连这种问题都问,你拿旁边的纪雪当空气啊?
赫连灏桐轻嗤一声,食指轻轻数过严殊的锁骨,波澜不惊地说道:“当初把你送去,是为了离间他们三兄弟,后来我有些后悔。”
听他只说了一半,严殊很适时宜地“哦?”了一声,表示自己有兴趣听下去,也让赫连有了讲下去的欲望:“我在想,万一你真的爱上了九方麒真,把我们的大业抛之脑后,那我可就输大了。”
严殊忽然不想说违心的话来讨好他,但也不能令他扫兴,于是只是诡魅地笑笑。被他这深深的一抹笑意吸引,赫连灏桐的目光透着一丝贪恋。他一把抱住严殊,呼吸有些急促:“想不到一年不见,你变得更勾魂了。”说着,他的双唇便钻进严殊宽大的前襟,一阵疯狂的啃咬。紧接着,还挂在床下的双腿也搬到了床上。纪雪见到这情形,便将帘子为他们放下,退出房去将门合上。
就在纪雪关上门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站在身后的一个人朝她瞪着两眼,把她着实吓了一跳:“柳……柳公子……”
那被称作柳公子的男子长得倒是皮白肉嫩,与燕起菡那出众的容貌比起来,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说燕起菡是未经雕琢的璞玉,那他就是精心修饰过的宝石,泛着使人心动的璀璨光芒。可惜俊俏的脸上却没有俊俏的表情——他杀人一般地冲纪雪“哼”了一声,便问:“听说燕起菡回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好叫我来拜访拜访他?”
“燕公子他有伤在身,不便打扰,柳公子请原谅纪雪没有及时通报。”
“哦?”男子修长的眉毛不满地挑了挑:“不便打扰,那么太子进去做什么?”
被如此质问,纪雪怕又要惹出事端,只得向里面通报:“殿下,柳公子来了。”
被严殊双手推拒着的赫连的手正要扒掉严殊的衣服,听到这声煞风景的通报却只好停下手来,慢慢站了起来,有些不悦地向外面问:“什么事?”
男子微微侧过身,告诉里面的赫连灏桐:“殿下,沐国派使臣来要人了。”
“哦?”赫连灏桐饶有兴致地走出门去,用手将门重新拉上。男子立刻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雪白的脖子微微上扬,细长的双眼半闭着,诱惑地射向对方。赫连灏桐只是冷笑,便带他离开了这里。
纪雪见他们离开,才松了一口气似的急忙进屋迎到严殊床边:“公子,刚才柳公子可是来者不善,你以后要小心呐!”
“小心?为什么要小心?他不是挺好的吗?”严殊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用意当然是要纪雪告诉他更详细的内容。他当然听出刚才那个素未谋面的人是来者不善,但总算也是亏了他,自己才幸免于赫连灏桐的狼爪,所以说这个人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利用的价值。
纪雪果然是急了,说:“公子,你一向不和他们争什么,可是殿下宠信你却胜过他们,难免叫他们眼红。你出去一年多他们倒是高兴了,你一回来,他们怕又要……尤其是柳公子,他的父亲手握朝廷大权,太子殿下也敬他三分。你可千万不要得罪他。”
这倒是个不小的收获,严殊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又问:“那太子和柳公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纪雪微微低头,咬了咬嘴唇:“公子难道还不明白么?”
“我明白什么?”严殊继续逼问。
“他……他和公子一样……伴太子就寝……”
严殊微微闭上双眼,将头倚到床架上:“唔,这样说来,是床伴啊……”
“公子,您不要紧吧?”纪雪有些担心地问。
“不,没事。”严殊睁开双眼,冲她温和地笑笑:“说起来,我这是在哪里?”一直都没问过,严殊知道现在问有点不合时宜,但是如果被人当作是被某人吓到了精神错乱,不是也很好吗?而且那个什么柳公子,既然是赫连的床伴,那就更好办了,以后都可以拿他当挡箭牌,让赫连离我远远的。
“公子,你没事吧?”纪雪果然上当了,急得惊慌失措:“我这就去找御医!”
“纪雪,我没事,不用忙。”严殊有些无奈地叫住她,搞了半天,还是没问出自己的确切位置。不过刚才似乎听到那个男人说沐国派人来要人了?是来接我的吗?严殊忽然有点想跟赫连灏桐一起出去看个究竟。不过现在,似乎不是时候。
赫连灏桐一路赶到皇宫,柳清常则伴在一旁为他说明:“据说是在韦峰通过关口之后有官兵跟踪马车,看他们朝我国的方向来了,所以九方麒真派了使臣过来,虽然没有提起燕起菡,只说是为了两国的友好,不过我想一定是为证实此事而来。”
赫连灏桐微微眯起眼睛,轻蔑地一笑:“他以为这种借口可以骗到我们吗?简直是侮辱我的智慧。”接着他又抹嘴一笑:“不过,他为了起菡肯派使臣来探听消息,不能不说他很在意。”
柳清常附和地笑笑:“这不是殿下一手策划、意料之中的事吗?九方麒真只不过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傻瓜,怎么能和殿下相抗衡呢?”他一边说,一边微微扭动着他那傲人的颈项搔首弄姿。
赫连灏桐嘴角微抽:“你这句话,太像是马屁了。反而显得不真实。”
“哼!”柳清常收回自己那勾引的目光和润泽的双唇,将头捺到一边:“要是他说这样的话,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赫连灏桐不禁嘲弄地笑着托起他的下巴,微微咬住他的唇瓣,低语道:“我倒比较喜欢你生气的样子。”
柳清常在他胸前拍了一下:“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却这样欺负我。”
赫连不禁耸肩:“也不知道是谁不正经。”
“但是九方麒真这次已经被动了,说不定已经被气得脸色发青。是殿下占了先机更有胜算不是吗?”
第六十六章
赫连灏桐轻嗤一声:“他可不是个头脑简单的角色,只是武功好是不够资格当上皇帝的。当初是我想得太简单,没有明白皇帝是个什么东西。现在我可不会掉以轻心了。他虽然使出这种三岁小孩都不相信的手段前来我国,可是也正因为太过拙劣,才足以混淆我们的视听——我担心他是另有打算。”
“哦?”柳清常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促使赫连继续讲下去:“不然你认为如果他来要人,会以什么话作为开场?”
“这倒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该怎么要人呢?”柳清常含着笑,丝毫没有伤脑筋的样子,因为该伤脑筋的可不是他。
“所以沐国的使臣要仔细看牢,他很可能会偷偷找到起菡,然后将他带走。”
柳清常不禁浅笑:“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打算呢!不过是失掉一个燕起菡,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一瞬间,赫连的双眼豺狼一般瞪着他,阴沉地说道:“他是我控制九方的筹码,如果他不见了,我就唯你是问!”
柳清常被他瞪得愣住,而后不满地抗议:“不就是一颗棋子吗?犯得着这样对我?”
“哼,”赫连冷哼:“你比他的深沉,还差太远了。你的聪明只是流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