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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穿越之栩栩如生-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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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眼神,那个神情,再联想到他即将迎来的下场,真的太可怜了。
  不管了,说到底是她这辈子欠他的,就当是还债了,努力救他一回又何妨!成败不论,无愧于心就好。
  栩栩毫不客气地拔出了剑,指着面前的一群士兵,吼道:“麻烦让开一下!”
  见这个女子竟向他们拔出了剑,士兵们面面相觑,领头的士兵万分为难道:“若是栩栩小姐执意要这么做,我们唯有用武力将你拦下。”
  下一刻,众士兵也拔出了剑。
  栩栩把夏云欢挡在身后,一手紧紧拉着他的手,一手挥剑便冲了过去,与那些士兵打了起来。
  她的武功其实已经可以了,快速地出击,迅速地防备,每一招,每一式,既酷又冷静,简直像一个久经战场的杀手,击退了一个又一个冲上来的敌人。
  那些士兵也都是挺讲义气的,只和她打,并没有特意去伤害紧紧跟在她身后的夏云欢,大抵是有命令在身吧。
  可是,即使如此,因为一面要应敌,一面要注意身后夏云欢的安全,一心两用,难免要吃亏几回。
  冰冷的刀剑,毫不客气地伤了她的肌肤,虽不是致命,却痛得惊心。血液在夜色里蔓延,散发着诡异的幽香。
  最终,她终于击败了那三十多个士兵,抓紧了夏云欢,不顾方向地想要往前跑,却因着身体多处伤口,流血过多,渐渐没有了拿剑的力气,腿一软,就摔在了地上。
  士兵虽然已经因为重伤倒地了二十多个,可还是有几个可以勉强站起,踉跄着要向他们杀来。
  栩栩急得满头大汗,松开了夏云欢的手,气喘吁吁道:“你快走,别管我,快走!”
  夏云欢却像是被之前的景象吓到了一般,脸色惨白,摇头,“不,我是因为你才想要活下去的,如果没了你,我宁愿死。”说着,他一咬牙,将栩栩抱起。
  栩栩简直气不打一处,挥舞着胳膊,“你个笨蛋,我又不爱你,你也不爱我,何苦这么执着!你真的想活下去的话,一个人也可以的。快走啊,快走!”
  她挣扎着从夏云欢的怀里挣脱,拿起血淋淋的剑,回身向那几个杀过来的士兵杀去!
  身后,不知何时站了另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一身不染凡尘,如孤月高冷,冰冷若鹰的目光看得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白衣男子挥了挥手,那些杀过来的士兵统统退了下去。
  栩栩一愣,回头看着站在夏云欢身边的人,那个和夏云欢一模一样,却可以明显分辨出来的人,因为无论是气场还是表情,这世上都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他那样的,可怕慑人而又令人不由自主地敬仰。她几乎下意识地丢掉了手里的剑,一身鲜血淋漓,像个小丑,浑身发抖。
  “师……师父……”
  如果说之前只是因为不甘心做灵儿的替身,而无意说了那么多的气话,伤他的心,无论如何还有机会挽回。那么,这一刻,是让他的心彻底地碎掉,再无挽回的可能。
  她知道,他彻底地对她失望,彻底地恨了她,再也没有可能喜欢上她哪怕一丝一毫。
  夏大夫静静地看着这个浑身是血仍要拼命的女子。
  她终是为了她所谓的爱情,令他失望。
  目光渐渐上扬,看着塔阁之上,那隐藏在黑暗里的,三千个实力可堪无敌的弓箭手,以及那三千支蓄势待发的冰冷的箭。
  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回头的余地。
  “阿栩,这就是你的决定么?”他落下目光,冷冷地问。
  栩栩现在所有的想法都很乱,一方面想要请求师父的原谅,一方面却是真的想带夏云欢离开。她很乱,乱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乱得恨不得当场自尽。最后,她终还是说了那句再次令他彻底失望的话,“放我和云欢离开。皇帝之位可以是你的,天下都可以是你的。但我们的命是我们自己的,不可以给你。”
  “哈哈哈……”夏大夫凄惨冷笑,目光再深邃,也再隐藏不住那份凄怆的心情。
  她宁愿他无心,宁愿牺牲他,也不愿这个人死。
  她终是让他绝望了。
  当一个人绝望的时候,又能做些什么呢?
  阿栩,你究竟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你如此为他,可曾想过我?……呵,也罢,你从不会设身处地地为我着想什么,也不会站在我的身边为我做什么,更不曾理解我,即使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你也不会理解我的。枉我如此设身处地地为你着想,枉我如此爱你,你太让我失望了,太让我失望了……如此,我不会再妄想从你那里得到什么,哪怕一丝一毫的爱,也不会妄想了!
  夏云欢突然跑上前,挡在栩栩的面前,他从来只给过父皇母后跪过,这一刻,向大他几分钟出生的兄长而跪,“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命我也给你。我不会再想逃跑了,只求你,求你放过栩栩,她是无辜的!你应该知道,整件事里,她是最无辜的!”
  然而,这个年轻的皇帝夺过身旁一位士兵手中的长剑,走上前,将夏云欢一掌推开,然后令道:“来人,把将杀害先帝和皇帝的要犯君赟按住!”
  立刻有随着他一起而来的士兵,牢牢地将夏云欢按住。
  栩栩跪在地上,听着他的声音,心中苦笑,原来,他是把他的罪过全部安在了夏云欢的身上,然后偷天换日地自己当了皇帝么?如此看来,那些个朝中的大官一个个都是瞎子。这个王朝,腐败成这样,还有救吗?
  她看了看一步步持剑向自己走来的夏大夫,却脸上堆了一层微笑,心里回答了自己,应该有救的吧,因为有师父啊。
  夏大夫持剑指向栩栩,凛然冷道:“看来我当初教你武功是个错误。如此,我便我废了你的武功,断了你的筋脉,也就此将你我之间的师徒情谊,易于颞骨一并斩断!”
  栩栩尚未明白夏大夫所说的话,他已持剑走到了她的面前。察觉到危险,她连忙站起,持剑企图护卫自己。然而,剑刚刚举起,便因手腕处突然的剧痛,而从手中掉落。
  夏大夫挥剑的速度是那样迅速,只在她错愕不及的一瞬间,便教她再不能拿剑。
  鲜血顺着手腕涌流,啪嗒啪嗒地打在地上,那么惊心触目,令得所有士兵看了不由倒吸冷气。
  夏云欢吓得脸色苍白,挣扎着,大喊:“阿栩,快反抗啊!”
  然而,栩栩望着夏云欢摇了摇头,苦笑,做不到的,她做不到的。她只要站在他的面前,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因为心会紧张啊,因为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他,就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了。
  “接着是双腿。”夏大夫低吼着,冷得肃杀的声音在夜的狰狞中,撕刮着耳膜。他的眼神之中除了杀意,再无其他。
  无数剑光划过夜空,几乎要闪瞎栩栩的眼睛。她都来不及眨眼,那道道剑光就划过来又消失了。
  夜,突然静了下来。
  唯有血肉裂开的声音,以及血液流出的声音。
  栩栩倒在四肢散开地倒在地上,苍白的脸颊,空洞的眼神,以及浑身的血迹,形状凄惨得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她自己却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因为已经麻木了,心也麻木了。
  上一刻她还无法相信师父会这么做,这一刻,却真实了。真实得若一场她希望快点醒来的噩梦。
  可是,再也醒不来了。
  眼前渐渐黑了下来。
  “阿栩,阿栩……”迷糊中,她听到了夏云欢的声音。虽然与师父那么相像,可是她清晰地知道,那样温柔的声音,是夏云欢的,不可能是师父的。她再也听不到师父温柔的声音了。
  终于,她的世界完全陷入了沉寂,而她在一片黑暗中一点点地下沉,沉到无底的深渊里,再也爬不出来。
  那两个押着夏云欢的士兵,由于看得出神,一不注意,让夏云欢挣脱了。
  夏云欢一路爬到栩栩的身边,抱着她,虚弱近乎无声地问她:“你怎么这么傻?我明明已经说过,我们根本不曾真正相爱过。你为什么还要信我,为什么还要与我一起逃跑,为什么还要这么保护我……”
  无限清冷的黑暗里,栩栩听到了那样的话,其实,她想回答他,她这么做,与爱不爱他无关。她只是不想再看到师父继续错下去。不想他再杀害本自同根生的兄弟。就算他是残忍的,她也不想他残忍。哪怕是死,她也愿意和他一起。
  可是,她没有力气回答了。她现在连一个字也吐不出,只有濒临死亡的平静。
  夏大夫扔掉了手中沾染着栩栩血迹的剑,上前一把拽起了夏云欢,重重地将他撂到一旁士兵手上。
  士兵很快将夏云欢紧紧抓住。
  “将他押回去!”夏大夫命令道。
  夏云欢不做任何反抗,也没用任何反抗的力气,只是一直逗留在栩栩身上的目光,在听到夏大夫的喝令时,瞬间转向他,咬了咬牙,想怒吼一声对方的名字,君赟!可那只是个假名,如今也被扣在他身上的假名。最终,他只有喘息着道:“你说过你不会伤害阿栩的。你说过,你至少不会伤害她的!”
  夏大夫没有回应,只是缓缓将昏迷在血泊中的栩栩抱起,远去。
  

  ☆、爱意长留誓难收(十)

  夏云欢虽没有听到回答,心中却有了答案。因为身体里的那颗心是他的。
  心是痛的,难以喻拟的痛。
  可是,这颗心又比谁都要倔强,倔强到可以恨她,可以伤害她,以此来让他更加地恨自己,伤害自己。
  这就是所谓的觉悟么?
  夏云欢虽有他的心,却无法理解。这份觉悟不同于看破生死红尘,却是相反的,来源于对尘世的迷恋。
  心在哭,在说话。它说:
  “阿栩,你不该来京城。我也不希望你来到京城。可是,你来了,我却很高兴。因为,不管是以怎样的形式,你终是来陪我了。”
  “阿栩,我不想你恨我。无论我做了怎样可怕的事,都不想你恨我。可终归,我把你伤成了这样,你还是恨了吧。这样也好,恨也是人之常情。没有恨过的人生,不完整。不会恨的人,太可悲。”
  “从今往后,我不再奢求你的理解,也不会奢求你的原谅。你我之间已经隔了无法跨越的鸿沟,并且它会愈演愈烈,最后变作万丈悬崖。可阿栩,你千万不要掉下去啊,因为悬崖下面,是烈火焚烧的地狱。它会让你万劫不复的。不要想跨过这道鸿沟,不要靠近它,如此,才能不掉下去,才能够活下去。”
  塔顶,两个下棋的人早已放下棋子,齐肩站在走廊栅栏的边缘,注视着月光下的一切,目光一深沉,一深思。
  千禺这时抬眸看向苏禄,盯着他那抬起的手势定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像是在沉思着什么。而只要苏禄的那个手势一落下,那藏在黑暗里的三千支箭便会立刻要了塔下面所有人的性命。一滴汗自千禺的额头上落下。
  千禺强作冷静道:“怎么?你这是不打算杀了他们了?”
  苏禄沉吟道:“他没有按照我的意思杀了那个女子,却挑断了她的筋脉,将她伤成了废人,这个举动实在有意思。我对他产生了兴趣,日后还想问他一问,便将他们的命先留着。”
  千禺暗暗松了口气,“你这么说,我也好奇了。待你问了他,可否告诉老夫一声。”
  苏禄瞟了他两眼,没有说话。
  栩栩在幽暗的天牢中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一开始,她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她耳边说着什么,可是,当她醒来时,却不记得了。
  因为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身上的伤全没好,没有一处不是痛的。尤为手腕与脚腕,痛得最为厉害。虽痛,却又不至于要了她的命。
  嗅着潮湿的空气,她呆了好久,脑子一度停止转动,眼前忽地浮现出师父向她持剑砍来时阴冷可怖的神情,教得她吓得忍不住啊的惊叫了声,冒出了一身冷汗。
  最终,担忧夏云欢的心情,让她从恐惧中猛然清醒。她想爬起来,可虽能感觉到手和脚的存在,却全然使唤不上。身子一动,便整个人从狭窄的床榻上摔落下来。
  落地的声响惊动了隔壁牢狱中的人。
  “栩栩,你醒了吗?”墙壁的另一边,传来了熟悉的男子的声音。
  栩栩记得,这是夏斌的声音。
  她不由得惊恐:难道师父将他也抓起来了么?
  “是……是谁?”她颤着声音探问。
  “夏斌。”隔壁的声音回答。
  栩栩瞪大了惊恐的眼睛:不……不可以这样……
  师父为了皇位,连亲人都可以杀害。夏斌他一心想争夺皇位,师父又怎会放过他!
  夏斌久久没有听到栩栩的回应,又气又笑道:“怎么,你不该给个反应么?或惊讶,或悲伤……”忽地提高了声音:“对了,我告诉你一件比这个更值得令人惊讶的事吧。栩栩,原来我们竟是亲兄妹。我们的母亲和两个男人上床,方有了我和你这样同母异父的兄妹。怎样,惊讶吧?哈哈哈哈……”
  栩栩确实惊讶了,却不是为她和夏斌果真是亲兄妹而吃惊,而是惊讶夏斌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而这也就意味着,娘亲的事已经被师父公布于世了。
  不仅哥哥与她,还有娘亲,爹,都将性命不保。
  爹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丞相,师父若想稳住地位,必然要先拿丞相来杀鸡儆猴。
  她希望这一切都是她的无厘头的幻想:师父他不会这么做的,不会这么做的……
  夏斌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嗤笑:“估计我们一家人很快就要在断头台上相聚了。哦,不对,不能算是一家人。毕竟,你的爹,不会死。那个顾丞相为了保住性命,不惜背叛了我。”
  无限绝望的黑暗中,终于生出了一丝光亮。至少,爹不会死。
  “爹背叛了你?什么意思?”她疑惑地问道。
  夏斌冷笑了几声,“顾丞相一直都很支持我当皇太子,继承皇位。也正是因为他的鼓舞,我才能一直坚持在这条道上。父皇和先帝驾崩后,也是他帮助我凝聚了势力,企图一举夺下皇位。可是,没有想到,当夏云欢将他与我们的母亲之间的奸情道出来时,他为了保命,不惜临阵倒戈,拱手把被他一手推上夺位之路的我送到了夏云欢的手上。仿佛一夜之间,我所拥有的势力全部被剿灭,自己也很快被抓进了这牢狱。”
  “他真聪明。”最终,栩栩对夏斌的这段话做出了这样的评价。师父他真是聪明。
  夏斌再次笑了起来,“哈哈……没错,他们都是无比聪明的,而我们,不过是被他们玩弄于手掌的傻瓜。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法则里,傻瓜自然无法生存。栩栩,我们都要死了。可是,我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都要死的……”栩栩喃喃着,浑身颤抖。
  她最终还是什么也保护不了。夏斌不甘心,她又如何甘心。她不甘心自己竟然谁也保护不了,不甘心无论怎样的努力,自己还是那个无能的笨蛋。
  浸在泪水中的眼睛红红的,最后绝望地合上。
  “笨蛋……笨蛋……”
  她终于肯承认自己笨了。如果聪明点,她就不该来京城,不该凑什么热闹,不该那么相信师父。是她太笨想得太简单太天真。
  最终落到这个下场,然后还要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
  早朝之上,因着百官之首的顾丞相临阵倒戈,又二皇子夏斌被抓,所有叛乱者一夜之间被处死,后大将军府也听命于皇帝,再没有大臣敢交头接耳,明枪暗箭地针对这个新即位的皇帝。
  恐怕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一向懦弱无能的皇太子,在一场大病后,变得这般聪明狡猾,又狠戾干脆得令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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