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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穿成女配带球跑-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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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片中是一个记忆深处的熟悉场景,让他骤然心惊。
  看过图片配字,陆靖言彻底愣住,眉深深敛起。
  片刻后,他给陌生号码回拨了电话,机械音提示关机。
  他的眼眸中染上困惑和不解。
  江崇见状,不禁担忧道:“是还有什么问题吗?陆总。”
  陆靖言默然片刻,问他:“舒白是谁?”
  江崇愣了半秒,说道:“上次您在中心大厦见过的女人,您问过她迟小姐在哪里。”
  末了,他还补充了一句:“是热搜事件的女主角。”
  舒白这个名字,陆靖言可能会忘记,江崇不会。
  他至今记得那个心惊胆战,火急火燎撤下热搜的午后……
  陆靖言把长眉拧得愈来愈深。
  不久前,迟樱还向他提起过热搜女主角的事情。
  陆靖言回忆着舒白的容貌,不甚清晰。
  “把那张照片发给我。”
  “好的。”
  片刻后,江崇调出了被炒上热搜头条的照片,附上了一些舒白的写真。
  外貌清纯,身材平平。
  陆靖言轻轻地敲了敲桌面。
  一瞬之间,他做出了判断。
  她不可能是。
  时间的流逝冲垮了很多世事,唯独没有冲淡那夜的记忆。
  陆靖言仍然记得,意识恍惚间女人身上清淡好闻的香气,指下肌肤光滑细腻的触感,柔软得过了分的腰肢,近乎完美的姣好曲线。
  这让他整具躯壳和灵魂都为之颤栗,克制了十几年的欲望,像开了闸似的决堤。
  他也记得,次日上午,明亮的阳光穿不透厚厚的窗帘。房间里不见她的踪影,徒留情欲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散,绚烂的落红在床单上盛放。
  一向强大稳重的他,沉痛暗惊,愧疚悔恨。
  他聘请了全国上下最好的侦探,极尽陆氏的势力,不留余力地想找到她,五年了,一无所获。
  所有录像被销毁得一干二净。
  是谁设计了那一晚,是谁把她送到了他的床上,是出于怎样的目的企图,她是谁……
  陆靖言一无所知。
  他甚至以为,那一晚只是一个过分美好的虚幻梦境。
  直到遇见迟樱。
  几乎是第一眼,他的记忆就不自主地回退到五年前的夜晚,眼前的她和模糊的身影严丝合缝地交叠起来。
  然后,陆靖言听见自己的血液沸腾,翻涌。
  随之而来的,是把他撕扯入痛苦深渊的梦靥。
  哪怕迟樱再三否认,他也深深坚信着那个人是她。
  至于舒白为什么会知道他五年前的那一夜,如何能取到这样一张照片,又为何要欺骗他。
  这是他多年以来收获的为数不多的线索,却因此跌入了更深的迷雾里。
  ……
  夜晚,陆靖言很快被浓重的困倦拽入残酷的梦靥。
  视界一如既往血色遍布,车鸣划破耳膜,雨幕中腥气弥漫。
  平日在他行至车辆近处的时候,总是会骤然惊醒。今夜,他极力稳住梦境,强忍心脏的剧痛,走近她。
  强大的意识好像真的能阻拦梦靥的消散。
  迟樱的五官清晰可辨,面庞像雪一样白,眼角噙有破碎的泪珠,很快和她的生命一起被吞湮在滂沱的大雨中。
  每一处感官所触,都使他感到窒息的痛楚。一次次目睹它们发生,却从来不曾有机会去改变。
  把她的脸容看得真切过后,陆靖言终于惊醒,眼角不自觉中已经泛上湿意。
  大颗大颗的汗珠沿着精致的下颌线条滚落,落在俊美分明的锁骨上,打湿了单薄的衣衫。
  意识恍惚间,他颤抖着手,拨通了迟樱的电话。
  机械的提示音响过一秒,陆靖言迅速清醒过来,匆忙摁断。
  他在做什么?已经凌晨两点了。
  自责悔恨挥之不去,陆靖言坐在床边,单手揉着眉心,等待剧烈悸痛的心脏平复下来。
  苍白的月色从窗帘的罅隙中滑落,房间一片幽寂。
  此时,手机忽而响起。
  电话那端,迟樱试探着问了一声:“陆靖言?”
  她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鼻音,是半梦半醒之间惯有的慵懒和困倦,陆靖言心疼得只想把她揉进怀里。
  说出口时,已经带着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低柔:“……吵醒你了?”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带着关切之意,从听筒中传来,“没关系的,你做噩梦了吗?”
  “没有做噩梦。”陆靖言声线微微喑哑,“……不小心点错了,抱歉。”
  迟樱习惯了陆靖言的一丝不苟,哪怕他说着“抱歉”二字,也并不显得生疏冷漠。因为男人的嗓音又低又轻,带着一丝让人沉醉的温柔。
  “那么,你是工作到这么晚?”
  “刚刚起夜。”陆靖言说道,“时间不早了,睡吧。”
  迟樱眨了眨眼睛,目光落在身侧白乎乎的脸蛋上,睡颜格外安好。
  她轻轻地笑,“好。”
  ……
  陆靖言阖上双目,静卧在床,却再难入眠。
  那条短信,那张图片,和五年前让他留恋的温存,沉沉地坠在胸口。
  闷痛,混着一丝难耐地焦灼。
  直到敲门声响起,他在黑夜中睁开眼睛。
  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三点。
  管家鲜少会在这个时间叩响他的房门,陆靖言习惯性地敛起眉。
  他起身开了灯,稍微整理了衣领,声线一如既往地低沉:“请进。”
  管家拉开门,恭敬地站在门口,说道:“少爷,迟小姐来了。”
  随后,迟樱从容地走了进来,目光含笑:“陆靖言。”
  见到她,陆靖言眼底闪过不可自抑的惊诧。很快,薄怒覆盖了他的双眸,“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迟樱轻笑,语气认真而温柔:“还不是担心你。”
  她知道陆靖言每晚都梦魇缠身,但和她打电话,仍是第一次。陆靖言不是一个会示弱的男人,想必是过分焦灼痛苦了。
  陆靖言眸光复杂,有深邃的情绪翻涌。半晌,他才低低地说了声,“笨蛋。”
  声音中裹挟着暗烈的情感,陆靖言心下一动,把她揽入怀中,温软的触感让他的心脏微微震颤。
  迟樱静静地落在他宽厚的胸膛里,鼻腔里交织着绵绵密密的清冽气息。
  直到耳边传来了陆靖言闷闷的声音:“五年前,是你吗?”
  她抬起头,便撞进那双星河大海般深邃辽远的眼睛。
  这不是陆靖言第一次问她,但这一次,迟樱弯起眼角,语气带笑:“是我。”
  她能感受到腰间大掌的力道明显地收紧,男人的声线沉痛低哑,饱含珍视之意。
  “对不起。”他说。
  “为什么道歉?这不是你的错……”迟樱认真地望着他,眼眸里闪烁着微光,“陆靖言,我还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


第43章 告诉他(4) 捉虫
  陆靖言回视着她的眼睛, 喉间微动, 逸出了一声低柔而磁性的“嗯?”
  迟樱转了转眼珠,笑眯眯道:“陆靖言, 你先答应我,接下来不管我说了什么, 你都不要和我反目成仇。”
  她的语气是轻快的,双眼弯起, 像夜幕中倒挂的弦月, 又碎着点点星芒,格外好看。
  陆靖言以为迟樱在说笑, 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低声反问道:“反目成仇?”
  迟樱点头:“嗯。如果你不能接受……我可以从你的生活中消失。但我希望你不要伤害我, 也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人。”
  她的声音轻柔依旧,却比刚刚更为认真,甚至透着淡淡的疏离和请求。
  陆靖言心脏一颤, 骤然涩痛。唇角浅淡的笑意忽而凝滞, 下颌的线条也变得紧绷。
  迟樱说, 她可以从他的生活中消失。
  会有什么理由, 足以让她认为他会有伤害她的可能性?
  陆靖言自然地想起了迟樱扑朔迷离的、被紧紧遮掩的身世, 长眉不禁敛起。唯有眸中的深邃情感, 没有褪减半分。
  陆靖言猜测迟樱可能和他繁复的家族有那么一丝一缕的联系,但他并不认为, 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事情能够成为他们感情的阻力。
  再度开口时, 陆靖言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但他仍然郑重而认真地承诺道:“不会。”
  闻言,迟樱笑容渐深。
  她的眼睛中闪着细碎的、欣喜的光芒,璀璨动人,一滴不漏地落在了他的眼底。
  “先拉钩。”迟樱一边说,一边伸出了小拇指,轻轻地晃了晃。
  “……好。”
  一长一短的两根小拇指当真勾到了一起,煞有介事地停留片刻,最后又用大拇指盖了一个章。
  迟樱的目光落在陆靖言骨节分明的手上,这是她所见过的男人中,最漂亮的手。
  她这才恍然发觉,眼前正和她勾着手指的人,不是什么童心未泯的其他人,而是一向不苟言笑的、倨傲冷峻的陆氏总裁——
  陆靖言竟然不嫌弃这个举动幼稚,这让她不可思议得有些恍惚。
  但陆靖言的指尖异常冰冷。
  也许是错觉所致,迟樱感觉清凉的温度直直地透过皮肤,传进她的血液,很快蔓延至全身。
  这让她清醒。
  迟樱能感受到陆靖言的紧张,其实,她也同样紧张。
  沉重的心绪在她的胸口垂坠了数星期之久,面对他的时候,她总是唇角带笑,认真温柔,事实上,心中却有无可计数的乱石堆积压抑。
  对未知的恐惧和担忧,无法旋避,也难以排遣。
  迟樱张了张口,话悬在嗓子里。
  如今的心境,已然和穿书而来的时候南辕北辙了。
  彼时的她,大抵是料想不到,有一日她会有如此刻般被陆靖言拥在怀里,佯装平静地告诉他,在这个世界上迟澄的存在。
  但不知不觉中,命运与她互相牵引,走到了今日。
  她将承受这个选择带来的一切后果,但她已具备足够的勇气。
  迟樱敛了敛心绪,终于说道:“五年前和你发生关系的人是我,而且……”
  她的声音轻柔如同梦呓,望向他的眼珠澄澈得像秋日的湖水,目光中却暗藏着坚定和决然。
  陆靖言内心深处迸发出了强烈的预感——
  有什么真相要呼之欲出了。
  他漆黑的瞳孔逐渐缩紧,心脏开始剧烈地震颤。
  浓烈的紧张在空气里弥散,迟樱尽可能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平稳,她努力剔去声线中的紧滞,主动拉住了陆靖言的手,对他说——
  “而且,我们已经有一个四岁的儿子了。”
  她的声音很快飘散在空气中,悠悠抵达他的耳畔。
  迟樱能明显感受到陆靖言身体一僵,搂着她的动作也变得生涩。
  她的手心也因此冷汗密布。
  空气倏然跌入静谧,迟樱鼓起勇气,看向他的眼睛。
  他们沉默地四目相对。
  陆靖言眸光微烁,那双深邃辽远的眼睛中,翻涌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喉间微堵。
  迟樱再次紧张地错开视线,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陆靖言的喉结上。
  暖橙的夜灯散发出缱绻的光芒,静静地勾勒出性感的轮廓。
  经久,那颗漂亮的喉结微微滑动,低沉的嗓音重新在她的头顶响起。
  陆靖言回过神来,小心翼翼道,“你……说什么?”
  迟樱努力地去辨别他话语中的情绪。
  不见责难之意。
  不禁深吸一口气,紧张的情绪缓和了大半。
  她轻轻启齿道:“我知道,时隔五年再告诉你这些,是很冒昧的事情。”
  “虽然你可能不会接受他,但……孩子想要父亲,我不想让父爱缺席在他的生命里。”
  说这话的时候,她微微低着头,碎发垂在耳畔,卷翘的睫毛在空中划过柔美的弧度,依旧是摄人心魂的美。
  陆靖言凝视着迟樱的身影,心脏疼痛得瑟缩。
  涌上心头的,是对缺席她生命整整五年的悔恨。
  空气陷入沉寂,再度变得针落可闻。
  迟樱继续说道:“而你也有知道这一切的权利和……唔……”
  她尚未说完,覆在腰上的大手突然收紧,她的脸也被轻轻捧起——
  迟樱眼睛忽而睁大,惊异地望着眼前俊美无俦的男人。
  他目光灼灼,情绪暗烈,冰凉的薄唇覆盖过来,混合着特有的清冽气息。
  迟樱下意识地闭上双眼。
  他的吻非常温柔,没有极尽一切的霸道索取,甚至带着歉意和疼惜。
  举手投足间,都能感受到他深邃入骨的感情。
  迟樱心脏剧烈跳动,却不时地闪过一丝焦灼的悸痛,她的身体不禁轻轻颤抖。
  迟樱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但她努力让自己镇定,感受着他的呵护和爱意。
  一吻结束,她听见陆靖言低低地说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嗓音喑哑,饱含的情感深沉而浓烈,是她在剧组中都不曾见过的深情。
  陆靖言说,“这些年,辛苦你了。”
  他还说,“谢谢。”
  没有书中所述的风雨将至,也没有因为她的坦白而到来沉重的威胁。
  哪怕历经九月怀胎、分娩阵痛的人并不是她,迟樱也替原身……那个过去的她,感到深深的感动与欣慰。
  迟樱甚至想站到她面前,告诉她,喜欢上这样一个男人,没有不值得。
  她应该勇敢。
  迟樱眼眸中的感激之意尤为明显,像明星在夜空闪烁。
  陆靖言心下一动,把她揽得更紧,几乎快要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凌晨三点……
  不像每一个陡然惊醒的夜里,他只能茫然地坐在床边揉着疲倦的眉心,一遍遍不受控地回想起梦境的血色淋漓。
  而今,她温存的发香就抵在他的鼻尖,巨大的幸福和强烈的不真实灌满了他的胸腔,心脏亦轻轻颤动。
  陆靖言沉声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迟澄,澄澈的澄。”迟樱抬起头来,回望着他,试图捕捉着他的情绪。
  谈起小家伙的时候,她的眼睛中不经意间浮现出浓度极高的慈爱和温暖。
  像寒冬雪原中的木屋里点燃的灯火,又像是漫漫寒夜中天边亮起的晨星。
  陆靖言不禁想起那天在景区的夜里,迟樱凝视着手机时温柔的神情。
  他甚至对手机那端同她对话的人产生过强烈的嫉妒。可那个人,竟有可能是他的亲生儿子么。
  “澄澄……”陆靖言低低地念着,眼睛里闪着温润的光芒。他的唇角微微勾起,“和你的名字一样好听。”
  迟樱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
  紧绷的五官线条难得柔和下来,唇角的弧度不可抑制地微微上扬。
  她极少看见陆靖言这样纯粹的笑容。原来陆靖言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也是弯弯的,没有了往日工作中的凌厉气场,浑然是另一种柔和温润的气质。
  不变的,是一如以往的俊美与矜贵。
  陆靖言……全然没有对迟澄不随他姓的介意。
  悬着多日的心事沉沉落地,她的眉眼间不禁多了几分释然和惬意。
  陆靖言小心翼翼道,“我……能见他吗?”
  迟樱反问道:“你想要和他相认吗?”
  陆靖言没有迟疑地答道,“想。”
  “当初没有经过你的同意,自私地留下了迟澄。我以为你不会接受自己身为人父,不会接受澄澄,也不会接受我。”谈及这些,迟樱微微失神。
  她诚恳道歉:“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对不起。”
  陆靖言轻轻地拨开了她倾落的碎发,心脏疼痛得收紧,轻不可闻地落了下一声叹息,“傻瓜……”
  迟樱忽然绽开笑容,打破了又将陷入沉重的氛围。她笑道:“陆靖言,你知道吗?澄澄和你长得很像,简直是儿童版的你。”
  她轻快的语气很快让陆靖言放松下来,他难得地挑了挑眉,“是吗?”
  迟樱笑着从他怀里离开,从口袋里取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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