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小人 上-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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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也顺便作为你替『九离』命名的谢礼。」
「九离」是白炽予手中的刀名。阳数尽于九,有困厄之意﹔而「离」一方面有分别之意,另一方面却又代表卦象中的「火」,是「光明」、「文明」的意思。取此二字,正是用做死而后生,能化险为夷之意。
这二字,自然也隐含了于光磊对白炽予的祝福与关怀。
听他那么说,于光磊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嗯,相当喜欢,虽然名字有点玄。」
「你喜欢就好。」
平淡的口吻,却突然间想起了些什么似的,语调隐隐带上了些……「带着他,也就好象我一直在你身边了。」
「光磊?」
白炽予不是个迟钝的人,自然察觉得出这话中隐含的去意。而这样隐含着去意的话语让他心惊。
但于光磊只是微微一笑,道:「我想进京应试。」
「进京?什么时候?我问问爹,看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
听到是进京应试,以为只是像旅行那般的白炽予这才松了口气。
可于光磊却摇了摇头,否定了白炽予单纯的想法:「炽,事情不是像你所想的那般简单。我从上京到应试,然后等待放榜,都需要时间。而且,若中了进士,还会被分配官职。到时,就不可能让你一直跟着了。」
「你的意思是要离开我,离开山庄吗?」
没想到他真的是打算离开,白炽予赶紧冲到了他的面前:「光磊,你为何突然要离开?」
「我之所以在此居住,先前是因为父母的原因,后来是为了教你、照顾你才又继续留了下来……两年前省试过后,我因为不放心你所以才没进京应考。现在你已能独当一面,自然也不需我跟前跟后的照顾了。」
于光磊仍然微笑着,以平和的语调安抚眼前情绪有些激动的少年。但这突来的打击却让白炽予根本无法接受。
有时嚷着自己已经长大了,又时却又忍不住依赖。那样的矛盾,此刻正萦绕于白炽予的心底。
蓦地一个箭步上前,他紧紧抱住了于光磊。
「我还不够成熟,还不够自主,所以光磊你不要走……你早就是山庄的一分子了!你绝不能就这么走开!」
如同孩童般任性的语调,伴随着的是紧紧扣住的双臂。
于光磊感受着那自己已然及不上的力道,轻轻在白炽予颈边逸出一阵叹息。
「瞧你,力气都这么大了呢……」
「我不管,没我允许你可不能随便走!当初是你自己答应要一直陪在我身边的!」
仍旧任性的要求,力道却因他所言而放缓了几许。
终究是已经有所成长了,所以才……
其实他清楚自己不该这么限住于光磊的前途。可是一直以来都是于光磊陪在他身边的。这样子,要他该如何放手?该如何──
却在此时,园外传来声音:「庄主请三少爷和光磊少爷往大厅用膳!」
白炽予只得放开了手,却仍想说些什么:「光磊……」
「去用膳吧,别让大家久候了。我们也很久没和冽予一起用膳了。」
明知道白炽予想要的是承诺,但于光磊却避开了问题。
其实比谁都清楚这少年仍旧带着稚气。只是,有自己一直陪着的他,没办法完全展现出如那刀法的气势。
甚或,那刀法,也因现在的他而无法完成。
或许,让一直犹豫的心境有了决定的,就是那一套刀法吧?
所以他终于决定了离开。
白炽予知道他已不愿多谈,当下也只好跟着他离开了「小人居」。
只是,在往大厅用膳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交谈。
第六章
那晚之后,于光磊没有再提起说要离开的事。可白炽予向来清楚他说一不二的性子,是以纵然没有提起,心下却犹自有所不安。
这日,一个自称是受扬州「傲天堡」陆堡主任命而来的男子来访擎云山庄。远来是客,是以白炽予和于光磊等人都奉命来到了大厅接待。
不来还好,白炽予一来就见到那男子正是之前在茶楼里遇上的。那男子瞧见他,亦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才领悟似的露出了个明白的表情。
堂上白毅杰瞧见了两人的表情,出声道:「怎么,炽儿与陆师爷见过面?」
「是,孩儿先前去寻光磊时,与这位陆师爷有过一面之缘。」
白炽予恭敬的向父亲做了回答。虽然,那一面之缘说是他以气势威迫对方还比较洽当。
那陆师爷姓陆名仁贾。此时也慌忙陪笑道:「是的,小人那时偶然窥得三少爷,只觉得三少爷英姿飒飒,将来必定是不得了的人物。所谓英雄出少年,约莫便是如此了。小人实在是佩服得紧啊!」
陆仁贾的相貌也不算难看,瞧在白炽予眼里却总有那么几分不正。此时见他一开口就是拍人马屁,心里不由得暗生恶感。
却听那陆仁贾接着又瞧向了白飒予和一旁的白堑予,仍旧是那一脸嘻嘻陪笑的模样:「这两位想必就是大少爷和四少爷了吧?小人久闻大少爷精明沉稳,今日一见,果然不虚啊!四少爷也是聪明灵秀,日后一定也是江湖上的领袖人物哩!」
他这马屁一拍,听得白飒予是右眉微微一挑,既不以为然又心生厌恶。与于光磊同年的白飒予相貌也颇类父亲,只是少了几分父亲的俊逸潇洒,多了几分属于他自己的内敛稳重。
心生反感的他正想婉言请陆仁贾说明来意,那陆仁贾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却不知二少爷怎么……」
他此言一出,众人脸色都是微微一变,更是暗自带上了更深一层的警戒。
陆仁贾瞧见了众人微变的脸色,好象了解什么似的闪过一抹深沉的眼神。白毅杰瞧得仔细,却不说破,只道:「冽儿近日身子微恙,故留在房间里休息……倒是陆堡主派师爷前来所为为何?」
「家主人久闻擎云山庄所保之镳从不失窃的美名,故想委托贵庄运送一样东西到柳州。」陆仁贾一个抬手示意手下抬来一个大铁箱。「家主人说过,这铁箱要到柳州才能打开,所以恕我无法与庄主开箱验物。不知庄主能否接下这镳?」
此言一出,一旁白炽予、白飒予听了,心下均暗叫不好。这人虽然客气谄媚之极,却是用心不良。暂且不论箱中是什么。若到了柳州,开箱的人一口咬定他们换过了东西,岂不是损了擎云山庄的名?
只听他又道:「我们绝无与擎云山庄为难的意思。这箱上有个封条,只要封条没有损坏,自然就相安无事了。家主人命小人准备了黄金百两做为头款,请庄主笑纳。剩下的九百两黄金,等运到柳州后,再行交付。」
他的手下又抬来一个箱子,一打开,里头不是一锭锭的金子是什么?
若是寻常镖局,瞧了这等阵仗,定已瞪大了两眼受钱财迷惑,二话不说的答应下来。那陆仁贾似乎也是以这等标准来衡量擎云山庄,目中已隐约流露得意之色。
然而擎云山庄建立二十多年,势力庞大,单是水运一项就进帐不少。黄金百两虽多,于他们而言却也不是怎么样大的数字。只是单由这一点,便可瞧出那傲天堡对擎云山庄不甚了解,只怕是初兴起于江湖上,却妄想取代擎云山庄者了。
「敢问师爷是要运到柳州何处?」
然而白毅杰仍是连犹豫都没有一般的就做了如此响应,让陆仁贾更是面有得色,道:「只要到了柳州境内,就会有拿傲天堡手令之人来接应了。」
「好。这趟镳,擎云山庄接了。」
一声承诺过,白毅杰拍了拍手,召来下人:「将东西抬下去。」
一旁几个子弟立刻上前将东西抬了下去。却见他们在手碰到箱子的时候,脸色都是微变。一旁众人暗暗留心,知道这必定与箱中物事有极大的关联。
这个陆仁贾,确实不安好心。
陆仁贾见事情进展顺利,当下笑嘻嘻的拱手一揖:「多谢庄主。对了……家主人还让小的带了几味珍贵的药材来给二少爷,不晓得能否让小的拜谒一下二少爷?」
「……好吧。炽儿,领陆师爷去清泠居。」
「是。」
白炽予没想到这差事会落到自己身上,虽是有些不愿,但还是只得领命,带着陆仁贾往清泠居去了。
一路上陆仁贾不是赞美他多么豪气多么英雄,就是借故「关心」白冽予的情况。白炽予不胜其烦,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应对。
好不容易送他入了清泠居,才终告解脱。但一想到屋里的人是自个儿二哥,白炽予就忍不住在小园中坐下,细听屋中的对话。
只听那谄媚的声音响起:「白二少爷,在下陆仁贾,奉家主人陆任倚之命前来拜会,并奉上长白千年参、千年何首乌、天山雪莲等药材,希望能对二少爷的病情有裨益。」
「陆先生请进。」兄长低幽的语音此刻竟然少了之前的冰冷,「劳烦贵主如此担心,还望陆先生能代冽予表达感谢之情。」
白炽予听得,知道白冽予也已瞧出这人的不寻常,才会刻意做戏。但听那语调却没半分做戏的感觉,看来兄长的心计确实深沉啊!
却听陆仁贾又道:「哪里,二少爷不必客气……小人略懂些歧黄之术,不知能否替二少爷把把脉,或许能有些办法……」
这话让白炽予差点没笑出声音。也不知白冽予是怎么弄的,居然让这笨蛋如此……只听兄长故作勉为其难的答应,更是让白炽予觉得好笑至极。
后来的对话就只是一些客套罢了。陆仁贾退出了屋子,而白炽予又只好带着他回去。
不过这次他没有多说话,反倒是在沉思些什么的久久不语。白炽予直觉的明白他定然是在打些什么与白冽予有关的坏主意。只不过依兄长能耐,再加上自己的机关,这陆仁贾想讨什么便宜只怕也不大容易。
让陆仁贾到客房休息后,白炽予回到了大厅,就瞧见众人正围着那铁箱。因而好奇的凑上前去:「那厮究竟是送了什么来?」
「你猜猜吧。爹说这趟全交由我处置。」
白飒予让出了一个位子给白炽予上前瞧瞧。白炽予一靠近,只觉得一股寒气透来。伸手去拿那箱子,只觉得触手冰冷,还沉甸甸的,要运了内力才好抬起。只是他这内力一运,便听得铁箱里头隐约传来些什么声响,不由得脸色大变,放下铁箱:「是冰!」
「正是。那傲天堡表面故作和气,却是不安好心。事实上在他到达山庄之前,我便已得到消息,知道他与流影谷的人接触过了。」
白飒予俊朗面容之上眉头蹙起,显然是极为苦恼。白毅杰早已瞧清一切,却打算以此来试验他的能力。而他虽然也识破了对方的用心,只是该如何解决,一时又怎能想得到办法?
白炽予一听是流影谷,也蹙起了眉头,斥道:「他们又耍这些小手段,倒也太小看擎云山庄了……方才那姓陆的还故意诊冽哥的脉要试探他呢!」
「这倒是麻烦了。冽要自保是容易,但万一那姓陆的对他出手,他反击了,咱们总不能送个死人回去。而活着呢,又不免会泄漏我们一直想隐瞒的事……」
帮助父亲处理山庄的事务也有八年了,白飒予的思虑可说是相当周密。只是该如何在这之间取得两全,一时却仍是没个计较。
忽地脚步声入耳。众人闻声望去,竟然是白冽予到了。
「我有办法令他忘记一切,飒哥不必担心。」
淡漠的语音这么道,登时解决了众人一项难题。松了口气的白炽予正想发表什么意见,目光却在注意到那铁箱的些许不寻常之处时,微微玻鹆搜劬η闵聿榭础!�
一旁白堑予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怎么了,炽哥?」
「等等。」
白炽予越瞧越不对劲,当下蹲下身细细检视那箱子。一旁众人知道他定是发现了什么机关,当即屏息凝神观看。
只见他附耳箱上,右手于箱子侧边的一颗钉子使劲一按,那「钉子」竟然弹了起来。白炽予又以如此手法其它几个角落弄上一弄,竟共有四颗「钉子」是可动的。
白炽予当下示意兄长和弟弟各自守住一角,依他的指示左右转动。只听那箱子发出「喀」的一声,顶部居然直接打了开来。
里头的果然是个大冰块,而且还已融了不少。流下的水已然逐渐靠近那箱子「真正的开口」,要从缝隙渗出浸坏封条了。
瞧见如此景况,四人立即倒运内力让水重新冻住。待成功之时,除真气性质本就极为寒冷的白冽予外,其余三人都是额际微微冒汗了。
「他们倒是想得周延了!若毁了封条,便是毁了山庄的名。若我们硬要以掌力相抗,总不免消耗内力过剧而让敌人易于得手。而且庄中又没人是专练寒冰掌一路的。这般倒运内力虽然有效,却不若寒冰掌好用。冽的真气虽寒,但毕竟也不是寒冰掌,这下只怕……」
白飒予先前蹙起的眉头此时是蹙得更紧了。一旁众人亦是大有烦恼之色,显然是无法处理这等麻烦之事。
于光磊也在一旁。他于武学一点不通,自然不会从武学方面去想。看了看贴了封条的箱口,又看了看箱子打开的顶部,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啊」了一声。
除白堑予外,其余三人也因他这一声而想到了什么,彼此相望,然后极有默契的同声道:「偷天换日!」
话声方了,白炽予首先拿起箱子到了外头,横放箱子让贴了封条的箱口朝上,并和接着出来的白飒予同运内力,让那冰逐渐融化成水自顶部开口流出。那箱子颇大,几乎可以容纳一个成|人的身体,是以冰足足融了好一阵子才融完。
「剩下的我来。」
看着那口空箱子,白冽予这么道了一句之后,就径自回房去了。白炽予晓得他是要对付那陆仁贾,心下颇觉得好笑。只是这箱子要装其它东西还好。要装人却非得有透气的孔隙不可。于是便又拿起那箱子去研究了。
之后众人各自散了,于光磊也回到了小人居。瞧着白炽予埋首研究不亦乐乎的模样,心下一方面感慰,一方面却也更坚定了先前的去意。
没有提起,是不希望白炽予太过紧张,甚至用尽各种方法挽留。只是殿试是在三月,不尽早启程,只怕会遇上大雪封道。可,若真走了,道别的场面,他却无论如何都……
不知何时,外头突然下起雨来了。原先在园中就迫不及待研究起来的白炽予赶忙拿着箱子进了屋,于光磊也急忙取了干净的衣服来给他换穿。
照顾了他太多年,很多事情都已习惯成自然。
心下意识到这点的于光磊不由得一阵无奈,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径自泡了杯茶,继续看之前没能看完的书。
目光,不意落上案上一本有些年纪的书册。
心头某种情感涌升,让于光磊放下了手中的书,改拿起那本陈旧的册子,及桌上的一个锦盒放到腿上。
那书,是白炽予的第一本机关之学。那锦盒,收着白炽予初学写字时的每一张成果。这一些,都是他多年来与白炽予相处的回忆……
他将这些轻轻放到了抽屉中已收拾了一半的行囊里。
* * *
隔日早晨,白炽予起了个大早便兴冲冲的往清泠居去了。
一切也如他所预料到的,果然有个「大礼」在等着他──那陆仁贾夜半偷袭,不但遭遇了机关,而且在负伤想要攻击白冽予时,被他以巧妙方法治了住,还对白冽予的出手一点印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