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荣华路-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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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车驾的,想必是女眷; 太子殿下亲自迎接,又毫无忌讳亲密的,难道是太子妃娘娘?
应该不能吧。
大伙儿虽不敢议论,但也不妨碍他们的惊诧。
外面诸人好奇,纪婉青却管不着,她如今高兴得很,“殿下!”
见了这个男人,她才发现,她真的很想念他。
怀里抱着儿子,母子二人一同投入他的怀抱,高煦叹慰一声,他何尝不是?
夫妻二人连带一个安哥儿,亲密拥抱片刻,稍稍解了思念,高煦立即抬手,轻抚妻子颈脖。
“伤势怎么样,可还疼?”
淤青消退,怎么也得需要一段时间,好在纪婉青用的上好伤药,几天下来,淤青好歹消了一多半。
饶是如此,她皮肤白皙细腻,冰玉一般的颈脖上,残余几片淤青,依旧十分显眼。
高煦心疼的紧,俊脸阴了阴,“这齐耀林,倒是死得痛快!”
他声音很冷,纪婉青叹息了一声,“姑祖母病了,很重,我出发时,她依旧未能下榻。”
安乐大长公主亲手杀了齐耀林,除了斩断昔日情谊以外,不免还有向大周,向太子表明立场与决心之意。
或许,她最后心还是稍稍软了些许,毕竟,在前一刻,她还爱着这个男人,打算与对方携手白头。
感情这玩意,不是自来水,想收就收,想放就放的,公主做到这地步,已经极不错了。
这个打击相当之大,她一贯身体柔弱,回公主府后就病倒了。
病势来势汹汹,纪婉青去探望过,当时公主昏迷,未能清醒相见。
后面直到她出发前一夜,太医才回禀公主醒了。
提起大长公主,高煦脸色更沉,姑祖母病情他知道,若非这个齐耀林,她必定无需缠绵病榻。
在他母后刚薨,继后新封之时,东宫曾经有过一段极艰难的岁月,是安乐大长公主明里暗里伸出援手,高煦虽内敛,但这份情谊一直牢记心头。
他在意的几个人,都吃了大亏,他如何不怒。
“殿下,心病仍需心药医,姑祖母是个明白人,想透彻了,便会好起来。”
纪婉青嘴里劝慰着,实则心里却一叹,公主已经四十余岁,即便没有情伤,也必定不会再改嫁,她晚年只能守着空荡荡的公主府过,也是不易。
可恨的鞑靼人,耽误了公主的一生。
纪婉青嫁进东宫后,受过安乐大长公主几次襄助,对方还曾照顾过幼年的夫君,如今对方晚年注定寂寥,她心头不免难受。
“好了,青儿,你莫要多管这些。”
不管怎么样,高煦都不希望妻子黯然,立即转移话题,“你好好养着身子,照料我们安儿才是。”
夫妻小别相逢,纪婉青也不想说太多不如意的事,于是展颜一笑,“好。”
“我还要好好照顾夫君呢,不是说相夫教子吗?”她有些俏皮,对他眨了眨美眸。
车厢内气氛松乏下来,高煦心内愉悦,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搂着妻子,睨了她一眼,“好啊,你便好生照顾照顾孤。”
他意有所指,特地在“照顾”两字上加重语气,纪婉青羞窘,怎么好端端就说这个。
她瞪了他一眼。
其实也难怪,高煦素了很久了,年轻男子气血旺盛,心爱娇妻在怀,馨香扑鼻,难免有些遐想。
不过,他也就嘴上说说,妻子产后,他特地询问过刘太医,太医说最好调养三月后,才再次行房。
高煦一直牢记在心,满三个月前,他不打算有任何行动。
车行辘辘,很快回到了都指挥司。
高煦直接将妻子安置在自己的下榻处,儿子则安排在另一边的稍间,中间就隔了个明堂,与清宁宫时一样。
他很忙碌,接妻儿的时间是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与安哥儿好生亲香一番,不待用晚膳,便有亲卫来报,有前方军报送返。
高煦只得嘱咐妻子先用膳,好好休息不必等他,随即匆匆出了门。
“娘娘,你先用膳吧。”主子中午吃得不多,何嬷嬷看了看滴漏,忙上前劝道。
“嗯。”
其余事情,纪婉青插不上手,照顾好自己与儿子,让高煦无后顾之忧,就是帮了最大的忙了。
她恋恋不舍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殿下,我军与鞑靼大军连续大战数日,鞑靼已退至燕山边缘。”
当初,霍川率军队追上鞑靼可汗,可汗为保命,无奈火速召回胡和鲁大军救援,高煦为防霍川吃亏,命张为胜大军紧随其后追击。
战场迅速转移,胡和鲁成功解了可汗之危的同时,霍川也与张为胜汇合。
双方立即展开一场激战。
截止到纪婉青母子抵达蓟州之时,双方已连续大战多日,已方挟稍前的胜利,气势如虹,总体占据优势。
然而,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更何况是历来悍勇的鞑靼大军?
鞑靼大军两次受挫,依旧没有伤筋动骨,这战役打着打着,逐渐往北边的燕山边缘挪移,鞑靼可汗干脆往燕山靠拢,据点防守,顷刻止住颓势。
大周这边,之前的优势就不明显了。
军报一个时辰一次,飞鸽立即送返蓟州,这次战场情况发生转变,下面的人,立即报到皇太子跟前。
“传令霍川、张为胜。”
高煦端详疆域图片刻,“鸣金收兵,大军略作休整。”
连续大战多日,人仰马乏,不仅仅鞑靼累,己方也已万分疲惫,既然优势已经没有了,双方呈僵持状态,那就先稍事休整。
随后,他在疆域图点了几下,“命霍川、张为胜二人,这几个位置必须守牢固了,不可让鞑靼有突围可能。”
凡事有利必有弊,鞑靼大军恰好退过去的这位置并不大好,虽能倚仗山势,暂时站稳脚跟,但却为日后带了了许多麻烦。
这地方山势颇高,且险峻,大队骑兵翻越极为不易,然而对于鞑靼而言,骑兵就是中坚力量,不可能舍弃的。
缺口不是没有,就是高煦方才点的几个地方,但霍张二人若在此处安排重兵扎营,必能牢牢堵住敌人。
至于鞑靼背靠的燕山山脉,倒是还有路的,退也是能退,不过道路相对狭窄蜿蜒,明显不适宜大军前行,若是撤退期间被从后大周追击,必定死伤惨重。
燕山后路,只适应大败后逃窜,现阶段的鞑靼可汗,不可能考虑。
“太原、榆林等地的驻军,还有山东、河南等地的班军,已先后赶来,不日将至,命霍川、张为胜二人,乘这休整时间,将大军调整妥当。”
等所有调遣军队到位,大周在这场大战中,将投入七十多万大军,兵力占据全国接近二分之一。
高煦之所以严阵以待,是因为这次鞑靼可汗准备确实充足,后者从王都出发前,就已经飞鹰传信各地,调遣驻军压向大周防线。
这些军队,本来是打算乘蓟州大捷,一起进攻的,但现在战况急转直下,就统一往可汗方向汇合了。
如果己方不增军,将会在接下来吃了兵力上的大亏。
“这一次,我方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若是大胜,未来二十年间,鞑靼再无余力南侵。”
八十万大军,占了大周近一半兵力,反之鞑靼也相差无几。大周还有西疆南疆需要镇守,余下兵力都是不怎么能动的了,鞑靼亦然。
这次大战发展至今,短短半月时间,已呈现影响日后二三十年态势。
这对于大周而言,其实是件好事。
以往鞑靼突袭,都是分几个点。这直接导致大周只能分几路驰援,被动防守,即便胜利,也不过追击出城一段距离而已。毕竟,穷寇莫追。
自己地盘当主战场,害处不必多说。
然而,这次危机即是转机,己方顺利解了燃眉之急,战况逆转,把鞑靼逼到燕山脚下。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都有了。
高煦怎么可能放弃这难得一遇的机缘,他盯着疆域图,将视线定在燕山一点,“这一战,将确保大周二十年内,无北顾之忧。”
他声音不大,却很笃定,一字一字敲在在场诸人心头上,重若千钧。
不论是亲卫将领,还是东宫幕僚,诸人热血沸腾,面上皆难掩激动之色。
大伙儿齐齐出列,重重行了个军礼,声音难掩激昂,“殿下英明!”
第一百一十七章
燕山脚; 大周营地。
数次鏖战,又一次鸣金收兵; 回到营帐,穆怀善随手抹一把脸上血珠; 吩咐道:“备水沐浴。”
他面如冠玉,唇若涂朱; 本是一极俊美风流的男子; 此刻却身披冷硬的染血甲胄,一颗殷红血珠自饱满的额际滚下; 留下一道蜿蜒红痕。
方才一战畅快淋漓,甫下战场的他,眸光犹带杀意; 一身血腥之气。
对比极强烈; 却毫不突兀。
穆怀善可以酣战半月不洗澡,但闲了下来; 却忍不得一身黏腻; 好在他是大将; 要洗漱还是随时可以的。
痛快洗了个澡,春寒陡峭的夜晚; 他仅穿了件薄绫里衣; 刚自帘帐后转出,心腹穆德便匆匆撩起内帐帘子,凑上前低声禀道:“主子,陈王来了; 如今就在外帐。”
大将的营帐,分了内帐外账,中间隔开,内账用于个人休憩,外账则可以召集同袍或者下属议事。
陈王是皇子,当然不可能候在营帐外等通传的,他直接进来了,因距离颇近,中间仅隔一层幕布,所以穆德的声音压得极低,仅容二人听见。
“哦?”
穆怀善挑眉,有些许诧异,不过须臾转念,心下便了然。
魏王与陈王请命领兵出征,就是竭力避免皇太子大权在握,等昌平帝回銮后无力回天的。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皇太子代天子亲征,统领全军,节制一切参战人员,且东宫本来渗透军方久矣,他教令下达,军马立动,如臂使指。
换了魏王陈王,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二人从未掌军,那些个手掌雄兵的大将们,虽态度恭敬,但却不可能听其号令的。
魏王还好些,岳父英国公本身掌兵,既然投靠了坤宁宫,又把女儿嫁过去了,当然以女婿马首是瞻。
甚至激战空隙,还能多多传授一些实战经验。
陈王就尴尬多了,军营本来就是讲究实力的地方,他一无亲信二无战功,大家只有面子情。而对于张为胜而言,这两位皇子性命无碍就行了,其余的,他没空管。
明眼人都知道,这一战很重要,而且还是生平第一次直接接触兵权,陈王会放任这种情况下去,任由自己处于劣势吗?
当然不能的。
所以,陈王这段时间,一有空隙,就四处拜访诸位大将。
当然,他没天真地认为,仅靠拜访,就能拿下将军们,这一切都是幌子,他的目的是穆怀善。
穆怀善明面是保皇党,与坤宁宫毫无瓜葛,但实际上,他是皇后嫡亲的弟弟,魏王陈王的小舅舅。
这小舅舅手上的兵权,可比英国公还大,陈王头一个欲实现的目标,就是对方。
穆怀善似笑非笑,慢条斯理披上匆匆打理妥当的铠甲,撩起帘帐,随意挥了挥手。
穆德及帐内亲兵无声无息退下,账内仅余舅甥二人。
“殿下此来,不知所为何事?”
穆怀善并没有施礼,而是随意往首位上一坐,端起茶盏吹了吹,呷了口。
他的姿态颇散漫,声音更漫不经心,但陈王不以为忤,反倒微微抱拳,笑道:“外甥久仰舅舅,如今终有缘拜见。”
作为一个皇子,母家亲缘关系其实得靠后的,但他施礼十分自然,不论真假,看着都心悦诚服。
这外甥表现,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穆怀善微微一笑,“殿下千金之躯,何须这般多礼?”
他态度未见热络,但也不显生疏,说了一句客套话便住嘴,没有继续询问的意思。
陈王有求于人,山不就他,他就来就山,问候这位亲舅几句,他笑容便一收,面上染了几分忧愁,“外甥如今有一困惑,求舅舅不吝解答。”
“哦?”
虽穆怀善了然一切,但他今日却很有些兴致逗趣,闻言端正了坐姿,状似关切问道:“不知有何事,殿下请说。”
对方这个态度,给了陈王很大鼓舞,要知道从前与小舅舅联系,都只是临江侯出马的,他听说穆怀善脾气古怪,性子执拗,来之前,还有些忐忑。
不想如今接触,却不似传闻。
难道是母后与大舅舅,不希望自己与掌兵的小舅舅接触?
陈王疑心病很重,心念几转,面上却不露声色,只继续道:“如今东宫代天子亲征,我方受掣肘颇多,若不及时应对,恐怕将来境况日下。”
他这话是不假的,就说穆怀善,他统领的大同兵马汇入大军后,连番大战,都是左有张为胜,右有霍川,他被牢牢钳制住,即便有折腾打算,亦无处施展。
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真实身份已暴露,一切皆在皇太子掌握之中。
穆怀善不在意夺嫡成败,只是这么一来,就意味着这次大战过后,坤宁宫一党即便不彻底倾覆,亦相差不远了。
形势比人强,他一时未有破解之法,不过陈王这外甥,倒还算有些敏锐。
他一时兴致大增,立即接口道:“殿下顾忌有理,如今正是最后争取一把的关键之时。”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陈王精神一振,“只可惜……”
他面上有些迟疑,似乎难以启齿,犹豫一阵,终于下定决心。
“只可惜,二哥与英国公,举措太过保守,至今未有丝毫借机扩张之意。”
扩张很难,但不努力真的错失良机了。
魏王策略向来保守,认为该站稳脚跟再谋后事,而英国公顾忌贵婿,言听计从。
陈王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英国公手上兵权虽不及穆怀善,但也是一股不算小的势力,现在不趁着大战混乱,排除异己,再接手其残余势力,更待何时?
前路已日益艰难,只有多多掌控实权兵力,将来才能争取一把。
陈王是真急愤,此刻说话时也带上几分,恨不能立即以身替之。
不过,他话中隐藏之意也明白了,就是欲掌了权柄,立即采取行动。
简白的说,其实是想与小舅舅联手了,又或者说,最终目的是想将对方收于麾下。毕竟,英国公与魏王关系紧密,他根本不可能插得上手。
陈王这个算盘打得挺好的,但凡穆怀善聪敏点,有前瞻目光一些,都会答应下来的,毕竟大家现在坐同一条船。
想法是好,但他没想到这位小舅舅古怪如斯,根本不在意夺嫡结果。
“殿下,我这里有一计,不是殿下是否愿意一听?”
穆怀善平生最不乐意的事情,就是被别人觊觎手上的东西,甚至意图抢夺。
他表情不变,心情却一下子沉郁下来了,抬起眼皮子撩了对面人一眼,玩味一笑,“此计,或能解殿下之难。”
“小舅舅请说。”
陈王没看出端倪,闻言精神却立即一振,他按捺下喜悦。状似谦和。
“我本欲助殿下一臂之力,只可惜大同一向中立,我不能轻易改弦易辙。”这话不假,保皇党,也不是说倒就能倒的。
穆怀善微微挑唇,饶有兴致看着陈王表情一僵,继续笑吟吟说话,“只不过,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舅甥二人坐得不远,他直起身子凑过去,语带诱惑,低声说:“英国公之所以以魏王马首是瞻,不过是因为魏王乃后党之首,以及魏王妃之故罢了。”
坤宁宫拥护的帝位继承人,乃是魏王;魏王迎娶了英国公嫡女,用姻亲关系,将二者利益牢牢捆缚在一起。
魏王若登基,秦氏便是皇后,英国公便一跃为国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