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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宿敌-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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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冷看着我,然后反手重重给了我一个耳光。 
我觉得半边脸都床木了,舌尖上一阵血腥味。以前我当然不只一次打过他,但是从来没有人敢于这样侮辱我。终于知道,被人打耳光的滋味是这样的。我下意识地张开嘴,感觉到热热的血丝沿着嘴角滴下。 
他怔怔地望着我的脸,就象他不知道这是他做的。 
他为我准备了晚饭,给我摸身,沾着热水的棉沙在伤口附近轻轻转动。。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起了反应。他笑了,笑得不怀好意,我想我的脸一定红了。但是当他起身要离开的时候,我还是坚定地位住他的手臂。他说:“展,你大量失血,还有你伤口的位置。你的理智到哪里去了?” 
“我保证什么都不会做,我不想独自睡在这张床上。”他回头仔细地打量我,然后轻轻地在我身边躺下。 
他很快就睡着了。我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这个时候彻底摆脱他并不是什么难事,然而我没有这样做。他在睡梦中渐渐挨近我,脑袋靠在我胸前。我轻轻侧过身子,让剧痛的右腿向上,右臂搭在他腰间,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他将一叠报纸和复印材料放在我面前。最上面的一张是美联社新闻网的一个页面,最新的FBI全球通缉要犯名录。我看见一张自己的近照,“美籍中英混血儿,黑发,肤色为浅褐,绿眼,有可能配戴有色隐形眼镜更改颜色”,“怀疑私藏军火,于上月十八日两起凶杀案有关。现可能藏匿于本土东海岸唐人区或潜返东南亚”,“持枪,极度危险”。 
我对比名录中的照片,穿正式礼服,正是平时惯于塑造的温文尔雅的形象,和现在身穿旧牛仔裤阿迪达斯套头运动风褛的我很有点差距。我冷笑,不难猜想同样的照片会出现在电视特辑上,很可能会由一名英姿飒爽的女探员介绍具体情况。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播放我出席各类宴会和政要握手的旧录影带。实在太讽刺了。 
我正沉思伏击和被通缉之间的联系,张家明突然说:“最好暂时不要和任何人联络。” 
“我在这里有完全可靠的手足。” 
“没有人是完全可靠的。” 
“是,我都几乎忘记了,你就最不可靠。” 
他笑了,突然凑过来轻咬我的耳垂,低声说:“我在温哥华有个安全的地方,那里华人多,没有人会注意我们。” 
“哈,你打算保护我?这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吗?家明,你绝对没有理由这样做。” 
“你错了,可以有很多理由。第一,我可能利用你。第二,我高兴看到你沦落到走头无路的惨相。第三,也是最大的一个可能——是我爱上了你。你笑得真难看,展。我的确很想知道,爱上你这样的一个人会有什么感觉。” 
我心动了,也许值得将所有身家性命押上去,去真正赌一场大的。眼下形势的复杂性超过了预算。群龙无首,势必引起局势震荡。诱饵当前,一定会有人忍不住蠢蠢欲动。我盘算着暂不出头,趁机会看一看究竟什么人的野心超过了界限。我认为赢面很大,几年打下来的基础,总不会一朝崩溃。我也相信杨的应变能力,无论是谁在搞鬼,他一定能迅速回美稳定局势。 
而张家明,在这样的一个人身边,“安全”两个字只是笑话。他为我提供的是一个世外桃源还是另一个陷阱呢?无论如何,我已经跃跃欲试。 
家明那个“安全地方”位于唐人街一个小型商业区,楼下就是街边的小店铺,很符合大隐隐入市的道理。带着伤口旅行并不是一件浪漫的事,到温哥华后我的体力和精神都几乎拖跨了。家明一直在照顾我,仿佛我们各自的身份角色与在台湾的时候没有分别。只是我现在对他说“谢谢”的时候不再带有过去的讥讽,我几乎是诚心诚意的。我的腿伤恢复得很好,也没有后悔来温哥华。 
这是我一生之中最快乐平和的一段日子。我发现如果给他一个合适的环境,张家明竟然也可以变成一个比较令人愉快的——正常男人。他很善于打点生活琐事,他的临时居所里堆有很多旧的爵士唱片,高兴的时候他也会用沙哑性感的声音跟着哼唱。 
当他说已安排好让我坐船潜回美国西海岸的时候,我真的真的舍不得。 
沉重而节制的旋律如游魂般在斗室里冉冉浮升。我一定喝多了,因为我觉得我的灵魂浮在半空,正在与我对视。我可不可以不走?人的心可不可以不变?未来发生的事情可不可以与我想的不一样?然而这些问题完全没有意义。如果我变成一个普通的住家男人,我将一钱不值,展也不再是展。所有人的都象漆黑的宇宙里各自经营的星体,即使孤独,即使绝望,也只能各安其位。 
我和我的灵魂同时落泪。 
我拥着他在狭小的空间里轻轻摇摆。我头枕着他的颈侧,滚热的液体从眼角滴下,染湿他的衬衫。他吻我的额头,在我发间低声说“All In Love Is Fair”。我知道是这首歌的名字,但我不能肯定这是安慰还是警告。很多年之后,我仍不太明白当晚为什么落泪。最沉重的打击和生死一线的绝望都只能使我木然相对。也许,生命太沉重,偶然出现的温馨甚至比浓烈的Xing爱更致命,骤不及防地触动了心底某处,某个尚未来得及彻底进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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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敌》第十六章 
离开温哥华的那一日终于到了。 
他说他提早独自去接头,凌晨两点正和我在码头会合。 
我悠闲地转动手里的酒杯。家明,我来了,虽然我知道你必定失约。 
我坐在临窗的摇椅上。这座别墅位于海峡左岬角的一座山丘上,可以远远眺望整个海湾,应该是方圆十里内最好的观察点。我其实不必亲自来,事情早已安排妥当,输嬴已成定局。但对于布局的人,大部分的乐趣在于欣赏猎物的垂死挣扎。我闭上了眼睛,想象自已站在荒无一人的海湾,浪涛拍岸,水体的碎裂声与悲沧的爵士乐渐渐合上节拍。海水是洁净无暇的,尚未染上血迹。 
一时四十五分。一艘驳船驶入海湾。码头处已停靠了五六条船只,新到者悄无声色地插进一个空位。我望向身边的大型液晶显示屏,通过码头不同位置的摄像器,清晰地看见有人从驳船的船厢窗口向外窥探。 
凌晨二时正,一个人影从海湾右翼的灌木林中钻出来,弓着腰身在夜色中掩向码头。当他靠近驳船时,密集的弹道火光从船上射出来。那人反应敏捷地就地打滚,用手护着头脸。船上跃出七八个人影跳上码头。我从显示屏观察着这些,不出所料,可以认出三四个四爷手下打手。另有一个五短身材的站在船上,明显是指挥者。我定住画面,放大这人的头部影像。我认出四爷的二少爷。我笑了,有意思。四爷一向惜身,从不亲自参加任何行动,他的少爷们也颇有乃父之风。这次竟出动了二少爷,可见特别重视。这就是说特别看得起我了。 
七八支手抢同时指向地上踡伏的人。那人也抬起一只拿枪的手。瞬间抢火闪烁,两三个人倒下。被围攻者头部几乎被打成马蜂窝。 
剩下的几个人扶起受伤的同伴,迅速有秩序地退向已发动的驳船。就在这时,从周围的船只里传来枪林弹雨。船头五短身材的人首先惨呼一声掉进冰冷的海水。好一位不中用的二少爷,我举杯致哀。 
驳船抛开码头上呼救的同伴迅速离岸,企图沿来路退回。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二条船同时截断它的退路。 
一场枪战很快结束。所有岸上的尸体被拖回船上,血迹用海水冲洗干净。连跌下海的二少爷的尸身已捞了起来。驳船被拖离岸,十分钟后传开一阵爆炸声,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海湾。 
所有的船只陆续散去。荒凉的码头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浪涛拍岸,明白当空,海面看起来仍然洁净。我接通一个电话号码。耳边传来一把苍劲的声音。我听得出些微的焦急和不安。 
我说:“四爷,听说二公子今晚不慎落水,我深表同情。” 
对方沉默了一阵,然后不动声色地回答:“晨少,多谢你的好意。” 
“请代我问候家明,告诉他我已经开始想念他。” 
“我不知道你是说什么。” 
“听说有只大船在十海里外接应,不知道谁在船上?是大公子还是三公子四公子?真是不幸,我听说那里会有海啸。” 
对方不发一言挂了电话。 
我微笑。想杀我的人多得数不清,四爷的表现叫我略微有些失望。我摇动椅子,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二时半,远处的海域如期发出另一片火光。我举杯一饮而尽。 
正欲站起身,码头上一抹不应出现的身影吸引住我的目光。我最熟悉的身形和步态。我几乎站起身冲出去。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望向回复平静的海湾。海风吹起他的头发。我可以想起那种柔软的质感。该死的,他还来干什么?来凭悼我的死亡和他的背叛,还是觉得有责任赴一个“死约”。我不明白。我好奇他在想什么。即使我熟悉他的每寸肌肤,仍然不能洞释他的灵魂。 
他转过身,准确无误地望向我的方向。我们隔着遥远的距离互相对视。他在想些什么?是忏悔还是惋惜?想了解一个人真的太难了。 
天哪,才分别了半日,我已经开始思念他,想念我们留在这个城市的快乐。在温哥华,我们重新开始Zuo爱。一切比原来的更好,而我肯定这绝对不是我单方面的感受。也许就因为在这个城市里我和他是平等的,他终于可以毫无保留地全心投入。 
他仍然在定神张望,漂亮的眼睛眯着。我知道凭一对肉眼他根本不可能看见我。然而他的眼神如此专注。我觉得在这一刻他彻底看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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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敌》第十七章 
我没有阻止他离开。 
他出卖我,但没有成功。四爷太相信张家明的魅力了,以至于两个正当盛年的儿子无声无息淹死在太平洋里。四爷有那个肚量不迁怒于他吗?恐怕很难。张家明聪明的话就应该十万火急原地消失,从此再不要浮上水面。 
FBI的通缉令自然很快就撤消了,宣称这是“小小”的误会。我回到美国,尽管存在数不清的地下暗涌,表面上一切仿佛回复正常。 
半个月后,我收到七叔的邀请,请我去他府上坐坐。 
在上一代的高层人物中,七叔最早投靠我。当年他所支持的太子党很早就因为风头太劲被其它派别联合歼灭。他的地位岌岌可危,于是异军突起地从台湾把我召回,出力将我扶上大位。虽然他有他的目的,但我也不是不感激他的。况且他的手腕、他的处世不惊也令我敬佩,算是我真心看得起的一位前辈。 
我走进他家摆满红木家具的大厅,不出意外的看见了四爷。 
七叔说:“少爷,请看在我这张老脸,让四爷给你敬杯茶,大家就和从前一样好吗?” 
我冷冷一笑。老规矩就这一点特别愚蠢。仿佛血海深仇真的可以靠第三者的情分和一杯温茶冲淡。我随手拿起红木茶几上一杯茶,作势喝一口,双手一拱:“敬茶就不必,这茶我自己喝过了,容我改日再来拜会。”说完转身就要走。 
四爷面色都变了。七叔咳了一声,仿佛终于下了决心,在我身后叫道:“少爷请留步。” 
我看见两个人将张家明带了上来。我站住脚,在心里冷笑,竟以为可以用这人威胁我吗?我静静看定七叔,正要抿嘴一笑,却听见四爷将手一拍,十几个人从内室走出来,几乎所有的帮中“老人”同时现身。 
十几个人坐成一圈,场面立时诡异起来。我木然站着,向七叔望去,“召开这样的会议不需要通知我吗?什么时候改的帮规?” 
七叔说:“少爷,你请坐下,在特殊情况下是允许这样做的。” 
我看着他。被背叛的恶心的感觉又开始在心里慢慢翻涌。是啊,除了七叔谁又能力瞬间召集这些老人呢?为什么他就不能安心养老呢?一个七十岁的人,还有多少年可以风光。为什么人就是这样想不透吃不饱? 
这出鸿门宴不象鸿门宴的戏码并没有多大惊喜。据说从小与我一起长大的张家明有确切的资料证明我并非老帮主的亲生骨肉。其它人自然也补充了不少证据,从小道消息到科学报告无所不包。大家理直气壮地承认当年迎我回帮是犯了错误。 
我问张家明:“这个天才的主意不是你想出来的吧?”他表情复杂地将脸转开。我冰冷的目光扫向其它人,有几个老家伙瑟缩一下低下头来。真可笑,谁不清楚我母亲家传户晓的艳史,如果我和老头子没有关系他甚至都不会费神把我踢去台湾。况且我今时今日坐上这个位置,真是靠那点连我自己都看不起的血缘关系吗?为什么这些人就是没半点新意?明明可以爽手一点立即干掉我,偏要先找一个借口,做足一场戏。又是老作风一个不现实之处。 
我扫视自己带来的人。都是见过场面的好手,一式一样深藏不露的脸上没有恐惧。但是人数毕竟太单薄了,看得出没有人心存侥幸。 
我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走向张家明。用手抬起他的下巴,手指轻轻抚摸他颈部光滑结实的肌肤。不需要责问他为什么再次背叛我。在我毁了那份档案之后,他唯一的方法就是去找出当年主谋的帮中兄弟。他也自然想到用我去交换找回弟弟的情报。令我意外的是,原来七叔才是那个首先想到铲除我的人。 
而我有什么好抱怨的呢?是我自己将家明逼到这一步的。 
他和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分别。不过都想努力攀上某件坚定的永远不会背离的倚丈物。不同的是,他的理想太虚幻,而我比较务实。这就是为什么我能够成为传奇而他只能是一个普通人。但是,本质总是相同的。 
我吻他的嘴角,问他:“家明,如果那一夜我没有外出,你也会毫不犹疑杀了我吧?” 
他一言不发,嘴角泛起那种我无限熟悉无限思念的嘲笑。我明白,我的问题太弱智了。 
“家明家明,你知道吗?你的弟弟不会是你想要的那个。如果我现在一枪打穿你的脑袋,其实对你比较——仁慈。” 
我深深地吻上他的唇,我听见四爷在怒骂,但是七叔阻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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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ke Jesus to a child 
《宿敌》第十八章 
我终于放开他的唇的时候,他几乎已经喘不过气。我紧紧捉住他的右臂不让他离去,在他耳边狠狠地说:“下次出卖我的时候最好记得,如果我要死的话,一定要你陪葬。”我转头望向七叔,七叔点了点头。我满意地笑了,感觉到家明微微打个冷战,脸上有一种我不太明白的神色。 
我问所有人:“没有人反对处决我吗?”没有人回答,每个人的面上都浮出嗜血的表情。特别是四爷,他的双眼仿佛能喷出火焰。不过在所有在场的人当中我反而比较体谅他,因为他确有想杀我的理由。 
我说:“很好,这么说来,我杀你们的时候就不会良心不安了。” 
瞬间所有人都面色惨变。 
我笑道:“我虽然年青,也知道爱惜性命。我的手下已经包围这里,你们就算杀了我也出不去了。奉劝各位不要反抗。大家年纪都不小了,早就开枝散叶了吧?就替你们的子孙亲朋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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