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王隐谷-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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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吴店主兴冲冲地奔进内屋,我马上大骂赵帅,要糟蹋钱也不能这么糟蹋,这个破茶壶怎么可能值五万块,我看五块还差不多。谁知道,赵帅却忽然压低声音,说你今天怎么这么笨,难道没看出来茶壶藏有玄机。我狐疑地盯着赵帅,嘀咕着一个破壶能有什么玄机,别他妈为你乱花钱找借口。
赵帅看我不开窍,于是悄悄地提醒,我才猛然醒悟,吴店主他根本不了解这茶壶的真正价值!赵帅家里尚算宽裕,以前就收藏过不少的珍奇古玩,对于鉴赏自然也略懂皮毛。这个茶壶是用天青泥做的,而这种泥产自清朝中期,后来失传了。
在紫泥中,自古至尽以天青泥为最,什么是天青泥?据说丁山大水潭,原本是开采紫砂泥的宕口,天青泥既产于此。后来挖通了地下水脉被淹没,成了一个大的水潭。在紫砂行业内,长期以来习惯把紫泥称为青泥,直到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仍是如此。而天青泥是紫泥中最好的泥,经过焙烧后的颜色深沉、和润、典雅。旧时紫砂业者用泥都考虑成本,一般的紫砂壶所使用的泥料,都是普通的紫砂泥。真正的天青泥,因原料稀少,非高手不用,非精品不做。
因为天青泥稀缺,上世纪七十年代,宜兴紫砂工艺厂以人工合成的方法,欲使天青泥再现。由此出现了拼紫泥。但终因基矿、配方及量产等因素,未能如愿。但偶尔也曾出效果,只是较少。哪像现在,别说天青泥做的砂壶,就连紫砂壶都是用化学品调出来的,根本不是紫泥了,也因为如此,真正的紫砂壶少之又少,养了数十年的紫砂壶更是决绝于世了。
我震惊之余又想,吴店主说茶壶才有几十年,但天青泥产自清朝中期,后来就失传了,他怎么可能有这东西。天青泥茶壶小巧玲珑,精美绝伦,不像是吴家陶店能做出来的,八成也是从哪座古墓扒出来的。吴店主不懂茶壶的真正价值就是最大的证据,如果是自己的东西,怎么会当废品卖了,天青泥茶壶少说也得几百万。
终于,交易成功,赵帅把随身带的钱全部堆了出来。因为要出来收茶,当时镇上是没有取款机的,所以收茶人身上都带有很多现金,也因此成为劫匪的不二人选。交易完毕,赵帅和吴店主都乐呵呵的,但笑到最后的却是我们。吴店主还要把茶盘赠送,但赵帅嫌东西太大,所以就没要。茶盘的工艺也很精湛,上面刻画了古时的茶山与茶道,可以说是一副简易的古地图。但茶盘的用料很普通,根本不值几个钱,所以我们就说留着卖给别人吧。
雨恰好停了,我们不敢多做停留,找了借口就马上离开了吴家陶店,免得吴店主又反悔。找到了上好的茶壶,赵帅就不再想找茶王谷了,连茶叶都不想收了,一心要回京把茶壶卖掉。我站在泥泞的路边,不愿轻易离去,还想追寻祖父与父亲的脚步,想找到他们曾一心向往的茶王谷。
天青泥茶壶和古墓石碑都有同一句话,茶坡上挖出的古茶具也刻有,莫非这就是茶王留给后人的线索?雨滴从竹叶上打落,赵帅急忙把茶壶收起来,生怕弄坏了五万块买来的壶子。我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望着青碧的茶山,忽然发现茶山上有一道绚丽的彩虹。我马上想到天青泥茶壶也有一道彩虹,那句古诗:茶王隐谷天桥头,紫气东来万点星,天桥不就是彩虹的古时说法吗?
“难道茶王谷就在彩虹的尽头?”我疑惑地想,但又马上摇头,彩虹哪有尽头,如此说来就是没有茶王谷了吗?
赵帅听了我的想法,他就说:“搞什么鬼名堂,老子还不稀罕找它呢,管它是在彩虹的尽头,还是在世界的尽头,都去死吧。”
“我们再上山去看看吧?”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所以想要去证实。
赵帅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跟着我,踩着泥泞的山路爬到了半山坡。山下的竹林和山坡茶树在彩虹的映射下,犹如仙境一般,叫人不想闭上眼睛。发现古墓的位置依稀可见,考古人员已经用雨篷遮挡住了,正好他们用黑袋子抬了一个人上来,看情况那个人已经死了。赵帅在我耳边不停地问,为什么又跑到山上了,干脆坐车回去算了。万一吴店主发现了秘密,他来把茶壶要回去,那岂不是亏大了。
一阵清风吹来,我豁然开朗,难怪千百年来没有一个人能找到茶王谷的位置,原来如此——原来茶王谷真的在彩虹的尽头!
《醉神香》卷二《茶王隐谷》10。九难
从唐朝开始,一直有人想找到茶王谷,但都无功而返。我始终觉得这事很蹊跷,唐贡山并非是很大的山脉,千百年来都没人发现的可能性不大。唐贡山上历来种茶,倘若茶王走出走进,种茶人又怎么会视若无睹。这些迹象都让人琢磨不透,直到我看到茶壶上的诗句,以及大雨后的彩虹,我终于联想到一件事,或者说是识破了一种心理诡计。
在佛海妖宅的事件中,我已经屡尝骗术,一些谣传都是有心人编造的谎言,为的是掩盖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茶王谷隐藏在唐贡山里,这已经是茶人中信以为真的传说,比起佛海妖宅要来得可靠。可是,为什么这么多人,甚至这么多年都没人找到,难道茶王也用了心理诡计——茶王谷根本不在唐贡山里头。
赵帅听完我的分析,他若有所思地说:“你这话倒是很有道理,可是茶王谷不在唐贡山,那会在哪儿?天大地大,要从何找起?”
望着青色茶坡上的彩虹,我把脸色的汗水一抹,对赵帅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就在彩虹的尽头啊,只不过不是天上的彩虹,而是地上的!”
我料想赵帅还会不明白,所以马上和他走下茶坡,穿过了山下的竹林又回到了丁蜀镇的大街上。赵帅担心吴店主反悔,要夺回天青泥茶壶,所以一路追问,为什么又要跑回来。我让赵帅回想,可否记得托着天青泥茶壶的茶盘,茶盘上有一幅茶叶种植地的古地图呢?赵帅误以为我想买茶盘,马上就摇头说茶盘是水货,掉在垃圾堆里都没人捡,千万不能掏腰包买个废品回来。
我也很喜欢天青泥茶壶,所以同样不希望吴店主又要回去,所以就跑到街头去站着。我之所以提起茶盘,是因为那个茶盘十有八九是仿照古物制造的,古地图理所当然也被复制下来。地图上有一条茶古道,形状极似彩虹,从一座山蜿蜒到另一座山,当时我差点以为那是彩虹,后来吴店主说那不是彩虹,而是一条古时的道路,只是时过境迁,古道已经不复存在。
我现在回到街道上,就是想坐下一班汽车离开丁蜀镇,因为茶王谷根本不在这附近。我打算回到城镇,去查阅唐朝时期的宜兴古地图,找一找彩虹一样的弯弯古道究竟是从哪一座山到哪一座山。如果我猜得没错,其中一座肯定是唐贡三,另一座山就是茶王谷的所在地。这些线索在唐贡山上的古迹都能发现,可惜大家都掉入了心理诡计,毕竟茶王谷在唐贡山里已经成为一种常识。如果我跳出来说茶王谷不在唐贡山,那其他茶人肯定笑掉大牙,或者将我乱棍打死。
我话还没说完,汽车就来了,赵帅连推带踹地把我赶上车。来得快,去得也快,我们就这么离开了丁蜀镇,但离茶王谷却更近了一步。回到城镇已是晚上,经过一番周折,我终于弄到了一份唐朝时期的宜兴古地图。古地图果然有一条彩虹形状的古道,古道的起点是唐贡山,而终点就是张渚镇的茗岭山区。
江苏南部最高的山就是茗岭,最高峰黄塔顶海拔600多米,虽然比起中国西部高山了不少,但植物种类却包罗万千,一点也不迅速于西南群山。可惜我们弄到的古地图类似于教科书上的地图,根本不详细,古道究竟通向茗岭山的那个方向都不知道。茗岭占据了很大的面积,消失的古道能通往任何一处,如果找不到那条古道的尽头,很可能也找不到茶王谷。张渚镇的村镇也十多个,总不能一个个地去打听,恐怕古道还没找到,廖老二就先走一步了。
我和赵帅又在县城里住了一晚,然后展转几地,终于找到了一个收藏了详细古地图的老教师。古道的变迁很频繁,但在唐朝时就只有一条古道从唐贡山延伸到茗岭,那条古道的尽头就现在的岭下村附近。我们匆匆地谢过老教师,很快地又坐车去了岭下村,同时很迷茫地想这一趟会不会也扑了个空。
岭下村是张渚镇的一个村落,准备到达时,我们就看见成片的竹海,风一吹就翩翩起舞。据老教师说,人类已经在岭下村繁衍生息近两千年了,要说起它的历史那不是一天一夜能搞定的。岭下村还是植物王国,除了满山的翠竹,还有丰富的林木资源,其中树龄在百年以上的银杏、榔榆、朴树等名木就很多。村民们习惯到山上的薪炭林樵柴,却对古树名木心存敬意,从不肆意伤害它们。
看到岭下村的环境,我顿时感到茶王谷就在这里,虽然这里茶叶没有唐贡山的多,但谁也没说茶王谷就一定要种茶叶。赵帅看到竹子就想,要是把它们加工一下,肯定是一项大买卖,这趟果真没白跑。汽车行驶时,又下了一场雨,天空又架起一道七色彩虹。巧的是,彩虹的一头竟真的落在岭下村旁边的山脉里,这让我们都激动得跳起来。
不知是否找对路了,我们下车走了不久,本想找村里的老人问问,山里是否发现过古迹,当然询问时会打马虎眼,不会笨到直接抛出问题。村里人看到外人走进来,纷纷投来好奇的眼光,估计这里不是经常有外人来。这也是一个好预兆,因为外人来得少,那就说明发现茶王谷线索的人可能就只有我和赵帅。
我们进村后,被一只狗追了一小段路,后来赵帅捡起石头砸伤了狗,那只狗才夹着尾巴跑掉了。我狼狈地停下来喘气,叫赵帅别砸了,狗都已经跑远了。谁知道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角落的一间紫色小屋吸引,等看清楚以后就惊叹了一声。
紫色小屋上有块牌匾,做工精致,牌匾上用红漆写着:红玉小店。我和赵帅对视一眼,心想这回真他妈走运,没想到这么凑巧就找到了蒋红玉开的紫砂壶小店。廖老二多年前结识蒋郎中,蒋郎中的孙女就是蒋红玉。可惜廖老二只知道有这个人,却不知道红玉小店的具体位置,所以不能给我们指路。我和赵帅嫌时间不够,所以根本没打算找蒋红玉。其实,这不是唯一的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担心女人是麻烦,而且她不一定知道的比我们多。我和赵帅正犹豫该不该去和蒋红玉打招呼,却看见一个白衣女人从村子的尽头走过来,仔细一瞧,那女人竟是木清香。
我和赵帅瞠目结舌,没想到会在岭下村碰见木清香,如此说来,茶王谷肯定在附近。当日在青岛,我们赶走木清香,不知后悔了多少次,因此我急忙走上前,生怕这个神出鬼没的女人又飞走了。木清香似乎是有意等我们,所以她不避不闪,径直朝我们走来。
木清香从容地走来,第一句话就说:“你们终于来了,我等很久了。”
“你知道我们要来?”我嘴上惊讶,心里却想这女人真是神像吗,竟能算得那么准。
赵帅比我实在,他立刻开口问:“你既然能算出我们会来,那干脆好人做到底,告诉我们茶王谷在哪儿吧?”
木清香摇摇头,淡淡地说:“我不知道茶王谷的具体位置,我只知道在这附近,所以我才会去青岛找你们,希望你们和我一起找。”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难道你能掐会算,未卜先知?”我心急地问。
木清香不紧不慢地说:“哪有这种好事!你们一定会来,因为廖老二不想死,你也不想死,何况以前发生过那么多事都你们有关。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找到这里,只是比我想的晚了许多,可惜了。”
我心说奇了,这女人还会推理啊,可为什么说可惜了,我们不就晚来了几天,这已经算很有速度了。谁叫她不早点说清楚,偏要装神弄鬼,有话不能一次说完吗?不过这也怪我们,当时把木清香赶走,结果怎么都找不回她了。
赵帅好奇地问:“为什么说可惜了,难道茶王谷被人先找到了?”
“不是。”木清香轻轻叹息道,“是你们要找的蒋红玉,她已经快死了。”
“快死了?”我和赵帅异口同声。
村里人盯着我们看,我顾不得不好意思,忙问木清香到底怎么回事。原来,蒋红玉开小店在这里已经有六年了,虽然村里人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在这里开店,因为在这里开店无疑是自找死路,毕竟村民不大可能去买那种昂贵的茶壶。蒋红玉好象也不大在乎生意好坏,还把小店开在一间破土屋旁边,和村子显得格格不入。那间小土屋最近也要破土动工,准备建成一个小工厂,红玉小店也要拆掉。
我和赵帅望向红玉小店,果然已经有人在做前期工作,准备拆掉小土屋,红玉小店就是下个遭殃的对象。现在主人都快死了,屋子留着也没用了。我不禁替蒋红玉惋惜,但隐约感到蒋红玉是故意把小店开在这里的,因为她也领悟了那句古诗:茶王隐谷天桥头,紫气东来万点星。
木清香告诉我,三天前蒋红玉又跑到山里,谁知道傍晚时被人发现昏倒在村外。虽然蒋红玉身上却看不到伤口,但已经奄奄一息,眼睛都睁不开了。木清香找到这里时,蒋红玉恰巧陷入昏迷,因此也没能问出一点儿先孙。从来没人知道蒋红玉进山是做什么,所以没人知道蒋红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只听发现她的老人说,蒋红玉手中紧握两片白色的新鲜茶叶,嘴里呢喃着找到了、找到了,然后就一直重复地模糊地呻吟着两个字——九难。
《醉神香》卷二《茶王隐谷》11。金沙泉水
我、赵帅,以及木清香,都是初涉茗岭山区,谁都没见过蒋红玉,更谈不上交情。如果现在去看望蒋红玉,恐怕不妥当,会引起不必要的闲言碎语。木清香来了以后,也只是借住别人家中,并没有去见蒋红玉一面,而且蒋红玉已经陷入昏迷状态,就算见了也问不出什么内容。村民对蒋红玉不甚了解,就好像是陌生人一样,他们知道的比我们还少。
至于蒋红玉昏迷前讲的话,木清香和我想的一样,她也认为蒋红玉已经找到了茶王谷。但不知何故,蒋红玉又折返,并昏倒在村子边上。赵帅想得快一点,他说蒋红玉身上没有伤口,甚至伤痕,会不会茗岭里有古墓,和唐贡山古墓的情况一样,蒋红玉闯进去后就出事了。不过蒋红玉可能事先有准备,所以没有马上死掉,能够撑住以及跑回来。
“蒋红玉说找到了找到了,可能真的找到茶王谷了,但九难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迟疑地打住。
“我想应该没错,九难就是茶中九难,就是不知道九难与茶王谷有什么关联?”木清香也不明白。
我稀奇道:“你也会有不知道的吗,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木清香没理会我的冷嘲热讽,没再说一个字,忽然气氛就冷了下来。赵帅不时地偷瞥木清香,但又假装自然,好像对人家完全没兴趣。我看了就想笑,但蒋红玉刚出事,现在发笑就太没人性了。我强忍笑意,想起九难在正本茶经曾提过,倒不是很稀奇的理论,只要熟悉茶文化的人都知道。
所谓九难就是:茶有九难,一曰造,二曰别,三曰器,四曰火,五曰水,六曰炙,七曰末,八曰煮,九曰饮。意思是说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