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两王妃-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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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没有人知道楼惜若与慕凌絮是什么关系，但眼前的人十分的清楚。
“慕凌絮去哪了？”靠着大椅，楼惜若突然缓声出口。
楼惜若隐约涌上不详的预感。一定有大事发生了！
慕家！
楼惜若突然掀起了那层层盖在身上的被子，翻身就下了长椅。
“你想要干什么？”不缓不急的声音，再加上那拦截下来的手臂令楼惜若极为恼火，这样随时变幻的李逸让自己觉得十分的压抑。
楼惜若抬眸，唇色显然是瞬间苍白下来的，哑着声音，“告诉我，慕凌絮到底去哪里了？”掀着他的衣，抑头。
“在几日前，为了让她表示忠心，将她派出，随行的，还有女子会暗部成员……”低着眸，凝望着楼惜若，淡声道来。
“干什么去了？”为何她什么都不知道？
李煜还是不肯放过慕家么，还是说，李煜本来就没有打算放过慕家，想要铲平这根深蒂固的慕王府。
“秘探各国举动。”借着东属国曾在这大倾国曾出现过，李煜就命慕凌絮将这些大国的动作紧紧盯住，找了一个理由将慕凌絮挤了出去，然后……
楼惜若脸色蓦然一变，不可致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还记得，那个女子在自己的面前说是自己的情敌时的情景。然而，那个人有没有想过，这一天里，这个男人却是见死不救。
那个是她要用一生守护的家族，用自己的命守住的家族。楼惜若似乎可以看到了慕凌絮那绝望，愤恨的双眼……
“千离，子然……”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楼惜若冲着门外大喝了一声，立即夺门而出。
“惜若？”李逸挑着眉看着楼惜若苍白着脸色冲了出去，那样子的楼惜若就好像是发了疯般。
千离与张子然同时听到了那一声喝叫声，连忙心中一惊伏冲了过去，差一点就撞上了破门而出的楼惜若。
看到楼惜若那苍白无血色的唇与慌乱的脸色，蓦然心一紧，同时把目光放在身后随步而出的李逸。
“宫主，发生了什么事？”千离活一落，非常不善的扫向身后的李逸位置处，意思十分的明显。
“现在是什么时辰。”淡然询问。
“午时。”
看楼惜若脸色苍白外，也没有别的异样，两人悄微放下心来了。
楼惜若的心凉了一半。
但她马上又微眯起了双瞳，迷离之色被驱赶，深吸一口气。
告诫自己，要冷静、冷静、冷静……事情还没到无法回转的地步。
“昨夜皇上突下圣诏，慕家勾结东属国图谋不轨，还从慕世家……搜出了龙袍和玉玺。证据确凿。慕家所有家眷将于今日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身后传来李逸淡然的声音，那似不关己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打算去解救的意思。
楼惜若全身僵硬，额角猛然的一跳。
果然还是被自己给猜测到了，李煜，最终还是向慕世家出了手，而且来得如此之快，这血战刚过不久，李煜如此出其不意的做法，让楼惜若一点准备都没有，更让慕凌絮没有想到，她这一次出去，就真的再无回路。
“惜若……”李逸挑眉看着楼惜若冲进漫天雪花的天际下，马上向呆愣在远处的回香示意将东西拿上，跟着千离他们一起追了出去。
重兵封锁的午门，越来越大的雪花飘零着，无情的屠杀，妇孺的惨叫，血染的街头……
李煜，难道你真的疯了么？
楼惜若一提起自己的全身的力量，刚刚恢复的体力在她的挥霍下，又被点点的抽干……冲进了漫天的雪里，冲向人群向涌的方向，楼惜若真恨自己的脚步不能再快一点。
而另一边，血色漫天，有一道纤影同样不顾一切的冲进皇城，狠狠的抽着马屁股，伏冲向午门而去。
“时辰已到~行刑~！”
“我不要死啊！爹，女儿还不想死啊……”
“求皇上开恩啊……”
“慕家并没有对不起大倾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慕家……”
“慕家并没有谋反啊，皇上……”
“……”
声声惨叫声大起，几乎是同一个时间里，这个世间能听到的只有那惨死前的悲鸣声。
刑场上，李煜复杂的看着下边连声惨叫的声音，以及那血花飞溅出去的声音。洒在那白岂岂的雪上，艳得刺人眼。
这雪下得越发的大了。
看着这惨呼的场面，连冤枉声都不给对方喊完，李煜就迫不及待的让这些人快些离开这里，离开自己的视线。
慕家，即使没有慕凌絮，李煜也会同样将其毁灭掉。
连监斩官都调转过头去，不敢看这个残忍的场面。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围观众人听见马蹄声，脑瓜子全都转了方向，望向通往刑场的大道上。只见黑马疾驰如风，蹄声轰隆如雷，一匹黑马撒蹄飞奔，迅速朝刑场逼近，速度快如流星，转眼已来到几丈之外。
马背上的人，一身黑色劲装，与马成同一色飞疾而来，女子骑着黑马穿过层层的雪花，狂奔直冲进刑场，双手急扯缰绳，疾驰中的狂野马匹竟被她一扯而停。马儿昂首嘶鸣，双蹄悬空乱踢，在前蹄落地的同时，马上女子同时矫健的翻身下马，急冲向刑台的石阶。
而正此时，所有的惨叫声嘎然而止。
她来迟来了……
慕凌絮一身黑衣，墨发乱蓬蓬，苍白着脸，怔怔站在原地，木然的眼神直直的穿过雪，看着那刺眼的红。
风雪呼啸刮过，天地萧瑟肃杀。
慕凌絮僵硬着身子，踉踉跄跄的爬上了台阶，一口气扑断头台上断开的冰冷尸体，满手粘腻，低头，看见的只是一颗颗滚掉出去的头颅，猩红血液沾满了自己的手……
为什么……
为什么……
她不要这样……
“朕已命人彻查过，谋逆一事与慕凌絮无关，你果真没辜负朕的期望。”李煜高高在上，雪花都开始模糊了他那微微挑起来的邪笑。
言下之意，是让慕凌絮活着了。
慕凌絮喉中哽出绝望的干嚎，嘶哑得像濒死之人发出的哀鸣。这可是慕家的所有人命啊，为什么就能如此轻易的被屠杀掉，怎么可以这样……
正处于悲鸣中的慕凌絮根本就没有发现，在尸体中除了自家中的大人物外，还有几人的尸体并未出现在场上。
跪落在雪上，慕凌絮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想让自己哭出声……这个家族的每一个人都是她慕凌絮最爱的人，可是为什么到最后还要让她承受这些伤痛，为什么……
“摆驾，回宫。”
銮驾浩浩荡荡离开刑场……
楼惜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时候失去知觉的，一心想着怎样去阻止那个人，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希望还来得及……
没想到短短的数日，这朝堂之上竟已经发生了这种事情，如此轻易的让李煜做掉了一个大世家。
“啊……”咆哮嘶吼。
风雪无情的拍打在那名劲衣女子身上。
她来晚了……
李煜竟然提前了一个时辰问斩……
楼惜若拖着全身僵硬的四肢，看着空荡荡的刑场，地面上有着雪花都覆盖不过去的血迹，还有孤零零跪在刑台中间不响不动的女子。
楼惜若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楼惜若挥退身后人，凝望着刑场中央的黑衣女子。
风雪打在她的身上，血液贴在她的身上，黑色，看不到血的颜色。但那双手，沾满的，却是她家人的血液，触目惊心！
风雪中的女子除了那一声外，就再也没有声音，起身，突地，转头，透着雪花楼惜若能看得到那平日里静如止水的眼底里满满的是恨意。
楼惜若不知道她在恨的人是不是自己，是否恨自己没有阻止，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家人成为一具具尸体。
楼惜若苍白着唇，闭上眼！不忍再看！
痛楚尖利若刀剑，一下下凌迟慕凌絮的心，家破人亡的现实不断摧残着慕凌絮。
风越刮越大，雪与风刮在两个站在惊心的红艳下的人，而这两个人却防若没有了任何的感觉般，凭着这风雪吹打在身上。
“慕凌絮。”好不容易，楼惜若从那冰冷的唇中吞出那淡淡的叫唤声。
“为什么……”面无表情，声音沙哑，几乎是咬着舌头吞出来的话。
为什么你没有来阻止，以你楼惜若的能力，一定可以的，为什么你却没有。
想笑，却比哭还悲戚，“为什么你没有来阻止……”慕凌絮那淡而无味的话夹着浓重的沙哑声，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楼惜若就这么站着，隔着雪静静的望着慕凌絮，没有作声。
她很想开口，但是身体不允许她说出来，身体在抽搐着……
“楼惜若，这就是你的承诺，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看着家人滚落在雪花中的头颅，令她窒息的绝望和疼痛。
终于，黑衣女子再也经受不住控制的急急的扑倒在楼惜若的面前，扯着她的衣裳，瞬间碰上了那冰冷的身体，狠狠的摇晃着，质问着这个无动于衷的无情女子。
身后，千离与张子然见状，想要上前，却被身后的前来的李逸拉住了脚步，自己大步上前去。
“不要插手。”楼惜若冰冷无情的话语从前边飘来，止住了李逸的那跨步而来的动作。
既然你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插手，现在，也不要随意的抻出手来，这样只会让我恨你，李逸，我并不想恨你……
“楼惜若，我恨你……真的恨你……”恨你为什么不来阻止。无论遇上什么事都表现得风轻云淡的女子，此刻已然被痛楚激刺住了大脑。
楼惜若凭着慕凌絮摇晃自己早已冰冷得僵的身体，神情漠样，似对这一家子的死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事实上，就算是楼惜若想有感觉也不能了。
慕凌絮哽咽着声，虚弱道：“楼惜若这是你欠我的，我让你如数还给慕家……”
慕凌絮的声音很沙哑，很轻，但传入楼惜若的耳朵里是那般的清晰。
突地，楼惜若偏过头去张口呕出血水，染入雪上，脸色苍白得骇人，双眼前方一切都是模糊的。
楼惜若咬着舌头，受着那如千千万万冰虫的折磨。
“惜若……”李逸大呼上前去，那眉毛高高挑起，把目光紧紧的放在抓住楼惜若衣襟不放的血手，双拳捏得青筋暴跳。
看着楼惜若吐出血水的那一刻，慕凌絮手中的力量减少了一分，最终还是冲着楼惜若大吼了一声：“你以为你这样子就可以让我放过你吗？楼惜若你听着，慕凌絮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
不管楼惜若的身上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慕凌絮就是抓着她不松手，因为，她只要一松手，说不定就真的会连自己也一并倒下了。
楼惜若笑了，笑得很无力，很邪魅：“那就干脆来杀了我，再杀了李煜，毁了大倾……”
楼惜若染上冰层的手将慕凌絮的手扣住，冰寒之气比那落下来的雪还要冷上几分，有那么一瞬间慕凌絮已经感觉到了楼惜若那僵硬的全身，除了那强硬让自己抻出来的后外，其他的地方都是僵硬不能动弹的。
微微一用力，楼惜若咬着牙将慕凌絮打飞出去许远，向天仰没入了雪花里。用尽了最后的力量的楼惜若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层层薄冰正急急的脱落，身体，竟然冷到了这种地步去了。
想冰封住自己么，她偏不如愿。
楼惜若的长裙扫过那染在雪下的血液，拖得老长，身体僵硬的走向倒在雪地里的慕凌絮，看着她木然的神情，眼皮一跳。
“慕凌絮，像个人一样，站起来……”楼惜若毫不留情的踢了一脚过去。
似乎有点茫然，呆呆跪坐起来好一阵，这才歪了歪头，向楼惜若的方向看去，“楼惜若，慕凌絮已经站不起来了啊……”
“就算是为了杀我，慕凌絮也要站起来……”楼惜若强压下自己那冰冷的身体，用早已染上一层薄冰的手扯住了慕凌絮的衣，狠狠的扯起了她的身子。
“……慕凌絮怎么杀得了楼惜若……”自暴自弃的说法。
“哼，怎么，昔日的慕凌絮去哪了？怎会如此的窝囊……”
“呵……”痛苦的笑声，麻木了。
楼惜若愤愤的将一击重拳打在慕凌絮左脸颊上，“你他妈的就不能像个人一样好好的站起来，家族毁了有什么了不起，只要自己不死，希望总是有的，大不了你再建上一个更强盛的慕世家族，将皇帝的气势压下，永远的将皇室压在脚底下。”
楼惜若只觉得自己快要倒下来了，是否，自己也要死掉了。
被狠狠的打了一拳的慕凌絮踉跄了几步，回身，抬眸，那木然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但那只是一瞬间而已。
能有什么办法，这慕家已经成了这样子了，谁都不能将这些人复活过来，更不能倒退时间，除非你去恨当朝的皇帝，否则，只能按楼惜若所说的，将皇室压在脚底下，居时你若想推番李氏的统治轻而易举的事情。
想要活得好，就必须比任何人都要强大，强到别人连动你的狗时都要细想一下这带来的后果。
“楼惜若，你会帮我的吧，会吧……”茫然的急问，飞风刮过两人的脸，已是看不清眼前的人。
“会。”这一次，楼惜若语气中带着疲惫感。
慕凌絮笑了，那美丽的面容上似盛开的樱花般亮丽耀眼……
慕凌絮最终还是不支昏迷。
看着眼前直直倒下去的女子，楼惜若仰着头颅，对天轻轻叹息了一声。怪自己太心软了，竟然又上了慕凌絮的当。
咬牙，“将她带回去。”转身欲离去，拖着沉重的身体。
千离与张子然愣怔中回神，领着命由张子然将慕凌絮扛在肩头上，像扛麻袋一样向着雪花深处走去。
千离定在楼惜若的身侧，等候吩咐。
“将逃出的慕家人找出，好好保护着，不允许有一丝损伤。”楼惜若的语气冰冷透骨，至始至终根本就没有理会立在雪中的李逸。
“是。”扫了一下全场的尸首，千离低头应下。
楼惜若面无表情的越过千离的身侧，末了，又放下了一句话来：“将这些尸埋了。”
千离在身后点头。
李逸上前来，蓦然将楼惜若泛出薄冰的手握至手心中。
冰！
如寒的冰！
“怎么会这样？”李逸从未见这般严重的寒从人的身体里暴发出来的，这是第一次瞧见，眼底除了震惊就是心疼。
“不知道。”楼惜若泛白的唇抿了抿，眼放在远处，身体微微摇晃了下。
“惜若？”
看着这纤细娇小的身体在颤抖，李逸心惊的扶过，想要拥入怀。
一只冰冷的手掌抵在李逸的胸膛上，“请让我自己来，李逸我并没有脆弱到用你时时刻刻来保护着。”
李逸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中，愣愣的看着楼惜若的侧脸。
“李逸，我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到时候她依旧还是那个楼惜若，而不是眼下这个懦弱无能的。
李逸扯着唇，笑了笑。
这才是楼惜若，不需要任何帮助的楼惜若。
李逸就走在楼惜若后边一步之遥，每每看到坚难走在雪中的纤影，他都想伸出手去，将这个屈强的人儿紧紧的拥入怀中。
靠着自己的意志力，楼惜若一步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