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奋斗日常-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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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月不禁感到有些遗憾,怎么就这么不凑巧,同时她又有一种莫名的疑虑上了心头,只是此时此刻是不适宜拿出来说的。
刚好馨娘抱着蓉姐儿出来了,她当即就将注意力转移到小侄女的身上。
蓉姐儿比昀哥儿大四个月,也就是说祁煊和秦明月两人出京没多久,馨娘就怀上了。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姑娘,大眼睛小嘴巴,雪白可爱,集合了父母所有的优点于一身。
“蓉姐儿长得真漂亮,比昀哥儿漂亮多了。”抱着乖巧听话的小女娃,秦明月的心都快化了,忙把提前准备的好的礼物拿出来。
礼物是一个金项圈,上面镶着各色宝石,正中挂了一块儿羊脂白玉,一看就价值不菲。
馨娘当即就想推拒,却被秦明月嗔道:“大嫂,还当不当我是小姑了。我一个做姑母的,第一次见侄女,哪有不给礼的。”
“蓉姐儿满月周岁,小姑可都是捎了礼回来。”且都是重礼。
秦明月一面将项圈往蓉姐儿颈子上戴,一面道:“那是那,这是这,该给的。”说着,她对蓉姐儿道:“咱们蓉姐儿长得真漂亮,亲姑母一个好不好?”
“还不快谢谢姑母。”馨娘道。
蓉姐儿眨巴着眼睛,看着秦明月,看了好一会儿,才伸出两只小胳膊抱着她的颈子,轻轻地在她脸上印了一下,并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姑母。”
馨娘怀里的昀哥儿当即挣扎起来,一脸霸道:“娘,我的,不准……”
这孩子是吃醋了。
几个大人顿时大笑起来。
一家三口在秦府里吃了晚饭才归。
之所以会回这么晚,也是昀哥儿第一次有了小伙伴,还有了小姐姐,格外舍不得离开。还是秦明月与他说,明儿再来,才让他答应回来。
大抵是今儿玩累了,所以昀哥儿回来就睡着了。一张偌大的拔步床,昀哥儿睡在最里头,祁煊在外面,秦明月则在中间。
两人躺下后,秦明月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现在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当初你是从谁手里把我二哥要回来了。”
祁煊没料到她会提这事,愣了一下:“你问这作甚?”
“那你到底说不说?”
祁煊闭着嘴,眉头却微微拧着,显得有些为难。
秦明月瞥了他一眼,“那你不说我自己猜了,是不是王总督王大人?”
祁煊错愕脸,不过下一瞬表情就收起来了,但还是让秦明月看了个正着。
“你怎么会猜到是他?”
“在苏州那地界上,能让贺斐和刘茂都为之忌惮的没几个。会抢了我二哥去,肯定是投其所好,却又画蛇添足让我冒名顶替我二哥,肯定是对方身份不低,且在乎官声。我猜这办法绝不是王大人想出来的,而是下面人为了讨好他,自己想出来的法子。”
也许之前看不透,但自从嫁给祁煊后,所经历的种种让她快速成长起来。成长的不光是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深一层次的了解,还有眼界。
“王铭晟并没有为难你二哥。”半晌,祁煊才道。
秦明月点点头,“我知道,我二哥那张委任状还是他给的。”
“那你为何突然会问起这个?”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了这事。”
她声音里带着笑,侧身给昀哥儿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掩住脸上的表情。
“快睡吧,时候也不早了。”
两人躺了下来,祁煊手脚不老实地在被子下摸来探去,却被秦明月一把按住。
他挫败地抹了一把脸,低吼道:“你什么时候让他分出去睡?”
被子里,秦明月红着脸,半晌才低嚷了一句:“你怎么倒和昀哥儿醋上了。”
“这臭小子太碍事。”
“碍着你什么事了,你平时也没少……”她轻哼了一声,支吾道:“我腰还疼着呢。”
“那我们去外面?”声音里藏着显而易见的兴奋。
她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别跟我说话,我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儿愚人节,哥哥的忌日啊。
其实不想说,之所以会有二哥这个角色,很大一部分是对于霸王别姬的遗憾,甚至移情。
当初之所以想写戏子这个题材,也是受到一些影响的。可惜……
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
开隆十九年,六月; 帝封镇北王嫡长子祁煊为王世子。
祁煊接旨后; 便收拾行囊带着家眷前往辽东。
当面这只是明面上; 实则祁煊他们并没有跟着车驾走,而是带着秦明月及昀哥儿还有数名亲信护卫折道去了江南。
之所以如此,一是为了安全; 二来也是秦明月想在临去辽东之前,见一见二哥秦海生。毕竟这一去就是天南地北,各自一方; 谁也不知日后相见会在何时。
江南与京城又是一种完全不同的风景,若说京城是一个庄严肃穆的巨人; 而江南则是一个身穿青衣多情柔美的女子。那种宛如水墨般的诗情画意似乎沁入到了骨子里; 当你一踏入这片地界,你听的看到的嗅到的感受到的; 无不是在告诉你; 这就是江南。
尤其是苏州,更是恒古不变的恬淡而雅致。
方一下船; 就碰上了雨天。
不过苏州的雨从来都是那种细细绵绵的,宛如轻纱薄雾; 向你笼罩而来。
这一趟是轻装简行,从安郡王府带出来的人大多都跟着车架往辽东去了; 来苏州除了祁煊一家三口,也就香巧几个及薛妈妈,还有德全及数名护卫。
因为人多不便; 再加上祁煊和秦明月也没打算在苏州多留,所以他们所坐之船是直接驶进了城里,走到大船不能通行的地方,便叫了两艘乌篷小船。祁煊、秦明月昀哥儿并德全一艘,其他数名护卫一艘,其他人则是留在船上。
祁煊一手撑着油伞,一只手牵着秦明月。
昀哥儿由德全抱着,另有一名护卫在旁边撑伞,至于另外几个护卫,都是大男人,这种毛毛细雨也淋湿不了什么,索性就不打伞了。
一路到了广和园。
屹立在朦胧细雨中的广和园,依旧是那么的热闹,门前不时能见到有车马行来。迎客的伙计们站在门前,面上带着热情的笑容,时不时扬着清亮的嗓子招呼着来看戏的客人。
“钱老爷,许久未见了……”
“李先生,快里面请……”
站在门前,秦明月不禁有些怔忪,感觉仿若回到当年她刚穿过来,在惠丰园的那些日子。
“怎么了?”祁煊垂首看她。
她恍然一笑,道:“没什么,就是想到当初还在苏州时的那些日子。”
祁煊哦了一声,小心眼道:“那时候,你总是不待见爷。”
秦明月抿嘴笑着:“那时候,你太讨人厌了,总是与我作对。”
“我是见你前面有个大坑,不忍你跳下去,想把你拉出来罢了。”祁煊轻笑地道。
“真的只是这样?”
“好吧,其实爷那时候就看中你了,特别不待见你对莫子贤笑。”
绵绵细雨,一把油纸伞,仿若在两人四周砌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二人心情十分放松地说起悄悄话来,无视这周遭人来人往的情况,也似乎忘了昀哥儿和德全他们还在旁边。
秦明月脸上带笑,正打算回他一句什么,突然面前来了一个人。
“诸位可是看戏?”正是广和园的伙计。
这伙计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是实在不确定这一行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若说是来看戏,本来带家中女眷的就极少,更不用说还抱着一个幼童。
秦明月恍过神儿来,点点头:“对,咱们是来看戏的。”
伙计迟疑地看了祁煊一眼,才道:“既然是来看戏,那诸位还是快里面请吧。”
苏州的广和园与京城的广和园并没有什么区别,还是四栋呈品字形的戏楼。当然也不是没有区别,有别于京城那边,这里的广和园环境更为雅致一些,且建筑特征也带着属于江南独有的韵调。
似乎并不光只是这四栋戏楼,戏楼后面好像还别有洞天,秦明月好奇地往后面那草木繁茂之地看了一眼。
“不知看客想看什么戏?我们广和园戏种繁多……”
秦明月出声打断他,“不知秦大家今儿可有场?”
这伙计就是一愣,之所以会这种反应,也是惯性认为男主外女主内,怎么这做丈夫的未开口,反倒是这小妇人说话了。
还有则是没料到连眼前这个内宅妇人,都听过秦大家的名头,更没料到的是这小妇人点名要看男人演的戏,而这位做人丈夫的竟然没有任何异议,反倒眼中带着笑。
不过能站在门前做伙计的,都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性子,自然不会将自己的诧异道出。所以他很快就收起不该有的表情,微微一笑,语调未变地说:“倒是有秦大家的场,不过秦大家今儿唱的是老戏,若两位是冲咱们广和园新戏而来,恐怕要失望了。”
秦明月掩住眼中的诧异,道:“无妨,咱们本就是来看秦大家的,无所谓新戏老戏。”
“那诸位看客这边请!”
伙计招呼一声,就领着一行人往后面去了。
这戏楼后面果然别有洞天,穿过一个不大不小的庭院,又越过一座木桥,一片姹紫嫣红的花木丛后伫立着一栋小楼。
小楼不大,楼高两层,典型的江南式建筑。
远远就能听见隐隐绰绰的丝竹声和水磨腔的声音,等再走近了声音越发清晰了起来。
“戏已经开了?”祁煊问。
伙计解释:“刚开没多少时候,这会儿还没轮到秦大家上场呢,诸位进去刚好能赶上。”
入了小楼内,就见里面看客寥寥,一楼散座也就只坐了几个人。
至于二楼,因为所站角度限制,并不能看到有没有人。不过一场戏只有这么几个人,这生意着实有些清淡了。
“这沧海楼每场只供十座,散座是一座,雅间也是一座,所以倒不失为一些喜欢清静看客的好地处。”
进了楼内,伙计的声音就小了下来。不得不说这伙计极会说话,明明都是在解释为何生意清淡,但他说出来就是令人忍不住信服。即能显得沧海楼的与众不同的格调,又不怕被人挑拣场面清冷。
其实就是这伙计不解释,秦明月也清楚怎么回事。若是别的戏园子也就罢,可偏偏广和园名声在外的是新戏,许多看客都是冲新戏而来的,所以也就显得老戏的场格外清冷。
京城的广和园也是如此,不过大家都没有将老戏从广和园里剔除的意思。只是秦明月没想到,在苏州的广和园,竟然会多辟出这样一个地方来,明明一个戏厅也就足以。
“秦大家如今是不是不唱新戏了?”
伙计下意识问道:“这位太太您是如何知晓的?”
旋即他反应过来,忙解释道:“秦大家如今确实不怎么唱新戏了,咱们广和园角儿多,新奇的戏也多,秦大家平日十分忙碌,也就偶尔会下场唱一折。”
说话间,伙计已经将一行人引到二楼的一处雅间。
位置算不得最好,但也不坏,斜对着戏台子上。
秦明月眨了眨眼,指着斜对面正对着戏台子的那处雅间,“那处有客人了?”
伙计答:“那处是一位老看客常年包下的地方,不管人来不来,都是占着的……”
这时,祁煊插嘴道:“你若是想坐正脸,让他们换一换就是……”
“算了,就坐这儿吧。”
两人在圈椅上坐下,祁煊从接过德全怀里接过昀哥儿,几个护卫去了门口守着,祁煊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椅子,德全也未多说,就在旁边坐了下来。
伙计下去安排茶水。
不多时,便端着茶水与果子盘上来,在几上摆下。
待伙计下去后,祁煊笑着对秦明月说:“这来了自家的地方,你还要故作姿态,到底是在演哪一出?”
话说出口,却并未得到秦明月的回答,他见她面色怔忪,忍不住就顺着她眼神看了过去。
就见斜对面正对着戏台子的那处雅间来了人,是两个人。
其中一个年纪大约在四十左右,此人面部线条刚毅,鼻梁高挺,鬓似刀裁,下巴留着短髭,十分英武不凡。他一身半旧的青袍,乍一看去并不显眼,可若是细看就能看出不同寻常。
至于他身边所立的男子倒是极为英俊,而有这么一个人在此,顿时就将那人衬得黯淡无光。
怎么是他?
祁煊眼中闪过诧异,因为这人正是江南总督王铭晟。
王铭晟算得上是日理万机,公务极忙,竟能抽空来戏园子看戏。可想着他那唯一的嗜好,倒是能够理解的,毕竟王总督寻常也没什么其他爱好,也就喜欢看看戏。
可为什么别处不去,偏偏来了这里?!
祁煊忍不住去看秦明月的脸色,她的脸色有些怔忪,似乎还有些复杂。祁煊心中一紧,忙笑道:“嘿,他怎么来了?你说爷要不要去打声招呼?”
秦明月嘴角的笑有些冷,“你要想走漏了风声你就去。”
她的语气有点冲。祁煊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懒洋洋地道:“那就不去了呗。”秦明月脸上闪过一抹愧疚之色,忙放软了声调:“若是爷想去就去吧,王大人应该不会与他人说见过我们。”
“还是不去了,人家这副模样,明显不想让外人知晓。咱们也是差不多的情况,还是相安无事吧,有什么事信里说就是,没必要见面。”
说话的途中,戏台子上的乐声变了。
秦海生一身戏衣莲步轻移地走了上来,裙摆微摇,如和风拂柳。水袖轻提,低眉浅笑,似哀似怨,凤眼波光流转。端得是仪态万千,别具风情。
唱得正是《牡丹亭》其中的一折,寻梦。
秦海生简直将杜丽娘演活了,将其的依依不舍与生死相依,展现的是淋漓极致。
角儿好,戏也好。
可秦明月却一点都没有想去认真看的心情。
她上过戏台子,更懂得现代演戏中站位的讲究,所以她即是只能从斜侧方向看去,也能看出台上之人眼神放在何处。
她的心飘飘忽忽地往下坠着,直到戏罢,还没能见底。
戏散后,这沧海阁惯是安静惯了,自然不若前面戏楼的嘈杂,即使有客人打赏,也都是私下里交代一声罢了。
秦海生正在后台卸妆,就听有人来报秦明月来了。
他先是吃惊,再是错愕,忙将自己收拾了一番,便迎了出去。
“小妹,你怎么来了?我正打算回京一趟,看看你和荣寿,还有昀哥儿……这就是昀哥儿吧?来,小舅舅抱一抱。”秦海生说着,上挑的凤眼里满满都是笑。
昀哥儿寻常是挺认生的,不是熟悉的人,一概不让抱,可今儿也不知怎么了,竟愿意让秦海生抱。大抵秦海生和秦明月是一胞双胎,虽如今乍一看去不太像,到底还是有些相似的。
这苏州的广和园和京城一样,后面都有一片宅子用来住人。秦海生领着秦明月一行人去了后面,在正房的明间里坐下。
彼此互诉了一番近况后,秦明月道:“方才我和夫君无意之间看到了江南总督王铭晟王大人,没想到王大人竟喜欢看戏,还来了咱们广和园。”
秦海生正端着盖碗喝茶,听到这话,他手微微一顿,抬起脸笑问:“小妹说得是哪位王大人?”
祁煊简直想跳起来暴打一顿这二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