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煞 作者:荧了又荧(潇湘2013.01.22完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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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坐的小弥睁开眼睛，先是对着泷轩的衣服看了半天，而后才微笑着道：“咦？泷轩？你是来检查我有没有专心修行吗？”说着，她指了指天边的太阳，“我可是很认真的在修行呢，现在两个时辰都过去了，我都没有离开呢。”
泷轩走到小弥身边，坐下，不急着说出自己的来意，好奇的问：“你能察觉到我的脚步声，说明你在认真修行，可你是如何断定来的人不是泷翔的？”
小弥把腿伸直，伸了个懒腰，结束了修行，“看衣服。同样都是白衣，但你的衣服上有金丝，而泷翔的没有。”说着，她低头，再次看向泷轩的衣服，白色的料子上嵌着繁复的金色花纹，脸上不觉浮出明媚笑意。
“这样啊。”泷轩明了，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递给小弥，“这是我新调配的安神药，每日一丸，可帮你调理气息和情绪。”
“谢谢你。”小弥道谢，打开瓶塞，把其中一颗放入了口中。
泷轩满意一笑，浅淡的笑意转瞬即逝，问：“你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吗？”
小弥把药瓶小心收好，沉默着，如翦的茶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泷轩，良久，才低声道：“泷轩，对不起。”见泷轩不解，她莞尔，“你应该很早就知道我体内的火云珠会有爆发的一天，才会安排我在自省石上修身的吧？只可惜我一直觉得你很讨厌，以为你是故意在报复我，没有明白你的苦心。”一夜的时间叫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有些事情只有沉下来慢慢的想，才能体会到别人的用心良苦。
泷轩淡然的看着小弥，用不一样的眼光去审视她，“可我还是没有阻止你走火入魔。”说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开口问，“我好像并没有得罪过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吗？”
“还不是因为你赶走了阿裂！”小弥不假思索，开口便答，话才出口，就意识到了什么，忙赔笑道，“你别生气，我当初真的觉得是你赶走了他，可是昨天我才发现，不管有没有你的出现，他都会走。”声音越来越小，她低下头，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加了一句，“也许是觉得我太弱了，跟着他会是累赘……”她想了很久，只能用这样的理由来解释为何阿裂一直希望她变强。
“你不是个累赘，别和阿裂靠的太近，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泷轩善意提醒，见小弥把头低下，娇小的身影惹人怜爱，“走得太近，早晚有一天会遍体鳞伤的。”
“我知道你在安慰我，可我只想和他在一起，只有在他身边，我才会觉得很安全。我觉得我活着就是为了他，就像星星永远都环绕着月亮一样。”小弥沉浸在悲伤之中，幽幽道。
泷轩的眉拢了起来，“你活着不只是为了一个阿裂，你还有自己的使命。”说着，意识到自己失语了，直到现在，他都还不确定小弥的身份，复又道，“任何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他掩饰，可小弥还是想到了汜音。
“你救我，并要我留在龙泽，是不是因为我和汜音长得一样？”小弥抬起头，与泷翔四目相接，漆黑眼眸中的影子是她，还是汜音的？“其实，我不是汜音，我只是我，一个小乞丐，一个叫小弥的小乞丐。”
“我知道，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你当做汜音。”泷轩避开小弥的目光，望向远方。
“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小弥又问。
泷轩不答，缓缓站起身子，默默离开，无人知晓他内心的困惑，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们并非同一个人，还是从一开始就不愿意相信小弥就是汜音？
☆、022两人的对话
一晃一月去，粉红色的桃花凋零，结束了一年中最为辉煌的时刻，一切走得太匆匆，仿佛眨眼间就是春去夏来了。
经过一个月的调息，小弥已经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这一月中，火云珠似乎也没有再发威了，除了闹得最凶的那几天。
那几天，每当睡熟的时候，小弥就感觉腹部拢起股股热气，总会把她热醒。她将被子踹开，不等作出反应，便感觉有两颗冰凉的丹药在与火云珠抗衡，慢慢的，灼热的气息被两颗丹药压制住了。
又过了数日，两颗丹药变成了一颗，小弥知道阿裂给自己的那颗已经被消化殆尽，剩下的就只有泷轩的了。庆幸的是，火云珠闹腾的次数越来越少，抑或是说小弥已经学会了抑制怒火，不再给其发威的机会。
“砰！”一声巨响，惊彻天地，无数鸟雀振翅逃离。
“好厉害！”看着月牙儿使出这一招裂破之拳，震得远处巨石四碎五裂，小弥兴奋的拍起双手。“这招太厉害了！”
月牙儿收回拳，看向站在一旁的泷翔，眼中写满了期待，调侃道：“师父，徒儿表现如何？”女儿家的心事藏在眉间，却被遮掩得很好，不露痕迹。
泷翔不负月牙儿的期望，满意的点了点头，夸赞道：“很棒，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你就已经将裂破之拳学会了，不错不错。”
小弥走到月牙儿身边，抬起一只手臂，把月牙儿裹在自己的臂弯里，骄傲的笑笑，道：“那是，也不看看我家月牙儿是谁啊，她悟性这么好，区区一套拳法难不倒她的。”
见小弥只夸赞月牙儿，泷翔斜睨了小弥一眼，佯装生气，咳了两声，“那也得看看她师父是谁喽。你说是不是呢，月牙儿？”
闻言，月牙儿的脸上浮出一丝绯红，略显羞赧的低下头，谦虚道：“是，一切都是师父教的好，没有师父的指导，我怕现在还只是会用蛮力。”
“月牙儿！”小弥提高语调，打断了月牙儿的声音。她松开了月牙儿，极是不满意的说，“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好不好？这自大的家伙越夸越喘！”
“切！就算自大，我也有自大的本事。我可是真才实学！”泷轩仰起头，趾高气昂。
小弥白了泷轩一眼，附送其一句话，“脸大！”说罢，便拽着月牙儿向着远处走去，“走走走，我们走，免得受他影响。”
看着两个女孩子越走越远，泷翔也觉得无趣，转了方向，向着小亭走去，坐在了泷轩的身旁。
见泷翔过来，泷轩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淡漠神情转为了同情，“怎么？不和她们闹了？”平静的语调似有调侃之意。
泷翔挠了挠头皮，取了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那丫头牙尖嘴利的，懒得与她闹。”
“是闹不过吧？”泷轩直截了当的戳穿了泷翔，复又将视线移向了远处。那边的小弥笑靥如花，与月牙儿打斗得不亦乐乎，“那丫头如果不乱发脾气，也是挺可爱的。”自从小弥重新回来后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鲜少再乱发脾气了，看起来倒是乖巧许多。
“是啊，不过这有可能是安神丸的作用。”泷翔的脸上多了一分担忧，端着的茶杯迟迟没有送入口中，他看向泷轩，“一个月前，你不是也因为察觉到小弥体内有一颗药丸能克制住火云珠的力量，才决定给小弥配制安神丸的吗？”
泷轩沉默，眉宇间多了丝担忧，倘若没有了安神丸，小弥会不会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了？想着，又把这假设否定了，这一个月内，小弥在自省石上的努力不是白做的，要对其有信心才是。
“哥，你在想什么？”见泷轩发证，泷翔忙问。
“我在想，我们该对小弥有信心，不能因为害怕她被火云珠反噬，就不叫她学习法术了，既然她在自然之中选择了火的力量，就说明她是火的有缘人。冥冥之中，很多事情早已注定。”泷轩的视线始终都停留在小弥那里，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想该是时候教她学习火系法术了。”
“可如果触动了她体内的火云珠怎么办？”泷翔反问，经历了两次火云珠反噬，他似乎也开始质疑小弥的身份了。若真是汜音转世，绝不会被那一点力量折磨得死去活来的，自古以来，凰族女子都善用火，从不会被火反噬。“小弥极有可能就是个普通女孩子，尽管她选择了火。”
“选择了火，就该学下去，没道理半途而废。”泷轩的语调极是平静，淡然得好像一切都顺理成章，不足以叫他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哥，我觉得应该再考虑一下。”泷翔没有办法做到如泷轩一般淡然处之，“她不是汜音，她只是小弥，没道理叫她再承受一次火的炙烤。”
“哎……”泷轩发出一声长叹，摇了摇头，极是认真的说，“我没有把她们混作一谈，汜音是汜音，就算小弥是转世的汜音，我也没有把她们混淆过，从始至终都是如此。”言罢，停顿了片刻，又继续道，“你放心，我有分寸，不可能叫小弥再次受炙烤之苦。”
“可如果有万一呢？龙族是凌驾于其他种族之上，但不代表就是无所不能的，很多事情，不是靠嘴说说就能解决的。”泷翔放下手中的茶杯，郑重其事的看着泷轩，再次开口，“小弥若是还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怎么办？现在，你就真的有十成十的把握说她学会控制自己的感情，可以做到处变不惊了吗？”
在声声质问之中，泷轩再次以沉默回应泷翔。一时之间，无人再开口，气氛有些压抑，良久的沉默之后，泷轩开了口，“不管怎样，我还是决定要小弥开始接触火系法术。如果你担心她，我会加大安神丸的计量，将未知危险降低至最低。”
听到此话，泷翔的神情变了一变，脸上的担忧又浓烈了几分，“你就不怕小弥服食过多的安神丸会心性大变吗？”安神丸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少量服食可起到安神静心的作用，可若是服食过量就会改变人的心性。
见泷翔如此，泷轩站起身子，“这件事我自有分寸。”说完，又看了看远处和月牙儿嬉戏的小弥，心思不知飘向了何处……
☆、023错觉
尽管泷翔极力反对，泷轩还是决定要小弥开始系统的学习火系法术。他加大了小弥服食安神丸的剂量，由每日一次变成了每日三次，早中晚各服一次。
许是安神丸的药效太过强劲，在加大计量服食后，小弥越发安静了，安静的去照着泷轩教得心法来练习自己选择的火系法术。眨眼间，又是十多日过去了，小弥已经能够蓄出火球击倒远处的大树了，而且在施法以后，不会产生烦躁感，可以说是进步神速，当然，她没有因此而忽略在自省石上修身。现如今的她与过去相比，已是判若两人，自省石对她的强迫力越来越弱，而她周身的触觉却越来越敏锐了。只要她静下来，方圆五里的声音都可以听见，闲暇时，她会调皮的去探听泷翔和月牙儿的谈话，亦或是用嗅觉去探究龙婆在做什么美味的菜肴。
“噗通——”似有什么东西落入了水中，打扰了小弥静修。
盘膝而坐的小弥依旧闭着眼，调用自己的耳朵和心眼去找寻刚刚的发生源，不多时便在远处发现了一只幼鸟正在水中挣扎，清幽的河水不算深，可对于那只幼鸟来说足以致命。她忙站起身子，疾速掠了过去，一下便把落水的幼鸟捞了起来。
只有手心般大小的鸟浑身湿漉漉的，瑟瑟颤抖着凄惨的叫着，连声音都似冻僵了一般，好不令人怜惜。
瞧着手中楚楚可怜的小鸟，小弥抬起另一只手，在掌心蓄了一团小火焰，靠了过去，在一个不会伤害到它的位置停下，供它取暖，帮它烘干绒毛上的水分。
泷轩从远处走来，看见了这一幕，不由得怔在了原地。汜音？是汜音？他不确信的问，仿佛又回到了四千年以前，那时的汜音还不是凰族的圣主，更不是九鸾城的大祭司，脸上总是挂着浅浅的笑意，喜欢与林中百鸟共舞，只可惜，物是人非。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他又认真的看了看前方，才发现托着小鸟之人是小弥，有些失落的摇了摇头。
经过烘烤，小鸟身上的水分已经被烘干，土黄色的绒毛变得柔顺且柔软。小弥的脸上露出释然的笑意，“好了，已经都干了，你这个小家伙可就不会再发抖了。经过这一遭，看你以后还调皮！”说着，她收起天火，用手指戳了戳鸟喙，“不过，你是从哪里掉下来的呢？”自言自语着，在小鸟掉落之处的周围望了一望，才发现临岸的柳树上有一个鸟窝，便恍然明了，“原来你家在那里！”她暗催法诀，跃起身子，向着鸟巢飞去，把小鸟放了进去，叮咛道，“以后不许再调皮了，听见没有？”重新落回地面时，总觉得放心不下，这一次是遇见了她，倘若还有下次，这只小鸟是不是还会这样幸运呢？
“既然都帮了，为什么不帮到底呢？”泷轩慢慢的靠近，走到小弥身边，催动法诀，只见那棵靠在河岸边的柳树向后移了一大块，就算小鸟再落下，也不掉到水里了。
“真厉害。”小弥佩服道，温温的笑着，抛弃了曾经的浮躁与雀跃，留下的是少女的恬静，“泷轩，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看你修行的成果。”看着小弥的沉静，泷轩心头划过一丝不忍，郑重的问，“小弥，你喜欢现在的自己吗？”
小弥不解泷轩的意思，蹙着眉，注视着面前的男子，胜雪的白衣不染纤尘，金色的丝线在阳光中熠熠闪光，呈现出一种不真实的尊贵感。他是如此的认真，叫她忍不住去反思自己怎么了？为何他会这么问？想了半晌，找不到答案，“现在的自己？难道和以前不一样了吗？”
这样的问题叫泷轩不知如何作答，他将手负到了身后，沉了半晌，还是觉得该说出来比较好，“你不觉得你比以前安静许多了吗？这恐怕是安神丸的作用，如果你不想再服食它了，我们就把它停了。”
“停了？那我岂不是不能学习火系法术了？”小弥讷讷的问，想到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接触的火系法术就会因此而停止，她的心便痛了起来。她只想尽快变得强大起来，尽快达到杀妖猎人的水平，尽快去找阿裂，“泷轩，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加大了剂量是害怕我受火云珠反噬之苦。安神丸不要停，我想尽快学好本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哪怕日后你变成另外一个人？”泷轩顺水推舟的问，却被自己的这句话惊住了，变成另外一个人，会变成谁呢？
小弥眨了眨眼睛，淡然的笑笑，“我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我永远都是我自己，都是小弥，最多不过是比以前安静一些，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吗？”说着，她用力的戳向泷轩眉心间隆起的小丘，“不用担心，我不会变的。”
“也许吧。”
见泷轩仍板着脸，小弥亦敛起了笑意，“我体内的火云珠始终都是个麻烦，虽然它已经不再发威了。”说着，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可如果它一直不出来，我怕是一辈子都不能离开安神丸了。其实，我也很想停止服食，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害怕一旦停下来，会控制不住自己。”
“小弥……”泷轩欲言又止。
“嗯？”小弥应了一声，从刚刚的忧伤中抽离出来，换上明媚笑颜，“好了，不说这个了。”信手摘了一片柳叶，放在两瓣唇之间，缓缓的吹奏起来，舒缓的曲调如同花香一般，向四周弥漫，令人陶醉。
泷轩默默的注视着小弥，看着她吹奏的专注模样，有了一丝恍惚，错把她看成了汜音，一把将其拥在了怀中，口中痴然道：“汜音，你回来了……”
小弥停止吹奏，淡淡的提醒，“你认错人了，我是小弥。”说着，从泷轩的怀中挣脱出来，脸上晕开一片绯红。
泷轩错愕，才发觉自己失态了，略显愧疚的看着小弥，“不好意思，我走神了。”目光一直停留在小弥脸上，同样的容貌，同样的恬静，为什么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