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煞 作者:荧了又荧(潇湘2013.01.22完结)-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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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弥没有感到意外，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了，点了点头，“是，他回来了。”
假泷轩假装愣了一下，转而换上笑颜，“这是好事，他要带你走了吧？”说罢，他无意的叹息了一口气。
这一声叹息被小弥捕捉到了，不知怎得，她的心竟向下一沉，到底她还是愧对泷轩，“其实，我是想来找你的，告诉你，我要离开的事的。”
假泷轩又是一叹，故作洒脱的笑笑，“你不是一直都想跟随阿裂离开吗？现在心愿达成了，是好事情！我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不如这样吧，我教你一首曲子，算是我给你们的祝福了。”
“曲子？”小弥抬头，望见泷轩真挚无比的脸，“你不生气？还愿意祝福我们？”
假泷轩哑然笑笑，哭笑不得的信手摘了一片树叶，“不祝福你们，难道还硬生生拆散你们吗？”他率先坐了下来，开始吹奏。是一首明快的曲子，听起来叫人欢喜。
听着这样的曲子，小弥发觉是自己小题大做了，泷轩都放下了，她又何苦再耿耿于怀，于是也坐了下来，认真聆听泷轩吹奏的每个音。
她擅于音律，加上听得认真，只听了一遍就学会了。
“真聪明。”假泷轩夸赞道。
小弥脸上一红，“谢谢你，泷轩，我一定会吹给阿裂听的，现在我去找月牙儿。”
假泷轩看着小弥，“月牙儿那边还是由我去说吧，你等了阿裂这么久，总该多留些时间陪陪他。”
“可是……”这一刻，小弥的心更痛了，痛得她不由得重新审视起泷轩来，看来之前，是她对他误会良多，从来都不知道他会如此大度。不，是她多想了，泷轩爱的女人是汜音，不是她！她不该自责的。
“没什么可是的，你放心，一会儿月牙儿就会去找你。”假泷轩笑笑。
“也好，那就谢谢你了。”小弥也想离开及早泷轩，很多时候，她都是如此，害怕单独的面对泷轩。声音落下，便向着来时的方向折了回去，速度之快，几乎是逃。
目送着小弥有些仓皇的离开，假泷轩冷哼了一声，恢复了原本模样，阴冷冷道：“要带着我的祝福吹给阿裂听啊。”
很快，小弥又重新回到了阿裂身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换上明朗笑意，甜甜的叫了一句，“阿裂。”
阿裂微有迟疑，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身时，却真真切切的瞧见了小弥过来，“怎么这么快啊？”
小弥加快步伐，上前两步，笑意盈盈的挽起阿裂的手臂，“因为路上碰见了泷轩，我以为他会阻止我和你一起离开呢，不想他很是大度的祝福了我们。”
“泷轩？”阿裂失神的喃了一句，想想刚刚泷轩也只是说了两句话后便匆忙的离开了，从时间上说倒是有可能同小弥碰见，便不再怀疑什么了。“可是，怎么不见月牙儿呢？”
“泷轩说了，他会去同月牙儿说的，他叫我多陪陪你。”小弥开心的笑道，抛开对泷轩的愧疚，便没有什么事情能打扰她愉快的心情了。
“他倒是真大度！”阿裂的话语里难免有些冷嘲热讽，这一次离开，他也似乎改变了许多。“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在这里等月牙儿好了。”
“嗯。”小弥欢喜的应了一声，“反正也没事，不如我把泷轩的祝福转给你？是一首很好听的曲子哦。”一边说，一边拉着阿裂坐下，才把凤凰笛放在了唇下。
在小弥亮出凤凰笛后，阿裂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了，“这是凤凰笛？”
小弥没有料想到阿裂也认得凤凰笛，很是好奇道：“你也知道它啊，对啊，它就是凤凰笛！”
小弥居然找到了凤凰笛！一丝不祥涌向心头，阿裂只把眉蹙了起来，他没日没夜的赶路，就是希望在他离开的这三天里不要发生变故，可是不想，有些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不确定的问：“有了这凤凰笛，你还愿意跟我走吗？”
“我当然愿意和你走啊。”小弥笑笑，“好啦，我要开始吹奏了。”说着，她开始吹奏，一边吹一边期待着阿裂的反应。
一旁的阿裂则是一脸复杂的凝视着小弥，在听见小弥的曲子后，双眼骤然睁大，是安魂曲！
安魂曲，对亡者是安魂宁息，可对于活人来说，却可以勾起心底最不想回忆起的往事，会如同身临其境一般展现在回忆者和吹奏者的面前。
阿裂想要阻止，可已然来不及了，那扇属于他的回忆之门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并以一个不急不缓的速度打开。
小弥有些惊异，不知眼前所见的是什么，可当门彻底的打开后，她看见阿裂，是同迷惘之境里的一样的阿裂，血气方刚。
画面中的他正手持玄铁长剑，在无数人堆中厮杀，而与他并肩作战的则是清一色的另类种族，身材高大，瘦而露骨，却不柔弱。细细看去，小弥才看清这些与阿裂并肩作战的是夜叉！
阿裂怎么会和夜叉在一起？不，一定是我看错了！
她的心纷乱复杂，已经变得无意识的吹奏了。回忆之门已经打开，就算她想听下来，也已然不能。
从画面中不难看出，阿裂率领着夜叉族，与其他妖族一起向着一座城展开攻击。黑压压的妖怪大军逢人便杀，极度血腥。
小弥看见无数人惨死在阿裂剑下，而阿裂的眼中正冒着嗜血的猩红之色，那样的阿裂是如此的陌生，也是如此叫她害怕。她很想闭上眼睛，可安魂曲的魔力却不叫她如愿。
眼见着，妖魔大军就要攻破城门，一道凄厉琴音忽的响了起来，就见无数道白色光华铺天盖地而来，将这庞大的妖怪军团一一斩杀。
刹那间，正值春风得意的妖怪军团败下阵来，在杀机四溢的琴音中纷纷倒地。
目睹着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坐守在后方的怪物头目（注：是楔子中提到的破天）慵懒的抬起了眼眉，信手指了指一旁的两个小妖怪头目，“去，你们两个给我上！”
被派遣的小妖怪头目不敢怠慢，向着前面便冲了过去，不难辨认出，其中的一个便是夜叉族的首领。
琴音再次响起，两方有小妖怪头目率领的妖军还未等靠近城门就被斩杀殆尽。
一脸是血的阿裂看着父亲惨死，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父王！”
可他的声音并没有引起那最大的妖尊的共鸣，那个如同佛爷的妖发出啧啧的怪声，“千凰琴有这么厉害吗？”问着，他坐直身子，对着城墙上正在拨弄琴弦的红衣女子道，“汜音，有本事你下来与我单挑，躲在城上弹琴算什么本事？”
风吹起，吹得汜音的红裙轻轻飘扬，如同旗帜一样傲立在九鸾城的上空，她手下动作未停，“破天，你联合一众妖族攻打我九鸾城就算本事了吗？”
破天的脸上挂起邪邪的笑容，玩味道：“我这是实打实的真干，比你弹奏那破琴要好得多了。你也别费力气了，快点把城门给我打开吧。”
汜音神色未变，望着底下仍旧密集的妖怪军团，不愿再多耗下去，扬手一扫琴弦，七十二重音律叠加，幻化成一波又一波的灵力光华，向着他们便飞了过去。
在密集如雨的灵力光华下，妖怪军团们自是难以招架，一片又一片的倒了下去，只余下了破天，还有几名同阿裂一样灵力根基在千年以上的妖族。
汜音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时间，又是七十二重音律叠加，便见那几名妖族也都招架不住的倒了下去。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原本胜券在握的妖军就都全军覆没。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在强大的音律攻击下，阿裂侥幸活了下来，躺在地上，存着最后一口气，还不待他挣扎，就听一声破音惊诧天地，巨大的声音化作一把同样巨大的兵刃向着破天直冲过来。
刹那，破天的身子被巨刃穿透，他缓缓低下头，才发现身子上早已多了一个无法填补的大洞了，“这……”还未等他说完，就化作了一团魔气，渺渺升向半空。
汜音这才停止弹奏，迅速跃下城墙，催动法诀，把破天的魔气封印起来。
阿裂恶狠狠的瞪着她，忍不住满心怨愤，使出全身力气，朝着她淬了口口水。
恶心的口水落在汜音红色的裙摆上，格外突兀。她只是蹙了蹙眉，缓步向阿裂走去，“想不到你能在千凰琴两重音律叠加下活下来，罢了，今日我便不要你的性命了。”说罢，转身离开。
“你记住早晚有一天，我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惨烈的画面在这一刻戛然而止，是一曲安魂曲停止了，小弥忍着想哭的冲动，难以置信的注视着一旁的阿裂，“画面里的一切可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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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变故
惨烈的画面在这一刻戛然而止，是一曲安魂曲停止了，小弥忍着想哭的冲动，难以置信的注视着一旁的阿裂，“画面里的一切可都是真的？”
阿裂无言以对，惨白着一张脸看着小弥，眼前是他决定要共度一生的女子，却因为越发强烈的头疼而变得模糊，“我……”这是在听过安魂曲后特有的症状。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同那些妖魔一起攻打九鸾城？”小弥瞪大了眼睛，含在眼中的泪珠顺腮滑落，“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痛……阿裂只觉得疼痛难忍，是头痛，可也有一份痛苦正在心底滋长。他揪着自己的太阳穴，想要解释。
“你不回答吗？”小弥追问着，见阿裂只是沉默，兀自一笑，满是嘲讽戏谑之味，“都这时候了，你还不说吗？不想解释吗？”
“小弥……”阿裂颤巍巍的发出一个虚弱的声音，后又深吸了一口气，“你要相信我……”
“相信？要我如何相信你？”小弥紧紧握着手中的凤凰笛，纤细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变得苍白，“相信你是用花言巧语骗我，许给我一个美好的承诺，告诉我愿意带我走，其实是想叫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阿裂对汜音说的话，是出于对她的恨。汜音死了，留下一个转世重生的小弥，谁又会相信，一个男人会喜欢上杀他父亲的人的转世，真心实意的带她走？
面对着小弥的指责，阿裂的心像被人生生撕裂了一般疼痛难忍，可他要如何开口解释他是真心想带小弥离开呢？身体上的痛，心灵上的痛一起对他施压，他忍无可忍，仰头对着天空大吼出声，“啊！”
巨大声音惊动九霄，把小弥吓了一跳，可心里袭来的痛意又叫她很快恢复了过来，“不想解释吗？”她只希望阿裂能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又等了良久，阿裂还是选择了沉默。她还有什么话好说呢？“看来你是无话可说了。阿裂你知道吗，在我遇见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你。在迷惘之境的时候，你要我等你三天，三天后会带我离开，天晓得那时候我有多么的开心，可是不想这一切都是阴谋，阴谋！”
“小弥，我……”阿裂艰难的把手从头上移开，一把抓住了小弥的手，“你跟我走……”
“走？去哪里？”小弥冷冷一笑，一把甩开了阿裂的手，“我不会跟你走！”
果决的声音不亚于阿裂刚刚的吼叫之声，轻而易举的便传入了躲在远处角落里的人的耳朵。紫衣女子躲在树影之后，唇角勾起一抹邪邪笑意，“就算你想跟他走，他也不可能带你走！”阴森森的声音停止，她为这对苦命鸳鸯送上了新的祝福。
霎时，就见一道紫色灵力如同箭矢一般向阿裂冲了过去，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刺入了他的身体。“下一个该你了。”紫衣女子又把目标锁定在了小弥身上，可还未等使出阴招，就被一男一女的声音打断了，是月牙儿和泷轩，“可恶！”她咒骂了一句，便放弃了对小弥的使坏，消失不见。
“泷轩，刚刚那是什么声音？好像有点耳熟。”月牙儿急切的询问着。
泷轩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是走得更加迅速了，“是阿裂，我们快一些。”刚刚的声音是不好的讯号，小弥他们一定出事情了！
“阿裂回来了？”月牙儿有些吃不消泷轩的速度，只好改用跑，却仍只能维持着不被泷轩落下。她满心都是对小弥的担忧，可是不想待他们赶过去时，看见的会是这样一幅画面。
阿裂紧紧的抓着小弥的手臂，艰难道：“跟我走……”
“我不走！”小弥奋力挣扎，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吧嗒吧嗒的掉个不停。
阿裂加重了力道，整条左臂因此而青筋暴现，细细看去，那一根根突兀的青筋周围竟还生出了密密麻麻细小的血纹路，却由红色变成了暗黑色，变色的过程也是疼痛骤然放大的过程，可它们却在无声无息间变成了坚硬的壳。
看着那可怖的胳膊，小弥强装镇定，“你要现出原形了吗？”她以为就算阿裂是妖，也不会在她面前现出原形的，只是现在……
现出原形？一句随意脱口而出的问话，却把阿裂问住了，他怔在了原地，注视着变得可怕的胳膊，除了恶心欲绝的黑沉外，再也寻不见之前那健康的小麦色了，“这……”
骨骼发出脆裂的声响，又把他的痛苦放大了数倍，交织在一起，冲向了天灵。
“啊！”阿裂发出痛苦的叫声，用手去挤太阳穴，可在手心碰到脸颊的那一刻，竟愣在了当场，“这……为什么会是硬的？”
一旁的小弥看着阿裂已经硬化变黑的半张脸，吓得说不出话来，她连连后退，想要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可还未等她逃脱，手腕就又被阿裂抓住了。
“跟我走吧……”阿裂也清楚自己的变化，但此刻的他什么都不想理会，只想带着小弥远走高飞，再不走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放开我！”这一次，小弥的反应比任何时候都要激烈。她从没有想过，那个在她心中完美存在的男人居然会在她的面前现出原形，虽然只有一半，却足以抹杀美好的一切了。她毕竟只是个人，无法做到像汜音一样，坦然的面对妖怪！“你放开我的手！”
不远处的月牙儿也是吓傻了眼，“这是阿裂吗？”问着，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泷轩也没有料想到阿裂会变成这般模样，就在疑惑之际，小弥颤抖的声音再次传来，在那尖锐的声音中，他能感受到她的惶恐与无助，逼着他呵斥出声：“放开她！”伴着声音，一道金色气剑向阿裂冲去，结结实实的落在了阿裂的后背上。
“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去，阿裂转过头，不想迎上来的却是泷轩的又一声的呵斥，“你……”不是说祝福他们吗？为什么会暗箭伤人？他沉了片刻，顿时明了，什么祝福，什么不会阻止他带走小弥？全是都屁话！
“嗷——”一声虎啸惊天动地，是白虎神的怒吼之声。
受了伤的阿裂知道自己是无法再如愿带小弥离开，却仍是不甘心的问了一句，“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得到的却是小弥的沉默。他愣愣的看着小弥，漆黑的眸子里饱含哀怨和不甘，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的激荡。
“嗷——”又是一声虎啸，白虎神已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逼迫着阿裂敛起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