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是我唯一-第4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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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白瞅着对面只吃了几口的面,又问道:“爸爸,你还吃吗?”
“没胃口,不吃了。”
沈晏白站起来,伸长了手将碗拉到自己面前,喜滋滋道:“我还没吃饱,那我吃了。”
“……”
贺雪生回到卧室,她缩在床角边上,双手死死将自己抱紧,就像还在母亲的子宫里,寻求着安全感。照片发布出来了,她要怎么去面对别人异样的目光?
她一直以为,她豁得出去,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她胆小如鼠,出了这种事,她只想把自己缩进壳里,不去面对任何人。
沈存希走进卧室,就看到她缩在床角,整个人瑟瑟发抖,他心口锐痛,快步走过去,伸手将她抱起来,贺雪生突然激烈挣扎起来,“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沈存希咬紧牙关,死死瞪着她,“宋依诺,你现在是要怎样?”
“我很脏,你别碰我,你离我远一点。”贺雪生挣扎着,没想到沈存希会忽然放手,她整个人失重,下一秒,她摔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沈存希迅速扑过去,骑坐在她身上,双眸冒火地瞪着她,怒道:“哪里脏,你告诉我,我给你舔干净!”
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贺雪生真会以为他在跟她调情,她伸手盖住自己的眼睑,无助道:“我哪里都脏,你放开我,听到没有?”
沈存希欺身下来,双手拿开她的手,摁在她头顶,他目光凌厉地瞪着她,瞧着她眼底的绝望,他心如刀绞,“我不会放开你,这辈子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你听到没有?我不允许你妄自菲薄,在我眼里,没有比你更干净的女人。你要是因为那些照片,而胆敢生出要离开我的念头,就算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不会放过你,你给我听清楚没有?”
他不敢让她知道照片登报的事,就是怕她这样的反应,如果她因此而离开了他,就正中连默的下怀,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贺雪生怔怔地望着他,眼泪在眼睫上颤巍巍的,要落不落的,显得十分可怜,“可是,你真的不介意吗?”
沈存希的态度忽然软了下来,神情也没有刚才那样凌厉,“介意,我介意那些照片让你受到了伤害,那样比拿刀砍我还痛,我宁愿他要伤害的人是我,也不想你受到半分伤害,依诺,看见那些照片,看见地窖里那些刑具,我才知道你曾经受了多少伤害与委屈,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贺雪生眼眶一阵发烫,眼泪滚滚而落,她吸了吸气,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不怪你,沈存希,怪我自己轻信了他。”
沈存希从她身上翻身下来,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依诺,都过去了,我会陪在你身边,相信我,我们会幸福。”
贺雪生拼命点头,她紧紧抱住他,她要幸福,她要和沈存希在一起,她不能让连默的奸计得逞,可是他们真的能在一起吗?
她闭上眼睛,眼泪滑落下来,为什么幸福这样难?
……
照片刊登出来,认识贺雪生的人几乎都看到了报纸,除了贺峰等人,贺东辰知道报纸上刊登了贺雪生的照片,已经第一时间将家里通讯与网络切断,甚至将报纸销毁。
贺峰年纪大了,经不住刺激,他不能让他看到这些报纸。
销毁了报纸,他拿起外套出门,对付连默的事已经迫在眉睫,他绝不允许再有一次同样的事情发生。他刚坐进车里,车窗玻璃被敲响,他转过头去,看见云嬗,他降下车窗,目光深深地盯着她,“有事?”
“雪生小姐的照片被刊登上报了。”云嬗道。
“我知道了,从今天起,你搬去依苑,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不要给连默可趁之机。”贺东辰冷声吩咐道。
云嬗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围余叨弟。
贺东辰收回目光,升上车窗,驶离贺宅。去依苑的路上,他接到一通电话,是徐卿打来的,徐卿的声音很着急,她早上看到新闻时,吓了一跳,给贺雪生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她担心她出事,只好给贺东辰打电话。
“东辰,我打不通雪生的电话,她现在还好吧?”
贺东辰抿了抿唇,“我不知道,我正要过去看她。”
“那,你能不能过来接我,我想去陪着她。”徐卿迟疑道,怕贺东辰不肯带她去。
贺东辰看了一眼前面的路况,这次倒是很痛快就答应了,“我半个小时后到,您准备一下。”
徐卿感激的挂了电话,她飞快上楼去换衣服,等她走出别墅,贺东辰的车刚好驶进来,她拉开副贺驶座坐进去,贺东辰看了她一眼,提醒道:“把安全带系上。”
徐卿心里莫名酸楚,她连忙系上安全带,有时候觉得她这儿子面冷心善,他其实还是很关心她的。
车子驶出庄园,向依苑驶去,一路上母子俩都没有说话,徐卿担心贺雪生,出了这么大的事,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到底是谁把雪生的照片泄漏出去的,她不算是名人,谁会跟她过不去?”徐卿既心疼女儿,又生气幕后的黑手,女人的名节最重要,不雅照曝光,她以后要怎么面对别人?
贺东辰扫了她一眼,“这件事我们会处理,您在雪生面前不要提,免得她难过。”
徐卿偏头看他,“是贺家的敌人还是沈家的敌人?”
贺东辰抿着唇,许久才道:“是因爱生恨,雪生曾被那人囚禁了两年,我们都以为她死了,其实是被那人暗地里带走了。”
徐卿想起照片上,她手腕脚腕上都拴着铁链,一时心疼得揪在了一处,泪水涟涟,道:“什么人这么丧尽天良?雪生那么善良,他怎么下得去手?”
“他就是个变态,变态自然不会管她善不善良。”贺东辰咬牙切齿道,他若是知道连默手里有这些照片,他早就朝他下手了,还能让他嚣张到现在。
徐卿心疼极了,这孩子到底受了多少苦多少罪?如果当年她没有抛下她,她根本不会遭遇这些。这样一想,她自责又内疚,她的女儿啊,是她亏欠了她太多,这一生都弥补不了。
车子驶到依苑大门外,就被保镖拦下来了盘问,贺东辰明显感觉到依苑戒备森严,恐怕沈存希要有所动作了。
经过一番核实,车子才被放了进去,车子停在花园外,贺东辰与徐卿下车,穿过花园,来到别墅,沈存希正站在玄关处,徐卿看向他身后,没有看见贺雪生的身影,她道:“雪生呢?”
“她睡着了,您请坐!”沈存希好不容易将贺雪生哄睡着,刚下楼就接到保镖打来的电话,说有客人来访。
“我能上去看看她吗?”徐卿揪着一颗心,只有看到她安然无恙,她才能放心。
沈存希叫来沈晏白,让他带徐卿上楼,沈晏白觉得家里的气氛有些古怪,可大人神神秘秘的,也不和他说,他跑过来,喊了贺东辰一声舅舅,领着徐卿上楼去了。
楼下只剩下贺东辰与沈存希两个人,贺东辰出手极快,眨眼功夫,一拳头已经喂到沈存希眼前,沈存希可以躲开的,却生生挨下这一拳,被打得连退几步,闷哼了一声。
贺东辰怒极,狠狠地瞪着他,“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不会让她受到伤害,你的承诺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事先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让他有可趁之机?”
沈存希一个字都无法反驳,让贺雪生受到伤害,比杀了他还让他痛苦。贺东辰这一拳,反而让他好受了些,“我会尽快解决。”
“尽快?你拦得住悠悠之口吗?”贺东辰恨他,也恨自己,因为自责自己没能保护好她,就更无法饶恕沈存希的疏忽。
沈存希咬着牙关,“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会带依诺回法国,桐城的纷纷扰扰再也伤害不到她。”
贺东辰双手垂落在身侧,他大步走进客厅,沈存希跟过去,贺东辰道:“想到解决他的办法没有?这一次,我要将他挫骨扬灰。”
沈存希点了点头,“我搜集到美国财阀的一些有用资料,他们已经答应与我合作,解除连默在华的执行总裁的职务,另外会派人追杀连默,他马上就会变成丧家之犬,自然,我不会让他死,就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了,我要他受尽折磨受尽屈辱,像他当时对依诺那样,让他活着痛苦一辈子。”
“他手里的照片呢?那些照片落在他手里,迟早是个隐患。”
“经过这件事,没人敢用他的照片,我已经切断了他所有可用的途径,等他穷途末路时,那些照片自然就可以拿回来了。”沈存希笃定道,他就是将连默大卸八块,也不足以平息心里的愤怒。
贺东辰冷冷地盯着他,“连家在桐城扎根很深,连默曾是律师,接触的都是一些穷凶极恶的人,要对付他并非易事,你不要掉以轻心,让他有了可趁之机。”
“我知道,为了依诺,我也会好好的。”沈存希道。
“我还是那句话,雪生是我妹妹,是我们的宝贝,谁让她受到伤害,我绝不轻饶。”贺东辰神色如冰,冷得让人心生颤栗。
沈存希点了点头,“这次是我的疏忽,不会再有下次。”
“我姑且信你一回,雪生怎么样了?”贺东辰问道。
沈存希想起贺雪生,这个太让他心疼的女人,那小小的瘦弱的肩膀,到底藏着多少的痛苦?他没有问她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他害怕,这是对她的二次伤害。
他恨不得找个催眠师,只要能将她记忆里那些痛苦的往事忘掉,重新开始,他愿意倾其所有。
“不太好,虽然我处理得及时,没让她看见照片,但是她已经猜到,这段时间,她一直受着连默的威胁,而我竟什么都不知道。”沈存希自责不已。
贺东辰抬头看向二楼楼梯口,“她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习惯了出了事情自己扛,这不怪你,她若是肯说,事情也不会到这一步。”
沈存希心疼,“这也不能怪她,只会让人更心疼她,大哥,这次是我做错了,没有及时察觉她的不对劲,往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是沈存希第一次真心实意的喊贺东辰一声大哥,贺东辰耳背一紧,被他叫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么多年,不没被一个比他年纪长的男人叫过大哥,他摆了摆手,“你知道就好。”
贺东辰心里却想着,好好的干嘛叫他一声大哥,把他叫得浑身不自在,还以为自己有多老似的。
……
徐卿进了主卧室,卧室里拉着窗帘,光线有些暗,房间中央的大床上隆起一小团,她放轻脚步走过去,想到她这些年遭的罪,心疼得无以复加。
是她这个当妈妈的失职,让她受尽苦难,她在床边坐下,倾身看着她,昏暗的光线里,她看不太清楚她的五官,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她伸手抚摸她的脸,她可怜的女儿,伤了痛了苦了,只能把苦楚往心里咽,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睡梦中的贺雪生感觉到了温柔的抚触,像妈妈的手,让她感到格外安心与舒服,她往她掌心里蹭了蹭,无意识的低喃:“妈妈……”
徐卿一呆,眼泪疯涌而出,也许只有睡着了,她才会在梦里喊她一声妈妈,她心里揪疼得厉害,眼泪扑簌簌直落,她哽咽道:“雪生,妈妈在这里,妈妈陪着你,从今往后,妈妈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贺雪生昏昏沉沉的,好像梦见了妈妈,梦里的妈妈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她怎么都看不清,像无数次一样,她伸手去抓,就消失了。
她想妈妈,想躲在妈妈怀里哭一场,那么外面的世界再残酷,她也能鼓足勇气去面对。可是妈妈不要她,她抛弃了她,一定是她不乖。
然后她梦见了在那个阴暗的地窖里,那里充斥着血腥与肮脏,她被拴在床上,遍体鳞伤,一个阴柔的男人坐在床边,他手里拿着一盒药膏,药膏散发着令人身心舒畅的芳香,她缩在角落,恐惧地看着他,“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男人目光温存地看着她,“依诺,乖乖听话,我给你上药,上了药就不疼了。”
她不停摇头,那些药擦在身上很奇怪,浑身发痒,她会做出很多奇怪的举动,她不要上药,不要抵抗不了药性,而露出屈辱的样子,让他拍照。
“你走开,连默,我求求你,放了我,我求求你。”她不停哀求,男人却丝毫不动容,她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身上会出现如此极端的性格,一面温存,一面残忍。
“乖,这些药能让你的伤口愈合,不会留下疤痕,让我给你上药。”男人跪在床上,一手压着她,一手往她身上摸药。
她屈辱极了,那药擦在伤口上,刚开始凉幽幽的,很快伤口边缘就开始发热发痒,她绝望极了,她知道她很快就会变得不像自己,而那个对着她的摄像机会记录下一切,她咬着唇,浑身颤抖不休,“你给我一刀,让我去死吧,求你让我去死吧。”
连默俯在她身上,看着她脸颊越来越红,他声音温存却透着残忍,道:“我怎么舍得让你去死呢?依诺,你答应过要爱我,只要你对我说,你爱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我马上让你回到上面去,过着公主一样的生活。”
她拼命摇头,固执得不肯说那三个字,明明知道只要说了那句话,她就可以离开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可是她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意。
在知道沈存希为了她自杀后,她不能背叛他,哪怕就是一句话,她也做不到。
身体太痒了,像有无数只猫爪在挠,很难受,全身热了起来,像是被放在烈火上烤,身体不受控制地在男人身上摩擦起来,这样的反应让她感到屈辱与难堪。
她死死咬着下唇,舌尖尝到了血腥味道,她转过头去,用手指抠着墙面,抠得指甲破开,血肉模糊,她仍没有放弃,指尖传来尖锐的痛楚,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清醒一点。
连默看着她在墙上抠着的七个字,一时勃然大怒,腾一下从床上跳下来,拿起皮鞭用力抽在他身上,阴狠道:“为什么这么倔,为什么不肯爱我?你明明答应我,会爱我,为什么不肯兑现诺言?”
鞭子一下下抽在她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她疼得蜷缩起来,可这种疼痛却让她有着莫名的快意,终于不用那么难堪,痛就好,痛才能让她清醒。
徐卿坐在床边,听她不再喊妈妈,而是神情痛苦,身体隐隐在轻颤着,嘴里低低的嚷着疼。她一下子慌张起来,看她双眉紧蹙,额上频频冒出冷汗,她连忙轻推她,“雪生,雪生,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我是妈妈,你在做噩梦,快醒来,醒过来就没事了。”
贺雪生颦着眉头,不停摇头,突然受惊一样睁开眼睛,腾一下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徐卿见状,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道:“雪生,没事了,没事了,你别害怕,妈妈在这里。”
贺雪生气息喘得急,她怔怔地盯着前方,半晌才缓过神来,身体深处铭刻的痛意绵延不止,她转过头去,看着面前焦急而惊惶的女人,她不再像她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高贵优雅,此刻的她,只是一个担心自己孩子的母亲。
见她愣愣地盯着自己,徐卿道:“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妈妈,你做噩梦了,醒来就没事了。”
贺雪生眨了眨眼睛,有些精疲力竭,她抚着额头,后背有些发冷,是汗打湿了衣服,她掀开被子,徐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