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德太子-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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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坐在御书房的椅子上,门外就有小太监过来传话,说李老丞相和兵部尚书已经在外候着了。
皇帝咳了两声便让他们进来。
李老丞相一向尚礼,自然是不同意用兵镇压的。但是现在那一大片地区灾民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 除此之外,也毫无他法。
头疼之际,也只能待日后安抚了。
兵部尚书领旨退下之后,李老丞相就被皇帝留下来。
李老丞相是先帝正平五年的进士。曾外放多年,十几年来性情耿直,得罪的官员不在少数,就遭受贬官也不下五次。先帝感念其就算在外放州县也依然兢兢业业,做出了不少功绩,又是治世相才,力排众议封其为相。
李老丞相大子早夭,二子参军身亡,三子李庆安又是不成器的纨绔,自小与他对着干。
老丞相以为就算三子不成器了点,好歹不为祸他人。谁知一贯被他看不上的四皇子登基为帝,那孽子就变得更加猖狂起来。光他知道的,就被气得仰倒了好几次,就不要说被隐瞒下来的。有几次险些断了父子关系,搞得李老丞相三番两次地要去族长那里去除了李庆安的族,后来被劝了许久才甩袖而去。
待后来皇帝赐了李庆安的侯爵,有了独立的侯府,从此父子二人就更是毫无父子情意了。
现在李老丞相府里就只有二子的遗腹子一个男丁,吃穿教导,亲力亲为。
而皇帝在位期间,基本上说毫无功绩,除了李庆安的歪门邪招,大多都由老丞相操持。如今大誉,即便是遍地的贪腐,但也算安稳。
也因如此,就算先帝驾崩,皇帝也格外优待。就算有几次李老丞相都指着鼻子骂了,也不见刑罚。
除高石以外,所有的太监宫女都被遣了出去。
一番说道,李老丞相先是一番愕然,但随后很快就反应过来,笑呵呵地捋了捋胡子道:“陛下英明!”
皇帝顿了一顿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反倒是高石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李老头,心想陛下在位二十多年来可没见你这么诚心诚意地称赞陛下,一到立太子就开心地跟什么似的。心里是巴不得不是立太子而是退位让贤吧?
不过皇帝没开口,他一个宦官也不能僭越。
也不怪老丞相开心地有点失态,只是因为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出乎意外了。按照陛下宠爱德妃的那个德性,放纵三皇子放纵地就差点把冠冕上的流苏扯下来给当腰带系了,还有什么糊涂事干不出来?加上李庆安那个逆子十来年里一直给三皇子铺路,逆子奸臣加上只知享乐不谙世事的三皇子,民怨纷起还远吗?
这般好的结果,自然是当得一声“英明”的。
待到黄昏的时候,皇帝一个人坐在寝殿里看着窗外的晚霞,突然就笑出了声。
帝王臣子,夫妻亲子,世间大道,大抵如此吧。
——
因第二日便是则宁的生辰,是以前一晚就被皇后叫到涌泉宫用晚膳。
之前每每到则宁生辰的时候,皇后都会给他下一碗长寿面,今年也依然如此。看着儿子褪去曾经的稚嫩,如今的成熟更加让皇后欣慰。见则宁放下碗筷,便道:“过了明天,你就十八了。我朝的皇子都是十六入朝便出宫封府,则陵是因为身子不便,而你因投军北疆此事便暂且搁置了。今下生辰,估计礼部知会你父皇一声,出宫之事也就会排上议程的。”
则宁点点头,笑道:“母后不必伤感,宫外府邸与承德殿也不过城墙相隔,儿臣也会常来给您请安的。”
皇后闻言,也笑了笑没有说话。
宫人们撤下碗碟,则宁便过去扶起皇后,疑道:“说起来,许久不见伺候您的那位女官了。”
皇后抬眼看他,轻轻笑了笑,不在意道:“她呀,最近着了凉,让她在自己屋子里歇几天,前些日子忙,她倒会找时间生病。”
本来也就是则宁无心的一问,听到这个解释则宁也没怎么多想,便又转到了其他话题去了。
只是暂时替代新枝的女官不禁然地抖了抖。
皇后边走边说:“说起来你又要嫌本宫唠叨。不用你说,就连本宫都觉得自己催你催得太过了。但是你看,到了你这个年纪的,不说儿女有多少,起码也都婚配了。有几个人像你这样连个亲事都没订的?”
则宁默了一下,道:“母后还担心儿臣以后讨不到媳妇不成?儿臣堂堂一位皇子,又不是街头的流浪汉,您说的就好像儿臣就是街市上贩卖不出去的白菜萝卜似的。”
皇后似乎被噎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还是恨恨道:“你这兔崽子,还知道和母后顶嘴了?若不是你一直洁身自好,本宫还以为你……还以为你……”
皇后最后还是没有说出“龙阳之好”这四个字,但是则宁也大概晓得皇后想表达的意思。
“总之,你年纪也不小了,就连三皇子过了两个月也到了择妃的年纪了。”皇后停下步伐看着他,语气不容置喙,“过些日子,本宫寻个时间,和惠妃商量着办个小宴,不仅是你,则陵也要成家的。不管你答不答应,本宫先相看一番。届时,你就等着成亲吧!”
则宁张了张嘴,还是屈服在皇后的淫威之下。
封建社会一贯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后忍了他这么长时间,也算很人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皇后那一番话的缘故,则宁一夜里做了许多虚光幻影光怪陆离的梦,一觉醒来只觉得仿佛身子就像飘在云朵上,酥酥麻麻又舒服的难以言说,连双脚都是软麻无力的。更要命的是自己那个地方,简直惨不忍睹。
手背覆盖住眼睛,直到小成子在帐外轻唤道:“殿下,时辰到了。”才回过神来。
站在朝堂上的时候,则宁依然是那个沉稳内敛不问世事的皇子。
今天的皇帝,给人的感觉似乎有点和平日里不一样。之前的皇帝每到朝会的时候,神情大多都是恹恹的,看着他们在底下吵完就挥挥手下朝。而更多的时候则是身体抱恙,多有十天半个月不上朝的状态。只有最近这两天才有些亢奋。
今日高石公公没有说“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的话来,让那些总是有奏折上奏却没有屁大点事儿纯属刷存在感的官员都不知道如何开头。
手足无措之际,皇帝懒懒靠在后面,道:“前些日子,你们是因什么吵起来的来着?”闷咳两声,皇帝的视线扫过李庆安,才似乎恍然大悟一般道,“哦,是。朕也是不惑之年了,国不可无君主,也不能无皇储。你们说的也对,立太子一事也该排上日程了。”
李庆安在皇帝说的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心跳漏一拍,顿时就抬头看着上当的皇帝。不仅是他,基本上所有的官员都有些骚动。
之前每每提及此事,就想趁着大殿下不在的时候拥护三皇子,赚得从龙之功,日后也有潜藏的利益,而皇帝都是四两拨三斤地说此事再议。如今大殿下归来,他们都是有意无意地避开这个问题,打算待三殿下过了几个月便可以上朝,届时稳妥地造出一些功绩,把他往上推一推,依照皇帝的疼宠,太子一位,基本上也算的万无一失。
他们本来也一直以为皇帝也是这个心思,但他一次次推脱,李庆安的心里也没有底了。
皇帝没看他,反而盯着下方目不斜视的则宁,目光里好像有星点闪动。随后又淡淡道:“立储一事,朕主意已定。”
顿了顿,道:“高石,宣旨吧。”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连我这么烂的文都能入v简直不能想象,多亏有小可爱爱着我。
第26章
朝堂上一片寂静。
唯有高石上前走了两步。
金丝龙纹的布帛,在眼中就仿佛有千斤般沉重。
所有人都盯着高公公手; 看着他缓缓举起; 再郑重地打开。
就连则宁的目光也是沉沉的。
“众臣接旨——”
众臣伏地。
皇帝透过他们,面无表情地金銮大殿那大敞的殿门。高石的宣旨的声音就变成了过耳的鸣音。
这一刻就真的尘埃落定了。
“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 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承祧衍庆、端在元良。
嫡子则宁; 日表英奇。天资粹美。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
于隆安二十二年一月二十三日、授则宁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
果然,果然!
李庆安整个人都蒙了; 顿时有些气血上涌; 面前模糊一片。
李老丞相率先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才纷纷醒悟接旨。
皇帝坐正了身子,道:“朕之二子也已入朝; 如今又有皇储; 便封其为珉亲王; 出宫居行; 开府立妃。朕之三子,月后入朝; 封其为平亲王,位同珉王。”
“太子已立,便可入住东宫,并告祖宗社稷。此事就交于礼部和内务府了。”
“臣遵旨。”
看着下方仿佛踩在云端上的臣子; 皇帝突然就有一种心情舒畅的感觉。难得好心情地敲了敲桌子,问:“还有什么折子吗?都先呈给太子看看?”
一句话让有些蠢蠢欲动的人顿时就收神敛目,不敢造次。
这一日是则宁的生辰,也是他被封为太子的日子。消息传到了后宫; 德妃砸烂了皇帝才送给她的一套进贡来的茶具。
而皇后,则是惊诧万分。
皇后自小被养在祖父身边,镇国公乃武将出身,耳濡目染的也性子强硬。年轻时,即使在被赐婚后也有过一段时间的小女儿幻想,但是后来皇帝的作风实在让她无法曲意逢迎。皇帝虽心有所属,但妻子身份高贵,出身高门又震慑得住后宫,实在是心仪之人比不得的。是以每月初一十五,就算是皇后冷脸,他也不介意去坐一坐。不夺凤印,不插手后宫,给尽了皇后的尊敬。
可即便如此,皇后就算迫于礼教不能给皇帝冷脸色,但就态度来说也绝对算不得有多好。比起那些为了儿子未来的后妃,她也称得上是一位好母亲。
就皇帝把德妃捂在手心里的那个劲儿,哪里舍得她受那个委屈?不说朝臣了,就连皇后都做好与德妃坐分左右太后的准备了。万万没想到皇帝来了这一茬。
要皇后说,依照则宁的能力,想要什么富贵没有?可要是再往深处说,那就是即便日后则宁为亲王,那你觉得坐在位子上的那个人能安稳的了几年?
就甘泉宫那位的那种矫情劲儿,还不知道如今气得有多厉害呢。皇后虽未言明,但心里却畅快得紧。
东宫久未住人,内务府还要多准备些时日。也就是说,则宁在承德殿居住的日子也不长了。
承德殿里的人大多是固定侍奉在宫殿的宫人,除非得到主子赏识,否则都要听内务府的调令。
则宁历来脾气好,好伺候,平日里赏赐也多,虽然有近三年不在,但是宫里难得有位好主子,自然是谁都舍不得的。可那能怎么办,则宁安抚过后每人都赏赐了点东西银两,众人也知道这是没法改变的事情,诉了几句衷心便依依不舍地去各司其职。
去了母后哪里请安,明显的感觉涌泉宫里的人都是喜洋洋的,气氛浓厚得连则宁都畅快了几分。
就连皇后说话也不甚从前忌口:“真是没想到啊,你父皇也是的明眼人……”刚一开口,袖子就被身边资历颇深的姑姑扯了一下,皇后掩了掩唇,便岔开话题:“来,今日是你生辰,你向来不喜热闹,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你已贵为皇储,这生辰之宴,可是一定要办……”
“母后……”则宁仿佛知道了皇后的目的,不禁打断,“您看这天,都已过了一半了,哪还有时间下帖子。日后大宴小宴可多了去了,有得您操持。儿臣还是喜欢在生辰这日吃口您做的长寿面,您就不要想其他的了。”
这话说得漂亮,皇后虽然瞪了他一眼,但还是被哄得开开心心地去了涌泉宫的小厨房。
不知道身后的则宁悄悄地舒了一口气。自从上次在这里发现不少卷图纸,打开后发现竟都是姑娘家的丹青,不用想也晓得母后最近再忙什么。
有些事,明不明白是一回事,但挑不挑明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太子朝服很快就被送了过来,则宁刚刚踏进承德殿,就听殿外有人通报说平王殿下来了。
当时则宁还愣了一下,看见那进来的人影才恍然大悟。
上朝的时候就算是胸有成竹,也不免心潮澎湃,那种感觉不同于前世一步步走来自然而然的结果,在这个时代,就算是再有能力,而最终的决策权可只有那一位。其中风险,不亚于豪赌。所以则宁虽然全程在听,可都没有一一对号入座。
如今见那位少年春风满面,对他行了一礼过后,又学军中人对他胸口锤了一拳,随后嘿嘿道:“恭喜皇兄!听说今日皇兄生辰,弟弟特来祝贺!”
则宁一向看不懂中二少年的心思。前一秒对你横眉冷对,下一秒又嘻嘻哈哈凑上前来,不过则明贵于率真,也亏得皇帝对他放养的态度。
则宁看了他一眼:“哦?那你得先把我的盔甲还来。”
喻则明表情一皱,道:“皇兄不要那么小气!今个儿你生辰,我看你也没打算开个宴什么的,不过我听说今天盛京有一处好地方新开张,咱们去瞧瞧?”
看喻则明那种表情,则宁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便转过头去拒绝。
少年死缠烂打的劲儿很足,待走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时,则宁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忽悠出来了。
皇子除非有皇帝特令,或者是有出宫令牌,否则不能随意出宫。喻则陵花了这么大功夫缠着则宁,无非是想借着则宁手中的令牌出宫玩耍一番。
不过有则宁盯着,又觉得心里不舒服,便想法设法地想支走他。则宁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把戏,道:“你要让我不盯着你也可以,我们回宫。”
喻则明一听就蔫了,敢怒不敢言。但是他又想去那个地方看看,听那个小太监说简直是男人的天堂,又说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自己以后肯定是去不了了的。
内心挣扎了一下,心里想,皇兄跟着自己一起,是自己的兄长,也不能算别人。而且就去这一次开开眼,就算以后去不了,但也是见过的不是?
这么一想想,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于是不怎么排斥在自己身后盯着自己的兄长了。
一路走来,一开始则宁不觉得有什么不寻常,但是越往街头深处,便见得墙砖屋瓦颜色艳丽,多有楼阁林立,纱缦纷纷扬扬,脂粉的香气也愈发浓厚。
只是这条街却没多少人。
少年走在前面嘀嘀咕咕:“奇怪,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说晚上极其热闹,难道白天就不热闹了?这是什么道理!”
夜里生意的,白天自然是需要休息的。
则宁垂眸沉吟,还是决定跟着喻则明。
见他在一处门前停下来,只见此处青砖黛瓦,红门石狮,极其阔气,门匾上还写着“红宅”二字,只不过大门紧闭。
娇生惯养从来没受过冷遇的三皇子的脾气也憋到尽头了,抬起脚就往大门上一踢,道:“人呢!都死了?快来给本少爷开门!”
大门被他踢得“咣咣”响,直到细皮嫩肉的脚都被踢疼了才稍稍收敛,但是态度依然不好。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了一个门缝儿,那看门的人睡意惺忪,还没说一句“谁呀”就被喻则明一把扯住了脖子往外拽,自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这一动作顿时就把那位看门人给吓醒了。他赶紧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