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德太子-第1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一动作顿时就把那位看门人给吓醒了。他赶紧爬起来追上去:“哎公子啊,我们这里现在还没开门呢!您要来也是天黑了再来啊……”
喻则明才不管他,一脚踹过去,嫌恶道:“别碰着本公子!”
在这位吊梢眼的中年男人心急如焚的时候,一进大门的不远处,那婉转回廊的位置就出现一个人影。
那女人不过三四十的年岁,但行动处依然弱柳扶风,不见半老徐娘之态。她拿着帕子走过来,让那个男人下去,便侧首笑道:“两位公子,来此有何贵干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我还差点,等会我呀
第27章
一路走来,不难猜出此处就是盛京有名的红灯区。看这里; 此处名为“红宅”的宅院; 无论是格调布局还是草木植物,都像是寻常人家的府邸。
那女人把他们请进客厅; 亲自过来上茶,才施施然掩唇笑问:“二位公子还没说要来此处作何呢?我红宅一向只做夜里生意; 可不见得白天有人上门啊。”女人走到对面的位置上坐下,团扇遮住脸颊; 语气娇糜; “哦对了,奴家姓红; 二位公子不介意; 就唤奴家一声红姨吧。”
喻则明奇道:“你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非得晚上不可了?”
红姨似乎愣了一下; 而后又轻轻地笑出声来:“小公子这话问的,您来到这个地方; 还不知道做的什么生意?”
红姨一边说着话,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们。
看他们衣着打扮,定是非富即贵,虽然那年纪小一点的公子行为粗鲁了些; 可在一些小事细节上颇为讲究。而那位年纪稍大的公子,即使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也会让人感受到一丝的压力。
上头说最近京城要有些变天,让她紧着点心思。想到这里; 红姨弯起唇角,道:“二位公子来得实在是早了些,家中姑娘们还都在房间里睡着呢,要不二位晚些再来?”
喻则明一向是不通人情的。一路来半点有意思的事都没有,找到了这里还被拒之门外,现在告诉他还没开门,连这个地方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不由得气闷。
“啪”的一下拍了身边的桌子,喻则明气道:“什么狗地方!老子以后不来了!”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则宁一直在一边把玩着茶盏,抬头看了那红姨一眼,淡淡问:“本公子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红姨,你听到没有?”
红姨一顿。
就连喻则明也安静下来细细听,果然是有细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一开始不仔细听也听不到,但是被则宁一点破就觉得不同寻常。
那声音呜呜哇哇的,又有些沉闷,就好像有人挣扎又被塞住嘴巴的感觉。
这时,又好似突然间挣扎开,声音由远及近,不仅那种呜呜哭泣一般的声音大了点,还能听见杂乱的地脚步声。
红姨的脸色有些不好,暗暗咬牙,但还是勉强笑:“公子见怪了,不过是家里的姑娘不听话,家奴教训一下罢了。”
则宁抬眼,扯了扯嘴角:“那本公子也不便打扰,告辞。”
红姨松了一口气,要把他们送出门。
客厅离大门极近,总共也不过十来步的距离。不过会客厅的两侧有小道和回廊,那里是通向内部的地方。
刚刚踏出会客厅,猝不及防的就从一侧冲出两位披头散发的女人。
女人头发尤其杂乱,脸色都已经接近苍白,寒日里连衣衫都薄得可怜。不仅眼角淤青,而且还带走红肿,一张本来俏生生的脸蛋儿布满泪痕。一看到则宁他们就好像见到了救星一样,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后面有两位龟公追出来,见红姨面色发青,赶紧过来请罪。红姨皱眉道:“还不赶紧给拖进去!在这里丢人现眼!”
那两位龟公刚刚动一下脚步,就见那小道又聚集这十来位少女,无一不是则宁面前这两位的模样。
估计是体力不支,两位模样凄惨的少女还没逃两步就被两名龟公摁在地上。反而那后面相拥而逃的少女们都逃到前来。
红宅有不少打手,上前就要过去再把她们拉回去。
则宁皱了皱眉。
红姨有些急了,不由抬高声音:“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都给我关回去!”随后笑道,“公子莫见怪,不过是扬州送过来的女儿家,都是自愿的,可能是我这里教习严格,偷懒被教训罢了。”
“不是!”
红姨的话被一声厉叫打断,原来是一位少女扯开了塞在口中的布团子,她声音尖利:“我们是墨阳的!不过是随父母逃荒来京城投奔!是被人打晕了送进来的!那个老贼婆日日逼着我们接客,我们不从才被打成这个样子!公子救命啊!”
一石惊起千层浪,似乎所有的人都被那番话撼动了,本来被压制着快被治服的少女们突然间就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纷纷挣脱开来,喊叫哭闹,一时间场面有些失控。
喻则明整个人都呆住了。他自小长在宫中,出宫的时候都是被保护得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类场所和人,本来以为就是个好玩的地方,没想到居然闹出这等事来。
红姨眉头拧着,对则宁道:“公子还是快些回去吧,我红宅之事就不劳两位费心。”说着便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拖进去!”
看着那些女子哭喊挣扎,则宁的目光有些冷凝。
自古以来就有娼妓,而青楼文化也在历史长河中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就算是改革开放时期国家严厉打击,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而已。
不是说青楼是有多么淫秽不堪,而古代的这个行业又是合法的。但是就反面而言,确实藏着诸多隐患。
就如同这样拐卖良家女子,甚至直接光天化日的行凶。
流落入青楼的女孩子,除非生活所迫自甘卖入的,大多数都是朝廷官府所判定家族罪责收到牵连的,还有很少一部分贵族宅邸中受肮脏手段发落而来。
除此之外,那统统都是不合法的。
那一开始喊出声音的女孩子被摁在地上,见则宁他们不置一词,心中更是绝望,声音凄凄厉厉的喊:“你们这些京都权贵!果然是视人命为草芥!”
想到来此的目的,则宁凝了凝神,道:“住手。”
红姨一愣,随后轻轻笑,其实心中早就已经不耐烦了:“公子,奴家劝你还是少管点闲事。我红宅开张到现在,之所以在众家青楼中屹立不倒,可不是没道理的。可别回头帮了这些个小妮子,连得罪了谁都不知道!”
依那红姨所想和一番试探,还是把他们两个定为初出家门不谙世事的富贵小公子。
此番话的意思就是上头有人罩着。则宁双手环臂,有些好笑:“盛京这个地方就这么点大,一块砖头砸下来都能伤到三五个官员。你就怎知我不敢得罪呢?”
红姨一噎,也暗恨嘴笨。不过已经摆明了态度,红姨也不再与他虚与委蛇。便直起腰来:“公子要是想管也可以,若你都买了去,她们自然就不是我红宅中人,奴家也就管不着她们了。呵,公子怜香惜玉,倒是真性情。”
这话就带有讽刺的意味了。
自己前世就是女性,就算是文明发达的现代社会,一个女人想要真正过得幸福也不是一件容易饿事,更不要说看重清白贞洁的古代了。
况且,这里居然还都是从墨阳那些地方逃过来的人。
有人私下里引诱喻则明来到这里,则宁就觉得有些不同寻常,看见这群被强迫的女子时,他心里隐隐有一些想法,当那女子喊出“墨阳”二字时,便心中一沉。
此时不是宣扬的时候,而他们的身份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这种地方。
则宁展开眉眼,一勾唇,道:“那红姨你还是好好教导她们吧,本公子自然不能干涉你们家事。”
红姨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笑:“那公子走好,待过些时日,公子上门,奴家自是找来最好的姑娘招待。”
生意场上,又混迹多年,女人向来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
则宁哼笑,便拉着晕晕乎乎的喻则明出了大门。
关上门后,红姨霎时沉下脸:“都给我狠狠地教训!简直无法无天了!”
……
过了好大一会儿,喻则明才磕磕巴巴开口:“皇……皇兄……”
则宁看了他一眼,道:“回宫后,把撺掇你来此处的那个人找过来。”
“啊?什么?”
则宁心想喻则明也是心大,心中摇头便说:“你也不必把那人送到我这,直接拿我的牌子去一趟大理寺,把撺掇你的那个人扔给他们就好。”
喻则明本来还想说什么,但一抬头就看见兄长不容置喙的眼神,就又悻悻闭嘴。
真是好主意,把喻则明拉进来,加上和李庆安的运作,就算以后喻则明想置身事外都不可能了。
居然敢拉皇子入浑水,真是不知道从哪借来的胆子。
“那……皇兄,我们现在?”
日头有些刺眼,则宁招来和影吩咐几句,便道:“去一趟京兆府衙门吧。”
救得了这十几位女子,可救不了那些身陷囹圄不为人知的。
看那红姨有恃无恐的样子,恐怕这类事件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若无京兆府庇佑,任谁都不能相信。且看那蛇鼠一窝如何做派!
第28章
京兆府尹没想到皇上封太子的第一天主人公就找上门来了,本来还正焦躁地在书房来回走; 一听家丁来报时就心下一跳。
沉吟片刻; 整了整衣冠,张宜年就赶紧出了书房。
京兆府尹张宜年和义安侯李庆安的交情甚好; 这在盛京上阶中已经见怪不怪了。只因为张宜年多年外放,多亏有义安侯在陛下面前多有美言才调回盛京; 几年下来也算得平步青云。张宜年感念义安侯提携之恩,义安侯又推辞有爱才之心; 一来二去的也算得至交好友。
可这至交中含金量有多少; 那可能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李庆安在朝中也算个老狐狸,手段一向隐秘不留任何把柄。像这样的人是不仅那暗戳戳的事要处理好; 肯定也需要摆在明面儿的挡箭牌。
风险越大利益越大; 就在这种清水衙门里能捞到什么好处; 做官不就是为了发财娶老婆吗; 难不成还高举着“为人民服务”的旗帜真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要是放在年少无知的时候则宁倒还愿意相信,可是被这个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风气熏染下; 还是算了吧。
张府的宅邸建造得格外讲究,一路走来,亭台楼阁,回廊石窗; 假山水榭,无不精致。又不是一品大元,照这规格,恐怕是早已逾制了吧。
张宜年过来的时候; 则宁和喻则明在张府的花厅里等了一会儿了,只见坐在椅子上的人细细品着茶,不动如山,不见任何情绪。
反倒是来回走动的少年一会儿敲敲桌子,一会儿跑到门口转悠两圈,满脸的烦躁都快把他家的木质屏风给烧起来了。
毕竟也是读了几十年的圣贤书,一看到喻则明的这个样子就知是挑不起大梁的,要不是有多重关系羁绊有些骑虎难下抽不出身来,谁不愿意辅佐一位英住共治盛世名垂青史。
不过这位小纨绔怎么和大殿下一同前来了?也不怪张宜年对喻则明了解甚少,实在是皇帝把他看得太紧实,就听说他在宫中和国府,还有义安侯府的一些传闻,平日里也很少见到这惹不起的三殿下。就算见到了也会憋的窝一肚子的火然后回家反思自己是不是站错队了。
不过也没听说这两位走得近啊。
已至人前,张宜年也不得不收敛思绪,朝则宁行了一礼:“臣参见太子殿下。”转而对喻则明,“参见平王殿下。”
则宁放下手中的茶盏,不知怎的,那茶盏碰到案几的声音都让张宜年眉心一跳。
入耳的是则宁清如流水的声音:“张大人不必多礼,坐吧。”
谢过之后,张宜年在下方坐定,客气地说了几句场面话才道:“臣还未恭贺殿下封储之喜,不过今个儿这等好日子,殿下怎么突然就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寒舍?”则宁轻轻笑,只是看他一眼没有在规制上挑刺,“今个儿是本孤的生辰,便同平王二人出宫赏玩,见盛京人和物美,熙攘喧腾,心想着张大人也劳苦功高,不巧路过此处,多有打扰还望不要介意。”
张宜年一开始听见则宁笑的那两声就觉得周身寒凉,听得后来则宁所说连忙摆手直道“不敢”。
聊了些无关痛痒的琐事,就算是没话题了见则宁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张宜年心中的疑惑也越滚越大,心想这个新封的太子看起来也不是那种没心计,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跑来和自己聊天,就不怕皇帝心生疑窦吗?还拉着平王,离间自己和李庆安?
则宁看了看外面的天,细细的听到有破空的声音,心下便知和影得手,便起身告辞。
张宜年这才在心底舒了一口气起身想送,待看着他们的背影的时候,越想越不对劲儿。突然间脑子里有什么闪过,这才拍拍头赶紧回书房,直到打开暗道,见那东西安安稳稳地躺在盒子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无怪他敏感,实在是今天的则宁太不寻常了。上朝的时候从来没吭过声,怎么一封太子还没到半天就跑到臣子家来聊家常。
听说太子殿下生而早慧,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人啊。
——
告宗庙社稷由皇帝敲定,于三日后授册宝,一应庆典仪式均沿袭前朝,
这一日皇帝率百官于宣政殿朝贺册立皇太子,并颁诏天下,并赐予百姓二十余条恩典。
虽比不得皇帝登基时的仪式恢宏,但也算十分盛大。
东宫事宜已准备齐全,所以即日起便搬至东宫。并于金銮御座下设置案几,由太子听政监政。
大誉多年不曾颁布诏令,赐下的恩典就像甘霖一样普洒大地,盛京还好,地方的百姓在松了一口气至于又陷入被盘剥的麻木中。
盛京中依是旧歌舞升平,而那些肮脏的、险恶的人心都被埋藏在言笑晏晏之下。
坐在皇帝下方,虽比不得皇帝的视角一览众山小,不过就则宁端坐在那里,就算只有一抬眸,就和曾经的站立在朝堂上之时判若两人。
那是不似之前被收敛尽的无害,如今给人的感觉却是有一丝压力的。虽然极淡,但绝对不容忽视。
纵使有人心里打鼓,不过先发制人,纷纷上奏弹劾太子品行不端,并怂恿平王留恋烟花场所。言辞恳恳,语气正直,令人发笑。
唯有张宜年眉头紧锁。
待那日太子从他的府邸回宫之后,那些账本证据又被他更加仔细处理好,可这心里却总是有隐隐的不安。
直到后来探听到太子和平王是从柳巷那个方向走过来的,不知怎的面前一黑。可能是这么多年来过得□□逸,又或者那高坐在金銮大殿上的人太闭目塞听,一路来的顺风顺水让他大意轻敌,昏了头脑。
可是似乎有些来不及了。
广平侯府的家丁在红宅闹事,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每日在红宅中闹事的只多不少,安抚一下便可。只不过那家丁于内宅丫鬟私通,卷走了不少侯夫人的贵重首饰,按理说也是侯府的家事,要么报官,要么派府丁捉回去处置也是可以的,可就不知道怎么的让广平侯府的大公子,也就是随太子殿下征北归来,后来受封的怀远将军江谌之知道了。
江谌之在盛京中销声匿迹了好几年,可在五年前盛京的大街小巷可没人不认识他,那纨绔程度不亚于曾经的义安侯,真真到了人憎狗厌的程度。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曾经的和广平侯对着干作天作地的坏小子如今成了守卫国土的将军,而且他自从回了京也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