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行歌-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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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与老狐狸分手后,回到一別三年的醉东风,没耽误,径直按纸上的地址见到老人家吴婆婆竞是婉姨的乳母!老人家与婉姨感情深厚不免絮叨,行歌只捡有用的听了。
婉儿小姐自幼丧母,由吴婆婆一手带大,父亲是位书院的院长,忙于书院之事,只可算个严父而非慈父。婉儿自幼聪颖,但不愿随父从文,反而钟情于剑术,学成后巧有机綠,得了名剑“朝丹”,从此天南海北,连吴婆婆一年也难得见她几回。有一年,婉儿带回一位风度翩翩的泽公子(老狐狸风度翩翩?!)婉儿只以泽公子为良友,可在吴婆婆眼里看得出,泽公子对婉儿是极为喜爱的。后来经泽公子介紹,婉儿又识得一位澜大哥,三人结伴五湖四海!吴婆婆未见过这位澜大哥,言语之间却极为怨恨。连吴婆婆也不明白为何婉儿洠в醒≡裨蠊佣悄俏焕酱蟾纭5浜笠灰梗穸朐蠊游鹈丶遥剐馄牌拍闲小J迦蘸螅吮焕酱蟾缗衫吹暮谝氯宋ЮВ穸俺ぁ痹朐蠊樱笤蠊哟迪制缴碓福簧硭胬慈硕ァ4文晟乱蛔用健萌纭T蠊又簧泶馄牌沤纷嗄辏笫芤晃挥讶酥祭吹搅僦荨N馄牌乓簿驮诹僦莩ぷ∠吕础R彩窃诹僦荻ň雍螅馄牌挪胖劳穸趧e后的第八年已抑郁而终!死后被追封为……
行歌开始只觉是个痴男怨女的悽婉故事,可听到“生下一子名唤‘久如’”就心惊肉跳起来,再听至“死后被追封为……脑子一片空白!后面的话一字也未听到,最后跌坐在椅上才回过神来。
“婉儿小姐必是放不下小少爷的,即然泽公子请了你来,你定是个能人,连小姐的剑都给你了,就请你替婉儿照顾小少爷了!”
不,不是吧,那个小少爷比我还大好几岁,又尊贵!哪里需要行歌来照顾啊!
行歌沉默,脑中却飞转!哼哼!死后被追封为孝端皇后!老狐狸!你就是当年侠名在外只爱江湖不爱江山的十三王爷司马泽呀!澜大哥就是当今圣上,当年的太子司马澜!婉姨是独得圣眷八年的丹贵妃,也就是孝端皇后!小少爷不就是当朝的‘青王’司马久如!那小王爷要雨得雨要风得风,除了那件事,还会有什么需要帮忙?!老狐狸啊老狐狸!你明知我虽遭父亲放弃,但对祖训还是有所顾忌的!再说侯门一入深如海,有几个名臣良将能得善终?考验我作游侠的决心,犯得着用这招来试练吗?! ‘朝丹’迟早都是我的,居然用这个诱我发毒誓!老狐狸,我与你不共戴天!
吴婆婆眼见行歌脸由青变黑,牙关紧咬!似是愤怒已极,便停了口,坐在一旁等行歌开口。
行歌在心里将老狐狸骂入十八层地狱,还是得回到现实来!这账自待今后与老狐狸算,答应婉姨的事也一定会做到。
心绪渐渐平抚,行歌也冷静下来,结合世间的传闻,当今圣上必是和婉姨一同征战南彊的‘夜赤’剑侠(比那老狐狸只知风月强多了!),婉姨当时应该并不知其太子身份,待到其要入主皇城,婉姨自然左右为难,按吴婆婆的说法,她和老泽应是想隐于江湖又被圣上请了回去,是什么使婉姨甘心被宫囚以至抑郁而终?行歌不由想到江湖中另一个传闻,转身讪笑地对吴婆婆:“婆婆,行歌听过一个江湖传闻,但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是听闻婉儿生小少爷时早产近两个月,有人传言小少爷并非龙种是吧?”吴婆婆无所顾忌得笑答。
“小少爷难道是老--,老泽的?!”
“实话说,老身也不知道,倒希望真是泽公子的,那圣上害婉儿终身,要他的骨肉做甚!”
行歌觉得这婆婆真情率性!甚合胃口,便笑哄说:“只要是婉姨的骨肉,我定当倾力相助,婆婆请放宽心!”心中却叹气!连吴婆婆都不清楚,想来小王爷自己就更难清楚,比起自己被父亲放弃,不知道亲生的父亲是谁怕是更让人难过!
接下来就是请相熟的武庄收集资料,很快有了结果,足足几十张。
司马久如,当朝九皇子,也是圣上最小的皇子,亲母孝端皇后,生于天元初年,今年二十有四。自天元八年亲母亡故后,由贤贵妃代为教养。十二岁进封‘青王’,十四岁起匿名行走江湖三年。后不忌王爷之名,辅职于尚书省六部,二十岁又入中书省求教。因其母孝端皇后当年深得圣眷,其自幼颇得圣上喜爱。知书复礼,年少持重,朝中多有赞誉……
行歌仔细阅读了所有的资料。
无懈可击啊!为子聪颖孝顺,为弟亲厚有礼,为臣谦恭尽责。哼哼,小王爷你一定忍得很辛苦!如今万事俱备,就让行歌来作那阵东风吧!
思绪回到眼前,行歌的马车已挤进城门。行哥含笑眺望宫城。
小王爷!你心思猜疑顾忌,我要如何取信于你?行歌送的见面礼你可满意!
青王府,书房,久如坐于案前,手指轻扣桌面,神似凝思。
十日前,洛阳天裕钱庄同室操戈,一夜之间烈火焰天,钱庄被焚!
本朝除了司马皇家,就数王,江二家。王,江二家的祖上皆是开国时的元老。本朝二家老爷分任中书令与尚书令,皆是股肱重臣,共行承相之责。二家与皇家多有联姻,太子之母淑贵妃、太子以及长皇子历王之正妃皆出自王家,而后宫之首贤贵妃则是江门之女。
天裕钱庄是洛阳陈氏兄弟所开,这两位兄弟恰是王家外戚,朝中皆知天裕钱庄实为王家洗钱和中转的银库。据探子来报,二个月前洛阳魂销楼一位舞娘初次登台献艺便被天裕钱庄大当家看中,将其买回庄里,这舞娘一进庄便恶疾不断,后查出是当家夫人所为,大当家一怒要严罚当家夫人,这当家夫人与弟二当家早已有染,一阵挑唆后,二当家率亲信夜袭其兄,后演变成两派厮杀,最终一庄人皆死于非命,那个禍水舞娘自然也是葬身火海。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事。但对自己的确有利,久如心中虽乐,却也只打算和大家一样当个笑话看了。
可今日收到个物件,说有位叶公子求见。将这个笑话变得不那么好笑了!久如本不想见,免得牵扯不清,又觉蹊跷,思虑了很久,还是约了在书房见面。书桌上摆着那物件,是一个腰牌的泥拓片,拓片上四个字清晰可见“天裕钱庄”!
6。 初见
行歌差人送了物件,料那个素来少年持重起码要考虑十天半月,不想次日清晨青王府的人便将正在冬眠的行歌请了起来。
进了青王府,行歌跟着老管家沈伯曲径绕行,明白这是要避开前厅直接去后院,穿过一段长廊后,竟见一片水域,水面上有架起而建的两三间房,靠行歌这面接了片露天的榭台,近岸的那面隐约有连岸的步廊。人在房内不仅可以赏水景,也可以看见任何一个方向的来人。再绕行小半圈来到连岸的步廊,廊边栏登上坐着个丫鬟,近门处站着位青色劲装的青年。
“老奴就送到这了,王爷在书房内,叶公子请自行进去吧。”
“多谢沈伯领路。”
行歌踏入步廊,行至门前,青年举手拦下行歌,行歌将配剑卸下交给青年,跨门而入。
书房中深色檀木摆设,沉静深幽。书桌后坐着玄色锦袍的男子,行歌目光看上男子的面容,禁不住心中默笑,吴婆婆,你的愿望实现了!你的小少爷生一张婉姨的妙颜,却衬一双老泽那般漂亮的凤目!
“在下叶行,见过九王爷!”向男子一揖。
久如沉默打量眼前清明俊秀的少年。行歌面上无波,对上那对凤目,静静任他打量。片刻,久如抬了抬手,示意行歌在桌对面侧首的椅上坐下。
行歌坐下后抬眼便看见对面壁上挂道柄普通的玄铁剑,决无半点特別……面上闪现一丝笑,转首看向桌后之人。
“王爷可喜欢在下的见面礼?”
“二百九十七条性命,本王受不起。”
“王爷清点得这般清楚,难道是嫌少?”行歌笑意更浓。
“叶公子今日来此,是让本王将人送上刑部,为那些枉死之人讨个公道吗?”
“那些人是为自己主子卖了性命,与在下何干?王爷何时修行得如此悲天悯人?”行歌心里一乐,送我上刑部?!呵呵,精明如小王爷难道会去趟这浑水,做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蠢事!
久如不语,只眼光锐利看着少年。
这小王爷对老狐狸的看法尚不明,该如何取信?行歌踌躇了片刻。
“王爷,在下本是江湖上一小卒,前些日子遇见了一位老者,那位老者与在下一见如故,送了在下一件东西,只要求在下来实现王爷的一个心愿,王爷可想看看那件东西?”
行歌知道这番话常人听了定当作是无稽之谈,但听者是小王爷就不同了。
“好!”良久,桌后的人回答。
“东西在外面那尊门神那里。”
久如唤了门外的墨已进来,墨已将行歌的剑呈上便退下了。
端详桌上的白剑,久如忽然眸光一动,复杂的眼神扫向行歌。行歌挑了挑眉,回了个何不试试的表情。
剑出鞘,左手二指互扭,一滴血落在剑锋,红暈从血滴处向剑身泛开,刹那间闪耀出彤红的晶光,锋锐之气溢涌书房。久如一时沉浸在剑气当中。是那个人吗?真的是他吗?!
“王爷,请告诉在下你的心愿?”
久如沉吟不语,将剑上血滴拭净,缓缓返白的剑入鞘。
“让你白骂一顿,或是北面那个位子,都可以考虑!”行歌用手指了指北面皇宫的位置。
“我为什么要骂你?”一想到与那个人有关,久如也放松了些,居然不是‘本王’而是用了‘我’。
“王爷二十多年人前人后装出温文尔雅,知书达礼的样子,心中必然郁结难忍,在下让王爷抒发一下情怀,对您的身体大有裨益。”
久如也不恼,只含笑问:“真的什么心愿都可以!”
“王爷不妨说来听听,哪怕摘星揽月,在下尽力就是。”
“可否宽限几日,容本王想想?”
“行,在下有得是时间,不过等候的这段时间,还要请王爷破费了。”行歌心想不就是那个愿望嘛,何须遮遮掩掩。
久如心中却犹豫,虽说那个人请来的人应该不会有恶意,但事关重大需要先查清楚底细才好。这少年行事大方,临威不惊。而且短短时间就挑了偌大的天裕钱庄……久如突然心头一紧,注视着行歌,缓缓道:“我耳闻天裕钱庄这事起由是一名舞姬!”
行歌踌躇片刻,“王爷可听闻过‘幻影移花’?”
久如心下一惊,不仅是因为这句话,更因说这句话的声音已由刚才沉练的男音变为清越的女音。
再见行歌居然曲身盈盈一福,又用另一种娇软妩媚的声音“奴家见过青王殿下。”
‘幻影移花’,传言是种诡秘邪术。修习者初可变幻出各种声音,中阶可改变容貌,高阶可将外形转换性別,分称为‘幻音’,‘幻颜’和‘幻形’,修行此术极耗内力,前人多有走火入魔而暴斃,后名门正派将其归入邪术,已失传數百年。眼前少年不仅会用‘幻音’术,而且发出幻音时仍然平和自如,内力深不可测……
“你由男变女遣入天裕钱庄?!”久如也忍不住惊问。
仍是清越的女声,“不不不,那样实在太耗内力。”,行歌摆手笑着,“而且,在下也没有那个必要!”
久如愣了一下,回味过话里的意思,眼光扫过那白皙的颈项,没有喉结!
“紫鹃!”,久如将门外的丫鬟唤了进来,“领这位叶公子到南院客房住下,这段时间就伺候着叶公子。”
行歌取了案上的剑,随紫鹃款步出了书房。这紫鹃姑娘约有二十一二,圆脸杏目,模样甜美,行歌看了甚是喜欢。
南院客房是个僻静舒适的住处,虽然看上去久未有人居住,但收拾得干净整洁。与王爷的东院隔着书房那片水域。行歌经过十几日打听和观察,基本弄清了青王府的情形,和蔼可亲的沈伯是府内的总管,统管着府内大大小小的事物。当日那个门神‘默已’是王爷从小的侍卫,其人冷峻寡言。紫鹃是王爷从宫里带出来的贴身侍婢,还有个十四岁的妹子紫莺也做了王爷的侍婢,二人虽是侍婢,在府上的地位却超然,而且默已似乎对紫鹃颇为青睐。王爷还未立正妃,有两房侍妾,皆是养母贤贵妃所赐,住在北院,行歌因为男子身份,还未有机会见到两位美人。紫鹃姑娘不愧为王爷调教大的,将南院打理得周全细致。行歌任小王爷去打听自己的出处,只成天在府内嬉戏,与下人们混得熟稔。
久如坐在书房的软椅中,手指轻扣着桌面,剑眉扭成一团,桌上摆着寥寥几张纸页。这叶行难道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居然只查到进京之后的踪迹,之前竟无迹可寻?!见紫莺端了茶进来,久如开口问道,
“紫鹃那边可有新消息?”
“姐姐说叶公子未见异样,不仅人温文有礼,而且多才多艺,竟连女子发式和衣裙的绣样都颇有研究,现在叶公子正在院里给大家讲解最新的发式呢!”紫莺说着,面上现出向往之色。
这算什么消息!叶行到底想干什么?!
“你领我去看看!”
紫莺惊讶得看着王爷,“王爷要去看女子梳发?”眼见王爷已步出书房,忙紧步跟了出去。
久如停在南院院墙的景窗后向院内望去,府里的七八个丫鬟坐成半圈,圈中坐着紫鹃,只梳着半边发髻,另半边散发握在立在身后的叶行手中,一身男装的叶行手中执梳比划,口中念念有词。
“叶公子,我家夫人梳何样式合适”一个丫鬟发问。
“你家夫人生得何种模样?”
“夫人生得可美了,瓜子小脸,杏仁眼……”
“那你家夫人配芙蓉盘花髻最合适,记得两鬓梳得蓬松些”
“我家夫人圆脸凤目,要梳成怎样?” 另一个丫鬟也急问
“那就梳流云髻配簪花最好不过。”
“我的发常干枯,要怎样才能梳出光滑的发辫?”
“……”
“……”
“王爷!”,“见过王爷。”,“见过王爷。”一群丫鬟发现王爷出现在院门口,都慌忙行礼。
紫鹃此时尴尬无比,顶着只梳了一半的发髻,福身行礼。并给王爷身后的妹妹一记白眼。
行歌执梳一揖,面上摆出我很无聊的表情,“在下见过王爷,王爷今日何等闲情,竟来体查下人们的闺阁之乐?”
“叶公子果然多才多艺,与府内女眷甚是亲厚啊!”
丫鬟们见王爷不悦,纷纷悄然退溜,只剩下一边偷笑的紫莺和一脸难堪的紫鹃。行歌也只是含笑不语。
“紫鹃,把发梳好后来书房!”王爷厉声说完,拂袖而去!
书房内,紫鹃乖巧立于案前,口中答话,
“王爷,我已细查过叶公子的物件,确有一张黑漆琴,琴上没有什么铭文,看来极为普通。”
久如心里思量,江湖中有传言,三年多前以一曲《天涯行》取得琴魔称号的少年是那个人的弟子,如果叶行就是琴魔,应该有那把赤红的‘离骚’才对。且能取得琴魔称号,琴技自是绝好,一个少年人要修得这技艺,再无可能有空学习其他。叶行武功深不可测,如果真是琴魔,那实在可称为天人了!如果不是,那又是怎样来历?!
7。 折梅
年里闰了十月,新年来得晚,行歌在青王府已呆了一个半月,过得逍遥自在,京城好玩的地方也逛了大半。几乎要将王爷恼人的心愿抛在脑后了。
这几日瑞雪初至,府内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