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行歌-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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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如面带轻笑,招呼冉与行歌一前后进了内厅。冉想行歌恼自己隐瞒身份,眼睛不时地瞟着行歌。行歌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心里却飞速盘算。
轮到行歌向江老爷见礼,“在下叶行,祝尚书大人福禄双至,子孙满堂”。
江老爷只当青王爷随行的侍从,客气地抬了抬手,待看见这行礼之人的面貌不由脸上一惊,但随即又镇定下来,“多谢叶公子吉言,叶公子是何方氏?”
“在下叶行,荆州叶县人氏……”行歌将早已准备好的话说得滴水不漏。
江老爷心下渐渐平复,天下哪会有那么巧的事!但对眼前的少年却也多了几分亲切。
不久入了宴席,行歌见识了什么叫百年世家,肱股重臣,不仅皇帝老子和中书令王大人送来的贺礼,朝中其他各类官员皇子王孙通通亲恭到贺,行歌怀疑上朝都没那么齐!
歌舞升平,谈笑风声,推杯换盏间,消磨了一个良宵……
行歌的收获颇丰:
1.小冉居然是厉王爷的三公子司马冉!
2.青王爷已经知道自己是谁。
3.江老爷没有认出自己。
4.青王爷不一定是老泽的!经过今天的寿宴,行歌发现皇子皇孙们居然十之七八都有一双相似的凤眼,想必皇上也是一双漂亮的狐狸眼!
5.江家必须要拉拢!
6.江家小姐生得比传言更加娇美动人!
7.……
8.……
久如与行歌坐在马车里,
“怎么,见了你的冉兄就变哑了?琴魔公子!”
“嗯。”
“居然把名琴‘离骚’糊上黑漆!”
“嗯。”
……
……
回到青王府,久如丢下一句‘把琴带上,书房!’就径直走了。行歌回院抱了‘离骚’,想了想还握了剑!行向书房。
仿佛象第一次来到湖边,行歌停住。书房及整个水榭没点灯,印着皎月,只剩灰黑的剪影,倒映在水中是更暗的一片。榭台上坐着玄袍人形,几乎要没入身后的黑暗。行歌狂放一笑,将头上发簪拔出,乱发迎风飞舞,起身掠过湖面,翩落榭台。
“琴魔行歌,见过青王殿下,行歌受养父司马泽之托,来实现殿下一个心愿,请王爷赐教!”
久如沉默得示意行歌坐下,手执一埙,埙音起,寂寥、悲怆。
行歌听出是老泽常对美人图弹的那曲《枉思》,婉姨在宫中也弹此曲吗?!心下一叹,扬手抚琴合上埙音。渐渐,行歌觉得曾听了无数次的《枉思》,不仅有往日缠绵悱恻,幽怨、无奈,今日竟新生出……恨意?!
曲终,二人静默于黑暗之中。良久,
“他是怎样的?”黑暗中传来低语。
“王爷曾游历江湖三年,洠а暗铰穑俊
“在荆州时,我曾上台打擂,他就在台下,我贏了擂,他却走了。他不愿见我……”
“哦,呵呵,那人啊!也洠裁春眉摹毙懈璩斐艘换岫幼徘嵝Γ
“那人啊,琴棋书画俱佳,人前有礼风雅,品德武功俱差,人后老奸巨滑!长年不是背着那把剑四处游蕩,就是对一幅美人图长噓短叹!终生未娶,不负相思意!”
又是静默,行歌的手紧按着剑,直到觉得要溺斃在黑暗与沉闷中,不得不狠声道,“霍师傅那有两坛‘解千愁’,我们弄来一醉方休吧!”
久如酸涩地淡笑:“解千愁?!好!”
不到半刻,两人回到水榭。也不多言,低头一阵闷饮……
不知饮了多少碗,行歌觉头摇目眩,有些飘飘然,对面传来飘忽的声音,
“告告诉你个秘密,北边那个人啊,也经常深夜对着幅画发发发呆,呵呵,看能把人看看看回来?!哈哈!”
“真的?!呵呵,和老狐狸有一拼啊!活该!”
“就是!活活该!”
行歌晕呼呼得笑道:“嘿嘿!我来说个更厉害的!从前有位公子和小姐,两人为了在一起众众众叛亲离!终于在一起了,小姐却死于难产,那公子倒倒不犹豫,把小娃娃往朋友身上一扔,自行了断,随娘子去了!呵呵,也省省得日后对幅画发发发呆了!怎么样?这个潇洒吧!哈哈哈!”
久如眼已昏花,听得所言愣了一愣,盯着行歌含着笑泪的黑眸看了片刻,倾身将行歌的剑拔出来,笑道:“来曲欢快的,本王舞舞舞一段!”
行歌十指翻飞,一曲《酒狂》飞溅而出。
久如手上剑冷光寒,脚下却虚浮晃悠,几道来回后竟‘咚’的一声扑倒在地,险些翻入湖中。
“哈哈哈……”行歌笑得坐立不住,浑身颤抖。突然颈上一紧,地上那人不知何时起身还双手扣住了自己的颈项。一双凤目喷火般怒视自己,行歌却不惊,仍嘿嘿低笑!
“你你给我住嘴!你你们都笑我!那个女人,心里只有自己的梦想,抛下我!那宫里的老头喜喜欢我?!他是喜欢看我这张脸,想那个女人!那那个泽什么连见都不愿见我!你这个,你为了那把破剑连命都不要了吗?!不许笑!不许笑!……”
行歌被咆哮吼得头晕昏,眼中笑出泪来。你不平?!那我岂不是冤到六月雪!孤苦伶仃被老狐狸折磨大,还要来看你这大少爷的脸色!突然觉得唇上一痛,腥热溢入口中,咬我!贱招!行歌火气顿冒,回嘴便也咬,同时手脚并用地与久如扭打起来……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行歌突然觉得身上沉重,抬手一推,身上的人便瘫软地滚倒在脚边,洠Я硕病P懈璐战鹿庀碌木萌纾讜懙拿钛丈嫌行┖熘祝淖抛ヂ业耐贩ⅲ焐舷恃蠛欤粑轿惹逦路鸷缺チ搜穆庾愠了哪龋
“为什么清醒的总是我!”行歌嘴上嘟囔,只觉天转地摇,赶忙夹了琴和剑,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回南院,临走还不忘补了久如两拳。
12。 将行
待再睁开眼,对上的是紫鹃放大到可怕的脸,行歌吓得顿时醒神。
“醒来了,昨夜什么时候回来的?醉了也不喊一句!趴在厅里地下睡了一夜!”紫鹃埋怨地唠叨,“你和王爷打架了?也算是有功夫的人,怎么打得鼻青脸肿,满口鲜血!”
行歌想起昨夜那架,打得的确十分难看!脸上讪笑,牵动嘴角一阵生痛!
“你还笑!照照镜子是付什么鬼样子!早上紫莺差人来说王爷在书房榭台上睡了一宿,八成和你这样子差不多!你俩这是怎么了,”
行歌老实地不言不语,洗去一身酒臭汗酸,靠在按摩椅上舒轻浑身的酸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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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歌忍疼回笑,“反已经是这副鬼样子了,无妨!”
沿着湖边过步廊,和紫莺、默已打过招呼,踱步入了书房。
坐在桌后的人,仍是玄袍玉冠,面上与行歌果然无异!
行歌强忍住面上笑,却控制不住肩头颤动,正要行礼,桌后已传出低沉呵呵之声,实在禁不住,二人暴笑出声……
行歌终于在嘴角的裂疼中回过神来,抹了溢出眼角的笑泪,定定看向久如,
“王爷的心愿可是想好了?”
“我要北面那个位子!”久如也敛了笑,肯定地答。
光线穿过窗棱,斑驳地照在久如青紫的面颊,嘴角渗着血丝,挂着骄傲冷峻的笑,却让行歌想起昨夜那个愤怒悲怆,威胁祈求自己不要笑的面容。
思忖片刻,行歌镇重的答:“好,我助你!不过等王爷坐上那个位子,可否也帮行歌实现一个心愿?”
“是何心愿?”
“等王爷坐上那个位子再说不迟。”
久如沉思良久,“好!”
接下来数日,久如请了朝假,带着两姐妹和默已,与行歌一起去了郊外的秋林场。秋林场是专供皇家的游猎的林场,这个时日并非当季,所以人烟空旷。几日来纵马穿林,难得放松,两人面上淤青也渐消。
这日晨起,久如梳洗完毕让紫莺请行歌过来用早膳。
“叶公子一大早就被厉王爷家冉公子拉去看日出了!这冉公子天还没亮就从城里赶来。他和叶公子很熟么?”
久如心中思忖,小冉玉堕都给了,真是上了心?!若真能将小冉拢挌,也并非不是件好事……
紫莺见王爷面上神情似沉思,只得生生咽下口中的疑问。
行歌清早正在暖被中美梦,就被紫鹃大力摇醒,
“你什么时候惹到厉王家冉公子?人家现在等着见你!”
“什么嘛?”
“厉王爷家三公子来找你!”
“现在?”
“人在厅里,你快起来!”
行歌揉着睡眼,简单梳洗后来到前厅,眼瞧着估计睡觉都得涂脂抹粉的精致人儿。
“冉哥哥,大清早的?”
“歌儿,洠в猩移税桑饧溉蘸ξ液谜遥
“找我也必要这么早吧!”行歌困倦地打个哈欠。
“秋林场阳峰的日出最是美,我们一起去!”
“再美也洠в斜晃衙溃 毙懈枳焐纤溧洁欤员蝗嚼懦隽嗣拧
一个时辰后,秋林场阳峰,
“冉哥哥,我相信阳峰日出天下最美,可是今日乌云深重,我们也等了许久了,恐怕……”
“歌儿,这儿的日出真是很美!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天阴了呢!”
“太阳见冉哥哥专门来看自己,正在涂脂抹粉咯!”
“本来希望看了日出,你会开心一些”
“嘿嘿,一太早在这吹冷风,我很开心啦!”
“歌儿不是想行游天下吗?为何会成了青王府的幕僚?”
“我贪图荣华富贵嘛!”
“歌儿,不要说笑!帝王家最是冷酷,这点你应该清楚!有人努力向外逃,你怎么还向里跳呢?”
“……”
“小叔叔是人中龙凤,自不甘居于人后,你会被卷进去的!”
“……”
“歌儿!”
行歌默默看着眼前人,看着他为自己皱眉,为自己心忧,为让自己开心清早赶几十里路,看着这个花般精致单纯的人想要保护自己……
……
……
“冉哥哥,下雨啦!”
豆大的急雨向山峰罩来,罩住拉着冉狂奔的行歌,终于跃回别院门廊,两人气喘得打量对方。
“呵呵,歌儿你还用眉膏?!”
行歌伸手眉间一抹,果然青黑一片,心中暗骂奸商!又笑向似从水中捞起的冉,“冉哥哥,你用得什么眉膏?”
“我没有用眉膏。”
“搽得什么粉?”
“我是男人,搽什么粉!”
“唉!我若生得冉哥哥这般眉似青柳,面如粉莲,也就不用那些玩意了!”
冉听出行歌又拿自己比小姑娘,只得气笑,自袖中拿出丝帕,“过来,我帮你擦擦!”
行歌乖乖伸脸闭目,面上的擦拭细致温柔,如春风拂过……
忽然听到自厅内传来阴郁的声音。
久如自个儿用过早膳,拿了书卷上厅楼,想要静下心看书,眼却总望阳峰的方向,这阴沉的天,看什么日出!果然不过多久,下起瓢泼山雨,再过片刻,便见山边奔过绯红与雪白两道身影,两影手相牵执,一路欢呼笑喊。仿佛不是在逃雨,而是两只山间嬉戏的恋蝶……
久如心中涌起一丝不悦,下楼来迎二人,却见白蝶正执丝帕轻拭绯蝶面庞,绯蝶该死的一脸陶醉!想也没想,开声道,
“二位好兴致呀!”
“小叔叔”
“王爷早!”
“早!早不过二位!小冉你去我那换下湿衣,免得着凉,你父亲怪罪我!行歌你也回房去!”
“多谢小叔叔,我带了衣物来,也要小住几日。”转对行歌:“我先回去,一会儿再来找你!”
“快去快去,不然真要着凉了。”行歌冲冉做了个鬼脸,冉笑笑回身去了厉王别院。
久如瞪视行歌,弯叶柳眉,清亮漆目,湿漉漉的黑发履额,正俏生生立在门廊冲自己浅笑。
行歌大步跨进厅内,拍拍久如的肩,“怎么?王爷要定我通敌之罪?”
“本王不是你的冉哥哥!换了衣服到厅楼来!”久如甩开行歌拍在肩上的手,回身上了厅楼,弄不清自己究竟气什么!心中更加郁结!
厅楼内,行歌惊喜把玩手中‘凝黛’眉膏,
“王爷有这宝贝为何一直藏着?”
“你不是会‘幻影移花’,为什么还用这个?”
“王爷道听途说‘幻影移花’如何神奇是吧!其实那功夫极耗内力,如今化妆术,易容术完全可以达到目的,若不是应急,谁傻乎乎那内力来变张脸!”
久如这才想到这几日间,行歌都是恢复了清越的女声,“那你为什么还练?”
“呵呵,你睿智的泽皇叔!从小让我彩衣娱客,琴瑟悦宾,男生女旦,无一落下,练这个也算修习内力,当年我可是酒楼的头牌哦!”
久如心绪复杂,默然看着行歌倚在靠榻上惫懒的模样。
下午,久如便以久未朝事为由,携一干人等回了青王府。秋林场青王别院,空余一片寂寥!
不多日后,晚间,书房,
“我去一趟步家吧!”行歌看完手中的几张密函,似不经意地说。
“这件事牵连颇深,一定慎重!朝里我会先压一压。”
“王爷希望我何时启程?”
“三日后吧!”
三日后,夜,青王府东院。
久如颇为惊讶看着眼前人,雪裳素颜,乌发轻挽,婀娜飘逸,风华逼人,若不是眉眼有几分相似……
行歌莲步轻摇行到久如跟前,微福了个礼,莺声婉转:“王爷猜步二爷可会满意?”
久如露出笑,转身至橱边的触动机关,柜橱转动,露出黝黑道口。
“默已将你要的都已备好,来!”说着向行歌伸出手。
行歌略有迟疑,便将那手握住,步入密道。
道内无灯,幽深静谧,目下漆黑,牵引的手出乎意料得温暖淳厚,只听得两人轻微步音,行歌心中莫名安详,路很长,长到似乎要走一生一世!就在此时,眼前出现微光,出了道门,竟到了间民屋。默已早已候在此地,行歌望见屋外停了趟马车,侧向久如与默已悠然一笑,转身出门。
“真是叶公子!”默已难以置信地低语。
久如不语,只眸光幽深地凝望渐远的车影。
番外一 久如
我出生在一个富丽堂皇却没有温度的地方!
我的母亲是庶出,却是最得宠的妃子,可她并不快乐,她有非常温暖的笑,却很少笑。经常静坐吹一首叫‘枉思’的曲子,象是在思念什么。在我七岁时,她抑郁而终,死后被加封为‘孝端皇后’。
我的父亲,因为常呆在母亲的这里,我比兄姐们有更多的机会亲近他,他并不象传言中威严阴沉,与母亲一起时,他活泼而温柔。他喜欢拉着母亲看我练剑,年幼练剑时常摔倒,青石地面冰冷坚硬,我非常希望有温暖的怀拥抱我,可他只是坐着大笑,仿佛我是一个滑稽的杂耍艺人,母亲只在一旁沉默不语。他的大笑洠艹中嗑茫盖兹ズ螅疟涞煤痛灾幸谎瑏K且快速地衰老下去。他仍常到贤贵妃这里来看我,可我知道他只是来看我的脸!十二岁时,我被加封为‘青王’,并且获赐父亲做太子时使用的‘夜赤’剑,朝中传言我将被封为太子,可不久后,我的四兄,淑贵妃之子被立为太子。
贤贵妃,长父亲两岁,是父亲做太子时的正妃,我想是因为母亲的原故,她才没有被封为皇后,可她并无怨恨,母亲在世时,她们私交甚好。她没有己出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