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无二日-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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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血也染遍了他的衣襟。见他如此,殷桐语虽是着恼他为了岳清峰如此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但又因心疼他这副惨况,半句埋怨也说不出来,只急忙扶住了他的身子,让他靠着自己慢慢站了起来。天逸亦赶快上前将他的外伤止住了血。
凌寒曦轻轻一弹,金丸射向岳清峰的眉心,如同融化一般立刻被他的肌肤吸收了进去,分为五条金线从其眉心迅速行遍他全身的经脉。仅仅一瞬,他的身体变得灼热如烙,清昭一声惊呼,身体条件反射地弹了开来,岳清峰的身体重重地落在地上。只见那五条金线所至之处,一股股缠绕着黑雾的暗红色的物质从他的身体之中渗了出来。渐渐地他的呼吸变得清晰有力了起来,微颤着眼帘,仿佛很快就会苏醒,清昭又哭又笑地看着他,而顾延风眼中流露出的是极为艳羡的神色。
“陛下,我们离开吧。”凌寒曦目光一转不再向他们看上一眼,只是侧过头,极为疲倦地向殷桐语说道。
“嗯,朕让人备轿。”殷桐语心疼地抬手为他拭了拭汗,只恨在人前不能亲自将他抱了回去。
“不必,微臣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麻烦陛下扶一扶微臣好吗?”紧锁着眉心,凌寒曦强撑着向外行去,殷桐语拗他不过,一边吩咐了人快快备轿,一边扶了他向外走去。
“仙师,拜托你将媚灵儿…”他指了指站在一侧的前任青龙圣女向天逸说道:“带回修真门照应几日,等她的夫君前来领她吧。”
“咦,呃,没有问题。”天逸很是奇怪地看了看那银发的美女。
“曦,难道他还活着吗?!”媚灵儿闻言即惊且喜。
“他若死了,我当日又何苦逼你活下来呢?你们一家在阴间团聚岂不省我一番心血?”凌寒曦冷笑,现在的他心情处于极度恶劣的状态,除了殷桐语外谁也别想看到他的好脸色。
媚灵儿却不以为忤,容颜一下子亮了许多,仿佛这一句话竟给她无限的生机一般。漫说凌寒曦只是这样嘲她一句,便是当真的打她骂她,此刻她也觉得是开心无比的,那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高高在上的青龙圣女的高傲存在。
“曦君……”殷桐语看看他又看看媚灵儿,心中如有万团疑惑。
凌寒曦对他轻轻笑了笑道:“其中根由,回去后微臣慢慢跟陛下禀明如何?再不离开,只怕臣要出丑了。”
殷桐语立刻惊觉眼下不是向他追问根底的时候,当下扶了他走出星隐院,外面步辇也已经备好,两人刚刚上辇,凌寒曦立时昏在他的怀中,不省人事了。
第四十章
天逸轻轻放下凌寒曦的腕脉,将被子拉高为他盖好,再转过头,轻轻对在一旁焦虑万分的殷桐语说道:“陛下无许如此忧心,永睦君只是过于虚弱才会昏迷,过会进些参汤,再小心调养几日便会无事了。”
殷桐语稍稍放了点心,坐在床侧,轻抚着凌寒曦的散发,眉心未解,自他来到燕国以来,仿佛总是病恹恹的样子,这令他时时感到一种无力的挫败,自己的力量竟是如此的微弱吗?甚至令自己所爱之人平安无恙这样小小的心愿都无法实现。
“那位岳将军是否素来与小曦交好?”静坐于一旁的媚灵儿突然开口问道。本来天逸打算先将她送回修真门,只是凌寒曦昏迷不醒,殷桐语急着让他救人,所以也只好带着她一起来了修华殿。
殷桐语听她之语,眉峰忍不住一耸,这个女子出现的突兀,只是凭着她那身怀六甲的模样大致猜测是那位自己见过的灵儿小姐,至于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却是满腹疑团,不得其解。
“岳将军亦为宗亲身份,不过与永睦君泛泛之交而已。”殷桐语冷冷地说道,反正只要是有人将凌寒曦和岳清峰扯到一起的言论都令他心中十分的不爽。
“哦,是~吗~?”媚灵儿拖长了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可是小曦居然用了心血炼精术救了他耶,小曦一向冷漠,若非与他交好,不要说是他们这族的家伙了,就算是凌氏的骨肉血亲小曦都不见得肯用这种舍己救人的术法呢!我倒觉得,小曦可是很重视这位岳将军的哟。”她轻转秋波,状似天真。
殷桐语暗暗握了握拳,心里的醋海已是波涛惊天了,有心把凌寒曦不顾死活得摇起来问个明白话,可是才伸出个手指便觉得不舍了,最后还是咬咬牙,忍下了这口气,只等着他醒来后再行逼供。
天逸无语,他在一边旁观的明明白白,那媚灵儿借着低头饮茶之时,掩去了一抹好戏的笑意,摇摇头,他决定三缄其口,家务事难断啊,还是远观比较好一点。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凌寒曦这一昏倒足足三天未曾醒来,自第二日起便起了高烧,几番用药也不曾压下去,昏迷之中呓语连连,神情之中似受到恶梦纠缠,痛苦万分。
殷桐语急得连朝政也顾不上了,整日守在床边,骂完御医无用又恨天逸不尽力,天逸苦笑连连却也不好与他小孩子计较,只是与御医商议着用药施针。
直到第四天凌晨,他的病情方才稍稍平复了下来,殷桐语靠在床边,轻轻抚着他消瘦的容颜,心底说不清是酸是苦,这三天三夜以来,他的精神已疲惫到了极点,只是未见到凌寒曦醒来,他怎么也无法合眼休息,总是担心自己稍一睡去,那人便会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离去,虽然知道这种不祥的想法怎么也不应该有,可是看着那苍白的不见丝毫血色的容颜,他便无法克制这种令他恐惧万分的想法,只好这样睁着眼守着他,看着他。
轻巧的足音停在帐外,殷桐语未等她开口,便道:“侍琴你们不必再劝,朕要等曦君醒来。”
身后之人轻叹了口气,一盏浓茶递了上来,殷桐语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掠过的暗银色的身影,皱了皱眉,接过浓茶说道:“你怀有身孕,怎不去好好休息?”
媚灵儿施施然在床沿坐下,微笑道:“我自会调节自己的作息,陛下现在还有余地为我担心吗?”
“朕并不是为你担心,只是不想让曦君醒来之后埋怨朕而已。”
媚灵儿轻轻一笑,挥了挥手道:“这个陛下不必忧心,小曦他不会为了我而埋怨陛下的。我对他而言,嗯,该怎么说呢?即不是友方也不算敌手,说到底,我充其量也就算是个棋子吧。”虽然说这样话,可是她的神情却轻松到诡异的程度,令殷桐语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哎呀呀,陛下怎么这样看着人家嘛,人家又不象您和那位岳将军对小曦情根深种,便是被当成棋子也不会太难过了啦。”她眼珠儿一转,又继续着她的酿醋大业。
殷桐语眉峰一耸,又很快平复下来,很是平静地问道:“曦君和你近日有仇?”
“怎么可能嘛,人家和曦君好久不见了呢。”
“那么是旧日有怨?”
“呵呵,陛下问得好生诡异,人家哪里表现出与小曦有仇怨的样子嘛。”媚灵儿笑得十分善良纯真。
“那么你是对朕不满喽?”
“怎么会呢,随乡入俗,人家现在可是陛下治下之民,恭敬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对陛下不满呢?”
“那么朕为什么感觉你似乎唯恐天下不乱,总希望朕和曦君之间闹出些矛盾来才好呢?”经过凌寒曦这段时日来的潜移默化,殷桐语也不是那个一点就着,一碰就爆的毛燥皇帝了,当日虽因媚灵儿的话闹出一肚子的醋意,但经这三日来的焦心忧虑,那醋意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而当媚灵儿再度旧事重提之时,他便生出了警惕之心,反担心她是不是对凌寒曦有什么不轨之意。
“哎呀,这都被您给看出来了?!”媚灵儿十分‘惊喜’合掌一拍,“果然不愧是小曦亲手给调教出来的皇帝陛下呢,和过去传闻中的陛下有很大的进步哟!”
殷桐语咬牙,凛冽的目光直直地杀了过去。可惜媚灵儿视若不见,反分外柔情地轻握着凌寒曦的手,神色间有些黯然:“只是,他也吃了不少的苦头吧,他是个傻孩子,从来不顾惜自己的傻孩子……”
殷桐语一怔,默然无语。
“陛下,你知道吗,小曦这一场病不是因为外伤,而是因为心病。他比任何人都仇恨着血族,可是却强迫自己去救了血族的一员,那种自责和罪恶感即使是他也难免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那为什么他还要去救岳清峰,在场的任何人都不会为他袖手而责难他,难道说岳清峰对他而言是如此重要吗?”殷桐语不可自抑口气中的受伤,他不愿相信有一个人在他的曦的心中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让他可以放弃仇恨,也忍受挣扎。
“难道陛下还不懂吗?重要的人,并不是那个岳清峰啊。”媚灵儿轻轻的笑,这个人还是懵懵懂懂的,看来倒是自己想错了,小曦竟没对他用上那些调教的手段来,难道,是真的用了情吗?唉,还真是令人想不到啊,这个人究竟什么地方特别了,小曦竟也将自己陷了进去呢?
“在那场合上是不会有人责难他的袖手旁观,可是没有在场的人又会怎样的以讹传讹?岳清峰是燕国的名将,他在军中的地位无人能及,小曦不在乎自己背上心怀故国,谋害燕国大将的名声,可是他也必须要顾及到陛下的立场。你的祖母大人,姑母大人虎视眈眈,便是小曦聪明绝伦,也需小心翼翼方能不落人话柄,只是这…好吧,算是这人,他实在救得憋屈,一肚子的火却烧到了自己身上,弄出这场病来。”说到后来忍不住笑了,能让小曦把自己逼到这个程度,无论是殷桐语还是岳清峰都算个人物了,只是不知道当他病好了之后,又要用出什么手段来泄这一腔的怒火呢?
殷桐语心中轻轻一颤,满满的心疼又伴着满满的甜意溢在心中,原来,自己才是那个让曦在意的人……自己却迟钝的什么也不知道……
“陛下听了这个是不是很高兴啊?”媚灵儿笑得十分和蔼。
殷桐语偏了偏脸,没有应声。
“只是,刚刚的话儿也是我猜的而已……小曦的心思若是那么容易被猜透,他也不是小曦了,说不准,他倒真是觉得那岳将军有可救之处呢,呵呵,究竟是哪种答案呢?”媚灵儿一脸的坏笑,“陛下自个儿问问小曦吧。”
“你!”殷桐语立马儿知道自己被她捉弄了,面上一红,正待发火,却觉得手被人轻轻的握住了。
他心念一震,立刻低下了头,那带着几分笑意温柔看着自己的目光可不正是那令自己日日忧心的人吗!
“曦……”短短一个字,包含了无尽的担忧与关心。
“我没事了,陛下别担心。”他声音虽然低弱,语调却十分的轻松,“躺得身子都酸了,陛下扶我起来坐一坐好吗?”
“嗯。”殷桐语半抱半扶让他靠在自己的怀中,眼中只凝望着他再顾不得与媚灵儿赌气。
凌寒曦虽已清醒,但毕竟虚弱,坐起在他怀中喘息了半天方才平复下来,向媚灵儿展颜一笑,那笑容之灿烂令媚灵儿忍不住一阵心寒,心知自己刚刚那番话可全落入他的耳中了。转了转眼睛,柔媚至极地向他拋个了媚眼儿,挑战之意昭然若揭,轻笑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你说得很好,这件事都被你说尽了,反省了我向陛下解释的一番口舌,我该怎么感谢感谢你呢,媚灵儿大姐?”凌寒曦扬扬眉,不怀好意的模样实在没有感恩图报的诚意。
“可怜我这孤儿寡母的,即落到你的手里,自然是由你发落了,我多不多嘴结果也没有差别吧。”叹了口气,媚灵儿的表情委实无奈到了极点。
“你既然那么想做寡妇,我也实在没有不成全你的理由,那个人,我即能救得了他,也自然杀得……”凌寒曦笑语晏晏,若单凭那语调任谁也听不出是如此狠辣的威胁之语。
媚灵儿又是一声长叹,可怜兮兮地说道:“小曦你若执意如此,我又能如何?青龙之力也给了你,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便是你要毁诺背义,我一个弱女子也只能逆来顺受了。”
“被你这一说,我倒不忍心了……看来如今我的心肠是软得过头了啊。”凌寒曦笑得愈发的温柔了起来,“你放心,你是位祸水红颜,我自然不会放任你留在燕国,既然已经有人大无畏地接收了你,于情于理我都不会伤着他的,只是,为了你我也费了不少的心思,他付出些代价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哎呀,小曦你又何必说得如此的市侩?堂堂的一位皇子出身的,每每的比那拨斤算两的商贾之人还要计较。”媚灵儿却是不依,那半真半假的口吻中不无受过教训的警惕。
凌寒曦却只作没有听见,掐着手指如自语状:“嗯,是让他刺杀了圣门之主好呢还是让他勾结了大将作乱好呢?再不然让他刺杀了清曙再投诚过来也是不错的……
唉,还真是不好办呢,俗话说,受人点滴当涌泉相报,不说我先救过他,就单说现在我帮他把老婆孩子都救了出来,这样的大恩大德,若不好好想些事情让他做做,只怕他这一生也不得安心,那我怎么好意思呢?”
媚灵儿听得冷汗涔涔,若非身子不方便只怕要一蹦三尺高了:“你是想他死吗?你不要救他,他倒轻松了!”
“死可轻如鸿毛,亦可重如泰山,若他被人陷害而死,对我而言岂不一点用处也没有,连片鸟毛也不如,如果若他做成这几件大事,嗯,就算做不成好了,也可扰乱了圣门的布局,对我大有益处,便是死了也可如泰山之重啊。”凌寒曦说得理直气壮。
媚灵儿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深吸了口气,强笑道:“你这都是白日说梦,他的性子我最清楚,若想用我们母子来威胁他,可是打错了主意,他断不会为我们冒那些必知失败的风险的。”
凌寒曦看着她,但笑不语,那柔和的微笑却看得媚灵儿心中一阵阵的发凉,只是她到底也不是好惹的人物,眼睛转了转,轻一拊掌,笑道:“是了,我倒是胡涂了,便是他不肯为我们母子冒险,但到底也是撇不下你的,小七儿说句让他做什么,他岂有推辞的道理?只是当初他为你花了那般的心思,却被你那一番天理人伦的大道理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