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下之腹黑太子妃-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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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你一直在我心里(二更)
那是一间密室,类似于书房。里面的布置比外面的卧房更简单,一方书桌,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然而似乎很久没有用过了,砚台中的墨砚都已经凝固,桌子椅子都已蒙了灰尘。
云墨站在门口,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似乎在平复心里陡然而起的激越心跳和那些不敢触及的疼痛,在一寸寸蔓延灼烧着他的心。这间密室,他曾流连了八年。八年里他一个人寂寞的品尝相思的苦和痛,在窗前,在月下,或者在异国他乡…
记不得了,那些记忆太过遥远,却又那样熟悉至惊心,便是如今轻轻一触碰,带来的就是刻骨焚心的痛。
然而从四年前开始,他便不再踏足这个地方。
他那样从小身在高位从小学习帝王之术心性坚韧喜怒不形于色世人常言其高深莫测不敢窥视分毫之人,这样的情绪外露,足够让凤君华震惊而不可思议。以至于已经到唇边的疑惑和询问,都在刹那间消失在他眼底深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墨终于深深吐出一口气。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温柔重来。他淡淡而笑,“我现在就告诉你为什么。”
他掉过头去,手指触摸在墙壁上。微光隐隐,一根透明的线在他之间。他轻轻一拉,哗然一声,四面墙壁忽然脱落了一层皮,就像蝉蛹成蝶,老树脱皮。然而那层皮一旦脱落墙壁,便成了透明的水渍,很快就在空气中蒸发。
凤君华此刻却来不及惊异这样奇特的变异,她的目光定在四面墙壁上。不,准确的说,是墙壁上的画。
四面墙壁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仕女图,足有上千幅。也正是因为这些画,才陡然惊觉这间密室竟然是如此的宽大空阔。然而这么大的一方天地,每一个角落都只容得下那画中之人。每一幅画都画着一个红衣女子,按照年龄排列,从幼年开始,一直到成年。每幅画下面都标注了作画的时间和地点和作画之人的名字。
第一幅标注的时间是宣弘十年二月十六夜,听风小筑,月下所作,题字是‘云墨’。而画上的女子,俨然不过七八岁模样。一身红装灼灼刺目,额头刘海垂下,遮住了大半边脸,却衬得那双眼睛透彻而精晶莹,闪烁着的狡黠和睿智光芒射人,灼灼其华。
后面接连好几幅,都是按照每一天的时间排列。
宣弘,是南陵如今的年号。
南陵…
凤君华有些恍惚,脑海中有什么快要跳跃而出,却摸不到也抓不着。
目光从那些画一一看过去,发现在宣弘四月初一后便断隔了一段时间。再次接替的时候,却变成了承景八年四月十六。
承景,是东越云皇的年号,如今正是承景二十年。
四月十六…
凤君华脑海刹那间一片空白。
她穿越那天,正好是四月十六。
而那幅画…
那幅画背景是黑夜,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然而那一晚,却无星也无月。仅凭一幅画,却能透过时光的河流,看尽那一夜的血腥弥漫,凄厉哭嚎。在角落处,还隐约有火光冲天…
凤君华摇摇头,甩开脑海中莫名涌动的情绪,目光定在最下方的题字上。
子归。
云子归,等尔归来!
是这个意思吗?云墨名动天下,却无人知道这两个字。那些画最初的题字都是用的他自己的名字,唯有在改变了年号却仍旧承袭之前那些画作的日期后改变了题名。
这是否是一种暗示?
只是无论怎么连接,中间还是却漏了半个月。
那半个月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隔断?
而后面那些画,全都是单一的仕女图,背景是一片空白。像是记忆的空白,而那一抹红色,便是心里的烙印,一点点想要填满那些生命里的空白和空虚。
凤君华怔怔的想着,眼睛却看着那些画,画上女子五官形容,分明和她一模一样。而陌生的,只是那画上的女子,唇角淡淡扬起,美丽的凤眼里流光摇曳,美得让人沉沦。即便是她这些年很少揽镜自照,却也好歹知道自己是何模样。而让她震惊的是,明明她都在二十一世纪呆了十二年。即便最擅长画工的画家,仅凭小时候的印象,如何能将一个人从七岁到十五岁描摹得如此清晰生动?
是的,从宣弘十年,到承景十六年。从她七岁到十五岁,整整八年时间。
她有些恍惚的问,“为什么到四年前的十月初八就没有了?”
“因为…”他走到她身后,目光从那些画上移开,落到她身上,然后伸出双手,从后面环住她的腰,下巴抵着她的头顶,眼神微阖语气轻柔,带着丝丝缕缕的恍惚和疼痛。
“四年前,你刚好十五岁。十月初八,是你的生辰。”
凤君华本来要挣脱他,闻言怔了怔。
“十月初八?”
脑海里刹那间划过什么片段,熟悉而陌生,心底微微厌恶痛恨,又生出几分无可奈何的惆怅和不甘。
“十五及笄,你便可以出嫁了。”
凤君华大脑放空,下意识的说道:“你以为我嫁人了?”
他摇头,声音有些低沉。
“我不知道你是否嫁人,但我知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允许你嫁给别人。”
所以他四年前才会离开,满世界的寻找。后来…
凤君华浑身一震,心里隐隐有些排斥又有什么记忆要破体而出。她甚至都忘记要去推开他,任由他越来越紧的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轻柔的呢喃。
“十二年来我一直做着同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女子。我看不见她的容貌,却唯恐岁月的河流冲散了记忆,所以我用心将她的轮廓一一勾画。十二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说,我如何能认错?因为,她一直在我心里。”
因为,你一直在我心里。
“我答应过你,等你十五及笄之后,我便万里红稠娶你为妻。你忘了,我却忘不了。”
------题外话------
那个,之前一直在想男主该安排个什么字最好,肯定要有一定的含义才行。原本想用子恒,永恒,可素由于上一个文用在了男配身上,所以就放弃了。后来又想了几个,比如说恒之,卫之,还有恒归,永远等你回归。但素云恒归偶觉得听着有点别扭。后来征询了一下朋友的意见,定了子归,云子归。子,译为‘尔’,也就是‘你’的意思。子归,就是等你回归。
当然,如果大家还有更好的,欢迎给偶建议,暂且就定这个吧。么么哒~
第四十九章 我想要给你,一生无忧
凤君华脑子有些混乱,或许是云墨给她打开了封印,那些被尘封的记忆也在开始复苏。她努力的去想,觉得他这些话隐隐约约似乎本就存在她头脑里。但是却是陌生的,或许早就被她抛弃,也或者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的无心之言。
无心…
是在暗示着,她从前也对他无心吗?
心口微微的痛楚传来,莫大的悲凉和后悔从记忆的灵魂深处涌现,抽干了她的力气,让她只能瘫软的靠在他怀里。
“你不是说你这十多年都没有照过镜子了吗?那么你就看看这些画。这些,都是在我离开你以后画下的,每天一幅。我想着你每天都在成长,我不能陪在你身边见证那样的过程,所以我想要用另外一种方式将这些记忆刻在心里。或许在你看来很傻很无聊,但现在我觉得庆幸。因为看着这些画,你就可以看清从前那十二年你是如何一步步成长的。那些痛苦的,血腥的记忆,都不应该继续折磨你,忘记那些,记住我这十二年我给予你的笑容。知道吗,你笑起来真的很美。所以这每一幅画,我都赋予了你笑颜。我希望,这一生,你都不要悲伤,不要难过,不要痛苦…我想要给你,一生无忧…”
凤君华大口的喘息,耳边断断续续听着他的话,语气诚挚而感情深沉。那是,压抑了十二年无法诉说的深情厚谊。如今得见心爱女子在怀中,再也无法克制的真心表白。
好多画面闪过,红衣的少女,黑衣的少年,漆黑的夜晚,冰冷的山洞…手背上血迹殷殷的伤口…在眼眶中痛苦挣扎打转却不肯掉落的泪水…
心口犹如被大石堆积,泰山压顶般承受灭绝的痛苦。
“云墨,我…”
她抓着他的衣襟,想说什么,然而剧痛袭来,让她一瞬间无法承受,终是晕厥了过去。
“青鸾…”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她看见他惶急惊变的脸色,和恐惧急切的呼唤,随后便倒入了泛着熟悉异香的怀抱之中。
……
夜深人静,明月高悬。
梁王府客房小院中,有白衣男子临窗望月,忽然修眉凝锁,手指按在心口的位置,眼神里有担忧也有不解。
云墨竟然给她解封印?那一年他伤得那么重,她的封印又如此霸道顽固,他不怕遭反噬伤及自身?云墨应该是这世上最不希望她恢复记忆的人才是。
如今…
久久的沉思后,他薄唇扬起淡淡的讥嘲和微微的惆怅。
害怕了吗?
呵呵…
其实他们都该害怕的,苦苦等候苦苦煎熬,终于看见她归来。却不知道到底是对他们生命的救赎,还是另一个万劫不复的开始?
闭了闭眼,他转身走入床榻。
……
黑,无尽的黑,远处有天光一寸寸袭来,刺人眼目。
凤君华处在一片混沌世界,找不到黑暗的尽头,眼前隐约闪过模糊的片段。有女子轻轻的哀叹,又有少女清脆的笑声,忽而又有少年温柔宠溺的眼神,有男子慈爱温暖的关切。还有默默躲在角落里,无声微笑而孤独的少年…
谁,他们都是谁?
额头起了微微的汗水,凤君华挣扎着想要从梦中醒来,冥冥之中去仿佛有黑暗的大网将她笼罩,躲不开,也逃不掉。忽然一声重重的叹息,掺杂着悲凉和无奈,以及久远的哀痛和释然。
“孩子,你天命不凡,注定一声坎坷。我本欲逆天改命,化你劫难,然而天不遂人愿。如今我已油尽灯枯,无法再护佑你,只能将你送走,但愿你能度过这一劫…”
天光忽然大亮,黑暗的夜空有五星汇聚连成一线,无道光柱骤然降至,狂烈的风自地面席卷而起,刮得人脸颊生疼,她在疼痛中捂着头,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呼。
“啊——”
凤君华猛然惊醒,身后有人低低道:“别动。”
她心中一跳,还未从方才的梦境中走出来,下意识的打量周围景象,发现自己居然在云墨的卧房,如今正坐在他的床上。体内有暖流顺着七筋八脉缓缓流淌,将那些烦乱的真气渐渐汇聚在一起,循环流动。
微微侧过头去,只看到一片墨黑的衣角。他坐在身后,双手抵在她的背上,正在给她疏导体内乱窜的真气。
须臾,他收了手。她身子陡然虚软,就这样倒进了他怀里。
女子清幽的体香扑鼻而来,他猝不及防,却也欣然接受。将她有些冰冷的身体抱在怀里,一只手翻过被子将两人一起裹住。
“冷吗?”
凤君华摇摇头,有些不适应这样的亲密,却也知道自己大抵是因记忆错乱而导致心绪不宁又因封印的关系导致体内真气控制不住而晕厥,如今真的是半分力气也没有了,只得瘫软的靠在他身上。
“我昏睡多久了?”
“五个时辰。”他将她裹的更紧,声音里带上了歉疚。“我不该带你去密室的,抱歉。”
凤君华有些怔忡,这才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些画像,想起晕迷之前云墨说的那些话,心里忽然便觉得沉重而微微悲凉。她看得出云墨对她的心意,却也没想到会这般深沉而久远。如今她倒是宁愿未曾知晓,也好过如今这般茫然无措得好。虽然没有恢复记忆,但是凭着脑海里闪现的那些模糊片段,她却也能肯定,从前她与云墨定然是很熟悉。只是那些熟悉,在她记忆里似乎并不太深刻。
好似…她从未将他放在心里。或者,已经预料到不会有交集所以坦然忘却。然而这忘记,于他多年的痴恋等待,又是何等的创击与伤害?
她沉默不语,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
有些记忆或许太过深刻,便是被下了封印,还是会不时的出现在脑海。隐约中她可以察觉到,从前的她,似乎对云墨很是矛盾。像是厌烦,又隐约带着几分愧疚,决然而微微漠然。
七岁那年,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惨烈?悲恸?无奈?绝望?
“青鸾。”
第五十章 你这是在邀我与你共眠吗?
云墨在她身后开口了,似乎斟酌了好一会儿,才低低道:“我…”
凤君华立即打断他,不想再从他口里再听到那些低沉而绵密的温柔情话。
“你想不想知道我这些年去了哪儿?”
云墨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住她,似乎要将她揉进骨子里。就像无数个夜晚,他幻想着她在他怀里,他就这样亲密而用力的抱住她,永远也不放手。然而此刻她在他怀里,他却觉得她离他好远,远到他无法触及。
“十二年前我醒来后便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凤君华没有推开他,因为她已经没有力气,只是低低的,轻轻的诉说着。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后来,我遇到一对夫妇,就是小莺的父母。那时候小莺六岁,她求她的父母收养了我。得知我失忆,便给我冠上他们的姓,给我起了这个名字。小莺,她原名叫做凤含莺。她们一家人都对我很好…可是好景不长,异父异母被人所害,我和小莺也沦落成为了杀手,整整十二年…”
云墨不说话,眼神有一种深沉的黑和看不尽的凉。这一刻他似乎打开了她的心扉,然而只有他才能感受到她此刻倾诉的背后,是永远的冷漠和决然。
“你遇上我那天,正好是我和小莺合谋毁灭组织那天。我以为我必死无疑,却被你救了下来。”
她沉默了一会儿,微微侧头,他的唇碰到了她的脸颊。她微微一颤,想躲,他却将她牢牢箍进怀中,无声的移开了唇。
凤君华怔了怔,感受到他这一刻沉默后的无言疼痛。不知怎的,心里莫名的便涌起了一股不知名的愧疚。好像,是受许多年前她记忆的影响。
“我是南陵人?”
那些画的日期,最初是南陵的年号。
“嗯。”
他眼神复杂,“你娘是东越人。”
她点头,怪不得,之前他的回答那般模凌两可。她沉默着,没再说话。
云墨微微扬眉,“你为何不追问你的身世?”
凤君华淡淡道:“反正我迟早都会恢复记忆,何必多此一举?何况你自己不是也说很多事你也了解得不是很清楚?我不喜欢残缺的答案。”
云墨默了默,似释然又似惆怅,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这一刻她在他怀里,那样的温暖深入骨髓,便只是这一刻,他也想努力攫取。
空气里有淡淡的馨香味漂浮着,驱散了这一刻的沉默和尴尬。
良久,凤君华才又低低开口了,带着一丝异样和陌生的莫名的羞涩。
“之前你说的那些话…”
云墨终于有了些反应,眼睫垂下,看见她洁白的脸颊在灯光中晕出彩霞一般的红晕,娇嫩得如晨间盛放的花。而他只要微微低头,便能摘下她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