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霉故我在-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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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室,故只有嫁入皇室一路可走。出嫁前一个晚上,女子来到男子门前,怀抱吉他,箫声幽然响起:
绿纱裙 白羽扇
珍珠帘开明月满
长驱赤火入珠帘
无穷大漠 似雾非雾 似烟非烟
静夜思 驱不散
风声细碎烛影乱
相思浓时心转淡
一天青辉 浮光照入水晶链
意绵绵 心有相思弦
指纤纤 衷曲复牵连
从来良宵短 只恨青丝长
青丝长 多牵伴 坐看月中天
一曲终了,女子留下吉他,绝然离去。次日,一朝入宫深似海。
男子终是放不下心头的情愫,费劲心思潜入后宫。是夜,微凉如水,他独立于女子宫殿的后院之中,等了许久,仍不见心上人的身影。叹口气,乐声凄然响起,男子轻启红唇:
你早就该拒绝我/不该放任我的追求/给我渴望的故事/留下丢不掉的名字
女子的声音终于自殿中深处幽幽传出:
时间难倒回空间易破碎/二十四小时的爱情/是我一生难忘的美丽回忆
男子像听见希望般朝阑干隔住的回廊疾走几步:
越过道德的边境/我们穿越爱的禁区/享受幸福的错觉/误解了快乐的意义
女子苍白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回廊上,身上不复烟笼梅花百水裙,而是皇室无价金缕衣。再开口,也不复初遇那日轻快明媚的吉他弹唱,只有苍白的笑容和凄哀的婉唱:
是谁太勇敢说喜欢离别/只要今天不要明天眼睁睁看著/爱从指缝中溜走 还说再见
不够时间好好来爱你
早该停止风流的游戏
愿被你抛弃就算了解而分离
不愿爱的没有答案结局
不够时间好好来恨你
终於明白恨人不容易
爱恨消失前用手温暖我的脸
为我证明我曾真心爱过你
爱过你
爱过你
..........
彼此间的距离只隔一条阑干,在那一夜却像是万水千山。最终拂袖离去,朝着彼此不同的方向各奔东西。走的时候他决定,要依靠时间彻底把她忘记。
原本以为能够忘记,结果还是在听到她的死讯时陷入万劫不复。后宫倾轧,斗争惨烈,遗诏宣布说是服毒自杀,但真相却并未可知。男子六神无主地来到初次相遇的湖心亭,将她的吉他放在一旁,边喝酒边抚琴,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边笑边流泪,指尖狠狠在琴弦上拨过,留下一道道血印。抚着这把血琴,目光空洞,啼血般唱道:
岁月难得沉默秋风厌倦漂泊/夕阳赖着不走挂在墙头舍不得我/昔日伊人耳边话已和潮声向东流/再回首往事也随枫叶一片片落
爱已走到尽头恨也放弃承诺/命运自认幽默想法太多由不得我/壮志凌云几分愁知己难逢几人留/再回首却闻笑传醉梦中
笑叹词穷古痴今狂终成空/刀钝刃乏恩断义绝梦方破/路荒已叹饱览足迹没人懂/多年望眼欲穿过红尘滚滚我没看透/自嘲墨尽千情万怨已皆愁/曲终人散发花鬓白红颜殁/烛残未觉与日争辉图消瘦/当泪干血隐狂涌白雪纷飞都成空
爱已走到尽头恨也放弃承诺/命运自认幽默想法太多由不得我/壮志凌云几分愁知己难逢几人留/再回首却闻笑传醉梦中
笑叹词穷古痴今狂终成空/刀钝刃乏恩断义绝梦方破/路荒已叹饱览足迹没人懂/多年望眼欲穿过红尘滚滚我没看透/自嘲墨尽千情万怨已皆愁/曲终人散发花鬓白红颜殁/烛残未觉与日争辉图消瘦/当泪干血隐狂涌白雪纷飞都成空......
曲终,弦断。他抱起琴和吉他,笑着走到亭边,仿佛释然,仿佛解脱,一阵落水声后,一切便终归沉寂。
端木非庭穿上锦衣官服时,眉宇间骤然多了几分英气,与那些媚气交织在一起,意外地形成了一种蛊惑人心的魅力。颜雪第一次看见他那副装扮时,也愣是许久没有能移开目光。而且这家伙的演技出奇的好,最后湖心亭抚血琴唱绝曲的那一段,让躲在幕后观看的她都看呆了,效果远比平时排练时来得惊人!最后一幕落下时,台下一片寂静,三秒钟后爆发出一片雷鸣般的叫好声,许多女子边流泪边鼓掌,不少男子边叹息边叫好。颜雪激动地从幕后冲出来,抓住端木非庭的手狠狠地摇着。
“太棒了!你也太棒了吧!喂,你说你怎么演得这么好啊!”
他又切换回那副妖媚的模样:“那娘子是不是该给为夫一些奖励啊?”
“行啊!你说!”完全陷入演出成功的兴奋中。
“今晚,就圆房吧。”他笑得眉眼弯弯。
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她狠狠地掐他的手,却听见他嘶得倒抽一口凉气。有点愣神,反应过来后连忙抓起他的手查看,横着竖着挂了几道伤口,染了她一手血。她揪住妖孽的领襟,用恨恨的却颤抖的嗓音发问:
“你不是说可以用药假装的吗?排练的时候也成功了啊!现在怎么会这样啊?!干嘛要弄伤自己!”
妖孽任她揪着,只是笑着不是风情万种的笑,而是暖意融融的笑。“为夫好高兴,能让娘子担心。”
“自虐狂,给我闭嘴!你等等,得赶紧止血才行!”她抓住他的手腕就要向回走,却被他一把拽住。
“因为没有在演。”妖孽把她搂入怀中:“因为都是真实的心情。全部都是。受伤也是。全部心甘情愿…。。”
闷在他怀抱里,听着他言带幸福地说着“心甘情愿”,许久才蹦出一句“笨蛋妖孽…”。从他怀中探出头,解下腰际的白绸烟罗,撕成两半给他的手绑上,边绑边闷闷地嘟囔:
“知道你医术高明,一定不许留下伤疤,听懂没?”那么漂亮一双手,决不能留疤。
“嗯。娘子刚才说表演完有话跟为夫说,是什么话啊?”
“呃…。。”看着他那双一闪一闪的琥珀眼,突然结巴得说不出话来。原本是想让他放弃自己来着。
“嗯?”
“就是…呃就是那个啥…。。”额头开始冒汗。
“黎儿何时取名‘梅月’来参加这涤艳会了,说与为兄听听如何?”
“哥哥。。”
她心中一惊,还未来得及回头便已落入身后人的怀抱,月白色的宽袖揽过胸前,把她的脸扳过来正对着自己。她抬头看见哥哥近在咫尺的容颜,听见他凑近自己低问着“嗯?” 未答一字嘴就被他含住,桂花酿的淡香迅速融入唇齿间。
腰间忽然一紧,她旋转着倒入了另一个怀抱。虽然头昏眼花,但这纯白的衣襟却丝毫不晃眼,她顺势抓住他的衣襟,笑嘻嘻道:
“陌初,好久不见了呐~最近怎么样?”
“无事。”他修长的指尖抚上她的脸:“颜儿,瘦了。”
“娘子,这两位是谁啊?”
妖孽的声音如同平地炸雷,让哥哥和陌初的眼神瞬间暗沉下来。三个人围成一个三角阵,阵中气流顿时如同龙卷风般狂野,把处在阵中的颜雪差点卷得四分五裂立地成佛。
MD谁说三角形最稳定的?
她这样在心里叨叨着,额头上倏得流下一滴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在首页弄的图片一开始好好的,后来就变成叉烧包了。。。
阿非干脆给撤了,哪位亲能帮阿非做个封面就好了!
青色断肠结
哥哥眯起眼,笑得魅惑人心,右手状似无意地扶住下巴,食指在皮肤上慢悠悠地磨蹭,他像是回味般一字一顿地念着:“娘…子…?”
呃啊…这个动作,以前看过不知多少次,每次在这个动作之后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同时感到腰间揽着自己的力道正在变大,糟了,陌初又开始黑化了!她赶忙开口:“误会,都是误会!嗬嗬嗬~”
妖孽荡到她面前,伸出手臂勾过她的脖颈,媚眼一挑:“娘子真是的,与为夫同床数日,怎叫误会?更何况,娘子的肚兜还在为夫这儿藏着呢……”
刹那间她感到有两股强大的气流以泰山压顶之势席卷而来,随即两道人影袭向端木妖孽。她定睛一看,陌初抽出了双星承影,哥哥也抽出了腰间的薄剑,好强的杀气!可是妖孽的手受伤了啊,她冲过去挡在他身前,对那两人叫道:“你们等一下,听我解释啊!”
往往这句台词出现的频率总是很高,但它也总是很无力,不仅不能起到应有的效果,反而会神奇地促成反效果,就像现在那两个因她挡在前面而杀气更甚的男人。妖孽一只手把她抱到安全的地方,再转身另一只手的袖管里突然射出几条银丝,但见他抽丝而上,与他们缠斗起来。
颜雪被迫站在一旁观战,心里急得直骂娘,原本只想把哥哥他们给吸引过来,好帮自己脱身,哪想到情况会变成这样?剑影乱晃,药粉满天飞,不一会儿三人就好像都有负伤的样子。台下面的宾客也因为台上的争斗开始乱作一团,她看见得知情况跑过来的兰妈妈在看到台上与那两人打斗的妖孽后,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她好像召集了一批人要上去帮忙,却被妖孽一声喝住。兰妈妈呆了,颜雪也呆了,原来妖孽也有这么…这么男人的一面啊。那一刻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兰妈妈什么都不问就收下她了,原来端木非庭才是沁湘楼的幕后老板。
但现在不是玩推理游戏的时候,必须想办法阻止他们。她正打算上前,口却突然被捂住,接着身体被人抓着迅速向后移动,眼看着就要从窗户被掳走,自己却发不出声,她急得双腿胡乱摆动,却在无意中踢掉桌上的碗盘,丁零哐啷一阵碎响后,她如愿以偿地看见那三人望向这里的目光,不过之后她便立即穿过窗子,快得只来得及留下一个“MD,叫你们打啊”的眼神。
一帮黑衣人突然出现,挡住了哥哥他们,看样子是打起来了。三个任性的家伙!叫不要打还打,弄得现在要在负伤情况下作战了吧!抓她的人在房顶间跳跃,她看着自己离他们越来越远,直到慢慢看不见。慕颜雪这时才明白,当一个抢手的香饽饽,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跳着跳着就跳到了郊外。喂喂喂,开什么玩笑?!这种地方的话,就算杀了她都没人会发现的啊!不能使用奇门遁甲之术,又被人点了穴不得动弹,这样不是要像只死猪一样任人宰割了啊?开什么玩笑?!她立刻切换到自救模式,采用最原始的方式―――扯着嗓子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救。。”奶奶的,又点老娘哑穴!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闭上眼被挟持着向前移动,内心一边充满伤感的情绪,一边想象着自己暴尸荒野的惨状,没多久却突然感到抓她的人行动变缓了。怎么回事?正要定睛看去,却忽闻一阵异风从身前刮过,挟持自己的人也蓦然停在了树干上,全身散发出警戒的气息。她用力眨眨眼睛,想要借着月光看清前方的情况,却听见黑衣刺客问道:“来者何人?”
问话借着风力传到前方,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一片云走过,月光透过林间树叶斑斑驳驳的投射下来,刹那间一抹深青色映入颜雪的墨色瞳孔。
前方那道人影伫立在离她不远的树干上,一头青丝被高高束起,发尾在风中散乱飞扬,高大颀长的身形包裹在深青色的衣袍中,因为光线和距离她看不清他的长相,不过真正吸引了她的眼球的,却是那人背上的一把长剑。那把剑远观上去如同上古兵器,仅仅是剑鞘已在月光中散发出千年玄铁般的凛冽光泽,她不禁想象着拔剑出鞘后的模样。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侠客?颜雪完全遗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全身心地为这个假想而暗自兴奋不已。
只见那位大侠伸手将长剑从背后的剑鞘中缓缓抽出,剑身反射出的凛冽月光一瞬间晃得她不得不闭上眼,随后那人持剑一挥,她只感到空气似乎都被切断。被断开的气流汇聚成劲风向自己压迫而来,霎时间发丝和裙摆凌乱地大幅度扬起。嗯,不出自己所料,这把剑不仅长,而且重,但眼前之人却驭之如同普通刀剑,看来决不是泛泛之辈。她迅速启动记忆库存,在脑中搜索着这把上古兵器般的长剑,以及使用这把剑的人。但还没等她搜索到结果,两方就交起手来,而她则被点了穴挂在树干上,被迫观战一旁。
那把剑卷起的风一度让她睁不开双眼,的确是把极重的武器,但在那人手中却变得甚为灵巧。深青色的衣袂在激烈的打斗中翻飞,身手利落干净,丝毫不拖沓,当真是个内力极为深厚的高手,话说这个武功套路有点像曾在书上看的过的...呃是谁来着?想不起来了...她一边挂在树上观战,一边快速分析着,也不管自己像考拉一般挂在树上的姿势有多么怪异。长剑在空中划出青白的光弧,仿佛割裂黑夜的重重帷幕,她心中突然一亮,难不成这把剑是…?可是不对啊,那个人会有这么年轻么?而且他只是收藏了那把剑,并不曾用作武器啊。
心中正在狐疑,那边的胜负却已经渐渐开始揭晓。两人从树上打到树下,黑衣刺客明显招架不住那名青衣大侠,迅速退到了她挂着的那棵树下,颜雪只看见一道剑影闪过,随后便是一声闷哼。这么快就打赢了?哎,等等,怎么感觉树在抖啊,忽然有很不好的预感,别告诉她是那最后一剑的剑气震到了这棵树啊!然而越来越强烈的抖动和咔啦咔啦的断裂声终于让她明白了现实的无情。
“好了,我确定这把剑就是‘断虹’”,像具尸体般随树倒下去时,她在心里喃喃自语道。
一阵尘嚣翻滚枝干断裂声后,她一动不动地趴在一堆树枝树叶中,听见收剑入鞘的声音,接着一双黑靴出现在视线所及的范围里。来人蹲下身来,手指点过她身上几处穴道,她却仍然趴在那里不动。
“大侠,拜托,能不能扶我一下…。?”老娘浑身要摔得分筋错骨了。
一只大掌轻松地把她从树叶里拽出来并拦腰抱起,她揉揉太阳穴,活动着全身的筋骨,并环顾了一下四周,嗯?这地方怎么看着有些熟悉?一种异样的痛忽然从记忆的某一点蔓延开来,她忙甩甩头击退这些感觉,转而看向青衣大侠,还没道谢呢。
月光淡淡地洒下来,她有些愣神地微张着嘴,“谢”字只冒了一个出来,其余的都卡在了喉咙里。那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剑眉星目,英挺鼻梁,五官如刀刻般立体鲜明。那般阳刚、充满男人味的一张脸,却在月色中显得冰寒、冷峻,让人不寒而栗。手无意中扶上了他的胸膛,她脑中一热,胸肌结实轮廓分明,身材好得让她的手登时僵在那里不敢动。心脏咚咚地越跳越激烈,不是因为这个男子异常冷酷俊美的脸庞,而是因为…刚刚压下的疼痛又开始在心中泛滥起来。
条件反射般从他怀里跳下来,背对他清了清嗓子:“咳咳,小女子在此谢过大侠救命之恩。”怎么回事?干嘛这么忐忑不安?她依旧背对着他站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许久不曾听到背后有什么回应,还以为是人已经走了,她叹口气,倏得转过身来,却意外地发现冷峻帅哥仍旧站在那里,视线紧紧地锁在她的腰际。有些不明所以地顺着他的视线向下望去,只看见一条软烟罗和一枚悠悠飘荡的…青色千草结。
“小雪…”
终于听见他的声音,是不同于他冷峻外表的、非常柔和好听的男中音,刹那间她却如同被抛入苍茫海洋,一时间找不到方向。
“小…冰山…?”
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携带着犹疑、苦楚、喜悦,还有种种不知名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的疼痛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