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璧归师 作者:暨阳(起点12-08-10完结)-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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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康说，师北辰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吸收精元的能力。
　　阿康说，你体内有碎璧佑护，定是能保护躯壳。
　　阿康在电话那头说了太多的话，以至于辛齐齐挂完电话后，脑袋始终蒙蒙的。
　　辛齐齐其实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命，师北辰救过她太多次了，她都忘记数数了。
　　可是，碎璧是什么？
　　辛齐齐拿着听筒，听阿康的一遍遍解释。
　　狮族宝物，完璧归狮。
　　原来，从一开始，都是有预谋的。
　　辛齐齐想，我救你一命，以后各不相欠。
　　

第五十一章　刺伤
更新时间2012…6…20　11：09：12　　字数：2544

　“你知道什么了？！”师北辰的眼里要射出火焰一般，冥冥之中，他觉得辛齐齐不对劲，辛齐齐的眼中，是一片寒光，冷得足以让他神智突然变得清晰。
　　辛齐齐平躺着，仰着头，不由转过脸，咬下嘴唇，却不说话。
　　师北辰死死盯着辛齐齐决绝的侧脸，突然一阵心寒，放开辛齐齐，自顾站起身来，随手丢下一件风衣，覆盖住辛齐齐全身。
　　他背对着辛齐齐，整理整理衣服，看着窗外的某处，缓缓才收了眼神，下了逐客令：“你走。”
　　窗外某一处月色，恰好打在师北辰的头发上，辛齐齐看得很清晰，只觉得此刻的师北辰是如此孤独，他身板挺得很直，一点也不像病人，那朦朦胧胧的光晕打了好几层，这是一幅景色，单调中蕴含着清冽。
　　辛齐齐裹紧大衣，站在师北辰身后，问道：“其实都是有预谋的，对不对？”
　　辛齐齐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只觉得此刻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人是陌生的，物是陌生的，某一瞬间，她竟看不懂他。
　　“你接近我，是因为我对你有价值，可以让你登上族长的位置。”辛齐齐笑了一声，这一声笑显得尤为难堪，“你看我多笨，我以为自己有多大魅力呢，呵，我就想，自己好端端的人生轨迹，怎么会遇上你这种人，噢，不是，是你这种物种，我长得不好，身材也不好，脾气也不好，我还在想，怎么就会被你看上呢，是吗？右相大人。”
　　她说得颇具讽刺意味，从阿康那里，知道了师北辰在狮族的地位。
　　师北辰的背影微微颤了颤，他沉默着，似乎不打算说话。
　　辛齐齐眼睛盯着师北辰的背影，她赤脚站在师北辰的影子里，猜不透他的心情。这个夜晚，似乎也显得特别宁静，房子里一片阴霾，只剩下电视机里贝拉和爱德华模糊的声音，似乎那是背景，她听不进，只觉得冷，又裹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冷冷说道：“我阿姨，卢念，也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
　　辛齐齐似乎不想听到回答，继续说道：“所以，我的结果是，碎璧成熟，离体，然后我死。何必呢，你何必要故意接近我，等到碎璧成熟了，直接杀了我不就得了，这样也不用估计情分，还是，你心理变态到喜欢杀死和你熟悉有情分的人？”
　　辛齐齐说不出话来，她眼里觉得干涩，好像干涸的河水一样，任何表情都没有办法做出来，嘴唇紧抿着，鼻子塞塞的。
　　师北辰的表情太过复杂，他应该说些什么的，却没有说出任何话。他回过头，看到辛齐齐狠狠举着水果刀，那把水果刀是曾经辛齐齐特地买来装饰他单调的厨房的，水果刀的把柄是木头做的，上面还印着某个卡通人物的头像，连带一起买来的，还有锅碗瓢盆，显得厨房是最充满人情味烟火味的。
　　可此刻，那把明晃晃的刀刺痛了人眼，辛齐齐朝师北辰刺来，她只知道，只有杀了师北辰，自己才能活命，不然，就是自己没命，她知道自己是自私的，她本就是个寡情的人，她做不了圣母。
　　一瞬间，刀刺入了师北辰的腹部，师北辰没有躲开，然后，血顺着刀流出来，鲜红的，刺眼的颜色，慢慢溢满辛齐齐的眼中。
　　她慌了神，丢开刀，心中某处痛得厉害，趔趄退了几步，喃喃道：“你为什么不躲开？！”
　　师北辰撑着站在那，突兀的如同树一般：“走，不然我就杀了你。”
　　这短暂的一句话，让辛齐齐回了声，她的腿却如同千斤般重，不由跪坐在地上，难以置信。
　　师北辰伸手打电话：“阿康，过来，送辛齐齐走。”
　　辛齐齐是被阿康送走的，阿康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却不多问，连忙将辛齐齐送走。
　　辛齐齐的头靠在车窗边，一言不发，眼神愣愣地盯着窗外，车子疾驰，她不知道是些什么景色。
　　阿康把她放下的时候，她什么话也没说，似乎走到一半，才回过头，轻轻说了句话。
　　声音太轻，阿康还是能听见那句话——对不起。
　　阿康回到师北辰住处的时候，师北辰已经倒在了地上，若是平时，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可此刻，师北辰本就没了元气，身体素质极差，偏偏在辛齐齐面前表现得无事一般，辛齐齐的一刀，不算重，却是致命一击，阿康不知道，师北辰在辛齐齐面前忍了多久。
　　他倒在地上，眼睛紧闭，嘴唇紧抿，脉搏微弱，脸上已没了血丝。
　　阿康心中一惊，喊醒他：“阿辰？阿辰。”
　　他半睁开眼：“晓彤。”说完，便闭上了眼。
　　辛齐齐睁开眼，适应了好久，才看到李绘妍坐在床边，李绘妍显然舒了口气，喊来医生。
　　“我怎么了？”
　　“你可终于醒过来，我刚到家，就看到你倒在门口，吓死我了。”李绘妍拍拍胸脯，问道，“你怎么会躺在家门口的？”
　　“可能太累了。”辛齐齐坐起来，“我们回去吧，我想回去睡觉了。”
　　“医生，她没事吧。”李绘妍不放心。
　　“多休息就好，请几天假调养一下。”医生建议道。
　　辛齐齐关上房间的门，李绘妍觉得不对劲，又敲了敲门，在门外喊道：“有什么事喊我，明天你就休假吧。”
　　“嗯。”
　　辛齐齐钻进被窝，将头蒙在杯子里，蜷缩在一起，眼泪便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抠着自己的手心，只觉得自己是个狠心的女人，双手掩面，全世界似乎都倒坍一般，全身瑟瑟发抖，不知是不是太冷，她身上还裹着师北辰的大衣，他的味道充满整个空气中，挥之不散一般。
　　“他怎么伤成这样？”晓彤埋怨阿康道，“你不是知道他把自己的元气输给了永燊的吗？为什么腹部会不小受伤？难不成闲得无聊，自己捅自己？！”
　　晓彤颇为生气。
　　阿康无奈道：“别问了，你看怎么办？”
　　“人血，”晓彤又重复了一遍，“需要人血。最好是怀有碎璧的。”
　　阿康知道晓彤指的是辛齐齐：“还有其他方法吗？”
　　“每日输真气给他，只能维持生命。”
　　“你知道阿辰肯定不愿意的，他一直不同意伤害人。”
　　“那我们就看着他不动不弹？”晓彤说道，“我去找辛齐齐谈谈。”
　　“一命换一命？她不愿意呢？”
　　“那就杀了她，自愿最好，这样我还可以想办法救她。”
　　“你疯了？”
　　“你跟着师北辰混久了，也被他带着心慈手软了？”
　　“晓彤。”
　　“阿康，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现在西永死了，对手易主，你知道阿渭的心思有多大，他残忍的手段可想而知，永燊被害成这样，就是因为他。”
　　想到永燊，阿康才开口说出实话：“阿辰那一刀是辛齐齐刺的。”
　　“呵，我就知道，人类的心里有多毒辣。阿辰还说辛齐齐单纯。”
　　辛齐齐接到陌生电话，是晓彤的声音：“辛齐齐，我们谈一谈。”
　　“什么时候？在哪？”
　　晓彤没想到辛齐齐这么爽快，报了地址时间。
　　晓彤看到辛齐齐的时候，差点认不出她来，辛齐齐瘦了很多，人也憔悴得很，她穿着一件灰色短外套，淡蓝色牛仔裤，看到晓彤，嘴角勾了勾，算是打招呼。
　　“你是为了碎璧的事情？”辛齐齐开门见山道。
　　“你知道？”
　　“嗯，璧体分离，完璧归狮，完成大业，是吗？”
　　“原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刺伤阿辰的？”
　　辛齐齐捧了捧杯子，眼睛看着窗外，不说话。
　　

第五十二章　生命的结尾
更新时间2012…6…26　13：39：30　　字数：3105

　“说实话，”晓彤随意用吸管搅着放满冰块的柠檬水，眼神无意飘过辛齐齐，“我不喜欢你。”
　　“看得出来。”辛齐齐笑了，她用手撸撸头发，状似无意将垂到额前的头发别过去，自嘲地自顾笑起来。
　　“你骄傲，目中无人，寡情，残忍。”晓彤例数罪状。
　　“谢谢。”
　　“可是，他偏偏要呵护你，稀罕你。”晓彤冷笑了一声，“我真不知该说是他太笨，还是你太有心计。”
　　“谢谢。”
　　“我要告诉你，他现在命不长了。”晓彤直勾勾看着辛齐齐。
　　辛齐齐不说话，表情未变化，似乎在听一件很平常的琐碎事，但手却紧紧抓着衣角，他命不长了，她一直知道的，阿康求她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已经是空架子了，她还狠心给了他一刀，简直就是致命的。他不还手，他任由她撒泼，她倒是希望他杀了她，最好一怒之下了结她的命，她就是想激怒他，可是，可是她还是不懂他。
　　“现在只有你救他，用你的血液救他。”晓彤继续说道，她不知道辛齐齐的想法，如果辛齐齐不愿意，她只好杀了她来换命。
　　“如果三日之内不能醒来，他存活的几率基本为零。”晓彤叹了口气，“但是，就算你救他，他也未必能活下来，而你，性命也会不保。”
　　辛齐齐低下头，看不清此刻的表情，她不说话，只是听着。
　　“一命救一命。”好久，辛齐齐似乎如释重负一般，总结道，“是吗？”
　　晓彤打量辛齐齐一番，才点点头：“基本上可以这么说。”
　　晓彤又补充道：“但我们会想办法尽全力救你。”
　　辛齐齐捧着杯子，不知道盯着什么，缓缓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神通广大，希望他不要记得我。不管以后，我们是不是都活着。”
　　“为什么？”
　　“太累了，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但师北辰他会一辈子都不好过。他救过我很多次，拼了性命，我本就是一介凡人，没什么包袱，他不同，他有他的使命，碎璧在我身上，我死是必然的，这是我的命，也算是我的悲哀。这些天，我想得很明白，与其让两个人都痛苦，不如就让一个人痛苦。”
　　“你放弃自己了？”
　　“不是，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我死了，不要告诉我妈和我弟弟，希望你帮我时常去看看他们。”
　　“你放心，我会照顾他们的。”
　　“还有，如果我命大，活下来了，希望以后不再见面。”
　　“我答应你。”
　　“谢谢你。”
　　这样，是不是就可以觉得，两个人的生命其实从没交集过。
　　就当做是一场美梦，既然是梦，总会要醒的，不是么？
　　她最后一眼看师北辰，她记住他的脸，从眼，到鼻，再到眉。
　　晓彤和阿康出房间，留下她自己和躺在床上一声不响一动不动的他。
　　“其实，我真想杀了你。我真恨你，什么狗屁完璧，什么混账族长位置，你就是为了那些东西，你居然骗我，我刺你的一刀就应该直中心脏，你害死了我的小姨，还让我跟着你一起陪葬，你说我该不该恨你。我应该找一个好老公，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然后生一个小孩，平平淡淡过一辈的，你毁了我生活，是你欠我的。所以你不准死，你死了，谁赔我？你这个胆小鬼，我真傻，明知道你有意接近我，我还屁颠屁颠跟在你身后，我早应该发现的，你是个混蛋！”
　　辛齐齐蹲坐下来，细细看着师北辰，才发现师北辰的枕头下方有一份信，她伸手抽出来，信封上写着“辛齐齐”三个字，是师北辰的笔记，他习惯左手写字，并且字序习惯从右到左。
　　“齐齐：
　　如果你看到这份信，有三个情况：第一，我已经死了，你是在我死后看到的，如果是这个情况，请你不要伤心，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当做我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我活得实在太久了，死是我早预料到的，我本就不喜欢争斗，可是，我的地位要求我必须这样做，不然会伤害更多的同胞，在没遇到你之前，我从来都是为别人活的，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
　　第二，我还没有死，但是已经半死不活的了，晓彤可能会说服你一命换一命，这个概率很大，她性子很直，这么多年，她一直跟着我，以我为她生活的重心，我知道她的心意，但是，她一定不知道阿康很爱她，一千多年以来，他们总是围绕着我，以我的思想为中心，不为自己活着，你不要做傻事，不要救我，我累了，他们也累了，我死了，他们才能好好自己生活。你也要好好活着，我知道你聪明，一定会好好生活的，找个爱你的男人，生个可爱的孩子，等你老了，你也会渐渐忘记这段荒唐的过去。
　　第三，我活着，你也活着，我们一辈子也见不到了，我会尽快夺取族长位子，保护你不受伤害，决不让你的生命祭奠碎璧，碎璧固然是狮族宝物，但你的命更重要。你放宽心，好好生活，我不会打扰你，就当做，这是一场梦。
　　齐齐，我还希望你知道，从一开始，我就不是有意要接近你，你是个可爱自强的女孩，和你的小姨有几分相像，那时候，我便大概知道，卢念和你有些关系了。其实，从卢念自杀开始，我便开始厌恶自己，我告诉自己，找到下一个碎璧，我不能再伤害她，要尽全力保护她。
　　可是，族长大概知道了我的想法，他对西永和阿渭的夺权不管不问，听之任之，只要他们还没有威胁到他，他便看着我被打击。
　　永燊被害，是我最自责的事情，永燊是因为我，才被害，我却无能为力，就算失去我这条命，我也要救他。
　　我知道，你杀我并不是本意，我想，在你手上结束我的生命，也未尝不可，所以我不想躲开，你终究不忍心，刀尖转向我的腹部。
　　我逃过一命，这信，是在阿康送你回去的时候写下的，我又给自己伤了几掌，我本不想活，救我无意。不要答应晓彤，这算是我拜托你的最后一件事。
　　我爱你。
　　师北辰”
　　辛齐齐的眼泪滴在信上，她看着师北辰似乎用最后的力气写下的“我爱你”，再也无力一般跌坐在地板上，她不知道太多事，以为一切都看在眼里，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
　　“你明明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要瞒着我，你就想让我怀着愧疚过一辈子！”辛齐齐掩面哭泣，泪流满面，“我恨你！我在你面前，就是个傻子！就是个笑话！”
　　辛齐齐站起来，直着腰板，指着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的师北辰，说道：“我不会让你死，我要你愧疚一辈子。”
　　辛齐齐的眼中似要喷出火一般来，她红着眼眶，煞是吓人。
　　“师北辰，是你欠我的，我就不准你死，你要把该还的都给我怀了。”
　　他们在辛齐齐的每一根血管都插了针，从辛齐齐的血液就能流通道师北辰身体中，她还需要不断地补血，她不知道这些血是从哪里来的，但她常常喝了便吐了，胃难受得很，她的血液需要不断输给师北辰，一旦中断，前面的努力就会无效，辛齐齐的身体显得枯瘦，大量的血液流出，而自身的造血功能和补血根本不能成正比，别人的血液也产生了本能的抗体，抵抗外体。
　　辛齐齐的脸开始枯黄干瘦，常常昏迷不醒，总是在半梦半醒中，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