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凰之第一篡后-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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轴心的弩兵人少,却最为精练,所以,一旦发生有变,马上出帐营,便可自动围成圈,万箭齐发朝营外射去。
夜间巡逻的线路有五种,由不同的步兵组担任,每夜负责巡逻的组到酉时方由贺锦年决定,所以,即使有内奸混进,也很难掌握步兵巡逻的盲区。
最后,军营里每晚都会放飞三十几只飞鹰,在空中盘旋,若有异状,会马上发出啸声示警。
营中的夜巡将士已习惯了看到深夜贺锦年出来抽查,迎面遇见是,众人默契的噤声而过,以免惊动营中休息的将士。
巡视至战马营时,她走进了一间属于雪声和雪箭的马房。
雪箭似乎已睡了过去,雪声看到她,摆了一下身子,慢慢地踱到贺锦年的身边,低下首,亲腻地用脑袋摩挲着贺锦年的头,然后,开始用嘴巴叼衔着她的袖子,一扯一扯地撒娇。
贺锦年微微一笑,轻轻理了一下雪声脖子上的综毛,低声一笑,“知道你馋了!”说着,便从袖子中掏出几粒糖喂给了雪声,又俯下身,轻轻扶抚着雪声略微鼓起的腹下,神色温柔,嘴里却嫌弃地道:“都当妈妈了,还这么贪嘴,小心别把肚子吃得太大,到时候就不好生马宝宝了!”
雪箭听到动静,亦醒了过来,马上蹭了过来。挨在了贺锦年的另一边。若说以前,雪箭一定也会讨着要糖,但自从雪声怀孕后,雪箭就有了做父亲的意识,开始处处让着雪声,连糖也不抢了。
贺锦年又从怀里掏出五六颗摊在手心上,雪箭粗粗地喘了一口气,似乎挣扎了片刻,低下头,舔了一块后便马上走开了。
贺锦年呵呵笑开,郁气渐散,她拍了拍雪声,“瞧,你的夫君这么疼你,次次都把好东西留给你!”
雪声是到战营后怀上的,刚怀的那一段时间,突然变得焦燥不安,又不肯进食,贺锦年以为它是不是误食了什么,传来太医一诊,疑是怀上了。
而雪箭的脾气也开始变得火爆起来,它不允许任何人和任何战马靠近雪声半步,除了贺锦年和戴少铭几个它相熟悉的人外,其它的人,包括战营中的马夫也被他踢了一脚,躺了半个月还下不了榻。
贺锦年马上派人到城中找兽医,马上确认,已有一个多月。
雪声是初孕感到不适才焦燥,而雪箭,则是动物的本能,开始保护伴侣和幼崽。
贺锦年听兽医说,马的孕期为十一个月,加上幼马出生时,也要半年后才能断奶,这期间都需要特殊的照顾。
贺锦年本想派人把雪声送回燕京的挽月小筑,但瞧雪箭气势汹汹护着妻子的模样,显然是无法将二人分开。
何况,她亦知一对情侣被分开后的痛苦。
所以,贺锦年当即下令负责战马的后勤部给雪声和雪箭单独建立马房,并单独给雪声配置营养的粮草。
她命马夫每天按时把雪箭和雪声所吃的粮草和水放在马房外间,尽量不要打扰到它们。
雪箭和雪声通人性,并不需要象别的公用的马房一样锁紧马房,完全可以让它们二人自由在军营中行走。
而贺锦年,只要有空都会挑出时间去看看雪声,给它带一些糖果。
雪声怀孕,需要休息,白天军营很吵杂,雪声无法法入眠,加上雪箭多数不在,雪声显得有些焦燥。
所以,尽管贺锦年在这里的心情可以变得舒缓些,但也不敢太长地停留,呆一盏茶时后,离去!
贺锦年依然毫无睡意,便接着巡视,至弩步营时,突然一种异感袭来,贺锦年猛地扎住了脚步,抬首看向西北之方向,只见那里几只飞隼在绕空盘旋,虽未发出鸣叫,但振翅之声极为异常。
贺锦年脑中“嗡”地一声,握剑的手不停地颤抖,胸口仿佛裂开,那种疼痛连毛孔都会感觉得到,几乎剥夺了她所有的知觉,甚至听不见身后跟随她的两个小兵紧张的询问。
☆、162 相约,同生共死
贺锦年的胸口怦怦乱跳,有一种按耐不住激动情绪狂乱得直让她落泪,她一把掀开沉重的头盔,让自已的视野更加广阔。
不远处的几个值夜的士兵见状,奔上前,压低声音问,“摄政王殿下,是否有异常?”
贺锦年飞快地摆了摆手,示意士兵莫要打扰她,一跃跳上帐营的顶端,眸光死死跟随着那几只飞隼。
众人马上执械护在胸前,眸光带着警惕环视着四周,有一种兵临城下之感,可摄政王未曾表示,他们并不敢擅自作主马上全营示警。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际,贺锦年一跃而下,强自镇定地下令:“即刻招回所有的游隼,将它们暂囚在笼中,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放出。再调两组巡逻队,今夜的巡视范围外延一里!”
军中是用活鸡诱回游隼。
半个时辰后,确定所有的游隼关好后,贺锦年狂奔返回帅帐。
至帅营三丈之距时,她猛地刹住脚步,敛住气息一步一步地朝着营帐门走去,她没有勇气一下就掀开帐帘,而是五指紧紧攥着那厚重的帘布,又开始感到自己手脚冰冷,心脏开始抽蓄。
帅帐门口值夜的士兵立刻察觉到贺锦年的情绪异常,上前行礼,“殿下,您有事请吩咐!”
贺锦年沉了沉气,眸光还是死死盯在纹丝不动的帐帘之上,哑着声线,“听着,你们在这值守,若无紧急军情,任何人我都不见!”
终于鼓起勇气掀开,熟悉的第六感觉倏地袭上她的大脑皮层,那是一种唯属于顾城风才能带给她的情绪波动,她的心同时提到了咽喉之处,梗着气管,堵着肺,让她连呼吸都不敢!
轻轻地、几乎怕震碎了空气般将布帘放下——
放轻脚步、一步一步地抬脚、缓缓落足,走到玲珑琉璃宫灯前,轻轻一吹,便将纱罩内的灯火吹灭。
一室黑暗中,那一阵阵的幻觉仿如令她再一次坠进梦境,贺锦年抚上自已的急剧收缩左胸,唇角轻颤,哽咽道:“城风,是你么?你来看我……是么?”音未落尽,泪盈于睫,无声的哭泣,不过转瞬之间,眼睫湿得全粘在一起,她的手探出,在空中轻轻捧起一掬的空气,仿如捉住一只手般放在自已的胸口上,战粟着,“方才游隼围着你,不让你靠近军营半步,我感觉到你的眸光,你看到我了,却不能近我一步,你心里很急,可那些畜牲不认得你这主人……我把它们全关了,明天不给它们肉吃!”
四周沉静如水,便是轻纱帐也不见得有一丝的波动,贺锦年缓缓闭上双眸,集中所有的念力去感应,少顷,缓缓伸出双手,在空中小心翼翼地触碰着,轻柔、如珍似宝地摩挲,仿佛在抚摸一个人的脸,她笑中带泪,一点一点地从紧闭的眼角中泌出,“城风,你胖了,瞧,脸上都有些肉,我猜你现在一定气色很好……城风,你告诉我,如何才能让我看得到你,我想……让你抱抱我……”
太想太想他怀抱,想到每逢午夜梦回,灵魂碎成了渣——
压抑的气息从咽喉出逼迫而出,直成呜咽,哀伤直如潮水淹没,竟让她一时忘记眼前的他不过是组魂魄,而象彼时那般猛投入他的怀中。
一个空落,没有他的怀抱去支撑她的身体,她失去重心撞在了黄铜镜前,她倏地掩住了唇瓣,阻止失控的哭声从唇腔里冲出来。
她缓缓转身,闭着眼睛,在黑暗中摸索着,“你是不是嫌我不听话,没有好好吃、好好睡,所以,不愿来见我一面……我不是故意瘦的,我吃不下去……也睡不着,心太累了,累得都快碎成粉沫了……我在你的陵墓旁焚香等了你四十多天,我夜夜狂醉入梦,只想让你出来与我梦中见面……”贺锦年象个迷途般的孩子将脸缓缓贴向虚空,手作环抱状如拢着一个人的腰,泪肆意而流,“我每天、每夜、每时、每刻、每分、每妙都在想你,你在我心里、脑里、骨血里、所有的细胞里,每每想你,我吃也疼,睡也疼,走也疼,哪都疼,城风,我有时候真恨你,怎么忍心就那样把我丢下……”
她恨死了,恨死自已为什么当初不肯听从他的劝告,执意要独自去大魏。
把他一个人扔下来,如今,她被报应了——
帅营里依然静得贺锦年连自已的心跳都能听清,贺锦年紧紧咬着牙吞下所有的泪水,她逼着让自已的心绪平缓下来,深呼吸着,然后,缓缓将掌心移向空中虚无的“心脏”处,那里并没有有力的心跳之声,可贺锦年依然一动不动,半盏茶时后,她开始缓缓感应到灵魂气息仿如血脉在流动,她眉锋轻轻颤了一下,嘴角迅速挑出一抹惊喜,左脑处开始收到一些若隐若现的声波。
“锦儿,我在,我在,别伤心!”
“锦儿,别哭,怎么能这么瘦……”
“锦儿,锦儿……我的锦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在他离开后,在无数的夜里,她乞求他的灵魂能够回看她一眼,可没有!
在梦里无数次萦绕在她的耳边,一声声温柔的轻唤“锦儿……锦儿……”睁开眼,却是冷寂一片。
她想,是不是活着的人过得不好,那九泉之下的人才会感到魂灵不安。
既然他不肯让她生殉,那她就要让他走得不安,甚至为了她留在阳间,他们就这样,人鬼相爱,哪怕一生躲在阴暗的角落,也要厮守相伴!
她等呀等!
一夜一夜地守着黑暗——
现在,她等到了么?
她狠狠地咬了下舌尖,痛得倒吸一口冷气——不是梦!
这一次,他回来了!
今夜,她的愿望成真了!
霎时,胸口潮起,憋在心里的种种思念、殇情、压抑情绪瞬间上涌,她一呕,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贺锦年崩溃了,极致的情绪让她象个孩子般又哭又笑,她全身发抖,泪水将声音腌渍成破碎,“我要你出来,我要看到你,你出来,你既然来了,就现身……”
顾城风不知道灵魂的疼痛什么滋味,明明没有**,此时全身仿如被凌迟,一刀接一刀,明明没有呼吸,却感觉肺部的那个位置被压得紧紧的,心念一恸,就是疼。
他苦于无法开口安慰她,无法抱她,无法一下一下地亲吻她,无法现身,哪怕是让她看一眼。
他早已被她那孤独无助的模样击碎了,这是他从不曾见过的脆弱,他霎时意识到,他先前所坚持的,以为一切瞒着她,对她会更好,显然,这想法是错误的!
幸亏今夜他回来,否则,他永远也看不到她如此自苦!
贺锦年的哭声惊动了将营外守夜的侍卫,众人又不敢擅自闯进,只能在帐外大声问,“殿下,您有事请吩咐!”
贺锦年倏地转首,两眼血红,目光凶狠,声音凌厉,“都不许进来,退出三丈外,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半步!”
营帐外,两个侍卫皆是军中资历很深的士兵,他们方才清楚地听到摄政王在开口说话在,可他们一直守在这里,没见任何人进去过。
他们戒备着,但贺锦年之前就下了令,不得擅自进帐。
只好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当他们听到摄政王在唤先帝爷的名讳,两人脊背凉意丛生,冷汗涔涔,不安地开口询问摄政王是否有事,被训斥后,两人都感到此事有异,交换一眼后,决定不能任其发展,万一发生什么事损及摄政王的性命,他们有九个脑袋都担不起砍。
其中一个马上离开,去副帅营向百里杀汇报。
帐内,顾城风几次努力想抱着她,却控制不住灵魂飘移的力道,每一次都从她的身子穿过,而贺锦年亦重复着他相同的动作,她感应到他的方向后,想投进他的怀抱,却每一次撞空,两人反复措过。
终于,他停了下来,站在原先的地方,让她去感受他的存在位置,果然,贺锦年流着泪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偿试去拭她眼角的泪,泪珠穿透他的手心滴在地毯上,他无法张口,只能频频地用念力重复着一句话,“锦儿,你听话,把身子养好,相信我,我只是暂时离开一阵,我会尽一切的努力回来,我们不会分开!”
“锦儿,别恼我……”
“锦儿,我没有死!”
“锦儿,我在川西南诏县的回音亭中,广平公主顾灵瞳会将我送到另一个时空,我拿到上古遗族札记上册后,会马上回来!”
“锦儿,我到了那里,会等着你出生,护你一世,我会让你留着长发,穿着最美的裙子……”
“锦儿,你母亲的病,我一定会帮她治好……”
“锦儿,有我在,不会再有人能伤害你……”
那一声声飘渺之音中带着沉痛而小心。
“什么意思,我……没明白,你说具体一些!你没死么,或是,你也能如我一样重生?”她情恸智损,又要集中念力去感应他的话,遂,更加无法厘清的脑中的接受到的一系列的信息。
顾城风把和广平公主的计划详细说了一番,从半年前,在挽月小筑的地下岩洞中,他发现了顾奕琛手札里留下的广平公主的联络信息开始,直至他“驾崩”!
“没有十成的把握,遂不敢把真相告诉于你,一是忧你阻止,二是,若无法事成,希望你就此把我遗忘,你如此美好,自会遇到真心对你之人。我以为,你的性子向来能拿得起……放得下!”他神魂俱颤,他疼得如珠似宝的人竟把自已折磨得如此憔悴,“今日方知,应一开始将实情告之于你,至少,不会逼你伤心至此!锦儿,对不起,是我太轻量你对我的感情,我总是自轻在你心中的份量!”
如今回忆起,她离开苍月后,那些日日夜夜的煎熬与痛楚,全是作茧自缚,凭白让自已过得如此辛苦。
顾城风依然活着的意外欣喜尚未消化,贺锦年听得顾城风竟意图逆天,穿越到另一个世界,直惊得魂飞魄散,她断然摇首,“城风,不要——那太危险!”
贺锦年极力思索着,突然,眸光一亮,急切道:“不如,让我来试试让东阁明白,他认错了人,他是助纣为虐。待他明白后,让他为我们破血咒!”
顾城风早已料定贺锦年的反应,轻轻一叹,“东阁虽天生异瞳,但他毕竟是凡胎,他擅自修习了上古遗族札记后,他身上的血是压制不住术法中的魔性,他迟早会被石碑控制。且,百年前,姚迭衣立下血咒之时,就考虑到有一天东阁会被石碑所控,因此,她在血咒中另隐了一道禁术,这道禁术要求能破咒要达到两个条件,一,破咒之个必需是姚族的后人,二是需修习上古遗族札记。”
“那太危险了!”穿越时空这个理论,在二十一世纪,仅是一个未成形的概念,唯一提出过的穿越时空的理论也只有虫洞之说,且,从理论上,也只是从现代穿越到过去,是在同一个时空链上。
而顾城风所说的穿越是不同的一个时空,倒象是从一个独立的时空到达另一个时空,两个时空仿如四维的空间,并不相交错,她不知道,这两个完全不同的时空,究竟是不是有存在时空裂缝。
而她穿越到申钥儿身上,是灵魂穿越。
人的灵魂用科学的角度来说,是一组电波,一组电波会到在一种机缘巧合之下,附身到另一个空间的某个人身上,这在理论上还是能形成,但要把一个完整的人送到另一个世界,在她感觉中,简直比人类熬游出太阳系还难。
顾城风知道她深陷于不安情绪中,他便将百年前顾灵瞳成功助顾奕琛转世,以前,上古遗族札记会出现在异世中,定是已有成功携肉身穿越的先例,最后,他道:“广平公主尚在人间,她拥有一半的姚迭衣血脉,她修行百年,灵力在六月和姚九落之上,她会助我成功穿越时空,并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