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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凤御凰之第一篡后-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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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可以拥有正常人无法想象的寿命——
  秦邵臻脑子里倏地划过一个问题,但因为闪得太快,他心头狂跳,一种极压抑的不详预感密密麻麻地袭上胸口,脑里不断跳出一种意念:一定有什么疑点被他错漏了!
  可一时之间,他抓不到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我也不能确定,或许……。或许是那个叫简儿少年的意思也未必可知!”颜墨璃一会颔首,一会似乎自我否定地摇摇首,少顷,仍以不确定的语气道:“姚族延承……千年血祭的传统,三年一次秋祭,从不中断,流血的都是圣子或是圣女,而姚族的圣子成年后,姚族的长老会为他们选择最适合的……族长夫人,婚后,育下后代,诞下的子女将……接任其父族的任务。在姚族中,姚族的圣子,在婚配之前,也负担血祭,但他们负责繁衍后代,所以,一旦婚配,为了后代的健康,他们就不再参与……血祭。而姚族圣女终生不得婚配,一生都为祭坛献血。在姚迭衣血祭之前,她的姑姑,上一代的姚族圣女死时才三十二岁!姚族的圣子可以活百年甚至超过百年,但姚族的圣女的生命却很短暂。或许,姚夜辰也只对只对我残忍罢了,他并不舍得让自已子女受这样的罪!可姚夜辰比谁都清楚,姚族的圣女和圣子的出生是天泽,是天赋的使命……并没有选择的余地,既使象姚迭衣那样反抗,也是无济于事!包括姚夜辰自已,喜欢一个男子,也不得不忌惮于姚族长老,让那个叫简儿的少年修习邪术,男……变女,方守得在一起,可最后,那个简儿……与邪灵盟约,只怕过得……很辛苦吧!姚族,就是因为真正守护姚族的一群长老不死不灭的存在。他们就象一群古老的守护者,延承千年守护着上古遗族留下来的圣物,上古遗族札记和祭坛。他们维护姚族留下的规距,牺牲一代又一代的圣女和圣子,千年来,有多少的圣女为了离开圣地选择与人私奔,最终都被抓了回来,这一点,姚夜辰比谁都清楚……”
  言及此,象是霍然明了般,颜墨璃缓缓颔了颔首,好象终于确定似地,眸光看向秦邵臻,“当年,顾奕琛被姚族族长挑选成为姚迭衣的……授业恩师,如今想来,必是姚夜辰故意如此,顾奕琛不过是大姚迭衣十岁,在那样冰冷孤寂的圣地,难道姚夜辰就没料到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可姚夜辰不仅放心把他……最爱的女儿交到顾奕琛的手上,还把所有的管教权都交给了顾奕琛,姚迭衣可谓是顾奕琛一手带大的,她也是姚族千年以来,最叛逆、最大胆、最无耻的圣女,十三岁就敢与顾奕琛私奔……”
  “你的意思是说,姚夜辰一开始,就想借用顾奕琛之手,摆脱姚族长老的控制?”宗政博义紧紧盯着颜墨璃,见她说到后面时,微不可见的瑟缩了一下,马上指了指侍卫,低声下令,“拿几个火盆来,记得,要烧足碳火!”依他的经验,不出片刻,颜墨璃该冻成冰块了。
  “不错,顾奕琛是真正的三世帝王,他承天命,不受邪灵术法侵身!或许,方才宗政大人和云大人说对了,同为帝王也分个三六九等。百年前的丹东帝王无法改变被姚族统治的命运,但强势如顾奕琛,如果他与姚族结怨,定是有千种办法废了祭坛,他要统治要姚族,只是时间的问题。”
  颜墨璃的话让人难免想到,姚族将顾氏一火刑。
  是的,当年姚夜辰如此狠戾,根本不管顾奕琛与姚迭衣的师徒恩情,一把火就烧了顾氏一门三百多的人,而这个命令,还是从姚族长老会发出的。
  他逼着顾奕琛登上皇权之路,或许,正是为了借顾奕琛之力亲手扳倒姚族,可人算不如天算,石碑不仅毁了祭坛,灭了姚族,最后还在祭坛上施诅咒,让姚族百年无子,如此惨重的损失,显然不是姚夜辰想得到!
  “如果札记落入姚族长老手里,除了祭坛恢复灵力,姚族重掌政权,还会有什么后果?”
  颜墨璃缓缓看秦邵臻,嘴角淡淡,“他们会重启禁坛的灵力,而你是禁坛的一股戾气,你会被禁坛收回,届时,你会受到天谴!”
  “胡说,皇上乃九五之尊,不受天地术法侵身!岂是丹东那弱小君主可比?”宗政博义倏地站起,他跟在秦邵臻身边多年,从质子行苑开始,一同共赴了多少的大风大浪,秦邵臻最艰难的时候都过来了的男子,此刻声音竟然有点失态的尖利,“简直是一派胡言!”
  “并非胡说,阿臻是从顾奕琛身上……练出了自已的三魂六魄,他的帝王运辰……是来缘于顾奕琛的紫微之气,并非自身……承受上天福泽,所以,他不在天地祥瑞之气…。福佑之内,甚至,你的帝王运辰也是从顾奕琛的身上强取的……”颜墨璃紧紧环住自已的身子,上下牙床开始微微发抖,眸光变得更加僵硬,“所以,阿臻,你必需拿到……札记,拿到上古遗族札记上册……修习它,夺回你的……灵慧魄,若成功,你的记忆和术法……将尽数恢复!”
  “顾城风带回了上古遗族札记上册,惊动姚族长老和姚夜辰,这两股势力已志在必得过!这札记恐怕不是那么好拿,颜姑娘可以什么妙计?”云随天微微摇首,心里思忖,想从顾城风的手中夺走上古遗族札记,谈何容易,莫说顾城风身边有顶尖的四海影卫,就是光贺锦年一人,大魏的人也难以靠近百丈。
  但若能成功,也未免不是解除眼前一切困境的方法。
  “我?”颜墨璃抬起干涸眼皮,眼珠凝固如死鱼,“我如今自顾不暇,一副残骸,还能有什么办法?”
  宗政博义簇紧眉峰问,“皇上的灵慧魄又是在哪?”
  “在申钥儿的肉身之上!”
  “如何会在那?”宗政博义一脸匪夷所思的神情。
  “姚迭衣转世前,曾将阿臻的灵慧魄封印在她的眉心,她转世成纪宁夜后,又穿越回到申钥儿,灵慧魄一直未解印。后来,申钥儿被我……。毒杀死后……因为她曾身中古灵巫术,她的灵魂曾被田敏丽桃钉钉住,所以,她的魂魄并不凝聚,加上眉心百年前被她自已封过印,所以,灵魂离体时,只聚合了三魂六魄,被封印的两道灵慧魄留在了申钥儿的肉身之上!”
  申钥儿死后,她灵魂穿越时空,四处飘荡,在大魏和苍月边境时,她遇到贺锦年和贺锦筝这一对兄妹,当时贺氏兄妹被杀身亡,灵魂离体之际,两人认出申钥儿的灵魂是姚迭衣的,所以,兄妹两合力将自已残余姚族灵力注入到申钥儿的魂魄之内。让申钥儿同时拥有了贺锦年和贺锦筝兄妹的记忆。因为两兄妹身上带有前世姚迭衣的气息,这一瞬间,让申钥儿突然记所有被遗忘的记忆,包括百年前姚迭衣发下血咒时的预知的,包括在她是纪宁夜时被许莉下蛊,最后致路郁也惨死,亦包括她转生为申钥儿时,因为颜墨璃再一次在她的身上种下蛊虫而长睡不醒。
  “申钥儿恢复记忆…。的那一瞬间,她记起了……顾奕琛,记起了……孔劭寰,更知道顾城风就是她心系百年的爱人,她知道,她一旦成为贺锦筝,重回到苍月,终会再遇到顾城风,她怕……呵呵呵……她怕我用对付折散纪宁夜和路郁也的方式,来对付她和顾城风!她知道,我所练制的蛊虫只有……两种,一种是种在男子身上,只能通过阴阳交合,另一种,是种在女子身上,由女子体液……传到爱人身上的蛊毒,只能滋养在女子的体内,所以,在她的灵魂进入贺锦筝的那一瞬间,她把身上仅有的……一丝灵力耗尽,呵呵呵,她可真舍得呀,那是贺锦年这一对兄妹……留给她的最后一丝灵力了,她居然用这一道灵力在自已身上下了一道……禁咒,永远不道出……自已是女儿身的事实……”
  颜墨璃咯咯一笑,气息微弱,揪住胸口,那里时冷时热,可比过不心中的万丈遗恨,她森森而笑,“申钥儿这一招确实…。制住了我,否则,当我知道顾城风的身边……突然多出一个箭术高强的人,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申钥儿的转世!”
  就因为贺锦年以男儿身示天下,伴驾四年,依然未传出令她感到怀疑的消息,因此,就算当时这个少年箭术一鸣惊人,也没让她往深处思考其中关联。
  因为,千百年来,姚族的人转世,灵魂的特殊印记,从不曾出过一个男子转世后成女子的先例。
  如果一开始就有预防,怎么会到现在输得如此惨?
  是的,至少在贺锦年易容成申钥儿来到大魏皇宫时,她只要稍有怀疑,以她小心谨慎,必然在那时候就会对贺锦年下手,就是因为从不曾怀疑过贺锦年的女儿身,所以,她才会惨败至此!
  颜墨璃拼命压抑内心翻腾起的、极速涌动,仿佛要撕破身体冲出来恨意,咬牙切齿,“申钥儿她真的……聪明,她为……防备我,为了让熟悉她的人……不再怀疑她的身份,她这个不折不扣的路痴,居然用强大的记忆力……。在大脑里刻划下整个星辰分布图,那得要怎么样的记忆力……才能做得到,因为每个时辰,随着地球……的自转,星辰的分布位置……是一直在变的…。”
  颜墨璃恨意之下,亦不得不啧啧称奇,最后,恨恨地咬牙,“所以,除了顾城风……几个她极亲信的人外,没人知道,她其实还是个路痴……。后来,东阁曾在大魏通往苍月……的秘道下,与田敏丽合力……。施法,想清除贺锦年的记忆,却在阴差阳错之下,反致申钥儿的眉间的封印……被打开,开启后,申钥儿原本的灵慧魄回到了贺锦年的身上,但阿臻,你的灵慧魄依旧留在申钥儿的眉心之上!”
  纵然这一切秦邵臻早已知情,但如今再次从颜墨璃的嘴里听到申钥儿的悲惨遭遇,他的心还是怒成顷天的狂浪。
  甚至对于今日自已身处如此被动的局面,他亦不悔!
  不悔——倾尽江山,给了申钥儿一次重生的机会!
  宗政博义被颜墨璃的怪叫连连搅得心神不宁,索性命人再泼她一盆水后:“颜墨璃,多说无益,还是切入正题为是!”
  “是,还是说些实际的!”
  “不甘呀!不甘……”颜墨璃对外界失了感应般,时而惨笑,时而悲鸣,已然全部沉溺于那一种腐烂入骨髓的自怜,她全然勿略了秦邵臻、宗政博义和云随天焦急地想知道秦邵臻修习上古遗族札记,夺回灵慧魄后,接下去一步应该如何做,她自怜自哀,团着身子瑟瑟发抖,她无泪而哭,一句一句控诉着,“通州公审,我被田敏丽和东阁合力谋算,灵魂被强行移到田敏丽之身……阿臻呀,我为了把你成功送回苍月,与川西邪灵缔结盟约,结果失了一身的术法,我斗不过东阁呀……。失了我自已的肉身,没了姚族血脉的相护,我更是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在监狱中……我被贺锦年折磨,她一根一根剪断我的十指……连心呀,阿臻……我被贺锦年喂了灼魂……你们知道我多……。痛么?哪怕你们试过一次,就会知道,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样的痛,足让人毁灭一切的渴望,甚至连恨都被焚烧干净,大脑全部的细胞,唯一的感受,就是……。疼……冷啊,真的冷,好象每一个细胞都吸了海洛因……”颜墨璃牙床上下拼命地抖,到最后,已然吐不出一个字。
  “冷水无用了,换火盆来!”宗政博义见她已然胡言乱语,吩咐人把十盆地炭盆摆在她的四周,然后,令侍婢们用扇子齐齐将热风煽向她。
  宗政博义亲自审问过颜墨璃数次,自然经验老道,果然——
  象是濒临死亡的人,回光返照般,颜墨璃空然安静了下来,她缓缓抬首,朝着秦邵臻微微一笑,“阿臻,你恢复记忆与术法后,你可以启动时间轮回,让时光再一次回溯……你可以重回到你和申钥儿……在苍月皇宫相伴的少年时代,你拥有所有的记,你可以不用再借助……东阁的力量回到大魏。你也可以回到你灭了苍月,问鼎天下,娶了申钥儿……为皇后的新婚之夜!如果你担心血咒,你也可以借用田敏丽的巫术,让申钥儿的灵魂与贺锦筝互换,届时,你就可以解除血咒,甚至……可以回到百年前的苍月皇宫,以顾奕琛的名义和姚迭衣白头偕老!那时候,连血咒都不曾存在……只要,你保留我所有的记忆,让我不要遗忘我所有经历过的疼痛,让我知道我被你一次一次地遗弃,让我知道,原来独自爱一个人是这么疼,我会自动远远地滚出你的视野之外,再不会打扰……你去追寻她的脚步——”
  秦邵臻突然想起,在申钥儿重生前,在大魏皇宫之中,申钥儿满脸是血对着他跪下嗑首,要求合离!
  今日似乎是同样的局面,所不同的,彼时的他,既便没有认出那个女子就是申苏锦,看到她那般惨烈的模样时,他如五爪掏心!
  可现在,他只有迷茫,对这一场分不清是恩、是怨、是缘、是孽的纠缠感到迷茫……
  她望着他,模模糊糊的视线仿似穿透过一切,看到鲜血淋淋的过往,那样的伤痛,如冰火五重天,烧得她五内俱焚,冷得她全身骨骼碎裂。彻骨的绝望中,她不停地压榨着她所有的力气,推向胸臆,方有力气紧紧将怨恨一字一字地挣扎出来,“我再也不爱你了……。不爱了……不爱了,没有人能承受得起这样的伤痛,没人……”
  她低低重复着,心里一下就沉浸在冰水中,所有的悲痛都凝成霜,反而让她的情绪沉淀了下来,“在申钥儿死后,你将我制成了人彘……阿臻,没有人能经得起这样的伤害……”
  没人——
  “既便百年前,姚夜辰告诉我,姚族的人一生只会爱一个人……”
  “既使在苍月皇宫,你爱上了姚迭衣而欺骗了我……”
  “既使你爱上了纪宁夜,车祸那一刻,你为了护她,扔下了我……”
  “我都可以原谅你!”
  “因为,百年前,你魂魄形成于顾奕琛的身体,形式而身似,爱上了顾奕琛的所爱,这甚至不是你的选择!你终在离开我之前,把札记留给我傍身,为我找了一条保全之路!”
  “因为,在中国,你我相遇太迟,我遇见你时,你已然爱上纪宁夜,在车祸一刹那,你抛下了我,我无法怨你旧情难忘!”
  但是——
  当灼魂让她看到,申钥儿重生前的一些过往……
  他一统了天下,将她祭上了最高位,供在了金殿之上!
  是的,是“供”——
  不是站在金殿之上,而是被削去四肢,腌在了陶缸之内……
  她哭呀哭,干涸的眼中放射出如蛇信般的怨念,“我……。真的就把你放下了!阿臻,如果有来生,我……再也不愿遇到你,所以,你把欠我的债全部还予我,只要我们两清,那来生,我与你,就再也不会纠缠在一起!”
  “怎么还?”秦邵臻眼神坚定,如利刃,锐光滚滚,不含一丝的恻隐,那口吻倒象是谈判桌上的讨价还价!
  他拥有重生前的记忆,那时他的恨,只怕连撕碎整个江山的心都有,何况是一个害了他和申钥儿的仇人——
  “秦邵臻,去,去抢回上古遗族札记上册,恢复你的术法,再次让时光回溯,把我的健康还给我,把我的身子完完整整地还给我,我会远远地避开你们,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言未毕,颜墨璃忽地就地一滚,动作一改之前的迟缓和僵硬,她象一只沼泽的爬行动物般敏捷扭动着躯体,摆动着头部,做出觅食的动作。双肘着地,膝关节一顶一顶蠕动着,嘴巴咿咿吖吖地干嚎,似乎已经很难发出完整的声音。
  殿中,众人不解她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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