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凰之第一篡后-第4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有的一切都很顺利,申苏锦从大魏传来的密函中捷报连连。
可突然在一夜之间,秦邵臻突然改变了所有的策略。
那一夜,他印象非常深刻,因为下雪,天气特别冷,临就寝前,他还和秦邵臻几个人烫了壶热酒,小饮一番后方入睡。
那晚窗外的狂风夹着冰霜敲打了一整宿的门窗,他睡得并不安稳时,突然听到秦邵臻疾声呼唤,“阿锦,阿锦!”那声音听上却异常凄厉。他一惊,抓了一件床榻边的棉袍就冲了出去,疾疾赶往秦邵臻的寝房,却见秦邵臻一纸单衣冲进了申苏锦的寝房里。
他觉得很不可思议,申苏锦已于半年前回大魏,前几日还在密函中提到,大魏的事一切安排妥当,马上着手安排接秦邵臻回大魏,请秦邵臻耐性等待,不需三个月,他便委托他的八妹申钥儿来大魏迎他回国。
这才过了几天?
可他尚来不及问一句,秦邵臻已从申苏锦的寝房里冲了出来,发了狂般地揪了他的衣领,眉宇间还是结了一层霜气,脸色惨白无一丝血色,他紧紧抿住的双唇控不住地颤l栗,“告诉我,现在是苍历几年,是几年,快告诉我!”
“苍历110年,殿下,您怎么啦?”宗政博义惊骇万分,从不曾见过如此近乎癫狂的秦邵臻,他一边将身上的冬袍脱下,披在秦邵臻身上,一边命其它听到动静冲出来的护卫的丫环去拿秦邵臻的冬袍。
“再说一次,现在是苍历几年,阿锦,她、她,她——”秦邵臻全身一震,心跳如鼓,瞬时胸膛之中的绞痛如再一次被利爪剐心,冷汗从额际蜿蜒而下,双眸赤张如夜豹,闪着幽幽嗜血之光,他紧紧盯着宗政博义,一字一顿,“阿锦她去了大魏没有?”
秦邵臻蛮暴的戾气扑在宗政博义的脸上,阴寒的眼神有一瞬间竟让宗政博义感到,眼前的人并不是秦邵臻,可又怎么可能,昨晚一起饮酒,等到秦邵臻入寝后,他方回房,如果这里有什么动静,哪会瞒得过他?
“殿下,申护卫前日还曾寄来密函,函中提及一切顺利,殿下不日便可回到大魏,请殿下宽心!”宗政博义见秦邵臻连站都站不住,急忙用肩膀撑在秦邵臻的腋下,极力搜索着安稳秦邵臻情绪的话词,却感到秦邵臻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他想扶秦邵臻回寝房,却发现他的身体已僵冷如铁,甚至连迈开脚步都觉得难。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秦邵臻却一动不动,双拳握紧,手指一节一节地收缩,可他的眼睛似是千里冰封般,一点一点地在凝结着,那曾经泼墨般的瞳孔竟缓缓地透出一股灰白的雾气,他开始低低地笑,声音苍凉盖过冰天雪地,渐渐地,声音里透出了呜咽,那是一种脆弱至极致的哭声,象个刚懵憧懂得人世间悲欢喜乐的孩子,却被人遗弃在荒效野外一样,那般无助——
“殿下,请您保重,属下等竭诚为殿下分忧!”秦邵臻的哀恸之声盖过所有人的心田,众人惶恐,却无一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一群护卫围在秦邵臻的身边齐齐跪下。
秦邵臻慢慢睁开眼睛,连眼睫处都结着一层霜气,他看着众人,清明而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好半天那惨白的双唇才轻轻阖开,声音却嘶哑得如生锈的刀磨过木头,语声颤抖而悲戚,“迟了,迟——了,太迟了……为什么不提前一年,哪怕是半年也好,这老天,真真是太无情,你是不是在戏弄于我……”语声一滞,便直直地朝后仰倒而下。
秦邵臻大病一场,却在清醒的第一时间,便命所有的护卫前往大魏,寻找申苏锦,他告诉他们,他要的其实是申家的八小姐,并不是躺着申府里,被丫环婆子侍候周到的申苏锦。
宗政博义只好奉令偷偷潜入大魏汴城,他们在大魏整整搜寻了半年之久,确实查出了申家真有一个申八小姐叫申钥儿,只是听说自小不在身边养大,他们欲追查申钥儿的下落,却在汴城徘徊了半年之久,依然毫无音讯,直至听闻景王殿下大张旗鼓地从大魏迎回一个女子。
宗政博义感到这消息有些不同寻常,便将那期间,申家失火,申六公子突然失踪之事一并密报给了秦邵臻后,终于接到秦邵臻命他们回苍月的命令。
“殿下,您的药煎好了!”门外传来厨房婆子的叩门之声,打断了宗政博义所有的回忆。
宗政博义开了门,接了药盅后又关上门,“殿下,您的药,趁热喝了!”
秦邵臻接过药盅,几口饮尽,轻咳一声,“博义,你忙去吧!”虽然时光回溯后,他的身体已无蛊虫,但疼痛好象带了记忆一样跟随而来,一想往事,便时不时的绞着他的心脏。
宗政博义为此,遍寻名医,却始终找不到原因,只好配了些养心的药,成日让厨房的婆子熬了让他喝着。
半年过去了,这样的疼痛对他已不奇怪,有时他甚至觉得庆幸,因为只有在忍受这样的极端疼痛时,他的心反而感到好受一些!
申皓儿回到寝房中后,合着衣直直躺在床榻上,甚至也不讲究身上的尿骚味会不会弄脏被褥,她太累,想好好睡一觉。
睁开眼时,她是被腹中的饥饿唤醒,她推开窗,看看天色已暗,这时候早已过了晚膳的时间。她下了榻,点了灯烛,也懒得出去打水洗澡,只找了一件干净的衣裳换了,便端着碗想去厨房里找点吃的。
自从进了大魏质子行苑后,一日三次的膳食也成为她的负担。
她自小娇身惯养,到哪里都是丫环婆子成群地侍候着,偶尔去大魏皇宫给皇太后请安,那姿态是比一国公主还要派头。可到了这,她才知道,身为护卫,主子坐着听戏时,她只能和一些侍卫站在旁,虽然不必奉茶,但大热天让她如木桩般站一个上午,真是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盼到聚会散了,她原以为回到行苑就可以休息了,谁知道,被告之,身为护卫,应时刻守护主子的安全,她必需与几个护卫一起轮值。
到了用膳,她虽然不必和一群奴才一起用,但却被分配与一群护卫一起吃。
第一天,她混在一群男人中,便端起矜持的模样慢慢地吃着,可刚扒了一口的饭,抬首时,桌上的菜已被一扫而光。
原来,这里的规距是菜一出,众人就马上把想吃的菜扫到自已的碗里,手脚快的多吃,手脚慢的自然就少了。
第二日,她聪明了,抢食她在做乞丐时,也有一些经验,所以,菜被端上时,她重重捏着筷子准备拿下一块鸡腿,谁知,所有学过的经验到这里根本就无从发挥,因为,乞食者多为老弱病残,而这里却是一身武功的侍卫,她半趴在桌子上,好不容易够到一个鸡腿,被另一个侍卫半途直接拦截!
甚至来不及计较,她马上把筷子再伸向盘里时,又……空空如也!
她瞧出来了,他们分明是故意的,故意与她为难。
那一刹,她生生忍下想掀了桌子的**。
她连吃了几天的白米饭,嘴巴淡极了,她感到自已连做梦都想着嘴巴要分泌出一点盐来。
因为营养跟不上,不过是几天时间,她在当值期间已经连晕了三次,她被那些质子护卫明里暗里地取笑,他们公然拿她和申钥儿相比,言辞里充满讥讽,尤其那一句,“龙生九种,种种不同!”让她差点与那个侍卫撕破脸。
好在她也有些小聪明,每天天色稍一暗,她会到厨房里找些吃的,就算是米饭,找点腌菜伴一伴,也好过忍饥挨饿,所幸,在燕南城行乞的日子,让她的脾胃变好,吃什么都不挑。
可今晚的厨房竟上了锁,申皓儿明白,这是连厨房的人都开始为难她了。
她受那些护卫的气也罢了,厨房里的是一群质子府最下等的奴才,难道她还要看这些人的眼色?
脚底生出的寒意,申皓儿眸光一厉,也不多想,一手摔了手中的碗,便冲丫环婆子住的后院里,声嘶力竭地大喊,“有没有人,谁当差?”可她连喊了几声,愣是无一人给她回应,偶尔就是有人推开窗子,仅是看了她一眼后,就关上了窗。
申皓儿气得全身发抖,若说以前,她的小姐婢气稍一冒出苗头,那些丫环婆子个个变得战战兢兢,也没给她大发雷霆的机会,可在这里,所有的人当她是透明。那些苍月的当权者也罢,难道还要让侍候她的奴才凌驾于她之上?这口气她实在是咽不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同为申家的女儿,申钥儿可以得到燕京上下的尊重,而她连使唤个奴才也无人答应。
“我告诉你们这些狗奴才,本小姐初来乍到,凡事都讲求一个和字,别以为本小姐好欺负!我告诉你们,该给本小姐准备的寝居用品、茶水点心要是半个时辰内还不送到本小姐的寝房中,本小姐就一把火把这烧了。”申皓儿指着一扇扇关闭的窗户,继而咬紧牙根,如要狠狠磨碎什么一般,“我告诉你们,本小姐是大魏护国将军之嫡女,我犯得起错。大不了向皇上领了过失的罪责,但你们这些奴才就不同了,要么一把火给烧死,要不给拉到菜市场砍头,你们自个挑……”
谁知道话未说完,对面的一张窗子“砰”地一声被重重推开,在申皓儿尚未反应过来时,一盆的脏水已披头盖脸地朝着她泼了过来,适巧她张着口骂,一股怪味瞬时冲刷着味蕾,那味道让她一瞬间就想起燕南城那老乞婆的臭脚味。
紧接着便是胃腹一阵痉挛抽搐,“呕——”地一声,翻滚地吐出酸液,但半数还是被她呛进了腹中,她干呕着,可腹中空空,哪有东西能给她吐?耳边却响起了更加鄙夷的斥骂声,“吵什么吵,别说是大魏护国将军的嫡女,就算是大魏护国将军来了,在这里也算个屁。你想烧房子,我老婆子告诉你,只要烟一冒起,老婆子担保,第一个就把你给先熏死!想在这里耍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就是——”另一声更加刻薄的声音响起,尖尖地异常刺耳,“耍什么小姐脾气,大魏护国将军嫡小姐,哼哼,以为这是在大魏呀。”
“到底是穷乡僻壤跑来的乡巴佬,瞧她一身的寒酸样,还小姐!我告诉你,这里的狗吠几声还有人丢根骨头,您哪,省着点力气吧——”
……
七嘴八舌的尖刻语言各利箭一道道射进她的心中,更甚,有些人还向她扔了瓜果的皮和生鸡蛋——
这种遭遇她曾在燕南城经历过,但那时,是因为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身份,所以,她被辱、被骂、被打,心中尚有一个希望,只要她的身份被证实,那她还是高高在上仕家小姐。
天地好象变得混混沌沌的,四周有一群人尖笑着围着她,指指点点,那一张张的脸在眼前交替变幻着,全是张狂不屑的笑——
“好……好,你们这些狗奴才,你们等着,我这就去见殿下,我找殿下为我作主……”申皓儿气得全身发抖,一步一步地朝后退着。
尽管今夜轮值守护秦邵臻的护卫告诉她,殿下休息了,不得打扰。但申皓儿还是凭着一股执着,跪在了秦邵臻的寝房外的过道里。
虽然到后来秦邵臻开了门,却一句将话让她幡然醒悟,她怔怔地看着他的脸消失在掩起的门后,尽管只是一瞥,却依然让她看清,他眸底浮现的是冷漠至极的薄光,这一眼,将她经年所有的梦一刹那打碎。
而让她醒悟的一句话是:申七小姐,你连几个丫环婆子都收服不了,你何德何能来取代申钥儿。
本以为,年少的初见,情窦初开,十年相思的日积月累,当她以为有足够的爱可以让她支身去苍月寻找他时,却发现,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被自已美化的泡沫之恋,甚至无需要任何外力,只要在空中飘荡久了,自会破灭。
申皓儿不知道自已是如何回到寝房,她拼了力气关上门的一刹那,所有的信念轰然倒塌。
满腔的怒、怨、恨在胸中雄雄燃烧,偏生,没有一道的发泄口,她疯了似地将身上的发臭的衣裳脱下,喘着深重的粗气在寝房里来回巅狂似地踱着,时而,抓着竹枕狠狠地敲打着床榻,时而抓起椅子死命地砸向衣柜,她哭着,笑着,只觉得这种日子要是再呆下去,她离疯不远了——
直到,她又饥又渴又……臭!她又疲又累又酸苦无依,直到,她的手连抬的力气也没有时,直到她连呜咽都觉得是一种负担,她甚至不知道何时睡了过去——
夜色浓郁,申皓儿突然听到窗外传来兵刃的重击之声,又听到有人大喊,“有刺客,保护殿下!”
她大吃一惊,手脚并用的爬起,寝房中的灯烛早已燃尽,光线模糊惨淡,她又不敢开窗,只好佝偻着身子钻到床榻底下躲着。
突然,寝房的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一个血淋淋的人似乎被人一脚踹了进来,夜光瞬时灌进寝房中,打在那人血淋淋的脸上,申皓儿瞬时想起在燕南城的义庄那阴森可怖的场面,“啊——”地一声就惨叫出声。
却只听一声碎裂声响,她感到脑门被重重一磕,原来头顶上的床榻被人生生用重锤砸成两半,只见一个人伸出长臂,张爪攫人,那蒙巾上的一双眼是如此的阴森可怖。
这时,两道身影极快地掠了进来,一人出手横拦那蒙面人带着他一起滚落地上,另一人抢至蒙面人的身前,将申皓儿提了出来。
申皓儿吓得大喊救命,“别杀我,别杀我,殿下的寝房在左边……”
“闭嘴,别嚷,我们是奉命保护你!”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透着微微的不耐烦。
“紫霞,你带她先走!”紫倩说完,双手狠狠一拍地面,与那黑衣人不差分厘同时掠起。一个是黑衣鼓风,另一个是长发飞扬,双拳交错,两人就像转动的走马灯。
另一个女子带着申皓儿迅速地往外撤着,突然,横冲出五六个黑衣人,各自拿着奇形怪状的武器。
紫霞瞬时感到头疼,是北蒙人。北蒙人并不擅打,但个个身强力壮,善于死缠,又不怕死,紫霞毕竟是女子,要是拼得时间太长,在体力上便会吃亏。
她一把推开怀里的申皓儿,低喝,“要想活命,就不要绊手绊脚,配合着跟紧就是!”
“我……我……”可老天没有给她犹豫的时间,一把狼牙棍已朝着她的面门狠狠地煽了过来,申皓儿她吓得魂飞魄散,双脚象灌了铅似地,她脑子一片空白,唯一所剩的念想就是,只要她不死,她要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紫霞根本没料到眼前的北蒙人居然身法如此快捷,又见申皓儿跟呆木一样直直伫着,情急之下,只好狠狠将申皓儿往左边一推,而自已亦借着一股力向右边腾跃开,避过了狼牙棒。
“啊——”申皓儿被狠狠一推,身体失去平衡,在倒下的那一刹那,突然感到右脸传来挤爆般的钻痛,尚不知缘何时,整个人已砸在了青石地板上。她甚至无暇顾及身上传来的疼痛,触手一摸右脸,轻轻触移,随着指尖传来的触感,某种无法言喻的恐惧越来越强烈,强烈到要吞噬心脏,她颤微微地将掌心移至眼前,月光下,她的掌心血红一片,那一瞬,她的瞳孔如被捅穿般倏地睁大。
她无法置信地将自已的手再一次轻触在脸上,她的指尖感受到的不是柔软的肌肤,而是一块带着倒刺一般的球,很硬,凹凸不平,而从掌心里传来的大小,似乎有鸽子蛋一般生生地掐进了她的脸蛋之中。
这时,紫倩过来接应,一见申皓儿傻呆呆地坐在地上,一手摸着脸象个白痴,不觉冷笑,“我们替你卖命,你倒好,找个藏身的地方都不会,你以为这是玩家家,打闹来着?”
申皓儿张着嘴,